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戰
“許哥！”肩膀被重重地推了一下，許克回過神來，發現何誌雄正在自己的耳邊大喊：“到你了！”
許克這才聽到廣播裏正在喊自己的號碼：“請2046號選手到5號擂台，請2046號選手到5號擂台！”他趕忙起身，急匆匆地向5號擂台走去。
這種匆忙的狀態反而幫助了他，讓他忘記了不能變身的窘境，和四周的喧鬧。等他站在台上的時候，心中居然沒有多少緊張的情緒。
對麵的對手，是一個長得很像泰森的黑人，上身赤裸，下身穿著拳擊短褲。
許克對他禮貌地點頭笑笑。這一刻，許克仍舊沉浸在剛才觀看擂台時的那種奇妙狀態中，他的雙眼、耳朵乃至一切感官和意誌，都牢牢地鎖住了對麵的家夥，感受著對手的每一次最微小的動作。
裁判似乎在旁邊說著什麽，可是許克聽在耳朵裏，卻完全沒有走心。
“他臉上的肌肉開始縮緊，好像是要微笑……”許克在心中小聲地念叨著。
黑人臉上，開始露出輕蔑的微笑。笑容展開的速度，恰好比許克心中的聲音晚了半秒鍾。
“臉頰在運動，他要張開嘴說話了。他要說的是，‘遇，到，我……’”
“遇到我算你倒黴！”黑人說出的話，和許克心中的預判完全一致，隻是每個字都慢了半秒鍾。
預判是真的！有效！
說完這句話，黑人就擺出了拳擊的架勢，跨出大步，向許克靠近。雖然對許克的實力表示輕蔑，可是多年訓練和搏擊的經驗，讓他在進入戰鬥狀態之後，立刻將所有的雜念拋在了一旁。此刻他的眼中，隻有熊熊的戰意和對勝利的渴望。
一步，又一步，隻要再前進一步，他就會對許克發起攻擊，以狂風暴雨般的拳頭，將這個不知所謂的小白臉徹底擊垮！
許克現在的狀態很奇怪，一方麵，對於不斷接近的對手，他的感知能將其放大到最清晰的狀態；可是另一方麵，對於周遭的其他事物，則是有著如同酒醉之後的模糊感。
充滿野性的嗜血快感，不斷衝擊著他的大腦。
好想撲倒對麵的獵物啊！好想把爪子刺進他的肌肉，傾聽他的痛苦的哭喊！好想把他按到在地上！咬斷他脖子突起的青筋，痛飲噴湧而出的鮮血！好想……好想……
許克猛然從精神恍惚的狀態中醒來，不行！不能在這裏變身！未知的因素太多，冒然變身的話，很有可能帶來不可知的風險。
再看對麵的黑人拳擊手，竟然愣在那裏，不知發生了什麽狀況。
好機會，攻擊！許克的身體先於意識行動，飛快地揉身而上，重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黑人的鼻子上。砰的一聲，仿佛是擊打在皮革上一樣的響聲過後，黑人的身體順著拳勢，沉重地倒在了擂台上。
許克心想，這家夥是怎麽了，怎麽突然愣住不動了？
“重擊2分！”裁判在一旁大喊道：“擊倒1分！2046號選手獲得3分！”
一邊喊，他一邊跑到黑人的身旁蹲下，問道：“1998號選手，你還能繼續作戰嗎？”
“我可以！”編號為1998的黑人低吼著，從地板上站了起來。血液如傾倒一般從他的兩個鼻孔裏流了出來。
話說得斬釘截鐵，可是看向許克的眼光中，卻有著幾分驚疑不定。
就在剛才，當他走近許克，正準備出拳攻擊的時候，眼前的這個仿佛普通都市白領的男子，身上卻突然冒出了仿佛野獸一般的殺氣。作為一個擁有豐富擂台經驗的拳擊手，他曾經很多次遇到過以野獸自稱的對手。其中也真有幾個，就如同野獸一般野蠻嗜血。可是，沒有一個人，會讓他單單因為氣勢而停止戰鬥的步伐。
可是眼前的人卻是不同的，那雙冷冰冰注視他的眼睛，似乎將他看得通透，而且隨著他的靠近，更是露出了仿佛野獸看見了血食一樣的狂喜眼神。有那麽一刻，他更是以為自己的眼睛出現了錯覺，看到對手的腦袋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狼頭！在那一刻，他被發自心底深入骨髓的恐懼所控製，就像是遇到了天敵的動物一樣，既沒有勇氣抵抗，也沒有力氣逃跑。
結果，他在毫無防禦的情況下，鼻子上挨了重重的一拳。這一拳幾乎要將他的鼻梁骨打斷了。
雖然傷處很痛，雖然頭還有些發暈，可是他還是站了起來，選擇繼續作戰。身為一名頂尖拳擊手，他的自尊讓他無法忍受這樣的失敗。而且鼻子流出的血液，也將他的血性徹底激發了出來。
用力搖晃了一下腦袋，將眩暈感甩到一邊，黑人拳擊手麵對著這個古怪的對手，擺出了一個防禦的姿態。這時候他才發現，對方身上那種讓他害怕的氣勢，似乎……消失了？
拳擊手所感覺到的那種獸性殺氣，正是許克將要變成狼人的征兆。隨著許克的清醒，已經徹底消失。
許克見對方站立不動，便小心翼翼地踱了過去，一路上他沒有一刻放鬆的感知全開，觀察對手。
而拳擊手也一直保持著最完美的防禦姿勢，同樣小心翼翼地觀察許克。
隨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拳擊手終於忍不住，打出一記刺拳，試探對手。
許克在第一時間觀察到了他肩膀的顫動，並對這一拳的方向作出了最正確的預判。身體輕擺，將這一記刺拳完全躲開。同時，許克還趁著他收回刺拳時，迅速地從暴露的破綻處發動了進攻。
又是一拳！或許沒有黑人拳擊手的刺拳專業，但是卻有著不輸給他的速度和爆發力，帶著呼嘯聲直奔黑人的鼻子。
本就已經受傷的鼻子，如果再次遭到擊打，想必會格外的疼痛吧。許可想。然而，就在拳頭距離目標隻剩下十餘公分的時候，黑人一直收著的那隻手，快速地伸了出來，碰到許克手臂的肱二頭肌上。這一碰並不重，可是卻讓許克的拳頭變得沒有多少力氣，軟綿綿地落在了黑人的側臉上。
感覺到自己的拳頭並沒有吃上力氣，許克迅速地揮出了第二拳，不過再次被黑人用拳頭點在手臂上，失去了力道。
不好！許克看到黑人肩膀的肌肉仿佛甩幹的衣服一樣擰緊，他知道這是全力一擊的前奏。
他必須躲閃，被這樣的一擊擊中可不是鬧著玩的。可是剛剛擊打出的拳頭，讓他的身體處在了一個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階段。他無法躲閃了！
拳頭帶著風聲，落在了許克的下巴上。耳朵裏嗡的一聲，什麽也聽不見，眼前也一片漆黑，仿佛是誰把燈突然關掉。周圍的一切，似乎都突然消失。等到這一切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地板上，看到的是高高的天花板上的燈光和裁判焦急的說著話。
“你還能繼續比賽嗎？”
許克躺在地板上，運了運氣。其他地方都好，隻是下巴疼得好像快要斷裂一樣。
不過和莎莎的那一夾比起來，還是差了很多很多。
“我可以。”
“好，比賽繼續，目前比分，三比三平！”
擊中許克，顯然讓黑人的信心獲得極大的提高。等許克站起來以後，他非常主動地向許克靠近過來。
揮拳！然而這一次隻是虛招，黑人拳手的真正攻擊，是下麵當胸的一腳。
可惜，許克最不怕的就是虛招了。超高的感知，讓黑人的招式完全失去了隱秘性，即使頭部被暈眩感籠罩，許克仍舊毫不費力地躲開了黑人的腳踢。
我要小心了，許克在心裏對自己說。在剛才，因為能夠預知而犯下輕敵的錯誤，不能再次出現。不能低估這些人的戰鬥經驗，一定不能再輕率地進攻。
於是，在接下來的兩分鍾裏，戰鬥完全變成了一邊倒。黑人進攻，進攻，再進攻！許克閃躲，防禦，再閃躲！
黑人的攻擊十分淩厲，左刺拳，右勾拳，連環組合拳，充分顯示了他拳法的精湛。腿法雖然相對遜色，但至少也在專業格鬥的水準上。可惜，如此漂亮的連續攻擊，就是無法有效擊中對麵這個隻會躲閃和防禦的對手。
是想要消耗我的體力嗎？想到這一點，黑人開始在心裏冷笑。不要小瞧我這個職業拳擊手的體力啊！
許克是要消耗對手的體力嗎？答案是否定的。他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對手的攻擊節奏，預判的正確率接近百分百。之所以一直不還擊，隻是為了鍛煉自己。
許克在進入空間的第一場冒險，就獲得了力量種子，可謂起點頗高。可是如果不變身，因為戰鬥經驗的缺乏，他的戰鬥力卻是在隊伍中排名倒數第一，甚至連同是新人的何誌雄也不如。好不容易抓到眼前的鍛煉機會，他怎麽會輕易錯過呢？
不僅僅是適應戰鬥的節奏，許克甚至開始學習對手的格鬥技巧。剛才對手一輪彷如暴風雨般的組合拳攻擊下，許克的防禦姿勢就很有專業拳擊手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