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叱聲如雷,吐氣成箭,一手探出,直接按住了這梟狂絕殺的一箭。

螭龍劍不用自動,袖子一拂,縱鶴勁動,如同飛劍揮擊激射。

那一道燦爛若流星的光芒曳尾而出,劍尖如龍爪,嗤的一聲,刺入了元辰的氣海。

此言一出,此劍一成。

七星觀望台上諸人呼吸驟止,全部齊身而起,倚欄凝望,那一道帷幕裏始終端坐的人竟也肅然起身,見劍長歎。

螭龍劍入體的時候,元辰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心思。任憑這一劍將他轟飛出去,撞在龍柱上,這一劍氣勁之浩蕩雄渾,直將他的釘在了柱上,動彈不得。

“飛劍?”

元辰澀然看著劍鋒,螭龍劍遍染鮮血,血沿著玉柱流了下去。

蘇留這一手探手如龍,拿攝住元辰這斷絕生機的一箭再施還一飛劍的詭異奇象,七星觀望台上的所有人都無法理解。

“曾有天榜高手一起劍飛,斬落百十丈外的對頭,這玄陰真道的小子難道真是吐氣降禦飛劍?”

金刀侯喃喃念著,手上勁力失控,將那玉砌的欄杆握的變形。

那帷幕裏卻傳來一聲幽幽的聲響,“公羊使者,此人是玄陰真道蘇留?”

公羊羽收斂了眸光裏的異色,恭敬道;“此子確是玄陰真道清玄散人門下真傳弟子,蘇留。”

‘蘇留啊蘇留!‘

金鞭侯爺顧盼左右,道;“玄陰真道除了當年地榜裏除名的齊真玄,今日還出了這樣一個人物,合該玄陰真道大興。”

鍾靈使者幽幽的聲音傳來;“原來是齊真玄的玄陰真道,雖不是百步飛劍,卻也還有些意思,此子不差,悟徹了先天大道之後,便有無限的可能。”

金刀侯若有所思道:“咦,竟然不是百步飛劍麽,緣何那一劍飛縱,卻似是飛劍。”

蘇留如玉一般的手掌平平攤開,殘餘的氣勁似輕煙餘燼,嫋嫋升起。

他感受著身上這一種陌生卻又奇妙的力量,天地元氣的餘力渾然罩在身上,自身意念一動,真氣鼓動,如果說後天的內力如溪流,那先天境界時候的真氣竟是隱隱的如同江流一般磅礴。

元辰整個身子被刺了個對穿,隻是先天境界生機旺~盛,隻是內力散盡,變作一個廢人。

蘇留眼神裏掠過一絲陰影,他如何不知道自己殺了元辰,此時有千百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這紫冥秘法,卻是無從施展,不然極有可能淪為天下共敵。

元辰身子還在掙紮,嘴角一直湧~出熱的鮮血,看著身前的蘇留慘笑道;“這樣也殺你不死,反叫你踏破桎梏,真有你的,不過你還是得死,有人會為我報仇的。”

蘇留硬接了他斷絕自身生機的一箭,反而藉此坐通玄關,他便也自知自己小看了蘇留,氣數將絕。

不過蘇留直接將他身上的元符全部取下,拔劍轉身便走。

蘇留懷螭龍劍悠然步入第九層的時候,見著了兩個熟悉的人。

“你來了。”

上官衣雪默然道,此時她已經背著赤龍長槍高翹著馬尾在等著蘇留了。

此外還有一人,紫蟒錦袍,雙手背負,臉色平靜如幽寂深潭,眼神卻蘊含了一絲陰騖,傲立第九層塔樓之上。

七星塔樓依舊在運轉不止,但是自此,大局已定。

齊天王世子一見蘇留,便十分熱絡的笑道:“玄陰真道,果真是藏龍臥虎,如果我所料不差,蘇兄弟你已經步入先天大道了。”

“是。”

蘇留淡淡一笑,今日一戰被有心人看在眼裏,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到了先天境界,五感之敏銳幾乎已經是觀物入微的層次了,遠超過常人不知道多少倍,洞察殺機,不在話下。

一個先天高手,有資格獲得更大的籌碼。

上官衣雪倒是罕見的白了蘇留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眸冷意依舊,卻輕輕吐聲說了一句:“真是個難以理解的怪物。”

在她心裏,蘇留既貪花好色,性子又是孤僻,心事許多,絕不跟人多說,隻是這武道一途,他卻是高歌猛進,此時單以境界論,她也略遜色了蘇留半籌。

三人前後直上天門,這天門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自然奇觀,乃是齊天王使巧匠置一種名叫昏黃日曜石的奇石在其上,所以光耀奪目便如天上熾日。

七星觀望台上的目光已經齊齊的投聚到三人身上,有羨慕,有嫉恨,有欣賞,亦有漠然。

齊王世子殿下,自然不用多說,根底身後,日後鐵板釘釘的天地榜上有名之人;上官衣雪,卻也是天才裏的天才,赤紅龍槍挑落了數十個他派天才弟子,教這一個個見著鍾靈元符的長老們麵上無光的很。

至於蘇留,九步踏入先天,一劍飛殺元辰,更見震撼人心。

公羊老儒接了帷幕裏那鍾靈使者的符書,照舊又是一番宣讀。

總之,是惋惜本次月旦評中各派英傑死傷過多雲雲。

諸派長老包括各家的家主們卻都不以為然,這等機緣加身,還要顧惜自身?

那才是大恥!

他們經曆豐富,前些次舉行過的月旦評雖然形式不同,但是也絕少不了傷亡,此次齊天王還算是厚道了,派出了他齊天宮裏的高手,在不幹擾戰鬥的前提下救回了許多人的性命。

三英四傑中,武功最強的埋劍山劍首狂劍生身死當場,其餘有三個人的元符,都落在了齊王世子的手裏,剩下的兩人也都被上官衣雪挑落。

最後,按照鍾靈神宮月旦評的規矩,也隻取三人,元符多者則勝。

蘇留奪了元辰與師雲塵苦心孤詣籌集的元符,足有七十三枚元符,雄踞榜首,齊天王世子五十七枚元符次之,上官衣雪四十多枚元符,爆發式的位居第三。這三人位列人榜,自然不用多說,元辰跟狂劍生也是位列人榜。

公羊老儒將諸事安排妥帖之後,留住了蘇留,這數十年來的鍾靈神宮月旦評,還沒有能這麽多先天級別的年輕高手出現,人之壽元有限,能越早晉升越高的層次,前途便越是遠大,這在所有人的心裏已經是不成文的規矩了。

蘇留步入了帷幕之後,視線直接鎖定了這七星齊天樓上剩下的鍾靈神宮使者,問出了心裏一直想問的問題,傳音入密道:“我隻問一句,神使可知得藥神穀麽?”

那使者坐姿穩正,臉上卻覆著一層白玉~麵具,看不清麵目。

他一聽得“藥神穀”這三字,身子驀地一震,不可思議的看了蘇留一眼,念叨著:“怪不得,怪不得。”

蘇留心裏一緊,再問道:“怪不得什麽?”

那鍾靈神使同樣以傳音入密的法子說道;“你要知道藥神穀,隻要半月後在齊天城外的等我,既然遇上了,也算是能給你要的答案。”

蘇留沉聲道:“現在不行?”

鍾靈使者居然笑了起來,道:“時間還不到。”

如此,也無法。

諸般事了,蘇留暫居齊天城外顧細致的山間別院,既然那鍾靈使者都說了要給一個答案,便證明自己這幾年來要做的事情快要揭開了麵紗。

他心思活泛駁雜的情況下,便想到了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