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ps:感謝禦風留仙的打賞,這不是一更啊,是二合一的大章節,字數跟兩章一樣的,隻是懶得拆了~~

“請來。『『,”

“請坐。”

蘇留大馬金刀端坐主位,隻輕輕吐聲說了這兩個詞,那把殺人不見血的紫夜刀已然入鞘,點綴了些明珠仍顯得烏沉的刀鞘就這樣放在桌上,一如席上眾人的心情。

沉重。

這一張上好楠木做就的酒席大桌四周圍坐著一眾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官員。

平日裏一向是江蘇浙江一地一方大員的官員們,此時卻乖巧的不像話。

蘇留叫一聲“請來”,所有人都乖乖的倒轉身子回來了。

蘇留又說了一個“請坐”,他們果然都聽話的坐下了。

當然有不聽話的人,但是不聽話的人沒有跑多遠,人頭就被蘇留一刀斬落。

這樣的果決狠辣,十步殺人的手段,真是叫這群官老爺們不寒而栗!再不敢違抗蘇留的命令。

此時場上人皆無言,氣氛凝固。

下人們早衝洗了血汙,剩下淡淡的血腥氣跟芍藥花幽幽的香氣混成了一種複雜的氣味。

巡撫、總督、兩人雖然乖覺,但仍算是識相,雙手舉杯,強顏歡笑,讚道:“少俠武功天下第一,這吳之榮為人卑鄙,某等早想殺之。”

兩人閉口不談蘇留被通緝之事,蘇留淡淡一笑道:“我留諸位,也不是為了殺人。”

聽得此言,眾人都不覺鬆了一口氣。

蘇留好整以暇道:“但是...”

這群官老爺們又都抬起了頭,巴巴的望著蘇留,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蘇留繼續看著眾人道:“諸位身居要害位置,都是朝廷的梁柱,我想聽聽諸位。當今局勢,如何才能推翻清廷?”

眾人臉色劇變,不敢置信的看著蘇留。

蘇留微微一笑道:“誰能說出一句有些道理的話,我就放過你們。”

蘇留此舉,也是有原因的。

此行來鹿鼎,是有兩件要事在身。第一,不消多說,天下第一的寶座是要坐上一坐的;第二,還是反清任務。

至於要做反清,還需要謀定而後動。首先就要對當前局勢有一定的了解,此時的鹿鼎,已經不是蘇留熟知的劇情裏的任何一個時間點了。

蘇留玩味的看著呆若木雞的幾位清廷官員,右手若無其事的摩挲紫夜刀鞘。

巡撫哭喪著臉道:“少俠,清廷有明珠,索額圖等內閣大臣,扶持新皇,把握朝政,可說是穩如泰山。”

蘇留皺眉。正要發作立殺此人立威,卻聽得席間有一人朗聲道:“當今天下之局勢,已經漸趨混亂,清廷看似穩重。其實不失危機。下廣有平南王按十萬雄兵,南閩靖南王也不甘人後,錢財積糧何止千萬,最可怕的是平西王吳三桂。厲兵秣馬,陳兵要關,隻待良機一到。便要進取中原。”

蘇留仔細傾聽,顧盼左右問道:“此人是誰?”

兩江省總督等人見到蘇留麵色稍緩,長舒了一口氣,眼神複雜地看著說話這人。

這人一聲文士打扮,拱手禮道:“在下揚州布政司慕天顏。”

蘇留對他點頭微笑,雙手微抬,示意他繼續說下下去。不得不說,這個揚州布政司慕天顏,很有見識,對局勢的把握跟嗅覺都十分靈敏。

慕天顏恭聲道:“除此之外,當今世上關外蒙古的鐵騎也不容小覷,倒也有一分機會在的。隻不過尊駕文成武功,豐神俊朗,顯然是我中原人士,而非來自蒙古。那麽都且不提了。”

在座的清官要員,各自點了點頭,顯然深以為然。

大清也是自關外鐵騎席卷中原而至,他們身為清廷官員,雖然沒有想到這一茬,但是經過慕天顏一提醒,顯然也不會小看了這蒙古一地。

慕天顏目光迥然,長身而起道:“尊駕若是來自以上這幾家藩王,倒還是各有幾分機會,一旦舉事,隻看天時地利與人和了。”

他說的話,句句都是誅心謀逆之語,在座的要員雖然聽得心驚肉跳,卻絲毫沒有辦法,紛紛低頭,不敢露出些許不滿的神色。

蘇留搖頭道:“我不是尚可喜的人,更不是耿精忠一邊的,至於吳三桂,他兒子吳應熊就死在我的手裏。”

慕天顏歎息道:“那尊駕可是天地會裏的英雄?請恕在下直言,天地會看似勢大財雄,實則為烏合之眾,鄭家內亂不止,不休兵事,攪動世事倒可,至於逐鹿一說,還是趁早作罷,不然止增笑爾。”

“哈哈,天地會確實一群散兵遊勇,蘇兄,你好大的排場。”

蘇留皺眉看去,隻見一個精壯漢子,按劍自外邊走了進來,手上提著一顆鬥大人頭,猶自滴落著血,赫然正是賈老六。

在外邊把守的清兵,居然很給這人麵子,登時刀槍收起,將他放了進來。

這人倒也真是蘇留的舊相識,也是昔日衝殺紫禁深殿之人,來人正是昔日沐王府的劉一舟,隻是背後還跟著十數個兵丁。

劉一舟見到蘇留,哈哈大笑道:“蘇兄,我來的晚了,怎麽,蘇兄這幾年去哪裏了?”

蘇留心中冷笑,這言下之意,這廝看來是清庭一黨了。

原書裏的劉一舟,有些膽小,卻十分驕橫自以為是,癡迷方怡不可自拔,今日遇見,怎麽就投向了清廷。

到底怎麽回事?

蘇留還未說話,劉一舟已經大笑道:“蘇兄,可是忘記了兄弟我麽,在下劉一舟,當年身陷賊府還跟蘇兄弟衝陣殺將,如今在平南王麾下聽候差遣。”

“身陷賊府?”

“竟如此詆毀沐王府了?”

蘇留心裏一動,看著他手裏的人頭,問道:“你殺了賈老六是怎麽回事?”

劉一舟得意洋洋道:“這廝好不識趣,仗著天地會作為靠山,敢衝撞於我,不殺他殺誰?劉某如今是平南王府中的禁衛統領。也不懼他天地會。”

說完,劉一舟將這一個人頭隨意丟棄在地,麵露不屑之色,道:“天地會中人的武功,也不過稀鬆平常,五十招內,某便取他狗命。”

蘇留目光湛然,笑著問道:“你哪裏練得劍法,好像跟在座的幾位大人,都有聯係啊。”

在座的清廷要員臉色遽然大變。紛紛搖頭,道:“某等不認識此人。”

慕天顏卻直接道:“兩江省總督跟巡撫,早與平南王搭上了線。”

蘇留淡淡道,“你們也不須瞞我,你們的親衛都放他進來,硬要說你們沒有關係,那是在騙自己。”

兩江省總督跟巡撫無奈之下,隻好點點頭認下了,不過。俱都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劉一舟這人雖然不知道哪裏學來一身武功,骨子裏的驕橫還是在的,看著蘇留武功高強,這時候便放下手裏長劍。倒了一大碗酒,要來敬蘇留。

就在這電光火石一霎,芍藥花海驀地傳來一股子幽香,一聲嬌喝響起:“狗賊。受死!”

這璀璨如織錦的芍藥花海倏地分開,竟然縱出數個黑衣人。

蘇留微微一笑,傾耳細聽。這嬌叱一聲的刺客首領聲音清脆好聽,身姿婀娜,倒是個女子。再移目一看,這些人一個個臉上蒙著黑巾,眼中投射仇恨的鋒銳光芒,騰身而起,身手都還算矯捷,瞬間越過了圍著的那一道木欄,自芍藥花海裏衝了出來。

兩江省總督等人臉色一黑,屁~股在太師椅上不安的蠕動,驚聲呼道:“有刺客!”

左右親兵看了麵色淡然絲毫沒有動作的蘇留一眼,此時他們的心情,簡直是黑霧陰霾,今天遇到一個武功高強殺人如探囊取物的蘇留,已經叫他們頭疼不已,現在又跳出來一夥刺客,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隻好用身體將清廷要員們,裏三層,外三層圍護了起來。

蘇留隻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群刺客,倒也奇怪,倒是不殺向這些清廷要員,直衝向了劉一舟。

劉一舟麵色一沉,怒罵一聲:“不知事的小娘皮,果然是你,前次被你走脫,是你運道好,今次還來尋死,我這就成全你。”

他站起身來,跟席上諸位告了聲罪,便提劍縱了出去,劉一舟手下也帶來好些大漢,應該都是平南王府裏的高手,兩邊瞬間殺作一團,刀劍之聲不絕於耳。那些清管要員原想指揮清兵加入戰團,蘇留伸手虛按,阻止了他們。

蘇留無視了那些官老爺們尷尬的笑臉,收回了手,自顧飲酒看戲,看了一會就覺出不對來了。

蘇留放下了酒,皺起了眉頭,嚇得邊上清官要員們麵皮一跳,大氣也不敢出。

“這群刺客跟劉一舟的武功,都很熟悉!”

蘇留心裏一動,忽然放下了酒杯,放聲大笑道:“今日又遇見沐王府故人了,不知來的是沐姑娘還是方姑娘?”

劉一舟擋住麵前兩個黑衣刺客的兩把劍,往後大跳了一步,驚呼道:“蘇兄弟,我們方才不是還談笑風生嗎,你...”

他倒也沒有無腦到腦殘的地步,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蘇留跟他委以虛蛇了。

“活在夢裏!”

蘇留冷笑道:“原來是馮錫範昆侖一路的武功路數,無怪你武功精進的這麽快了,原來是抱上了大~腿了!”

沐王府跟馮錫範的武功招式,蘇留都曾經領教看過一些,一些精妙的招式變化,早記在了心裏。

劉一舟太陽穴突突直跳,怒吼一聲:“好好好,都殺了罷,小賤人,我先殺你。”

他手中長劍驀地一振,劍身震顫不已,一連咬牙刺出了十數劍,劍劍快如急電,指向那女刺客周身要害。

即時是站在對立麵,蘇留也不得不歎一句,昆侖一脈的劍法,端的是當世十分了得。

那女刺客悶~哼一聲,往後退掠,已然中劍,劉一舟心頭暢快,劍法使得越發的急了,口中叫道:“沐王府的武功,隻可使來殺雞宰羊,要建功立業,哪裏能夠!”

“殺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也夠了!”

黑衣人群裏驀地響起一聲蒼老的悶沉吼聲,如炸雷一般,劉一舟身子一晃,就見到一襲黑衣突地飛掠了出來,一掌拍了過來,直印向他的胸前。

劉一舟劍法得了馮錫範的指點,雖然已算得上不錯,但是修習內功終究還是時間沉澱,他又沒有蘇留這樣的奇遇,哪裏擋得住那掌勢雄渾的黑衣老刺客,劉一舟劍交左手,抬掌兩人對拚了一著,那人身子一晃,倒沒有什麽退勢,劉一舟卻麵色紅赤,騰騰騰往後一連退開了七八步。

蘇留此時也起身,雙手在桌上一拍,人已經借勢騰起,雙腳在清兵頭上一借力連踏,去勢快極,不過數個呼吸便到了劉一舟身邊,劉一舟兀自運氣調息,安撫湧動的內力,駭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蘇留,一手按在了自己大椎穴上,隻要勁氣一吐,登時便能斷了自己的心脈,劉一舟臉色遽變。

那黑衣老刺客卻得勢不讓人,又怒叫一聲,飛身衝了過來,步伐寬闊,每一步踩下都蘊含了他渾身內力,給人一種穩重如山的觀感。等他到了劉一舟身前一步,內力已經凝聚到了極限,奮力一掌直拍向劉一舟天靈。

劉一舟心灰如死,慘叫一聲:“我竟然死在了這裏!”

待得稍許時候,卻發現並沒有痛苦傳來,睜眼一看,蘇留左手扣著自家大椎穴,右手抬起,也出了一掌,與那個老頭子對了一掌。

蘇留嘴角逸出些許溫和微笑,接了這一掌,卻絲毫不受影響,身子動也不動,那老頭呼叫一聲,往後倒飛了出去。

“蘇留幫我掌斃了那老不死的!”

劉一舟正狂喜難以自已之時,卻發現那老頭竟然也是輕輕巧巧的落地,臉色也沒有絲毫不適,心裏驚疑不定。

蘇留運指如電,連點了劉一舟身上十數處重穴,提著他又回到了席上。

那老頭看著地上的蘇留足下的青石路麵上的兩個小坑半響,眼睛微微一眯,雙手抱拳,神色肅穆道:“不過五年,就有如此武功,柳某佩服,世間竟然有這樣的武學奇才。”

他此時心裏雖然遺憾,但是不無敬佩之意:方才若不是蘇留沒有運轉全身內力,隻以一種奇妙的卸勁法門來對這一掌,自己這老骨頭,隻怕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蘇留提著劉一舟,隨手棄在當地。早有清廷官員顫抖著雙手給他斟滿了酒,蘇留一飲而盡,又複起身,雙袍一震,左右手各有五枚細針,黑白混雜不一,銀白色的是溫柔飛神針,可怖漆黑色的便是黑血神針了,蘇留一向不在針上喂毒,這時候曲指成勾,稍一測算方位,運起全身的勁力一鬆,細針破空,“嗤嗤嗤”之聲連響,平南王的這些侍衛,或被刺中了雙目,或是心口、太陽穴中針,前一秒還在奮刀搏殺的大漢,下一霎竟然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

蘇留吐出一口氣,顧盼左右道:“給沐王府的朋友收拾出一張桌子來。”

此時揚州知府吳之榮已死,剩下的隻兩江省總督官兒最大,他看到蘇留舉手投足間又殺了數人,嘴唇烏青,打著顫吩咐左右,不多時,屍體便給抬了下去,芍藥花海邊上空地又多了一張桌子。(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