第22章 假如我就是罪犯

反推在刑偵中並不常見,即便是老師這種重量級的老專家也不願意輕易嚐試的辦法。

摒棄前麵所有的想法,站在罪犯的角度來看這些案件,設身處地的將自己當成罪犯,來進行破案。

這是老師交給我的辦法,據說曾有一個國際知名的刑警為了讓自己真正猜透罪犯的想法,讓一個心理專家對自己進行了催眠,結果最後因為無法自製,在罪犯之前殺害了下一個受害者。

最後的結果我已經忘了,可是依稀記得這個人受到了應有的製裁,可是家裏人並不同意這樣的結果,鬧個不停。

“你是說?”

“沒錯。”方冷將自己的湯全都喝掉,心滿意足的點點頭,接著說道:“所有死掉的人都是和程萌有關係的。”

“那麽不妨,你把自己當做罪犯,想象一下下一個受害者會是誰。”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也許這真的是最好的辦法,可是我真的能夠做好嗎?

不知不覺已經將所有飯都吃光。方冷起身,偶感賢惠的將碗筷全都丟進洗碗機裏,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道:“張書寧,你真的敢賭著下一個人的生命不顧,甘心讓一切停留在原地嗎?”

案情一直沒有突破性的進展,我比誰都著急,看著案件一樣一樣發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卻像無頭蒼蠅一樣急得團團轉,當然最不甘心。

我不敢,方冷說的對,我不敢。

“我知道了。”我看著方冷忙碌的身影,聲音輕柔的回答了一句,就轉身回到了書房。

將紙筆鋪開,選擇用手寫的方式將所有和程萌有關係的人物全都寫在紙上,將這些紙片一字排開。

首先是男朋友陳鬆。

程萌很愛陳鬆,這個是一定的。所以就算在金恒的身上受到了侮辱,可是程萌還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從金恒的身上給陳鬆討到這筆錢來治腿。而且根據調查,程萌和陳鬆是準備過結婚的,如果不是因為家庭因素,陳鬆可能已經和程萌結婚了。

可是為什麽程萌這麽愛陳鬆,卻沒有選擇用那五千元給陳鬆治腿?為什麽程萌還是選擇了做小姐?她做小姐的錢全都用在哪裏了呢?

第二個人,也就是至關重要的金恒。

程萌的噩夢是從這個男人身上延展出來的,他肯定到死都不相信,程萌居然也會變成他的噩夢。

沒有人可以將手伸進看守所,而這個人卻能知道金恒將手裏帶進了看守所,那這就證實,這個人很關注大家的一舉一動。

他手裏究竟抓住了什麽弱點,能夠讓金恒這麽惜命的人選擇了用自殺這麽慘烈的方式終結自己?

為了少坐牢,他能夠將自己的罪行一一吐露,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會輕易自殺的人。

接下來,就是另一個受害者彭強。

彭強的死是所有的案件中最難以處理的,因為作案手法至今都是一個謎,沒有人知道這樣的密室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彭強是一個擁有不亞於我的健碩身體的二十六歲成年男人,怎麽看都不是會容易被人輕易製服的男人。

想要完成彭強案,至少要擁有一定的反偵查意識和足夠強健的爆發力才對。

其次,就是將程萌帶進小姐圈的蘇雅。

蘇雅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她在那一帶是有名的女人,同時也是這個圈子裏女人中的核心。

她做小姐的時間最久,作為彭強的老紅人,她是彭強最信得過的小姐。所以如果是金恒是將程萌毀掉的男人,那麽蘇雅就是那個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女人。

她將彭強介紹給程萌其實並不意外,畢竟彭強在小姐圈裏是出了名的出手闊綽。程萌需要錢,她將蘇雅當做閨蜜,當然會和蘇雅全部一吐為快。如果為了錢,蘇雅願意將自己的固定金主分給彭強,也就讓人不覺得意外了。

還有一個人,在這整個時間鏈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個叫做周建的男人。

這個周建看起來似乎在整個事件中存在感不強,甚至可以說是打醬油一樣的人物,可偏偏和另外每個人物都認識。

陳鬆尋求幫助時,他就在店裏看了整個過程。

金恒對程萌萌生歹意時,他收了金恒的錢,幫助金恒得償所願。

程萌走投無路時,也是在他手裏找到了蘇雅的聯係,甚至是他特別囑咐蘇雅多關照程萌一些。

蘇雅是他的老相好,有一陣時間甚至是他固定的伴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蘇雅對程萌特別關注,給她帶來了很多甜頭較大的生意。

彭強是他從前的老大,也是他非常了解的人。周建曾經被人叫過拚命三郎,打起架來簡直不要命一樣。

那麽這個人,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他可能是凶手!

第二,他可能是另一個受害者!

他不像是陳鬆,陳鬆的腿已經造成了永久性創傷很難痊愈,即便是花大價錢請專家來矯正,一時半會也很難見到成效。

最有嫌疑的人,反而最不具備這樣的條件讓人很有挫敗感。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這麽多和程萌有關係的人相繼遇害,可是陳鬆卻始終是安全的。可是對比之下,陳鬆才應該是那個最容易被下手的人。

他是個瘸子,是對比之下行動能力和自衛能力較弱的一方。如果說這些人進行強弱程度的對比,那麽陳鬆無外乎是僅僅比這些小姐強上一點的人。

明明也是一個最好的下手對象不是嗎?

這個陳鬆始終沒有露麵,如果說他真的深愛程萌,為什麽不選擇帶回程萌的遺體?僅僅是因為沒錢?這個說法可信程度不高。

我將那些已經死掉的人的名字紙牌全都扣過去,隻留下陳鬆和周建的並排放在一起。

也許這兩個人,是這起案件最關鍵的紐扣。

離開方家的時候,方冷的門緊緊關著,房間很靜,應該已經休息了。

她再強也是一個女孩,最花季的年華全都留在實驗室裏的一具具屍體上,也是一種浪費。

我躡手躡腳的關好門,盡量將噪音降到最低。這個陳鬆,我要自己看看他是個什麽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