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來到門口,她到底是拗不過黃淑女,打算去看看。

真武觀裏就是沒有黨派,如果有黨派的話,她絕對是小乙黨的忠實擁護者。

當初是張小乙救贖的她,讓她從幾百年的失戀當中走出來,重新麵對這個世界。

所以,張小乙的話對青兒而言就是聖旨。

在真武觀,除了少爺張小乙,她也就和黃淑女算是好朋友。

不是說和其他人關係不好,隻是關係沒有那麽近而已。

敖聽心,那是家裏的主母,階級上的壓製讓她對敖聽心得話言聽計從,楊天賜和小玉屬於一家人,因為這兩位是少爺的徒弟,師徒如父子,她當然對他們好。

而王半仙黃仕子他們算是關係比較近的同事,或者說是道友。

而黃淑女不一樣,她是介於道友和家人之間的這麽一種感情,是姐妹。

所以,張小乙和敖聽心可以要求她去做事,楊天賜小玉可以請求她去做事,而黃淑女可以央求她去做事。

其他人不行,其他人求她辦事她看心情。

黃淑女來到大門口,楊天賜正在這觀望呢。

“你在這裏看什麽?”

楊天賜見到青兒有些驚訝,因為她應該在黃淑女屋的。

“我這不是等老曹他們買喜字呢嘛,一出去就不回來了。”

楊天賜解釋完,又問青兒:“青兒姐,你要幹嘛去?”

“我去替黃淑女看看,她的新郎子到哪了。”

“那正好啊,我去看看老曹他們還買啥呢,咱倆一起去。”

“行。”

姐倆走出了真武觀。

真武觀後院,張小乙和李修緣正坐在屋裏,他們作為娘家長輩,肯定是要等著新郎官來迎親的。

敖聽心和胭脂在外麵忙活,別看她們倆一個是龍族公主,一個是普通修士,但參與別人婚禮的次數可不算多。

二女又愛玩兒,又愛熱鬧,所以倆人在外麵跟著忙活。

張小乙和李修緣喝著茶,聊著天。

今天是正日子,張小乙還真覺得挺夢幻的。按理來說和許仙成親的應該是白素貞,沒想到還真讓黃淑女給搶過來了。

兩年前張小乙還真沒覺得她們倆能走到最後,那時候還以為白素貞不一定啥時候得出來搶,沒想到白素貞反而消停了起來。

說好的青梅不及天降呢?

李修緣現在是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麽自己要收黃淑女做幹閨女?

自己作為一位高僧,作為西天羅漢,可現在竟然要作為新娘的父親出席婚禮,如果這件事兒被天上的眾神仙知道了,他們還不得笑死。

李修緣是鬱悶,一上午就在那嘟著嘴,一副日了狗的表情。

“怎麽著,行了吧,至於嗎,自己閨女成親,你幹嘛要擺出一副賴了吧唧的樣子。”

張小乙安慰著他。

“乙哥,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成親的敢情不是你閨女。”

“她還是我侄女呢,就算她是我閨女又能如何,我也不會跟你似的。”

張小乙看著李修緣這樣子很想笑,當初讓你再裝逼啊,現在傻眼了吧。

李修緣看了看張小乙,無奈道:“也是,就算她是你幹閨女你也沒事,你們道家沒那麽多講究。”

“行啦,你不遊戲人間嘛,既然遊戲人間,多個女婿很正常。”

“唉!”

李修緣歎氣道:“多個女婿是不怕,我現在煩的是再過幾個月就要多出一個文曲星的外孫子。”

張小乙也想到了,黃淑女搶了白素貞的男人,那必然擔著出白素貞的活。

白素貞水漫金山,黃淑女沒這麽大本事,以後文曲星渡劫可難了。

“那沒轍,事情趕到這了,你不想擔著也不行,以後有你忙活的。”

李修緣不樂意了,直言道:“你以為你就能躲得了嗎,神仙曆劫向來多災多難,她是你侄女,又是你觀裏的道士,以後你比我忙。”

哥倆相顧無言,後半輩子估計得為文曲星打工了。

“對了,眼瞅著時辰到了,許仙怎麽還不來?”

張小乙看了看外麵的天,他結婚到底急不急啊。

李修緣擺擺手:“估計快了,等回頭吃席的時候肘子給我留著啊。”

還是心大,現在還想著吃呢。

哥倆兒繼續喝茶,忽然忽然間張小乙感覺心裏慌了一下,好像什麽東西沒了。

就像那種外出旅遊,都上了飛機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家的家門可能沒鎖似的。

到底鎖沒鎖不清楚,反正是感覺很不得勁。

張小乙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好像什麽東西丟了,又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但還感應不出來,就像一根魚刺卡在喉嚨,不上不下難受極了。

張小乙和李修緣同時抬頭,哥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也感覺到了?”李修緣問。

張小乙點點頭。

李修緣又道:“可是我什麽也沒算出來,一切正常?”

“這才是不正常的,咱倆都感覺到不對勁,你還算不到,這就說明絕對有事兒發生,而且事兒還不小,能瞞過你我的感知。”

李修緣點點頭,他們倆作為杭州城的倆扛把子,自己地頭,還是在今天有人整事,絕對不能慣著。

就在這時,外麵穿出一聲龍吟,一條青樓騰空而起,龍身伴隨著傷痕。

二人向外望去,是一街那邊,飛起來的,是青兒!

“臥槽!”

張小乙一個健步向外飛去,牆上的龍印劍隨之而動。

李修緣急忙奔向黃淑女的房間,那裏不但有他幹閨女,幹閨女肚子裏還有外孫子啊!

瞬間來到一街,此時的一街上,青兒化作的青龍摔在地上,楊天賜嘴角掛血的握著劍喘著粗氣。

對麵是一個年輕的和尚,和尚一身白色袈裟,手裏拿著禪杖,缽盂漂浮在胸前。

青兒重新變成人性,她的身上帶著絲絲龍威。

“少爺,我沒攔住,小玉和曹德旺都被他收進那個碗裏了。”

張小乙點點頭,目光不善,他第一次如此生氣,第一次如此憤怒。

好像一團火在胸口燃燒,

又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肚子裏安放炸彈。

“呼~吸……”

試著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但無論他怎麽呼吸似乎都不能讓自己平靜。

緊接著,李修緣過來了。

“乙哥,黃淑女沒事兒,孩子也沒事。”

“哦。”

張小乙答應一聲。

對麵的和尚看著他們倆,李修緣疑惑道:“這孫子怎麽看著挺眼熟的?”

“嗬嗬,兩位師兄又見麵了,小僧法海。”

李修緣瞬間瞪大了雙眼,他驚呼道:“法海,你嗑藥了吧?”

“小僧今日是來跟二位辯論佛法的,道兄的幾位後輩阻我,小僧隻好讓他們安靜一會兒。

你們還記得……”

張小乙感覺他這種不鹹不淡的樣子很討厭,討厭至極的那種。

“記得你媽啊!”

張小乙一劍揮出,一道劍芒宛如狂風過境,掀起一道龍卷。

他忍了,

他深呼吸了,

他自己勸自己來著。

可是非常遺憾,他沒勸住。

不請自來,抓住我一位弟子一位門客,打傷我一位弟子一個丫鬟。

還想跟我探討,誰慣著你那臭毛病!

張小乙不像別人,打架的時候還得提前問問我招你惹你了,或者打架時一邊聊天一邊打。

太費事了,

能打盡量別逼逼。

劍芒掠過,一街的道路瞬間瓦解,但這一擊被法海躲了過去。

“道兄,且慢動手,貧僧隻想辯論,不想傷了和氣。”

張小乙紅著眼睛,單手提劍,天上的烏雲席卷著而來,道道閃電從天而降。

“貧僧今日是來問,什麽是善,什麽是惡,什麽是妖,什麽是佛,人妖到底是否殊途,正邪又拿什麽區分?”

“問完了嗎?”

張小乙來到法海麵前,法海點點頭:“請道兄為小僧解答。”

張小乙回頭望了一眼青兒,對他笑了笑。

法海感覺不妙,麵色一緊,一個閃身爆退。

張小乙瞬間跟上,龍印劍直接刺向他的肚子,法海舉杖橫在胸前抵擋。

“道兄,你太著急了。”

“滾!”

張小乙棄劍閃身,一道金光突然來到法海麵前,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咚……

法海倒飛出去,在地上劃出一道很深得溝渠。

老子這跟你打架呢,

你為什麽要表現出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很欠打的!

法海感覺自己被一座山撞上了,衣服在地上磨出一個大洞。

硝煙散去,他從地上站起來,除了衣服有些破損外並無受傷,擔擔身上的土,依舊是一副溫文爾雅的狀態。

“道兄,小僧在和你講道理。”

張小乙揮手,龍吟劍自動回到他的手上。

“我不喜歡講道理時有人比我還傲。”

“小僧不懂。”

“我也不懂。”

張小乙再此揮出一劍,劍芒如流星隕落,左手抬起。

“陰陽降世!”

一道太極圖從天而降,法海雙手抵擋。

“袈裟,伏魔!”

他身上的白色袈裟閃出一道金光,如一張大網直奔張小乙覆蓋過來。

“三昧真火!”

“呼~”

一團赤紅色的火焰噴向袈裟,袈裟被火焰覆蓋,但這袈裟也不知是何材料製作的,三昧真火也奈何不了。

張小乙用靈眼掃了一眼,那袈裟上覆蓋著一層佛光。

袈裟飛回法海身邊,為法海頂住了頭上的太極陰陽圖。

法海為何會變得這麽厲害,張小乙現在不想知道,他隻覺得自己越來越生氣。

顫抖的手告訴他,

今天不把這孫子打殘廢,

絕不能放他走。

“道兄,小僧要生氣了。”

張小乙舔了舔嘴唇,

邪魅一笑:

“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