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一起過來看看吧。”陸莞莞抬頭看向其他人。
其餘人有些猶豫。
“都累了這麽久, 一起把故事看完。”顧思爾也勸說。
於是大家挨在一起，看著筆記上的故事。
【當你們能夠看到這個筆記本時, 說明你們已經長大了。】
剛看開頭的第一句話, 黎幺直嘟囔，“我才沒有，我才5歲。”
【長大了, 是要探究這個末世的起因了。長到這個年紀，你們也應該了解過費米悖論吧？】筆記本上繼續寫著。
“噗……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柳茗嫣忍不住笑了。
關於費米悖論，陸莞莞之前向他們科普過, 宇宙之大，大到應該有比人類更高級的文明存在，但迄今為止人類卻沒有接受過他們訊息, 這就是矛盾之處。
【所以，你們也應該知道費米悖論後麵存在一個假設, 假設宇宙有一個大過濾器，我們之所以沒有得到其他文明的消息，是因為被宇宙某種機製過濾清除了。而現在，我們似乎發現了這個機製的源頭。】
【這個山洞或許是源頭之一。】
“這個山洞果然是天然形成的。應該是一開始發現了這個山洞，之後才擴建成實驗室以便研究。”佘圖說了一句。
【其實這個地方還是你們顧叔叔和黎阿姨率先發現的。不得不說, 你顧叔叔和黎阿姨真是身手了得，如果不是他們護衛我們這次野外調研, 我們也不會發現這裏。】
“哇, 大佬的好身手果然傳承自父母嗎？”牧向明低歎。
原來阿爾的父母和她的父母之間是有工作上的聯係呀。看到這裏，陸莞莞下意識地看向顧思爾，碰巧對上了後者黑亮的眸, 她知道, 阿爾聽到自己父母的消息很高興。她悄悄握住他的手。
阿爾應該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父母具體在執行什麽任務。
【這裏的白霧可以讓人發生異變, 很多隨行的人員失去理智了。我很抱歉，因為我的莽撞，讓你顧叔叔和黎阿姨犧牲在這裏。我們對不起思爾。】
才了解一點關於顧思爾父母的消息，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陸莞莞不由得握緊顧思爾的手，她無法想象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話承載著怎樣的複雜艱險和生離死別。
這是她6歲時發生的事，那是阿爾才三歲，難怪爸爸媽媽要把他接過來撫養。
【但也因為他們的犧牲，我們的調研得到了重大突破，因為他們倆異化成了一條白色大蛇，居然還能保持神智。】
“蛇？難道我親爹媽其實是他們……”黎幺有些疑惑，迫不及待地繼續往下看。
【因為你顧叔和黎姨的原因，我們得到上麵的允許在這裏建立研究所……】這頁筆記的內容著重介紹了研究所的各個研究項目。
“原來研究所是這樣來的啊。”柳茗嫣看完這段，不由得十分佩服，能常年在山林做研究，是需要很大的犧牲和勇氣的，畢竟大多數人還是喜歡城市的繁華。
【後來，你顧叔和黎姨發掘出了異能。莞莞，你還記得阿爾的玉佩嗎？是你顧叔和黎姨的異能凝練出來的。】
陸莞莞想起玉佩的形狀，是咬尾蛇的模樣。
【咬尾蛇，往複循環，他們是時空的掌控者。這也許就是宇宙的過濾機製？失敗的失去理智，畜生不如，成功的獲得異能，成為我們無法理解的更高維的存在？時空掌控者，其實就是能夠看到過去和未來，通過運用他們的能力，我們看到了未來的變異不可逆轉，因此隻好早做打算。】
“咦，黎幺這不就是你的能力嗎？你是蛋生的，不會就是大蛇生的蛋吧？對了，你還姓黎。”牧向明像發現新大陸一樣。
“可李伯說我父母是他們啊……”他們指的是陸莞莞父母，看來黎幺也迷茫了。
【既然異變不可能逆轉，那我們隻好朝著“如何讓人保持理智”這個方向進行研究，同時也與你顧叔和黎姨合作在未來中尋找人類生存的可能性。可是，意外發生了——】
筆記到這裏，剛好寫滿了一頁，眾人心底也一緊。
“嘶……你爸可以去寫小說了。”牧向明感歎。
陸莞莞趕緊翻開下一頁，上麵寫著——
【你顧叔和黎姨瘋了。】
大家的心沉了下去，這是什麽原因？
【他們預見了思爾的死亡。】
陸莞莞看到這裏，愣愣地看向顧思爾。
【我之前說過，咬尾蛇有掌控時空的能力，但一開始其實我們不知道清楚這個能力的，以為隻是單純的預知未來，直到後期，你顧叔和黎姨無數次預見了思爾的死亡，我們才明白什麽叫做“掌控時空”。簡單來說，咬尾蛇可以動用我們無法理解的力量去改變未來。你顧叔和黎姨預見思爾在未來死亡，所以動用了力量進行幹涉，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循環了多少次，但最後的結局都是思爾死亡。這是他們最後清醒時告訴我們的預知結果，此後他們便陷入瘋狂，隻要靠近他們的人都會被影響，喪失理智。我們再也無法與他們溝通。而這個時候他們的影響還在繼續擴大……】
【研究所的磁場也開始異化。】
看到這裏大家都沉默了。
所以，阿爾終究會死嗎？陸莞莞擔憂地向顧思爾，後者覺察到了陸莞莞地關心，一點也不擔心地報以溫柔的微笑，還順便安撫地摸摸她的頭。
“你……”陸莞莞剛想說什麽就被顧思爾搖頭打斷，對方示意她不要著急，繼續看下去。
【磁場的異化，讓我們被在研究所裏麵，無法與外界溝通。漸漸地，一部分工作人員似乎是受到磁場的影響，有的開始變異失去理智，一部分人甚至被古怪的磁場吞沒消失。隨著時間推移，失智的科研人員也被磁場吞沒，消失不僅是他們個人，還有他們曾經生活過的痕跡，還有許多珍貴的在研項目資料。】
“難怪這個研究所像沒人待過的一樣。”牧向明恍然大悟。
【最後，這個研究所隻剩下我們倆。沒什麽做的我們重新對研究所展開調研，最後發現隻有靠近咬尾蛇附近的區域不會被時空吞沒，所以我們把還沒有消失的資料統統存放在這裏。】
所以，阿爾的父母在這裏。
陸莞莞看向兩人身旁的那扇大門。
【事情依舊朝著更糟糕的方向發展，也許在他們陷入瘋狂他們動用力量幹預太多次，他們的生命體征近乎枯竭，蛇體竟然出現石化現象。好在，就在我們束手無策的時候，他們終於清醒了。】
陸莞莞繼續翻開筆記的下一頁。
【他們清醒的第一句話便是——“終於發現能夠控製理智的關鍵了”。】
【失去理智的根本原因，是體內有一種未知物質逐漸增多，最終導致機體為了清除這些物質，體現為身體會試圖通過換血的方式達到清除目的。這就是我們常常看到失智會表現出一種嗜血性。不過說實話，即使保持理智的變異人，他們或多或少有這種渴望，隻是還能夠控製。】
“這題我會，這種未知物現在被莞莞大佬命名為混亂因子。”牧向明搶答。
“這可不是她命名的，B市最初就是這麽命名的。”黎幺要為B市的科研人員正名。
“啊？”牧向明愣住，剛想辯解。
陸莞莞就已經大方承認：“確實不是我命名的。第一世已經有人發現這個問題了。”
【那如何清除這些未知物呢？關於這項研究，我們也嚐試過很多方法，但都以失敗告終。我們有了一個猜想，既然未知物是通過血液送達機體各個角落，那是否我們也可以通過血液清除這些未知物呢？】
“這個我知道！莞莞大佬就是通過控製水係異能達到清除的！”牧向明繼續搶答。
【我們嚐試從保持理智的異能者身上提取出抗體，注射到沒有理智的人身上。結果還是失敗了。】
【而這個時候，你顧叔和黎姨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可以通過他們的異能修改了我們提取出的抗體，第二件事就是告訴我們，如果做出這支抗體，必須把這唯一一支抗體注入到莞莞你的身上。因為你未來的覺醒水係異能，這個特殊的抗體結合你的異能能夠清除這種未知物。】
看到這裏顧思爾不由得緊握陸莞莞的手，哪怕他知道莞莞很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受實驗，但在看到事情真相時，他還是沒法接受，他對陸莞莞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陸莞莞聽到後則用手彈了彈他的額頭，“說什麽呢，繼續看下去。”
【但這種有違醫學倫理的事，我們怎麽可以答應呢？尤其還是我們自己的女兒。你媽媽強烈反對這件事，哪怕是具有預知異能的咬尾蛇告訴她不會有任何負麵影響。】
【我們的想法自然是找到一個已經獲得水係異能、自願進行實驗的受試者，通過他進行嚐試。畢竟這樣的受試者在我們發現異變之後，已經開始逐步培養起來，數量也不在少數。但是他們否決了，並揚言如果不這麽做，那麽世界上將不會存在這個抗體。】
【怎麽會沒有呢？隻要給我時間，我相信我最終可以研究出這種抗體。】
陸莞莞不由得笑了，她甚至可以想象自己的父親在寫下這句話時有多驕傲。
【但你顧叔和黎姨不虧是預知者，他們自然知道我的想法，最終他們不得不坦白真實原因。】
【之所以選擇你，是因為他們發現，在他們通過力量對未來進行幹涉後，你是唯一一個有可能救思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