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飛熊呆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

完了,我殺人了!

我怎麽就失手把人殺了呢?

我……我這,太不是東西了。

冷靜下來的何飛熊開始懊惱,衝動是魔鬼啊。

看著地上的屍體,何飛熊知道不能就這樣留著,必須毀屍滅跡。他可是要考狀元的人呐,不能栽到這裏,未來他可是朝中一品大員!

何飛熊看著地上躺著的徐鳳萊,心想這下你是徹底生不出孩子了,因為都涼了。

好在他們家也沒什麽人來,到了晚上他拿著柴刀與劈骨頭用的劈刀,把徐鳳萊的屍體切成小塊埋到自家院子裏,來一招毀屍滅跡!

這還不算,他可是讀過書的人,知道如果徐鳳萊娘家來人,一問起來我閨女哪去了,他不好解釋。所以趁著天黑,他起了飛智,抄起那把柴刀磨了磨直奔北三街。

一路找到那個賣苦力的家,就是徐鳳萊那位初戀。

此時正值醜時,大街上除了打更的連條狗都有沒有。

何飛熊專挑小路走,來到了賣苦力的家,這位賣苦力的叫陳三。這年頭窮人也不不值當取什麽文雅名字,索性就是一個稱呼。

剛才說了,陳三家窮。所以院子的圍牆也不是像大戶人家那樣壘的多高。也就一米五左右,土坯牆,這樣的牆就不是攔小偷的。

何飛熊雖說一介書生,卻也不是那種一點活沒幹過,動兩下就累的貨,運動細胞很好。

後退兩步,一個助跑翻過牆頭跳進院子。小院兒不大,但歸置的很幹淨。

何飛熊來到屋門口,他先側耳聽裏麵的動靜。聽著屋裏除了打呼嚕沒有其他動靜,他把刀刃插進門縫,向上一挑,把門閂挑開。

輕輕的推開門,一邊推門一邊聽,萬一何三要是被吵醒了他好跑。

聽著裏麵很安靜,門也被他慢慢推開。推開以後,何飛熊躡足潛行,憋著氣,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潛進屋內。

進屋以後,他直奔東屋。裏麵就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外加一張木板床。

一貧如洗。

而陳三呢,由於白天幹活太累,現在正死死的睡在木板**。側身睡,懷裏還抱個枕頭。

何飛熊看著屋內的擺設,再看陳三這幅模樣,心中暗罵:徐鳳萊啊徐鳳萊,你就是為這麽一個憨貨跟我吵架是吧。

他可忘了,吵架得原因是因為他先當的癡漢。

不過此時誰是誰非早已不重要,因為此時的何飛熊認定了是徐鳳萊先對不起自己的。

人都是這樣,這就好比倆人打架,即使是錯了的那個也不認為自己錯了。因為他要是覺得自己錯了,那這架也就打不起來。隻要打起來,雙方都覺得我沒錯,他們一定會想都是對方的錯,然後努力想對方錯在哪。

你要是不跟我叫板我能打你嘛!

打架尚且如此,更別提殺人了。何飛熊必須自我催眠,讓自己相信是徐鳳萊先對不起他的。這樣一方麵不會有心裏負擔,又可以理直氣壯。

此時的何飛熊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了徐鳳萊,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老子一邊讀書,還得一邊賺錢養家,你特麽卻天天給我偷漢子!

何飛熊惡狠狠的看著**躺著的陳三,牙關緊咬。手裏的柴刀被他死死攥住!

“我去你的吧!”

哢!

一刀劈下,正劈在陳三的哽嗓咽喉。這一刀他是認準了地方,用足了力氣。這要不劈準點,萬一要是在跟徐鳳萊似的,一刀沒劈死,一個翻身坐起來受得了受不了?

陳三死了,死在睡夢當中。

何飛熊又緊劈兩刀,把陳三的腦袋劈了下來。之後是肢解,這次他也算有經驗了,畢竟在家做過一次。

三下五除二將陳三分屍,然後找了個破籮筐,墊上土,把肢解後的屍體裝進破籮筐裏。

又裝了點土把地上的血墊上,踩實。再然後,把**的被褥也塞進裝屍體的籮筐裏,把床板卸下來,用水衝洗上麵的血跡。

簡短結說,一會兒的功夫他把案發現場收拾妥當。

又在陳三的衣櫃裏翻出幾件衣服,搬上籮筐一路小跑來到北三街的小河沿,找了個深坑。把籮筐墊上石頭,扔進坑裏。

做完這一切,他又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又把家裏徐鳳萊的衣服找出幾件,塞進灶台點了把火。

他這麽做的目的不為別的,為的是洗脫自己的殺人罪名。

何飛熊這體格就算可以了。他先在城西家裏殺人分屍,挖坑埋屍。又跑到北三街殺人分屍,還要處理案發現場,之後還要返回城西家裏。一般人還真沒這兩下子。

等到了第二天,何飛熊換了身衣裳,買了壺酒。他把頭發弄得比較淩亂,端著酒直奔北三街,來到徐鳳萊的家。

進門以後,徐茂才一見是自己七姑爺,趕緊出來相迎。

“呦,飛熊啊,這是跟誰喝的,喝成這樣?小七呢,她怎麽沒跟你一塊過來?”

“小七沒回來嗎?”何飛熊滿臉疑惑,難以置信道。

“沒有啊。”徐茂才也納悶道。

此時的何飛熊影帝附體,一拍大腿,把手裏的酒壺往地上一摔!

“哎呀!”

何飛熊痛心疾首,醉醺醺的哭訴道:“老泰山呐,我再最後叫您一聲老泰山。”

徐茂才還納悶呢,勸道:“怎麽了這是,又和小七吵架啦。沒事沒事,你是未來的狀元公,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

何飛熊一把抱住徐茂才,嚎啕大哭:“老泰山,你姑娘跟那個賣苦力的跑了!”

“什麽?”

徐茂才懵了,連帶著徐茂才的夫人以及回家串門的倆閨女倆姑爺全懵了。

何飛熊極其委屈,哭訴著說:“昨天我和小七吵了兩句嘴,她就說不跟我過了,昨晚連夜收拾的包袱,半夜就出去了,一晚上沒回來。

我還以為她是回娘家住了,她怎麽能沒回來呢,她她她……”何飛熊一屁股摔倒在地上,那表情,傳神極了。

此時的徐茂才也看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一想準是他們兩口子又吵架了。自己七姑娘一生氣背著包袱走了,他以為是回家,而老七卻沒回來。

而老七跟陳三的事兒外人不知道,他們家還是多少了解的。一想沒回家她還能去哪?

想到這兒,徐茂才的臉上也覺得無光,尤其家裏還有另外兩個姑爺呢,這要傳出去讓其他姑爺怎麽想?

說我們家姑娘會偷人?

徐茂才氣得渾身發抖,抄起院子裏的藤條就往出走。

“飛熊你別著急,我老徐家今天一定給你個交代!”

“老泰山,您別……哎呀,您別這樣,氣壞了身子你讓我這做女婿的可怎麽活啊。沒事兒,既然小七心裏沒我就隨她去吧,我也看開了,隻要她幸福比什麽都強,唉~”

徐茂才雖說是個老秀才,但脾氣上來還真不比流氓差多少。他一聽這話更生氣了,一把挒開何飛熊,邁步就往陳三家裏走。

何飛熊柔弱的身材,緊攔慢攔住。他那兩個大姨子還勸,兩個連襟也幫著說好話。

等老徐頭到了陳三家,不論他怎麽敲門踹門都沒人答應。

他們家這一早上鬧這一出,周圍看熱鬧的可不少。最後他真急了,叫自己三姑爺跳進去把門打開。

等開了門進去一看,院子裏一個人沒有,衣服鋪蓋全沒有了,整個人去屋空。

實錘了,自己家的七閨女跟這個賣苦力的私奔了。

徐茂才老淚縱橫,拉著何飛熊的手道:“飛熊啊,小老兒對不起你,生了這麽一個不孝女!”

當然,何飛熊也很“大度”,表示這都是命啊!

之後這件事在他這就算過去了,至於找這對“奸夫**婦”的事就看老徐頭他們一家子的了。

徐茂才也沒報官,畢竟自己閨女偷人私奔搞破鞋,他這個當爹的也沒臉報官。

何飛熊就更不可能報官了,他可是個為了老婆過得好,心甘情願戴綠帽子當王八的好男人。

兩家都沒人報官,這年頭也將就民不舉官不究。

總之這件事兒就算不了了之,之後這半年,徐茂才一直覺得對不起何飛熊,隔三岔五就去何飛熊家裏看他。

而徐鳳萊呢,自從她死以後她的靈魂不滅,一口怨氣不散,她唯一還完整的腦袋附在何飛熊的身上,看到了何飛熊做的這一切。

直到三個月前,何飛熊覺得事態平息,再次把徐鳳萊的碎屍從院子裏刨出來,把屍骨斂好,扔進西湖下遊,她這才把散碎的靈魂收集,慢慢爬回北三街。

至於為什麽爬的這麽慢,因為她的屍骨是散的,而靈魂狀態是和死時一樣,所以她的靈魂也不完整,一塊一塊的。

基本上是走三步一散,散了還得再拚,好好了再在走,走三步再散,散了再拚……

而且白天她還不能走,隻能等到晚上。所以,曆經三個月,她才從挪回北三街。

她本想回去給父親拖個夢,告訴他你閨女被人害了,可還沒等她爬挪到家,就被張小乙遇上了。

張小乙聽完徐鳳萊的講述,義憤填膺道:“擦!這何飛熊也太不是個東西了,殺人手法可真夠糙的。要是我動手,把你殺了之後直接把陳三約到家裏,在家裏把他殺了,然後製造一個他因奸不允殺死人命,我偶然撞見為妻報仇的壯烈場麵。這樣我不但把嫌疑摘清了,還能落得一個好名聲。

還至於非這個勁?”

徐七姐詫異的看著張小乙,老娘講的這麽悲慘,你就想到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