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既然如此...”

蘇留冷然一笑,施施然背著上官衣雪掠上了烏篷小船。

這一條大江也是幾人事先就知道去往齊天城的必經之地,此時如果中途改道,起碼又要多幾日的路程。

魏曉年連問也不曾多問,他已經做出了最好的選擇,他先蘇留一步飛身縱上了小船,穩穩的落足,問道:“老人家,此去齊天,水陸共需多少日?”

那頭戴著竹笠的老船家嘿然笑了兩聲,聲音說不出的難聽,“先過流沙江,再過黑風山,約十來日。”

“偌。”

老船家手裏船蒿一抬,遙遙指向極遠處依稀可見的連綿群山。

“過了黑風山,就是大道直行了,攏共有十來日的路程。幾位上不上船,跑完這一遭,老頭子就要收工回家咯。”

魏曉年對蘇留點點頭,自袖子裏摸出了一塊碎銀,交給了船家,以作船資,那老船家露在外邊的一隻右手枯瘦如樹皮。

蘇留背負一人淩空飄掠七丈有餘,落在烏蓬小船上。

那老船家不經意的看了眼水麵,幾乎連震動的漣漪也未蕩起來更多一些,便又看了蘇留一眼,鬥笠下的眼神很是有些驚詫,不過他好像是見慣了江湖裏來來往往的高手,又或是脾氣古怪,倒也沒有說什麽。

三人上了船,這老頭子船蒿一撐,烏蓬小船便自彈射而出。

此時氣氛略微有些沉悶,上官衣雪盤膝而坐,淡淡的看了蘇留一眼,蘇留對著她點了點頭,又想起些什麽,自懷裏取出一個青瓷小瓶,倒出一粒白雲熊膽丸,交給了上官衣雪的手裏。

她連想也未想,直接輕啟櫻~唇,吞了進去。

赤紅長槍終於被她放下。橫在腿上,《玄陰太元經要》裏邊記載了地榜級別的高手玄陰教尊的種種武道體悟,也自然有導引真氣療複內傷的功法。

蘇留微微一笑,目光掃動。水麵一片寂靜。

老船家嘿然笑著,卻一言不發,一手操控船蒿,一手便玩弄著手裏的銀錠,笑聲簡直比哭還要喑啞難聽些。

烏蓬小船在臨江水間穿行。倒是過的極快,不多時便已經離荒蕪破舊的渡口岸邊有一段距離了。

“蘇兄,上官師姐前去尋你,怎麽倒似招了大敵,傷的如此之重?”

魏曉年瞧見上官衣雪玉容上一道暗沉黑氣遊走不定,很是有些憂心忡忡,上官衣雪的修為他隱隱約約的也知道一些。

蘇留目光遙望水麵,幽幽道:“是黃泉聖教的殺手,唐幽冥。”

“唐幽冥?”

魏曉年吸了一口涼氣,微微一怔。

他濃眉皺的極深。想了良久,才道;“如果是唐幽冥,最擅長的武功便該是錐心指法,虛空斬滅法裏邊的‘斷魂絲,繞指愁’。糟了,上官師姐別無外傷,可能是中了他的錐心指,才有黃泉一脈的寂滅真氣縈繞經脈之間,若要驅除,困難的很。”

蘇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將目光投向平靜的河麵,並沒有說什麽。

魏曉年看著蘇留平靜的側臉,自嘲笑道;“蘇兄一定是好奇我為什麽知道這麽多事情。”

“如果一個人始終沒有資格去玄陰真道藏書樓第二層以上借閱典籍,也隻有去書狂長老那裏聽聽江湖掌故軼事了。所以這個江湖裏我不知道的人已經很少,唐幽冥是黃泉聖教近年來崛起神速的有名殺手,號稱黑榜在望,當然不會是其中一個。”

“人多知道一些事情,總是好事。”

蘇留平靜的說了這一句話,突然起身。問魏曉年道:“你有沒有覺得這臨河水麵太過平靜了一些?”

魏曉年順著蘇留的目光看去,烏沉沉的夜幕下的水麵,有一種很壓抑的感覺,甚至連魚兒都不曾攪動水麵蕩起波瀾。

“水底有殺機?”

魏曉年想到了一個可能,悚然道。

“水底有人,還不止是一個人。”

蘇留冷然一笑,他的目光仿若紫色的太陽,眸光流轉,便已經看見了水麵上那一小截細細的竹竿。

這種極細竹子中間貫通,恰好給潛伏在水裏的人當做一個呼吸的極佳通道。

“不是人,是水鬼,是黃泉聖教的水鬼眾。”

魏曉年兩邊刀一樣的眉毛已經皺的很緊,一手一邊,已然握緊了腰間的刀劍。

蘇留卻老神在在,絲毫不為所動,手指搭扣如弦,曲指連彈,十數枚細如牛毛的銀針撕破了夜空,沒入了水中,那月光照射下的水麵上登時浮現了一點點赤紅。

隻不過這些血花綻放之後,伸出~水麵上的竹竿卻好似越來越多了,這些魏曉年口中的水鬼眾並沒有收斂,反而肆無忌憚的開始動了起來,靠的烏蓬小船也越來越近。

蘇留站了起來,彈了彈白玉般修長的手指,淡淡問了一句:“夜黑風高殺人夜,能水下殺人否?”

魏曉年緊握著金刀黑劍,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如何不能。”

烏蓬小船依舊如一條靈活的遊魚,在平靜的河麵上穿梭滑行。

那個坐在船首掌控著這一葉烏蓬小船前進著的老船家猶自唱著一首不知名卻略顯的曲調有些淒涼的小曲。

聲音喑啞難聽。

蘇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為臉色蒼白的上官衣雪披上了一件玄衣長披,然後翻身入水,他入水的姿勢像極了一條長蛇大蟒入水,倏然之間,便沒入了臨河之中,水波也自然而然的分開兩邊。

船首歌聲不停,那老船家的眼眸卻微微一縮,魏曉年放下了行囊,嘩的一聲,也跟著下了水去。

這個撐著船蒿唱著奇怪小曲的老船家似乎是耳朵眼睛都不太靈光,連手也不太穩當,那一錠足有十數兩的銀塊在蘇留跟魏曉年入水的同一個瞬間落入了水裏,發出“撲通”一聲響。

他看了眼烏沉沉的暗夜,倏地停下來手裏的動作,烏蓬小船便靜靜的停了下來,等水波磷光一點點的平靜下來,將視線投向了守神入定在精要關頭的上官衣雪,嘴角露出了一抹森然笑容。

笑意殘忍陰邪、刺骨如黃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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