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和蘇建軍看著鄭若誠,都覺得這小子的腦子就是好使。

將來不說能不能混好,在社會上肯定不至於吃虧。

蘇建軍又提了一杯,笑道:“那就恭喜你們找到好工作了”

說時,他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單立功,說道:“老單,你也得謝謝若誠,如果不是他拉上你,你也去不了現在的公司。”

單立功點頭:“是,我覺得現在的工作比之前的好,在現在的公司能學到不少新東西。”

張軍和蘇建軍聽了,都有點無語,這個家夥就是永遠缺根筋,真的就隻能一門心思做技術了。

像他這樣的人,一點也不懂看人的眉頭眼色,很容易得罪人,接著就會吃虧,甚至被趕走。

和鄭若誠相比,單立功在這方麵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當然了,在張軍和蘇建軍看來,單立功和鄭若誠呆在一起,鄭若誠肯定能混好,隻要他願意帶著單立功,多照顧、多提點,應該沒問題。

四個人繼續吃著聊著,說了很多事情。

不過因為鄭若誠和單立功換了個新的工作環境,所以話題總會不自覺就繞回來,尤其陳牧這個老板還挺出名的。

“我們暫時還沒見過陳牧,不過以後總有機會的……”

“之前看過他的那個發布會,網上總說牧雅林業是農林業的‘特麽死啦’,我還有點不以為然,不過現在倒是覺得他們的技術積累還是很不錯的……”

“這玩意就是一份工作,老單就是太較真兒了,我沒他這麽好學,隻想著幹一段再說,看看發展情況怎麽樣,有沒有上升和進步的空間……”

大部分時候,都是鄭若誠在說,張軍和蘇建軍在問問題。

單立功沒什麽話兒,老老實實的吃著他的火鍋,隻在張軍和蘇建軍有時候問到他的時候,他才給出“嗯”或者“對啊”之類的回應。

大家都知道他是個三句話憋不出個屁來的人,所以也沒在意。

“就衝著牧雅林業的這一份合約,將來要是我做的不順心,我就直接給他們放羊,到時候他們如果想解雇我,肯定得付我賠償金,怎麽說也不吃虧……”

漸漸地,幾個人越喝越多,酒勁兒也上來了,鄭若誠的話兒也越說越開。

當然,他們四個人原本就是好兄弟,其實沒必要藏著掖著。

張軍和蘇建軍當然明白鄭若誠的意思,說白了就是牧雅林業既然和員工簽這樣的一份合同,那就等於白送員工一份分手費,不拿白不拿。

單立功倒是沒想那麽多,當初鄭若誠給牧雅林業投簡曆,他也跟著投了,畢竟當時兩人在原本的那家公司都幹得不怎麽樣,隻想著換個新環境。

現在聽鄭若誠這麽說,他才知道現在的公司條件這麽寬鬆,倒是讓他感覺挺不錯的。

四個人吃足喝飽,結賬離開。

臨走的時候,張軍摟著單立功,壓低了聲音和他說:“老單,以後凡事兒多和若誠商量,他腦子活,肯定能幫你出好主意。”

“我知道!”

單立功也認為鄭若誠比他聰明,其實他和鄭若誠相處,鄭若誠從來都是拿主意的那個人,而他自己則是比較沒注意的。

……

濱海市。

陳牧最終花了一個億,拿下了同達地產5%的股份,成為了他們的股東和戰略合作夥伴。

同達地產承諾,在之後的五年裏,將會配合小二鮮蔬的業務擴張,提供房地產和物業管理方麵的支持。

這一筆交易和合作的細節問題,有田亮和張涓涓去摳,陳牧和胡已然就不用管了。

事情既然有了結果,胡已然很快離開濱海,趕去武城。

據說武城方麵已經直到了替代的店麵,需要胡已然去確定一下。

至於重城那邊,由於彌補及時,幾家店麵都保住了,隻有一家業主反水,隻能另找備選店麵。

總而言之,店麵的問題算是暫時解決了。

胡已然臨走的時候,陳牧問他會不會影響小二鮮蔬的“五城上線”,胡已然想了想,回答說:“應該不會影響,不過得多花錢了,畢竟這之後隻能讓人加班加點的把事情趕出來。”

“多花錢沒關係,重點是要事情做好,否則我們之前的宣傳就是自打嘴巴了。”

陳牧立即點頭。

在花錢這方麵,他一向特別痛快。

平時小二鮮蔬方麵的事情他隻看著,一般情況下並不插手實際的事務,隻在花錢這方麵,才是他的“主要工作範疇”。

但凡涉及到要花錢的事情,胡已然就會來找他,隻有他能做主。

陳牧也沒說的,大部分都會同意,反正他一直盯著,對小二鮮蔬這一邊的事情心裏有數,這些錢不是亂花,這就夠了。

做電商平台嘛,肯定是要燒錢的,那就燒唄,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了,燒完了就去再找投資人要,盡快把這攤子鋪開,目前來說才是最要緊的。

胡已然走後,陳牧徹底閑下來了,他想了想,帶著小武去找齊誌華。

齊誌華一聽說他在濱海,二話不說就讓他等著,直接說過來找他。

“行啊老齊,現在混得越來越好了嘛,上班時間隨時能走人,這也太牛氣了吧?”

兩人在一家茶店碰麵,齊誌華一露麵,陳牧就忍不住打趣他。

這種說話的方式,還是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味道,齊誌華頓時忍不住笑了:“還不是因為你這大老板來了嘛,我得趕緊出來招待伺候啊,否則要是把公司業務給耽擱了,這多不好?”

目前小二鮮蔬正在做“五城上線”的宣傳,宣傳的業務全都交給了齊誌華家裏那口子王倩的公司來處理。

因為王倩是拉到這一單業務的人,所以他們公司也把業務交給了她負責,這讓她一下子在公司裏向前跨了一大步。

而且,王倩接到業務以後,也會分潤給齊誌華的公司來說,對接的自然就是齊誌華。

兩口子在這件事情上被喂得飽飽的,得到了很多好處。

齊誌華之前在微信裏對陳牧是千感激萬道謝,讓陳牧看了都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因為一直做著牧雅林業的業務,齊誌華私底下也和陳牧保持著聯係,他知道陳牧會來濱海,所以一早就說好了隻要陳牧來了,必須見一麵,他們夫妻倆必須請陳牧吃頓飯,意思意思。

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次見麵。

兩人聊了一陣子閑話,齊誌華突然說道:“前一陣少波來了,我們見了一麵。”

“少波?”

陳牧驚訝道:“自從上回你們畢業的時候他在微信裏冒了一下頭,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他現在怎麽樣了?”

陳少波也是同宿舍的一個哥們,不過比較少話兒,所以當大家坐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那個屬於不怎麽起眼的人。

但畢竟是同宿舍的兄弟,大家都相處得不錯,陳牧一聽,就忍不住關心起來。

齊誌華輕輕一歎,說道:“我們幾個人,少波現在可能是混得最不好的一個,這一次我見他,感覺他整個人好像都變了個樣子,看著都覺得心疼。”

“怎麽了?”

陳牧忍不住問。

齊誌華隻能把陳少波的近況說了。

陳少波他們家在廣南,家裏經營的是一家工廠,主要的業務是汽修零件,專做出口生意。

因為近兩年國外的金融危機,使得他家的生意大受打擊,所以廠子也瀕臨破產,欠了一屁股債。

在這樣的情況,更雪上加霜的是,陳少波的父親居然得了重病,徹底病倒了,所以家裏的重擔一下子全都落到了陳少波的身上。

“少波他爸那個……據說是肺癌,五年存活率不高的,唉,少波現在是一邊要照顧父親和家裏,他底下還有個妹妹正在上學,另一邊又要擔著廠子的事情,努力維持,真的很不容易。”

齊誌華搖了搖頭,感歎道:“他來找我,我們吃了一頓飯,本來想和他喝點酒的,可他和我說,現在一看到酒胃就不舒服……唉,說是之前為了讓廠子能活下去,到處求人、應酬,每天都喝很多,吐血都吐了好幾回了。”

陳牧聽了,心裏都一下子感覺沉重起來。

從前陳少波在他們這夥人裏,雖然不能說是最有錢的,可家境畢竟是好的。

時不時會給大家夥兒帶吃帶喝的,也從來不計較什麽。

現在這樣……可真讓人難過。

想了想,陳牧問道:“少波缺錢?缺多少,我能不能幫上點忙。”

齊誌華抬頭看了陳牧一眼,說道:“我和你說這個,可不是想來讓你掏錢募捐的,你可別誤會。”

“誤會什麽!”

陳牧沒好氣的瞥了齊誌華一眼:“自己兄弟,能幫一把是一把,哪兒有那麽多有的沒的……嗯,正好我能幫得上,你說對不對?”

齊誌華點點頭,不過想了一下後還是說:“不過我覺得這事兒還是得少波自己決定,雖然他在微信裏沒怎麽說話,可他也不是不知道你的情況,他都沒向你開口,我胡亂說什麽呀,你說是不是?”

陳牧想了想,點頭:“那行,回頭我給他打電話,私底下問問他,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其實吧,我那天聽少波話兒裏的意思,現在他家裏和廠子的情況大概是穩住了,錢是個問題,可也不是主要的問題,主要是他家的廠子現在做不起來,那買賣……有點要黃的意思。”

齊誌華有點唏噓的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不過近來因為金融危機,出口難做倒還是知道的,少波他說想把廠子再重新支棱起來,主要因為那是他爸一輩子的心血,他不想讓他爸到了這個時候,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血沒了。”

“……”

陳牧對陳少波家裏的廠子了解不多,除了錢他倒是幫不上其他什麽忙的,這玩意兒隻能說是力所能及了。

齊誌華又說了一會兒陳少波的事情,很快就打住了:“別說他了,反正你說要打電話找他,那你自己和他聊吧,我就不在這裏多嘴了。”

微微一頓,他看了一眼手機,又說:“王倩說她正在趕過來,等她來了以後我們就去吃飯,怎麽樣?”

“沒問題!”

陳牧笑了笑,說道:“你們夫妻倆一起翹班來請我吃飯,這麵子給得很足啊,我得好好享受享受。”

齊誌華哈哈一笑,拋了個媚眼:“當然,你是老板嘛,晚上哥好好伺候你,保管讓你心滿意足。”

“滾!”

陳牧撇嘴。

過了一會兒,王倩來了,一坐下就主動和陳牧握手:“陳牧,謝謝你,這一次能拿到你們牧雅林業的這個大單子,絕對離不開你的幫襯。”

上一次見麵,王倩的態度挺高冷的,全程吃飯都不怎麽說話,現在來這麽一出,倒是讓陳牧挺不適應的。

不過看在齊誌華的麵子,他也不能不“熱烈”的回應一下,笑著說:“嫂子太客氣了,憑我和老齊的關係,這點小忙完全不是事兒。嗯,當然了,我也隻是和小二鮮蔬那邊說了一句而已,他們選你們公司,主要還是你們公司的實力足夠。”

“不管怎麽說,還是感謝你。”

“嫂子客氣……”

這也太熱情了,陳牧隻能轉頭看了齊誌華一眼。

以齊誌華和陳牧的關係,這種事情根本不用說謝的,隻要放在心裏就好了,王倩搞這麽一出,看起來好像很懂人情世故,可其實還是外道了。

齊誌華看見陳牧看他,頓時就打趣了:“趕緊放手,你這一來就抓著我老婆的手不放是怎麽回事兒?”

陳牧不好意思了,連忙放手:“哎呀,嫂子,不好意思,我這是太緊張了!”

王倩也被這兩個人搞得麵紅耳赤,忍不住埋怨丈夫:“我在和陳牧表示正經感謝,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齊誌華故意裝得吃味的樣子來:“我就是看這小子不安好心,所以提醒一句。”

陳牧輕咳一聲,嘿笑著說:“不好意思啊,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這麽一打岔,之前正八經道謝的尷尬氣氛一下子就打消了,齊誌華和陳牧又開始扯了閑話。

王倩不傻,當然也看出自己剛才有點過了。

主要是她對自己丈夫和陳牧的關係還是理解得不到位,頓時坐在一旁聽著兩個男人扯淡,也不再多插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