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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神佛,也見蒼生。”

蘇留起身感慨,歎道:“武道一途,何其渺茫,不進則退,前輩已經遠遠的走在了前邊,晚輩如今也隻在身後而已,還要一步步腳踏實地,這見神佛也見蒼生,實在不知有沒有這個運道。”

蘇留此言,也真是發自肺腑,想狂劍生之才,並不輸自己,換了自身的這些機緣到他身上,未必就弱了去,隻是他運道稍差,才入了先天大道,便殞身齊天城七星天齊樓。

“唉,你真該早生幾十年,或能見得那一場驚天大戰。”

此時藏劍上人的語聲已經頗多寂寥,因為每一個地榜宗師的關門弟子,都是天縱之才,如玄陰~道尊之於上官衣雪,藏劍上人之於狂劍生,又如元辰那神秘的師父之於元辰,都是傾注了無數心血寄托了不知多重的厚望來培養的。

狂劍生殞身的現實,對藏劍上人打擊究竟有多大,蘇留也不複可窺他心中所想。

但是藏劍上人對抬棺一步步上山的蘇留明顯是心存了些別樣的親近意思,似讚賞似惆悵、十分複雜。

藏劍上人道:“其實你的武道修為超過我,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你的劍道,也全看你自己體悟,我並沒什麽有資格指手畫腳,想教你與能教你的,大概也都隻在方才的那一劍裏了。”

“是.”

蘇留躬身行禮,藏劍上人虛懷若穀,心懸一劍,劍氣通明長照銀川,顧細致摸不著頭腦這一老一小怎麽就相見如故,談笑風生,說劍論武,不顧了時間,自朝霞起而至長夜寂寂。

她不知劍。蘇留卻知道藏劍上人所傳授的那上承了九天銀河倒懸的純澈劍意,不是真正的練劍知劍之人,斷然是無法使出這樣的一劍的。

藏劍之名,果真是也不負其名。

“如果日後你得了劍道。再進了一步,不妨去吳中見見那個號稱‘十萬流光劍塚中’的老鬼,他的劍道遠勝於我。”

藏劍上人開始在枯坐青石,狂劍生的棺木就在他的邊上,小道人還不肯信。紅著眼睛要打開棺木,夜色昏暗,看不清藏劍上人臉上究竟是悲哀還是什麽樣的滄桑神色。

叫人心酸。

“十萬流光劍塚中麽?”

蘇留身形微微一頓,沒有回頭,道;“好,若有機會,我必去拜會試劍。”

這吳中老劍神已經是第二次聽人所說了,書狂長老曾言,如今這藏劍上人亦是推崇備至,這吳地劍塚的十萬流光。真是那麽的絢爛無匹麽?

藏劍上人揮手笑道:“走吧走吧,你這樣的年輕人,一定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怎麽方才還是相談甚歡,這一下就要趕你出穀了?”

顧細致顯然迷迷糊糊的摸不著頭腦,呆呆的問了蘇留一句。

蘇留看著身側的小白狐兒顧家小娘,淡淡道:“藏劍上人教我的這一劍,已經是莫大的機緣了。更何況,有些人,如果心裏有了傷口,一定不想任何人看見他舔砥傷口的樣子。”

顧細致偷偷回望一眼。道;“說的是藏劍上人麽?”

我的確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蘇留沒有回答她,隻在心裏默然道,兩人緩步重新出穀,然後準備循著原路返。上山登峰還可再見一次劍碑、之後再次下山。一路上的氣氛有些沉悶,蘇留既然心思不定,並不說話,顧細致也有滿腹的心事,一言不發。

“爺爺,這個人他要不要埋劍。”

眼睛還紅腫著的小道人撇著嘴。歪著腦袋不去看青石上散發著死寂氣息再度閉合的棺木,小大人樣嚴肅問道,自狂劍生走後埋劍山的守劍人的重擔便落在了他瘦弱的肩膀上了。

藏劍上人隻帶他一人,先前說的埋劍山第一守劍人倒是所言非虛。

“不用了,他那一劍也不算輸了啊。”

藏劍老人閉著眼睛,道:“雲心啊,你快些長大吧,什麽時候能去這瀑布頂上取回爺爺掛的那一把劍,就可以下山咯。”

第一守劍小道士顧雲心悶悶道:“不下山了,我下山了,爺爺就一個人了。”

藏劍上人此時真無半點鋒芒,隻像是一個尋常的老人,慈愛地摸了摸這個聰慧早熟孩子的頭頂,眯著眼睛指了指瀑布頂上,頂上雲氣與水汽相交,夜裏亦是華光氤氳夢幻,這等奇象,卻不見劍影,自己背著螭龍劍匣的小道士靜靜的抬頭看著,忽然問道:“爺爺,是不是等我找到了那把劍,就能跟哥哥一樣強了。”

藏劍上人眯著眼睛,微微笑道:“你哥哥隻差了一步,上不了這銀河九天,拿不到那劍,所以才隻退而得其次,背了螭龍劍匣下了山,他雖然是咱們埋劍山的劍首,但也是自己毀掉了自己。你如果能拿到那一把劍,那就一定比你哥哥更強。”

小男孩倔強的低著頭,悶悶不樂:“不要,可是我不要比哥哥強,我還是想跟哥哥一樣強。”

老人瞪眼道:“胡鬧什麽,快去送送這兩位客人吧,都是你哥哥的好朋友。【△網WwW.】”

“好!”

眉清目秀的小道人一骨碌爬了起來,理了理這背在背上幾乎是跟他半個人一樣高的劍匣,飛快地從巨石上竄了出去。

顧細致還是沒有忍住心裏的好奇,問道;“適才你們相互出了一招,也不見你落敗,難道你的劍法已能跟藏劍上人不分軒輊了?”

“有的時候,輸是看不出來的。”

蘇留腳步不停,目光微微移,道:“藏劍老人不愧是地榜小宗師級別的人物,那一招還留了三分力,卻能借得這九天銀河,劍意不盡,便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再摧破了我的劍芒,說起來還是我境界不如他。”

顧細致奇怪的掃視蘇留腰間的猙獰龍首,道;“那你豈不是也要跟我洞玄劍派的大師兄一樣麽,留下你的劍了?”

“那也不必。”

蘇留微微笑道:“你不懂。我這一劍也不能算輸了,從一開始,我們便沒有爭鋒輝映的心思,隻是他站在我看不見的位置。給我展示看見了洞玄劍道的神妙之處。”

這時候背後傳來一個帶些幼氣卻十分清越的聲音。

“兩位客人,天快黑了,我帶你們下山吧。”

那一個小道人背著跟他身子不太相符的大劍匣,仰著頭,靈氣雙眼依稀有些微紅。但是他卻努力的對蘇留露出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我知道一條山道,能直接不用再上山的。”

笑容不狂,但是七分神似了狂劍生顧雲意。

蘇留轉身道:“好啊,你帶我走走。”

小道人低著頭,托了托背後稍顯沉重的劍匣子,一蹦一跳地竄到了蘇留跟顧細致的前邊帶路,小小的身子在崎嶇難行的山路間行走,身法卻輕靈如猿猴。

顧細致訝然看了這個小道人一眼,問蘇留道:“這孩子真像一個人。”

蘇留道:“狂劍生?”

背著劍匣子的小道人確實像極了狂劍生,隻是一個長發青衣狂意不盡。一個道袍兩袖清風。

小道人低著頭走著路,不時的摸一下背上沉重的劍匣,生怕丟了也似,蘇留突然掏出酒壺,道;“小道人,喝不喝酒?”

小道人轉身瞪眼大聲道:“大道士哥哥,我叫顧雲心,我不喝酒!”

蘇留肅然道:“劍客如何能不飲酒,你哥哥可是喝了酒才變得更厲害的。”

顧細致白了蘇留一眼,卻沒有出聲。

小道人果然腳步一頓。遲疑道:“那...那喝一口?”

於是第一次喝酒隻喝了一口便喝得微醺的小道人顧雲心醉眼朦朧,嫩白的臉上兩團酡~紅,自言自語一樣的囔道:“我叫顧雲心,我哥哥叫顧雲意。是二十年前齊地第一名劍顧煉鋒的兒子!”

其實這個背劍匣的小道士跟狂劍生那狂傲不羈簡直是兩個極端,便連醉了說話也是溫聲細氣的,平靜溫柔的很。隻是死死的抱著螭龍劍匣,不肯放鬆半分,怕人亦或是山中老猿偷了去。

嗬。

訴盡平生雲水心,天下再無顧雲意。

蘇留蹲下~身子。喃喃笑著;“顧雲心,顧小道人啊,你名字很好啊,還喝不喝酒?”

小道人突然一撇嘴,竟哭了起來,雙手抹了抹眼淚,連連擺手,道:“不喝了,不喝了。”

蘇留啞然失笑。

叫做顧雲心的小道士悶悶不樂低頭道:“大道士哥哥,你是我哥哥朋友,知不知道害死我哥哥的人叫做什麽?”

蘇留摸了摸自己下巴淡淡的胡茬,歎了口氣,道:“害你大哥的人已經死了。”

顧細致卻有些恍然,想到顧雲意當年也是這般下山,遇見了顧寧凝,眼前的顧雲心眼角眉梢全是狂劍生的影子,不知怎麽的身邊的蘇留在唱一首奇怪的歌:

小道士下山去化齋

老道士有交待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走過了一村又一寨

小道士暗思揣

為什麽老虎不吃人

模樣還挺可愛?

老道士悄悄告徒弟

這樣的老虎最呀最厲害

小道士嚇得趕緊跑

師傅呀!呀呀呀呀壞壞壞

老虎已闖進我的心裏來心裏來

......

顧細致看著醉眼朦朧的顧雲心緊緊抱著劍匣坐在蘇留身邊,這兩人一大一小的身影,山間的風吹著兩人的衣袂飄動,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想哭,她捂著嘴巴,淚眼潸然。

小道人顧雲心打了一個酒嗝,靠著螭龍劍匣喃喃唱著;“山下的女子是老虎啊......”(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