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新年的悲與歡（一）
俊朗的側臉上，寫著近乎麵無表情的平靜，黑眸幽深，從中看不出任何。
這還是蔓雪第一次見到婚後的明辰浩這幅模樣。以前，在公司離雖然也見過，不過也少之又少。
明辰浩總習慣用似笑非笑來表示心情不好，讓人不知所措。以前，她也曾有過如此待遇。
心苦澀無比，蔓雪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麽了。或許，一開始她就應該問清楚明白，不應該強裝大方，忍耐著心酸醋意，不去詢問。
難道說，等著對方主動坦誠，信任著彼此之間的感情，也是一種錯嗎？
就在蔓雪尷尬不已的時候，童雅的聲音從樓下隱隱傳來。瞥了一眼明辰浩，見他含著笑注視著孩子，複雜的笑了笑，起身道：“我先下了。”
明辰浩始終沒有說出挽留的話，蔓雪自己也無法將腳步再放緩下去。笑容更加苦澀，但依然在出門後，體貼的將門闔上。
一扇門扉，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你在裏麵，我在外麵。原本緊貼著的、親昵著的心，在轉瞬間，突然發生劇烈變化。淬不及防的同時，也在手足無措。
思考著該怎麽般，但混亂得冷靜的腦子，卻想不出任何答案。隻能如同旁觀者般，焦慮又焦急的目睹著一切，然後無能為力。
“怎麽了？”童雅看著臉色略微發白的蔓雪，疑惑又關心的道。
蔓雪輕輕的搖了搖頭，蒼白的笑了笑，道：“沒什麽，去準備吧。已經五點過了。”
童雅微微蹙眉，看了眼樓上微微閉上的門扉，又看著蔓雪遙遙而去的背影，心一陣不悅。隨即反胃的感覺又湧來了，她花了一會兒平複心情，跟隨者蔓雪，再度進了廚房。
可是，沒過多久，就被張嫂趕出來了。為了防止她再“犯”，還特地找人來看著她，弄得童雅哭笑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太興奮的原因，顧小語的手下們弄完菜後，直接去了花園空地，一個個赤胳膊光腿兒的打起了雪仗，很快一個個都仿佛在火上烤過一般，**的肌膚都一片通紅。
童雅表示非常羨慕，但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要說過節需要準備什麽，除了美酒佳肴，必須得有漂亮煙火。
六點開始，這群鬧得熱火朝天的漢子們，就開始將煙花從倉庫裏搬出來。煙花是顧小語之前買回來的。當然，也是送貨上門的。也不知道他是從哪位“朋友”那裏坑來，總之一分錢都沒給。
一群人將煙花搬出來後，就開始糾結造型的問題。千萬不要指望，他們這群和藝術絕緣的粗糙漢子能夠擺出什麽好看的造型。在糾結了好一會兒後，他們在結合了所有人的意見，擺了一個，嗯，相當奇葩的造型出來。
且不論效果如何，一群人為自己的成果非常開心。
廚房這邊，也忙得熱火朝天。一道道菜，紛紛上桌。早已經布置好的客廳中央，擺放著兩張等長的長桌，潔白的桌布鋪陳，骨灰瓷碗碟以等距擺放著，最中央是鮮花耀眼，更顯優雅。
為了配合除夕的喜悅氣氛，客廳內播放著歡悅的音樂。顧小語看著自己的傑作，略微不滿。這偌大的明家主宅，飯廳居然如此小，導致他們隻能不倫不類的在客廳舉辦宴會。
當然，這隻是玩笑的抱怨。
明老爺子生性節儉，不喜奢華。明家主宅是為了妻子修建的，然而女主人卻沒有享受到多久。
自那之後，除了每年的定期維修之外，沒有擴建一分一毫。直白說來，除了歲月稍稍久遠點，還比不上一些暴發戶的宅子。
晚上七點半，中國洋溢在一片喜悅中。不少人心急，先行放了煙花。燦爛的煙火，遙遙可見。光輝熠熠，爍爍奪目。
AATV在新聞聯播後就進入了春晚的準備狀態，穿著喜慶華貴的主持人笑意盈盈的講述著，並且介紹著到了春晚現場的重要人士。
“阿雅，阿雪，你們這是打算將我們喂成豬嗎？”顧小語又在感歎著，可一雙鳳眸，完全落在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上。“老醜，酒準備好了麽？”
“好了，先生。”老醜簡單的道。因為春節，他今天也浮現楚了點點笑容。
“那今天晚上，大家就好好放鬆一下。最近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你們也憋得慌了吧，今晚抓緊時間，熱鬧一下，明天就繼續上班吧。”
“老大，你要不要一塊糖後再來一棍子。新年第一天就得上班，想想就覺得悲傷。”一個漢子一臉無奈的攤著手，聳了聳肩，歎息道。那模樣，貌似悲傷，卻讓人忍俊不禁。
顧小語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你想今晚值班麽？”
“老大，今天的酒似乎很好喝的樣子，我先去開一瓶，等會兒來敬你！”說完，他就灰溜溜的跑了，生怕顧小語會讓他值班。
又是一陣歡鬧，氣氛更加高漲。
七點五十八分時，最後一道菜上桌後，電視內傳來雷鳴一般的掌聲。主持人用特別大的聲音宣布，春節聯歡晚會開始。
“辛苦，阿雪，阿雅。”
蔓雪微微一笑道：“隻是做了幾道菜而已，真正辛苦的是你們才對。要不是有你們幫忙準備，我恐怕是做不出來的。”稍頓，看著一旁擺放時令水果的張嫂，道：“張嫂是最辛苦的人，雖然我也做了菜，可主廚的人是她才對。”
張嫂聽到蔓雪的話，有點拘謹的扯了扯圍裙，笑道：“夫人太可氣了，這本來是我該做的。”
“阿雪說得對。張嫂，你先別忙了，叫上張哥一起來。今天可不是什麽party，不需要人伺候。對吧？”
童雅話音剛落，許多人都跟著應和。張嫂窘迫了一會兒，局促的點了點頭。
“老爺子呢？”
“馬上就下來了。他們兩個又在樓上吵了起來。”蔓雪很無奈的道。剛才上去叫明老爺子和林叢生時，恰好碰見他們二人因為一步棋鬧起來。擔心他們因被自己撞見而尷尬，蔓雪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成勳呢？”
童雅很無奈的攤手道：“堵車，在路上回不來。”最糾結的是，從六點半就開始堵了。“剛才我給他打了電話，還堵著呢。一個多小時，就前進了一公裏路。不用管他，我叫他一定得在八點半之前趕回來。”
“也好。”顧小語道：“不過B市什麽時候堵車這麽厲害了？”
“今天可是除夕，不賭才怪。”童雅道：“上一次我去公證處，等著給新車上證的人，有好幾千號呢。”
道森聞言，也進來插話了。“我上次去西雅圖，也堵車了。卡在高速上，進退不得。不過，幾十分鍾情況就得到緩解了。”
童雅正想吐槽，這能和他們比麽？也不看看，中國多少人，西雅圖多少人。據她了解。除非發生事故，哪怕是堵車，也絕對堵不了多久。
但童雅話開沒說出口，門被推開了。眾人看了過去，見成勳風塵仆仆的進門而來。眉眼間濃重的疲倦，仿佛經曆了長途跋涉。
“很抱歉，堵車了。”
比起堵車回不來，成勳的道歉才更讓人震驚甚至是驚悚。不少人用格外詭異訝異的神情看著他，看得那張麵癱臉，都抽了抽。
“回來了？”童雅也很驚奇，她迎了上去，親昵的挽著成勳的手，道：“這麽快就不堵了？”
“不，我叫人去開車，坐別的車回來的。”
“別的？你沒走高速？”如果不走高速，堵車不可能這麽厲害。
成勳沉默了片刻，才道：“走路下的高速，再打的車。”
顧小語對成勳豎起了中指，道：“你牛。”不過，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他耽誤那麽久時間，恐怕也是為了等人來接車。他不可能將車丟在告訴就走人。不然，恐怕大過年的就會被警察找上門。
“好了，人……誒，明大總裁呢？”顧小語正想宣布宴會開始，卻發現還差個人。他看了眼蔓雪，自己接過話題，道：“我上去叫他。”
蔓雪淡淡一笑，仿佛不在意一般的謝過顧小語。
童雅蹙眉的看向蔓雪，剛才的猜測，果然不是她的錯覺。
明辰浩，到底在搞什麽？
很快，顧小語和明辰浩就一千一後的下來了，他們分別抱著明錦和明城。明辰浩似乎有些不悅，但從他那表情就能看出，他百分百是吃醋了。
沒辦法，誰讓有顧小語在，明錦就不會讓蔓雪以外的人抱。這小妮子，才幾個月大，就將“愛美之心”發揮得淋漓盡致。
沒一會兒，明老爺子和林叢生也下來了。
他們倒是沒有多餘的寒暄，籠統的打了下招呼，就取了點食物，彼此坐在沙發上看著春晚。儼然一副你們年輕人自己玩去的姿態。
眾人也不介意。
很快地，最初還有些拘謹的人，都紛紛放開了。他們拿著酒杯，左邊敬一杯，右邊幹一盞。很快，客廳裏都充斥著濃濃酒氣。
寧寧從一開始就盯著蛋糕吃，過年之因，也沒人多加幹涉。終於，平日裏擔心他蛀牙不讓他多吃，如今總算能得以開懷。
成翰則是一如既往，對任何都非常有節製，自控力無時無刻不在展現著。他取來的蛋糕，多半都進了娃娃的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