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雲地產的那位運營總監最後還是倒了,這人也算是個奇人,喝醉了倒頭就睡,什麽話兒都別想從他嘴裏掏出來。

倒是他身邊作陪的那個小助理,卻不太行,醉了之後被田宇輕輕鬆鬆的套了許多話兒,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老板,想不到你的酒量居然這麽大,嘖,憑著這個酒量,你就算不當這個老板了,在職場上混也完全沒問題!”

離開會所的時候,田宇忍不住打趣了陳牧一句。

不當這個老板跑到職場混?天天陪人喝酒嗎?我閑的呀……

聽見田宇的話兒,陳牧都無力吐槽了。

田宇已經有點小醉,所以說話變得隨意了很多,沒有那麽濃重的上下之分。

陳牧感覺還挺好的,也打趣道:“老田,今天要是沒有我和人拚酒,你和我說說,能不能從人家嘴裏套出話兒來?”

田宇笑著說:“估計難了……嗯,我的酒量已經很好了,剛才那個家夥的酒量比我還好,我估計喝不過他。”

陳牧忍不住有點好笑:“那你怎麽辦?豈不是反倒是我們要被人家套話兒了?”

“不會!”

田宇搖搖頭:“遇上這種時候,我可以中途就退場啊!”

“退場?”

“對,退場!”

田宇醉態可掬地說道:“我們是客人,主動權在我們這裏,中途退場的話兒他攔不住。”

好吧,還能這麽賴的……

陳牧覺得自己算見識到了,如果他去混職場,肯定是喝死的那種。

回到酒店,陳牧給田宇和胡已然沏茶醒酒。

在民間,喝茶醒酒,已經成了以訛傳訛的做法,根本沒有用。

喝茶頂多能讓酒後的惡心感好過點,並不能解酒。

不過陳牧的茶葉不一樣,為了醒酒他加了點自己種的葛根和葛花。

葛根和葛花都是野葛身上的部分。

葛根裏麵所含的礦物資,能夠幫助擴充血管,可以讓冠狀血管更加通暢,心肌更有活力,還能稍緩血壓,讓心髒遠離心悸和心律失常這些酒後的危險狀況。

葛花則能降低乙醇的濃度,保護酒精對肝細胞的損害。

在民間,醒酒湯一般都有這個成分。

當然,葛花和葛根不是神藥,市麵上賣的醒酒湯大都沒有一喝就解酒的神效。

可是陳牧的醒酒湯就不一樣了,他種的野葛都是用活力值點過的,效用價值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兩杯茶喝下去以後,田宇和胡已然的臉色明顯好看了不少。

田宇為了套話兒,喝了不少,這情有可原。

可胡已然今天晚上純粹是過去打醬油的,可他還喝醉了,實在讓陳牧有點哭笑不得,便調侃道:“老胡,行啊,今天晚上你玩得挺盡興的呀,早知道讓你把那妹紙也帶回來好了。”

胡已然連忙擺手,有點委屈的說:“老板,你這就不對了,我不是為了配合你和田總的行動,不想讓人懷疑嗎?所以,我這才忍辱負重,稍微應酬了一下那個妹紙,不至於像木頭一樣坐在裏麵,太容易引人懷疑了。”

“好吧,算你有那麽一點道理吧!”

陳牧繼續給田宇和胡已然斟茶,然後又給自己斟一杯。

田宇端起茶又喝下去,發表品後感想:“老板,你這茶用來解救真的很不錯啊!

以前我都是和牛奶或者酸奶的,雖然效果還行,可喝下去以後肚子會感覺有點發脹,不舒服。

喝你的茶就不一樣,感覺整個人都好極了,連帶腸胃都變得舒服起來,真好!

嗯,你這個如果拿到市麵上去賣,估計能賣瘋。”

“哦……”

陳牧心中一動,不禁想到了李少爺所說的要弄一個藥廠的事情,說是準備找方子,定產品。

現在田宇的話兒倒是提醒了他,其實並不需要找什麽很厲害的方子,隻要找一些比較普通藥方就行了,關鍵是他們做出來的東西效果好。

這樣推出去以後,可以投入資金做宣傳打開市場,然後隨著口碑發酵,肯定能夠越賣越好,畢竟受眾多,市場大。

這個“醒酒茶”就是一個很不錯的產品。

簡單易做,並沒有什麽技術難度。

做出來以後,也不怕銷不出去。

現在的都市生活,誰能不碰點酒。

喝了酒以後就需要解酒,隻要“醒酒茶”的效果足夠好,肯定能在很短時間內就傳播開去。

用一個產品打開市場,確立品牌以後,再推出其他產品,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陳牧的腦子裏一瞬間想到了更多。

野葛非常容易種植,在一些山坡、路邊草叢、以及一些濕陰的地方都能生長。

唯一的缺點就是在疆齊省這樣的地方很難種出來。

不過現在沒問題了,陳牧手裏有溫室這個大殺器,種什麽都沒問題。

再加上活力值,大概就算種在沙漠中央,也能活下來。

如果需求量大的話兒,種植野葛這件事情,也可以外包出去。

模式可以參照牧雅林業現在的育苗外包。

隻要用活力值去點化幼苗,然後讓牧雅林業找外包的合作夥伴,製定好合同,基本上沒什麽問題。

野葛這種植物非常容易成活,生長起來也很快,所以隻要環境合適,根本不用但心種不出來。

李少爺如果把藥廠弄起來,隻需要負責生產和銷售就行,省心省事兒。

不行,得給那貨打個電話,免得明天起來就忘了……

想法越來越多,陳牧坐不住了,放下茶壺讓田宇和胡已然繼續喝,起身給李少爺打起了電話。

電話接通,那一頭傳來李少爺有點不滿的聲音:“大哥,現在多少點了?你大半夜的給我打電話,想幹嘛?”

“有些事情想和你說,你快起來洗把臉。”

“呃……”

李少爺挺無奈的,在那頭嘟囔了兩句,話筒裏便傳來了水聲,顯然他還真的洗臉去了。

陳牧耐心等著,過了一會兒,李少爺才重新拿起了電話:“好了,說吧!”

“是這樣……”

陳牧把自己剛剛想到的東西說了一遍,雖然他的想法沒經過整理,顯得有點亂,不過大概的意思還是在的。

李少爺很安靜的聽完,沉吟了一會兒後,問道:“你確定你的這個‘醒酒茶’真的能行?”

“我你還信不過嗎?”

陳牧直接放話,特別自信。

“那……在種東西這件事情上,還是比你平時……嗯,比別的事情可信的。”

李少爺肯定的回應了一句。

陳牧在種植上的赫赫威名都是一手一腳殺出來的,不說育苗之類的事情,就隻說肉蓯蓉,現在在X市乃至整個疆齊,誰不知道牧雅林業的“一年生肉蓯蓉”?

就連阿奇善那些原本種肉蓯蓉的牧民,現在都願意過來買牧雅林業的梭梭苗和肉蓯蓉種子,回去栽種。

畢竟牧雅林業的“一年生肉蓯蓉”,不但個頭大、品相好,而且藥用價值還相當高。

市場上屢屢傳出的“癌症晚期都能活命”、“**多年重振雄風”、“陳年頑疾一朝治愈”之類的神話,都和牧雅林業“一年生肉蓯蓉”脫不開關係。

所以,市場上那些大的藥品廠,現在隻收牧雅林業“一年生肉蓯蓉”,別的肉蓯蓉在他們那裏根本買不上價。

說句不誇張的,陳牧現在都快要成為“肉蓯蓉種植之父”了。

而且,陳牧種出來的藥材究竟有多神效,李少爺是親眼見證了的。

李老爺子的變化他看在眼裏,再加上馬昱父親的變化,李少爺對陳牧的信心不是一般的高,說是“盲信”都不為過。

可陳牧聽了這貨的話兒,卻覺得這貨沒在說好話,什麽叫做“比你平時別的事情都可信”啊?

撇了撇嘴,他問道:“那你覺得我的想法怎麽樣?我們就做這個行不行?”

李少爺沒有立即吭聲,似乎在思考……

不過,陳牧很快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兩個人小聲說話的聲音,他忍不住眉頭一皺,問道:“你和誰商量呢?”

微微一頓,他又故意打趣道:“你快老實交代,和誰睡一起?我可告訴你,李晨凡,你已經是有未婚妻的人,別玩得太過分了,我可是站在馬昱那一頭的,小心我告你狀。”

李少爺無奈道:“你趕緊滾!”

接著,馬昱的聲音也傳了過來:“陳牧,你做得很不錯,下回你到家裏來,本小姐給你弄好吃的,好好招待你。嗯,以後繼續發揚,幫我盯著李晨凡啊!”

陳牧嘿嘿一笑:“是的,馬領導,我一定幫你死盯李晨凡,放心吧!”

開完玩笑,李少爺說:“好,那就做這個,這個應該不難,生產設備什麽的也容易,比我之前預先的到國外去進口生產線應該便宜多了。”

陳牧說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向我訴苦,說資金有限嗎?先弄點短平快的東西,等賺了錢,咱們再往大裏玩。”

話兒是這麽個話兒,理兒也是這麽個理兒……

可是現在想要做成一件事情,門檻是越來越高了,大投資都不一定能有回報,小投資就更難了。

李少爺之前根本沒敢想這樣的好事兒,隻準備弄個好方子,然後做個好產品出來,慢慢去做市場。

也就是碰到了陳牧這麽個人,一些原本不敢想的事情,才好像變得有可能起來。

兩人又聊了幾句,然後才掛了電話。

陳牧走回來後,田宇和胡已然都已經徹底醒酒了。

“老板,我來說說剛才打聽到的一些事情吧。”

田宇正襟危坐,收起了酒後的一些隨意,準備匯報情況。

“你說。”

陳牧剛和李少爺費了一堆口舌,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潤潤喉。

田宇說道:“按照之前我們了解到的信息,銀雲地產是有意和我們合作的……嗯,這很明顯了,如果沒意思和我們合作,他們也不用派人來和我們見麵,然後還這樣招待我們。”

陳牧點點頭,這事兒毫無疑問。

田宇接著說:“不過我估計他們願意轉讓給我們的股份不會超過3%,而且價格應該不會低。

我是這麽覺得的,這樣的價格和這樣的股份,我們投資對這一次的合作根本沒有意義。

即是投資達成了,將來我們也沒辦法透過這筆投資,來製約銀雲地產和我們的合作……”

田宇說了很多,都是從之前的飯局酒局裏摸到的信息。

顯然他的頭腦一直是很清晰的,所以得到的結論也很清晰,那就是銀雲地產不值得合作。

其實陳牧之前就已經把銀雲地產排除了,隻是作為老板,他沒必要那麽快的說出自己的意見,可以聆聽一下手底下其他人的意見,匯總之後再做決定。

田宇現在的判斷,基本符合他的想法,那就是——銀雲地產不值得合作。

點了點頭,陳牧說道:“好,那銀雲地產方麵,就到處為止吧,之後的就拜托了老田你了。”

田宇點點頭:“沒問題!”

合不合作另說,可是不能得罪人。

人家畢竟飯局酒局都來了,就算不能合作,也必須好來好散。

所以,收尾的事情還要有的,盡量安撫好銀雲地產方麵,不能讓人產生怨懟。

這些事情就要田宇來做了。

“我覺得清港物聯還是可以的,隻是他們的開價太高,以金匯投資給我們的市場估值來說,並不合適……嗯,當然,這還要具體談,我個人認為……至少要砍一半,價格才合理。”

田宇一邊說,一邊無奈的搖搖頭。

陳牧明白田宇的意思,這可不是在大街上買菜,一刀砍一半,真心有點狠了。

可偏偏他們開價太高,不砍還不行。

隻能說,清港物聯那幾個人,開價開得太有意思了。

田宇又說:“我們這幾天就盡量不要和清港物聯聯係了,先抻一抻他們,反正還有一個同達物業沒有見麵。

按照金匯投資的說法,同達物業的人應該這兩天就到,我們等見了他們以後,再來考慮清港物聯吧。”

“可以,就這麽來吧!”

陳牧點點頭,表示讚同。

在田宇身上他還是學到了很多東西,主要是思路清晰,做事有條理,一步一步來。

說白了,就是解決方案很明晰。

這世上所有事情,歸根結底,都是圍繞著解決方案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