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活著的意義
夢，再次的清醒。睜開眼，閃現出的則是方才夢境裏逼真的畫麵。對著蒼白的床賬，絕美的臉上，一片淒然。
那是記憶擱淺之後的事情了。
歲月讓顧小語遺忘了甚多，忘記了成長中的些許，忘記了弟弟的音容笑貌。唯一記得的是兒時的那個小人兒，像在泡沫裏，傻傻的沒有真實感的哭泣著。
他那時如在他夢境裏一般的年輕，沒有絲毫改變。就好像是墓碑上，永遠不會成長的照片一般。
之後，顧小語總是幻想在某一個街頭巷口能夠偶然的遇見她，在遇見她之後。每一天每一天的不斷的不停的重複著這一個念頭。有一段時間，像是發瘋似地。不死心地、不甘心地一直一直的幻想下去。心裏不斷的祈求著。
顧小語隻是想要單純的見到她。
每一日，不停的重複著，無論是什麽。行為、言語、笑容、疲倦甚至是思念。要說期間唯一不重複的就是在重複的天氣中不重複的時間。
時日周轉，不能說歲月如梭，在以什麽為前提之前，顧小語蹉跎著他的歲月。疲倦糾纏著他不肯放過，在終日終時的重複之中，開始了漫無止境的困惑與迷蒙。
但是，顧小語仍然希冀著顧小語能遇見她。即使是擦肩而過，也好。
他那時候，隨著關素他們離開，後來，在一個小城市定居了。而他，也去找了一份以前根本就看都不看一眼的工作——快餐店的服務員。
顧小語最期待的是，日當正午，風如風鈴般輕輕的響起，顧小語所期待的那個身影伴隨著悅耳的風聲出現。
她總是一身黑色衣裝，頭發隨意的披散，有點淩亂，和她的衣服一樣。後來，了解了才知道，她不是總是如此，隻是沒有時間便懶得裏。
別人眼裏的顧小語很冷漠，因為這種性格，很多人都不與顧小語來往。但因為他的容貌，許多人都在暗中觀察著他……
顧小語知道原因，卻不曾想過去改變。因為，這個地方，並非他的久留之地。
現在，他隻想做一個喜歡的，就來往。討厭的，看也不看你一眼。一切按照心意而為。雖然太不通人情世故了，但顧小語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反而是太好了。
又是一個午時，太陽散發著近乎惡毒的光芒，四周因此變得格外的沸騰與喧囂。
顧小語在店內，靜靜的看著書。她走了進來，依然是黑色長衫，唯一不同的是長發不再淩亂。顧小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直至她走到麵前……
如今，一切都到了該還的時候了。他，欠了她很久了。
雖然，這份補償，可能會讓他的朋友受創，可他……
還是做了選擇。
陰沉得讓人窒息的天空下，倏然，厚重的雲層被陽光襲破，並慢慢地消散開來。頓時，天空晴朗了許多。
壓抑了近三日的天空，終於綻放了它原本的顏色。
無邊蒼穹，深邃蔚藍，沒有一絲一縷的雲彩。久久凝視，竟然覺得，這片蔚藍，比之前的陰沉，更加讓人窒息。
也讓人感覺到恐懼和欣喜。
一個人影從光芒中走出，迎著風，翩然而來。她仿佛傲視天下的首領者，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臣服。但神情中的冷淡，卻足以讓人明確了然，她是如此的不屑。
仿佛掌控著天下，卻也鄙夷著。
人影前方站著一群人，他們都挺直著身體，一臉肅然和激動。為首的是一個高挑性感的美女，她琥珀一般的眼睛，閃爍著激動的淚光。
“茱莉亞?羅安德見過首領。”當人影走進，變得清晰時。茱莉亞激動的攥緊雙手，身體繃直僵硬，雙眼劇烈顫抖。她彎下腰，對來人恭敬行禮。
同時，茱莉亞的下顎被抬起。迫使她不得不對視著眼前之人。
墨紫色暗紋的西裝，淡紫色的及耳短發，任由歲月腐蝕也依舊美得讓人心碎的容顏：一雙終年帶著戲謔笑意、深處盡是寒冰不化的銀灰色鳳眸；高挺的鼻梁和始終微微勾著的薄唇，略帶蒼白的肌膚，就和她自身一樣，是那麽的冰冷。
“茱莉亞?羅安德……？我回來了，辛苦你了。”薄唇輕啟，低沉而性感的聲音傳出茱莉亞?羅安德耳裏，竟讓她險些潸然淚下。
其她人也在高呼著，每個人的聲音都不同，但不一而同的，都有興奮。
嗜血一般興奮。
他們在歡呼，他們離開了三年的首領，終於出現在眾人的麵前，但是，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一聲槍響，一個人砰然到底，眉間儼然有個雪洞。表情凝固在興奮之中，顯然，她沒想到自己會死。
周圍頓時寂靜了下來。
“首領……？”這是什麽意思。
仿佛沐浴在鮮血中的男人，舔了舔白皙而纖長的手指，這是她每次殺人後的習慣性動作。她勾著的嘴角溢出一抹讓天地失色的絕美微笑。但遺憾的是，沒有人看見。
不是沒有去看，而是不敢看。他們都將頭垂在胸前，恨不得將自己扭成一團。
唯一能看的茱莉亞?羅安德卻站在她的右下側，手緊緊握著，警戒著前方跪著沒有反應的眾人。
她不敢放鬆，她害怕曆史重演。即便對方隻是螻蟻，她也不要疏忽片刻。
她的首領，她的首領，她生命的意義，好不容易才回來。
“沒想到，才區區三年，你們就成了隨時隨地都能撒野的猴子了。”男子淡淡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無形而龐大的壓力，讓眾人雙腿一顫，險些支撐不住身體。“你們要我如何對外人說，你們是我，路易斯?凡?貝多芬的手下，嗯？”
“首領、首領，我、我們知錯。”
路易斯微斂鳳眸，一個轉身，對眼前美麗的女人溫柔笑著說：“茱莉亞?羅安德，一個不留。”
“……是，首領。”
“首領，饒命阿！”
茱莉亞?羅安德上前一步，冷眼掃視一眼跪在前方瑟瑟發抖的人，猛地掏出一把槍，還沒等其她人反抗，就成了一具屍體。
槍響結束後，原本聚集人群的地方，儼然成了戰場，屍體密布，血流成河。一
又一陣風吹過，眼前隻有刺骨的冰冷。
半響後，路易斯凝視著眾人消失的地方，突然道：“茱莉亞?羅安德，你等了我多少？”
茱莉亞?羅安德一愣，目光一閃，聲音略略沙啞幾分，“一茱莉亞零六十五天。”
路易斯一怔，倏然笑了起來：“記得還真清楚。我還以為過了半輩子了。”
“……首領？”
“一些事情，是應該好好的算了算了。”
茱莉亞?羅安德黯然的垂下眼，道：“是。”
“茱莉亞，過去的事，且讓她過去。你即便記著，也無用。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彌補是好。你說是嗎？”路易斯挑起她的下頜，邪魅的笑了。
好好的……彌補？
看著她尊重的首領眼裏閃爍著的戲謔和欲望，茱莉亞?羅安德瞬時明白。
她輕輕點頭，路易斯滿意摸了摸她光滑的臉頰，拉著她起身，朝別墅內走去。
“茱莉亞，我本以為，我這一走，就得幾十年呢。”輕輕的歎息傳遍冰冷空曠的別墅，也如重錘，一下一下的狠狠地敲在她的心裏。
銀色紗帳裏，朱紅錦被上，兩具身體交纏著，金發與紫色糾纏在一起，形成美麗得殘忍的畫麵。
路易斯握著那隻緊攥著被子的手，一邊律動一邊在她耳邊溫柔而誘惑的說：“茱莉亞，叫出聲來，我想聽。”
“……首領？”
“叫出來。”路易斯扭過她的頭，輕輕撫摸著茱莉亞緊咬著的唇，惡劣的加重力道。
“首領……阿！”瞳孔猛地放大，茱莉亞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用力，受驚之下，竟然叫了出來。
路易斯舔了舔她的嘴角，魅惑的笑道：“真好聽。”
茱莉亞?羅安德眼中閃過黯然，她側過身，抱著在她身上律動著的人，微微起身，想要去吻她的首領，可是卻被不著痕跡的躲開。她微閉眼，裝作沉淪於****之中，心中一片苦澀。
終究，還是不願意吻她……
情事？不，是發泄之後，茱莉亞看著路易斯毫不留戀的立刻起了身，穿好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她呆滯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起身，看著錦被上的點點殷紅和白濁的熱體混雜在一起，嘴角不禁揚起。
她笑了，卻是帶著無盡的自嘲。
她拉過衣服，隨意的披著，朝浴室走去。
清澈的水，冰寒刺骨，她卻不在意。
她喜歡這裏，因為她的首領喜歡這裏。她的首領喜歡冰冷的東西，整個別墅除了那張床稍稍有點溫度，其餘的都是一片冰冷。
突然，有熱流衝刷著身體，她閉上眼，輕輕道：“你怎麽來了？”
“茱莉亞，你這是何苦？”
“何苦？莉莉絲，她是我的首領，我這輩子活著的意義……”
莉莉安收斂起眼中黯然和情愫，換上恭敬表情，走入水中，慢慢的擦拭著她的身體。看著她白皙的肌膚上一片青紅，心中生出怒和恨，怒的是她如此作踐自己而她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恨的是那個人心心念念著別人，還霸占著茱莉亞不放，也從不珍惜她。
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想要抹去這些痕跡，刺眼無比的痕跡！
茱莉亞睜開眼，冷冷的看著她，道：“莉莉安，不要再讓我提醒你的本分是什麽。”
莉莉安手一頓，垂下眸，恭順道：“是，我知錯。”說完繼續擦拭著她的身體，但不知為何，一向習慣了讓她為自己沐浴的茱莉亞忽然道：“你先出去吧，接下來的自己來。”
莉莉安沉默了一會兒，向她微微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