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血腥的味道

我和方冷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追上了他們的腳步。

警局有一個隱蔽的後門直接連通著看守所,是隻有內部人員才知道的路,是專門用來秘密押送重案犯用的。

要知道,從看守所前門進入,即便是警察也要經過嚴格的檢查,太過浪費時間。所以一般有情況時,大家都會選擇更加便捷的後門。

我趕過去時,金恒的休息室裏滿地都是鮮血,脖子上插著一把磨尖的牙刷。

發現的人是原本和他同一個休息室的男人,這種暫時收扣全都是兩個人一個房間,金恒也不例外。

據男人所說,金恒偷偷將手機帶進了看守所,下午的時候收到了一條信息,之後就一直在磨牙刷。

監獄裏自殺的人倒是情有可原,可是剛進拘留所就想不開的倒真是少有,所以這個男人還特意多問了幾句。

根據那個男人的回憶,他們僅有的幾句交流透露出一個信息。

金恒曾經說,他做了不該做的事,卻不想贖罪。

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有人要他得到懲罰。

男人繼續追問時,信息卻又一次響起,而這次,金恒卻把笑容凝結在了唇邊。

又是一起,而且這一起,就發生在距離我們不過是短短幾百米的距離,僅僅靠兩條信息,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直接被終結!

作為物證之一的手機已經摔在地上,我們搜查了幾次,都沒有檢查到手機卡。

“等一下。”方冷用戴著手套的手小心翼翼的將牙刷拔下,從傷口處將手指探了進入。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盯著方冷的動作。

她的幅度很小,秀氣的眉輕輕蹙起,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

我們都不知道她在找什麽,可是因為我們對彼此的信任,此刻沒有任何人開口問話。

大約一分鍾過去,她遞給韓梅一個眼神。韓梅湊過去用嘴咬著一個小型的醫用手電照光,一隻手小心的摸索著什麽,另一隻手拿著薄薄的醫用手術刀切開一個長度約三厘米左右的傷口。

因為屍體還是熱的,所以傷口切開時,仍然會流血。

方冷收回傷口中的手指,和韓梅齊心協力的從皮膚裏擠什麽東西。

打開過了三分鍾左右,韓梅從傷口中取出一張手機卡的芯片。

“他應該是捅完才想起來處理手機卡,所以直接摔碎手機,企圖用吞掉手機卡這種方式讓我們注意手機卡。”

韓梅解釋道,方冷則一聲不響的起身,任由其他同事將金恒的屍體抬走。

這個昨天還敢給方冷下藥的男人,在短短的一天一夜裏,變成了一個麵目猙獰的屍體。

“你回去休息一下吧!”直到鍾建來拍拍我的肩膀,我才意識到原來鍾建也在我們中間,隻是存在感相對薄弱一些。

我無聲的搖搖頭,這樣頻繁的報複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怎麽能夠回去好好休息呢?

“你硬撐著也沒用。”方冷目光很沉,看不清其中的情緒,語氣很冷淡的看著鍾建:“你們兩個都需要休息,破案的關鍵點可不是逞能。”

我抬眼看著鍾建已經冒出青黑色的胡茬,又摸摸自己也有些剌手的下巴,還是選擇了休息之後再重新思考。

從下飛機到現在,我幾乎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除了重傷之後在醫院小憩的個把小時之外,我不是在調查就是在案發現場,不然就是審訊室,連饑餓感都不明顯。

本來準備隨便找一家賓館休息一下就回到警局,可是硬拉著我上車的方冷給了我一個跟她一起回方家的理由。

也許……我需要老師的幫助。

被方冷硬拖上車時我老老實實的係好安全帶,又一次將自己的半條命搭在方冷的手裏。

她開車我可不敢睡覺,如果說凶手是故意進行駕駛技巧才讓我變成輕度腦震蕩,那麽方冷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我變成植物人。

別的方麵我不敢苟同,唯有這一點,我有十足的把握。

一路上因為疲憊,兩個人都沒有任何交流,直到車穩穩的停在了公寓門口。

方家其實家底不錯,方冷的爺爺經商,家裏算是很撈一筆。偏偏方老一門心思都在破案上,方爺爺拗不過,隻好把希望都寄托在唯一的孫女身上。

誰知道,身為女生的方冷竟也不輸給方老,不僅僅做了警察,還是讓大多數女生都反感的職業——法醫。

這是一間三室一廳的公寓,雖然不算也別大但是特別有家的感覺。

方冷沒有敲門,直接用鑰匙打開。

家裏沒有人,她試探的喊了幾聲,也沒有聽見老師的回應。

這其實並不意外,如果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拖住了老師,老師根本不可能到現在還沒露麵。

難道是有更重要的案件?

我疑惑的看著方冷,方冷直接甩掉高跟鞋,聳聳肩赤著腳向自己房間走去。

“我也不知道我爸去哪兒了,他沒提過。”

方冷將自己的臥室門開的隻剩下一條縫隙,聲音輕淺的傳過來:“我爸給你準備了換洗的衣服,連同你拎回國的皮箱一起放在書房,你自己去找。”

我應了一聲直接來到書房,反鎖上門準備洗澡。

雖然稱為書房,可是這個房間比兩間臥室還要大些。除了一個巨大的書櫃之外,還有一張書桌和一張行軍床。

我找到了幹淨的衣服,在書房的衛生間衝了個澡,才感覺到一身疲累衝擊上大腦,反應幾乎都要慢半拍。

從書房回到廚房時,方冷已經在忙活了。

她準備了簡單的食材,看上去雖然稱不上是色香味俱全,可是饑腸轆轆的時候也顧不上那些,狼吞虎咽的吃掉了我的那份。

“在技術恢複完成之前,我覺得我們應該換個思路。”

方冷的吃相比我好看得多,就算餓急了也還保持細嚼慢咽。

“你什麽意思?”

她端起手邊的湯精細的喝了一口,衝我眨眨眼:“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