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家是一件很難受的事,

以前張小乙也感受過。

在玩兒王者榮耀的時候,你這邊剛給對麵四個人團滅,準備一波偷上去,還沒等突破高地呢,一回頭,卻見典韋帶著一個超級兵不知道從哪鑽進你家水晶範圍之內了。

這個時候回去指定是回不去,回城也需要時間,所以隻能比誰拆的快。

但現在不一樣,因為現實並不是一個推塔的遊戲。

北三街上,一位禦姐型的女子正在不緊不慢的四處溜達著。

女子很漂亮,身材高挑,一身紅色深衣穿在她身上顯得是那樣的雍容華貴,高不可攀。

個子很高,尤其是胸前鼓鼓,宛若燈籠。冷豔的麵容,可能再自信的老爺們兒連瞅一眼都會自卑吧。

北三街現在熱鬧了,由於真武觀的名氣不斷擴散,導致整個北三街都跟著吃香,這裏再也不是以前無人問津的平民街,太陽一落山就家家閉門睡覺,老百姓晚上的活動也不之局限於造人。

現在的北三街,酒坊酒樓,茶樓戲院,除了紅倌青樓不敢在這開,其他的生意是應有盡有。

禦姐沒有去酒館,也沒有去茶樓,她直奔三界的真武觀。

這裏她反複溜達過,

也反複觀察過,

抬頭望天,

看著天上晴朗的星星,

“嗬。”

她笑了,

這裏真的是三不管地界啊。

陰司無常不入,日夜遊神不來,六丁六甲不查。

很神奇,

確實很神奇。

常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可站在這裏,別說三尺了,就是三千尺三萬尺,也連個神仙毛都見不著。

而一切的源頭,

禦姐瞄了一眼眼前朱紅色大門上方的牌匾,那裏寫著三個字——

真武觀!

她就是應龍,誰說被鎮魔司關押的甲等妖魔,就非得是窮凶極惡的老爺們兒,不能是一位大姐大。

好奇嗎?

肯定好奇。

連蜀山茅山那樣的地方也不會像這裏那麽安靜,這麽一家小小的道觀,何德何能啊!

可他又不敢進去,

雖說這裏看起來普通無比,

可她就是不敢邁進這扇大門。

女人的第六感很準,而活了六千年的母龍的第六感更準。

看不穿,想不通,才會顯得很神秘。

晚上不敢進,白天也不敢進。

她感覺好像自己一進去,就會被一個猥瑣的男人拉著不讓走。

這種感覺很奇怪,按理說以她的身份,什麽人能讓他毫無反抗之力呢?

看著牌匾上的名字,

嗯。

白天來過,

晚上又來了,

看著這裏。

她不是想要進去,也沒想做什麽。

而是在想,

如果,

自己在這條街找個地方躲起來,

那麽是不是就能擺脫逍遙仙的控製了?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就如同魔咒一般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就好像一位喝醉了酒,多少天沒那啥過的老爺們兒,見到了一家很隱蔽的開著小粉燈的足療店。這個時刻,他的腦袋裏就會一直有個魔音在提醒他,去吧,便宜,多好看啊,就這一次……

她現在就是這個樣子,這裏沒有神仙探查,我在這逍遙仙能不能找得到我。

能嗎?

要不就先躲躲?

躲一天是一天唄。

反正給他做狗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還不如賭一把,賭他不敢來。

呼……

她又笑了笑。

抬頭看著真武觀的牌匾,能把自己控製住的猥瑣男不多,恰好千年之前,有個男人就做到過。

而那個男人和這間道觀供奉的人都叫真武,真巧啊。

禦姐走了,

自始至終都沒敢進去,

哪怕扒開門縫瞅一眼呢。

因為她怕一開門,

裏麵會出現一個樂嗬嗬的男人,對自己說:來了老妹兒。

幾千年前,

經曆過。

而且,

她其實也不想當傀儡。

龍是驕傲的生物,

尤其是能在山海經裏還有大篇幅記載的龍種,可以說是傲慢。

她不像其他逃脫者,

捉住一顆救命稻草就死命不放。

第一,

她不需要。

第二,

她也不怕死。

說白了,

你把我放出來我承你情,

但是如果我力不從心,那也別怪我拔吊無情。

雪狼那傻憨憨還帶著兩隻小弟去外麵了,這種在鎮魔司裏待傻了的生物最沒腦子。

明明杭州城都在念叨張小神仙,還費那個勁幹嘛?

雪狼能不能成功她不在乎,

能不能活著回來她更不在乎。

她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一旦被抓住了沒有生路,除非能為天庭立下大功。

所以,她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得過且過,陽光裏暖和。

就像寒號鳥一樣,有太陽的時候多曬曬,省的到冬天就曬不著了。

至於搭窩,

給自己留個後路……

她搖搖頭,

消失在夜幕之中。

……

當張小乙他們趕回來時,家裏的一切都風平浪靜。

直接落在後院,每個房間都靜悄悄的。

隻有青兒還坐在門口,一邊翻看經書,一邊安靜的等待。

“少爺!”

見到落地的三人,青兒站起身迎接。

“見過道濟禪師。”

“客氣了,麻煩幫我收拾個房間,謝謝。”

“他們都睡著了?”張小乙問道。

“嗯,他們還以為您今晚不回來呢,青兒也本想再等一會兒,您若還不回來,我就睡去了。”

“我們走後,沒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沒有。”

“那就好,你先給他收拾房間去吧。”

“是,少爺。”

青兒去收拾沒人住的廂房,安排李修緣先住下。

小玉先回屋睡去了,張小乙獨自去往前殿一一查看。

各處大殿什麽都沒發生,安靜至極。

都說一人不逛廟倆人不看井,一個人站在大殿裏,確實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雖說大殿裏都是神仙,但那種陰森和墓地的陰森還不一樣。一個人站在廟宇的大殿裏,總會想起這些年自己做的虧心事兒,而且越想越心虛。

這說的也是普通人,

張小乙沒這種感覺。

咱張小神仙行的端做的正,哪有什麽虧心事。

挨個大殿都轉悠了一圈,挨個神仙上了一炷香,然後又回到了後院。

青兒已經為他打好洗腳水,張小乙脫了鞋坐在凳子上,把腳放進溫水裏。

他笑了笑,自己好像傻了。

真武觀是什麽地方,

其他寺廟的神像頂多有神仙的一絲神韻,而真武觀可是他師父的大本營。

真武殿的神像直通北極天,哪隻妖魔瘋啦,敢來這鬧事兒。

就算那應龍來了,他師父可能還得問一句:為什麽要送人頭?

不信去問問黃淑女她們,真武大帝給沒給她們打過招呼。

咳,這事弄的。

不過好在剛剛在城外把雪狼妖他們送上了天,上麵若是想在他們身上找到什麽線索那就是他們的事兒了。

張小乙現在忽然想到,那應龍若是想查就讓他查,最好查到真武觀才好呢。

查到了讓她進來,

到時候都不用自己動手,

嘿嘿。

如果說剛剛他還擔心的不行,那現在他是一點都不擔心了,反而還有點小期待,期待人家找上門來。

那條應龍和天飛虎的事情告一段落,

現在張小乙開始捉摸,天上那位搞事情的人到底是誰呢?

是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