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陳牧意識到出問題了。

第一時間想到了之前齊益農去查的那兩個瓦格寧根大學的人,可能不對。

這讓他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這特麽……形勢不會這麽嚴峻吧?

感覺隻有影視作品裏才有這樣的事情,小說都不敢這麽亂寫的。

像現在這樣的和平年代,還搞這一套,是不是太沒有底線了?

不過陳牧又想了想有心人方麵的作為,之前有叛逃到熊之國度去的斯南登,近來又有丹麥的海底光纜盜聽……這算是他們的慣用伎倆了,所以做出這樣的事情好像也合情合理。

隻是這事兒發生在自己身上,讓陳牧有點接受不來,他覺得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麽呀,不管是說錢還是說其他,好像都比不上那些大型公司,至於嗎?

腦子裏胡思亂想,甚至還為自己真的“被認證”而有一點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竊喜,過了沒多久,齊益農就來了。

齊益農一臉嚴肅,和平時和氣隨意的樣子有點不太一樣。

他一坐下以後,喝了口茶,緩了緩以後說道:“事情比我們想象中的好像還要嚴重一些,你是真的被盯上了,而不隻是你們牧雅林業的問題。”

“什麽意思?”

陳牧被齊益農的話語所感染,皺眉問道:“齊哥,是不是那兩個人出什麽問題了?你和說說具體情況吧!”

齊益農點點頭,沉聲道:“那天和你聊天的時候,我已經讓人去查那兩個人的身份了,隻是這需要一點時間,所以我回去以後,又讓荷藍那邊的同事,幫忙查了一下瓦格寧根大學邀請阿娜爾去演講和頒發‘終身榮譽教授’的事情,我們發現這全都是真的,瓦格寧根大學那邊也確認了。

不過,就我們所了解到的,瓦格寧根大學之所以會做出這個決定,是異色裂方麵給他們發了一封感謝函,感謝他們培養出像阿娜爾這麽優秀的學生,然後又在信函裏列舉了阿娜爾所做出的一些科研成果。”

“異色裂?”

陳牧聽得有點繞,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說道:“齊哥,你的意思是有人通過異色裂方麵,去給瓦格寧根大學發信函,然後讓瓦格寧根大學再給阿娜爾發邀請?”

“沒錯!”

齊益農點點頭:“你們在異色裂有合作項目,而且還有一個育苗基地,他們給瓦格寧根大學發感謝函,倒也說得過去,算是合情合理,如果不是特地去詢問,也不會看出這裏麵有什麽問題……嗯,事實上,就算我們覺得它有問題,可也說不出什麽來,隻能用陰謀論來揣測這些事情內裏的聯係。”

陳牧沒有吭聲,感覺人家這些人做事都在好幾層以上,他在這方麵頂多隻是第二層的水平,腦子裏根本沒有這麽多的坑坑道道。

齊益農又道:“後來,對那兩個人的身份的調查結果也出來,其中一個人,就是那個盧卡斯,的確是荷藍瓦格寧根大學的工作人員,他主要負責招生和聯係之類的事宜,就在夏國的辦事處工作,平時專門做的是麵向夏國這個龐大的生源市場拓展業務。”

“原來是瓦格寧根大學在夏國辦事處的人嗎?”

陳牧搖了搖頭:“我和阿娜爾還以為他是千裏迢迢從荷藍來的呢,這也是阿娜爾專門抽空見他們的原因,畢竟人家大老遠來的。”

回想一下,他記得阿娜爾在和盧卡斯聊天的過程中,好幾次提起過感謝盧卡斯遠道而來的話兒,並且詢問瓦格寧根大學的一些近況,當時盧卡斯完全沒有表露出他是在夏國辦事處工作的事情,感覺上這應該就是有意隱瞞、欺騙了。

齊益農又說:“除了這一點,盧卡斯的身份基本上沒有什麽問題,看起來他就是一個普通的瓦格寧根大學的工作人員,所有的行為都是正常的工作行為,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陳牧的心念很快一轉,問道:“那那個諾亞呢?問題是不是出現在他的身上?”

對方是兩個人一起過來的,既然其中一個人的身份沒有什麽大問題,那麽問題肯定就出現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了。

“聰明!”

齊益農指了指陳牧,壓低了一點聲音說道:“這個諾亞並不是瓦格寧根大學的人,他服務於另外一個有心人方麵非鎮府祖織。”

“非鎮府祖織?”

陳牧眨了眨眼睛,看著齊益農,等他繼續說下去。

齊益農道:“沒錯,就是非鎮府祖織,在國際上越來越多這樣的祖織出現,為有心人方麵做事情。”

微微一頓,齊益農輕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也算有心人方麵的一個創舉了,運用各種渠道把錢從民間流入這樣的祖織,然後再讓這些祖織打著非鎮府的旗號,做各種各樣的事情。

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在某個地方拉一票人,資助他們反公家,然後兩派相鬥,最終有心人才高舉調和的大旗介入,把那個地方搞得亂七八糟的。”

陳牧一邊聽著,一邊回想,忍不住皺著眉頭說:“怪不得我看那個盧卡斯和諾亞在一起的時候,隱隱是以諾亞為主呢,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兒啊!”

無奈的歎了口氣,陳牧問道:“齊哥,那你們是不是要把那個諾亞抓起來?”

齊益農搖了搖頭:“抓他幹什麽呀?他明麵上的師父可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們憑什麽抓他?”

“他……他詐騙啊,我和阿娜爾不是受害者嗎?”

“他騙你什麽了?”

“這……”

陳牧無語了。

要真說起來,人家還真沒騙他。

他回想了一下子,諾亞由始至終還真沒說過自己是瓦格寧根大學的人。

一開始隻有盧卡斯在說話,在自我介紹,所以這裏麵不涉及詐騙。

而且,瓦格寧根大學邀請維族姑娘去演講、並頒發“終身榮譽教授”的事情,也是真的,這就更說不上詐騙了。

說來說去,還是人家早就已經設計好了,一點痕跡都不漏,他和維族姑娘是被有心算無心,所以就入了套。

如果不是那麽巧和齊益農見了這一麵,還說起了這件事情,恐怕他們就真的去了歐羅洲……至於會不會因此出什麽事,那就說不準了。

齊益農接著說:“反正現在這個情況,我們什麽也做不了,隻能把人盯緊了,以防他們再做出什麽別的事情來。”

陳牧問道:“齊哥,那你給我交句底吧,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齊益農回道:“你們現在什麽也不用做,該怎麽樣就怎麽樣,隻要你們人還在夏國,就是安全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這麽一說,陳牧心裏就感覺放鬆多了。

搞得好像時刻要對敵似的,這也太折騰人了。

想了想,他突然覺得還是呆在加油站安全,在那裏他就是王,腦子裏有黑科技地圖,就算有人開一支部隊過來,估計也奈何他不得。

陳牧又問:“齊哥,你覺得如果我們去了歐羅洲,他們會怎麽對我們?”

“無非就是威逼利誘唄。”

齊益農道:“正常的套路是先利誘,不過你們的家底在夏國,根也在這裏,他們肯定是事先評估過了,所以利誘這方麵隻會走個過程,然後很有可能找個由頭,把你們抓起來。”

“抓我們,憑什麽呀?”

“你在人家的地麵上,人家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們遇上事兒,然後找借口把你們關起來,沒有比這個更容易的了。”

“我@#¥%&……”

沉吟了一會兒後,陳牧忍不住輕歎:“真是不講道理啊,嘖,我覺得還是我們不夠強,這憑本事賺錢都過不安生,哪裏都不敢去,唉,也太欺負人了!”

齊益農道:“放心吧,以後會越來越好的,你也努力把自己的事業越做越大,到時候全世界的目光都在你的身上,就算有人想要動你,也得掂量掂量了。”

齊益農的話兒雖然說得誠懇,可陳牧還是覺得有點套話的意思,充其量也就是雞湯一碗,喝了暖暖心唄。

這讓他一時間有點不想說話了,突然遇上這事兒,也太特麽鬱悶了。

陳牧還想到了之後自己應該怎麽回去和自家婆娘說這事兒,估計她聽了也得鬱悶一陣子。

齊益農感覺到陳牧的情緒有點不高,想了想了,打趣道:“怎麽,我這一次幫了你這麽一個大忙,你不準備做點什麽感謝我?”

陳牧抬頭看了齊益農一眼,看見這些副私長眼底的那一縷關切,忍不住苦笑的搖搖頭:“你要什麽感謝?我給你東西感謝你,你敢收嗎?”

齊益農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這就和我沒關係了,你要感謝我,當然得你自己想辦法讓我可以接受你的感謝,難道還要我張嘴嗎?”

陳牧說道:“嗯,我看這樣好了,反正今天時間還早,你選個場子,我們先吃飯,晚上再去你選的場子逍遙一把,你看怎麽樣?”

“可以啊!”

齊益農點頭。

他一直呆在京城,屬於地頭蛇一類的人物,這裏有什麽好場子他肯定是熟的。

陳牧眼珠子一轉,又加了一句:“你挑的場子得妹紙多的。”

“哦?”

齊益農意味深長的看了過來。

陳牧麵不改色:“今晚是為了感激你幫忙,你找個妹紙多的場子,我給你挑兩個妹紙,好好慰勞慰勞你。”

“你小子……”

齊益農眼睛一眯,指著陳牧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個字:“滾!”

陳牧忍不住徑自笑了起來,心情一下子也陰轉晴天。

齊益農也知道陳牧是打趣他,陪著他笑了笑,不再說之前的事情,倒是坐在一起隨口寒暄起來。

兩人聊得差不多,齊益農還有事兒,就先行離開。

不過兩人約好了晚上的局,齊益農做完事兒,還會再來。

陳牧晃悠悠的朝著自己的房間走過去,才剛開門,就聽見裏麵傳來兩個女生的笑聲,特別開懷。

“你回來了?”

聽見陳牧開門的聲音,維族姑娘在裏麵問了一句。

“是,回來了!”

陳牧一邊往裏走,一邊朝楊果打招呼:“嗨,楊博士!”

“叫什麽楊博士,你得叫姐!”

“叫姐不夠尊敬,我覺得還是叫楊博士好,比較能表達我心裏的敬仰。”

“哼,完全是借口!”

房間裏和維族姑娘在一起的人是楊果。

她和維族姑娘不管是專業或是在實驗室裏較真的態度,都很像,所以一拍即合,當初一見麵就成了朋友,緊接著就成了最好的閨蜜。

陳牧一直稱呼楊果為楊博士,可楊果卻仗著年紀比他大,一直讓他喊姐。

陳牧不是那麽隨便的人,當然不願意,兩個人每次見麵都要為了這事兒互懟幾句,維族姑娘都習慣了。

“你和齊哥聊什麽呢,聊了這麽久?”

維族姑娘隨口問了一句。

陳牧想了想,現在還不是把事情對她說出來的好時機,也就隨口答道:“也就是閑聊一下,沒什麽……嗯,今天晚上我和齊哥約了個局,就不和你一起吃了,你和楊博士吃吧。”

“好!”

維族姑娘點點頭,一口就答應了。

楊果打趣道:“你也不問問他去哪裏,萬一要是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呢?”

陳牧沒好氣道:“齊哥這麽正派的人,能去什麽不三不四的地方?嗯,楊博士,你不能當著我的麵給我媳婦上眼藥啊,你這樣做會直接拉低你在我心裏的位置的。”

“嘖,原來我在你心裏還有位置呀?”

楊果笑了一笑,又說:“快說你要去哪裏,我今天晚上也要帶阿娜爾出去玩,別大家撞傷了尷尬。”

“你嚴重懷疑你要教壞我媳婦兒啊!”

陳牧懟了一句後,才說:“我剛才聽齊哥說,今天晚上我們要去一個叫做‘青蔥’的會所。”

“什麽?”

楊果聞言瞪大眼睛。

陳牧皺了皺眉:“你那麽驚訝做什麽?搞得好像我做了什麽壞事兒似的。”

楊果冷哼:“青蔥……哼哼,還說你不是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