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陸莞莞不知道為什麽龍之濤突然提起這件事情。
“我其實知道得也不多。”龍之濤歎了口氣, 思緒陷入記憶之中，“我隻把我知道的說出來吧。”
然後, 陸莞莞等人聽到了一個如同電影般的橋段。
“我猜測我可能就是那個實驗室出來的。我是因為一次意外參加的秘密實驗, 至今為止我都不太清楚策劃這次實驗的人到底是什麽身份。”龍之濤娓娓道來。
“實驗的經過我不太清楚，因為每一次我都睡過去了……隻知道每一次我的身體都會有一定的變化，聽著其他參加實驗人員的討論, 他們可能就是在研究關於激發人體潛能的課題。”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最近一次醒來就是在錦繡小區的別墅之中，別墅裏能夠見到的人都已經沒有了理智。我猜測, 意外可能來源於類似於病毒的泄露？就像過去某些影視作品裏描述的一樣。而這個時候，我也意外地發現自己獲得了預知未來的能力。”
“那這和B市的人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害怕他們？”牧向明問。
“這也是我為什麽猜測是病毒意外泄露的原因。因為我醒來的時候，除了人都瘋狂了, 但是一切的實驗資料都還在，我查看了試驗資料, 知道了剝奪異能的方法以及自己身體的狀況。同時，我還找了一些資料，這些資料都表明這個實驗與B市的一些人員有關係。”
說到這裏，龍之濤看向陸莞莞。
“而其中一個項目主持人叫做張春梅。”
“張春梅？是誰？”牧向明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張教授……”柳茗嫣吃驚地看向陸莞莞。
“張老師……”陸莞莞喃喃，雖然心裏麵隱約有所猜測, 但當龍之濤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還是有些難過。
難怪上一世她們一到B市就被安排妥當。
老師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麽呢？
她一直以上一世的經曆為傲, 因為那些研究, 那些一起參與研究的人員他們是真心熱愛關於末世的研究，也是真心想幫助人類找出末世的根源、解決末世裏遇到的種種難題。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人為的……
那她曾經苦苦鑽研的項目, 就像一場笑話。
陸莞莞搖頭。
不。
這隻是龍之濤的猜測罷了。
而根據上一世她研究得到的結果, 末世不是一場人為的陰謀也不太像一場因為管理疏忽而導致的意外, 它更像是——
自然選擇的結果。
“嗯。那是我的導師。”陸莞莞大方承人，“你的意思是，她現在來到C市了？”
按照上一世的記憶，張老師是末世第五年的時候，來到C市進行考察的，也就是那個時候，她得到了關於阿爾的一些消息。
現在，末世還不到半年。難道是因為她的重生導致的蝴蝶效應，一切都改變了？
“我不確定。“
”不確定？什麽意思？“
“我的預知異能沒有看到她，而是看到了另一個女人……”
“另一個女人？”
“對。一個年輕的女人，很強勢，也很危險……”龍之濤頓了頓，表情有些猶豫。
“對你而言很危險，陸莞莞你要小心她。”最後他下定決心告訴陸莞莞，因為——
“我看到了，你未來會死，而你的死亡與她相關。”
四周隨之一靜，大家的神色裏都帶著震驚。
“你說什麽？！”顧思爾一把抓住龍之濤的衣領，語氣焦急地說道，“你把話說清楚，莞莞為什麽會死？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我不清楚……我隻看，看到一些……破碎的畫麵……山林、未知的城市……怪……獸……”龍之濤臉色漲紫，艱難地回答。
“阿爾你冷靜點，你放手。”陸莞莞把顧思爾手往後拽。
顧思爾一把抓住陸莞莞的手，向外走去，“走，莞莞……我們別管這事……我，我們離開這裏！”
龍之濤描述的畫麵，就是他曾經見到莞莞屍體的地方。
一個隱藏在山林裏的破敗城鎮，無數的怪物在周圍咆哮——那個莞莞想去探索的研究所所在地。
那個如同煉獄般令他絕望的地方。
“阿爾你冷靜點。”陸莞莞拽住顧思爾，試圖讓他冷靜。
顧思爾反手將她拽到跟前，現在的他像是收到了巨大的威脅，漆黑的瞳仁已經變成金碧色的貓咪豎瞳，尖牙也露了出來，“陸莞莞，你根本不知道！你必須離開這裏！”
離開這裏，這樣她才不會死掉。
“那隻不過是預言罷了！顧思爾！喂！你做什麽？！”
陸莞莞直接被顧思爾橫抱起來。
顧思爾抱著陸莞莞向外走去，她甚至能夠聽到他喉嚨裏受迫般地低吼。
他現在根本沒法溝通！
陸莞莞一咬牙，一把將顧思爾抱住。
下一秒，他們消失在客廳裏，隻留下目瞪口呆的隊友們。
“他們這是……”上一秒覺得自己在生死邊緣的龍之濤有些反應不過來。
“會回來的。”程唐隻是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恢複往常笑意融融的樣子，他給龍之濤比了一個請的手勢，溫聲邀請，“正好，我還有有些問題要問你。”
“嗐。兄弟，你先吃點東西壓壓驚，他們一會兒就會回來的。“牧向明也大大咧咧地笑了，順手遞給他一包薯片，“佘圖做的炸薯片，老好吃了。”
”你們……“怎麽就這麽篤定？
”□□ile拗不過莞莞的。”柳茗嫣揉了揉臉，呼出一口，“你說說關於莞莞死去的那個預知夢吧。”
-
顧思爾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在空間裏。
滿是灰色迷霧的空間，寂靜、悠遠，看不清前方的路，就如同他們的未來一般。
這是莞莞把他拉入了空間。
他意識到這一點後，低頭看向懷中的人。
“冷靜沒有？”陸莞莞瞪了他一眼。
顧思爾抿唇移開視線。
“現在可以放下我，跟我正常交流了吧？”
顧思爾把她抱得更緊了。
陸莞莞又好氣又好笑，隻覺得小朋友的叛逆期來得也太晚了。
她忍不住直起身子，靠近他的耳朵，懲罰似地狠狠地rua了一下，“快點跟我說話。”
黑色的尖耳朵抖了抖，顧思爾動了，隻是他還是沒有把陸莞莞放下，而是就近找了一張椅子，抱著她坐下，”這一次你必須聽我的。”
一副拒絕溝通，沒得商量的餘地的模樣。
他依舊把她抱得緊緊的，這讓他能夠感受她健康的心跳，溫暖的體溫。
她是暖和的、生氣勃勃的……她還在他身邊。
確認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緊繃的神經終於一點、一點地鬆懈下來。
但陸莞莞顯然不清楚他脆弱而緊張的情緒，見他沒有反應，惡趣味地直接貼著他耳朵，低聲威脅：“你真的不說？”
顧思爾的身體徹底僵住，臉頰染上一點微薄的緋紅色，但依舊抿著唇不說話。
還在跟她強？陸莞莞挑眉。
想起剛剛在客廳裏的談話。
阿爾是在龍之濤預知她會死掉開始不冷靜的。
她會死掉？
未來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但預知這種東西，既然已經告知了當事人，就是為了避免未來的情況發生。
這在陸莞莞的認知中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因為上一世的B市的預知異能者預知了許多災害的發生，讓大家做足了準備共同克服困難，最終他們確實也順利度過難關，預知裏麵的慘烈景象也並沒有發生。
但為什麽想都沒有想就讓她逃離呢？
就好像他親眼見證過一般……
等等……
親眼見證……
陸莞莞想起了他們出遇末世的情景。
變成貓咪後鎮定自若的阿爾，嶄新的改裝過的車子、新修的基地、大雨將至的簡單提醒，還有這一次蝗蟲來襲時可以要求佘圖加固基地……
他是不是知道什麽？
陸莞莞抬頭，重新審視眼前的男孩，男孩側著頭看向遠處，長睫低垂留下一片陰影遮蓋了他的眸，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但緊抿的薄唇和起伏不定的呼吸出賣了他的情緒——
他的內心並不平靜，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她的目光遊移，落在他耷拉在頭頂的尖耳朵上。
他在難過。
他一定知道什麽，甚至是他真的親身經曆過……
“阿爾，你是不是也是重生的啊？”
她深吸一口氣，輕聲問道。
他錯愕的看向她，對上她了然的神色。
果然啊。
讓她更意外的是，如果阿爾是重生的，那麽他們的重生是錯開的——在她的記憶裏，她未曾來過C市，而在他的記憶裏，她已經來到了這裏，但隨後死去。
這個現象還真是有趣，竟然兩個重生的人會在同一個時空再次相遇。
陸莞莞想笑的同時也有點難過。
所以，她還是沒有履行自己的諾言，好好陪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