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不傻嘛。”黎幺“嘖”了一聲, \"不過連伯翰那種高深莫測的模樣，一看就有當幕後大BOSS的潛質。”
“他到底是一個什麽身份？”陸莞莞問。
連伯翰一看就不簡單, 在他們這個不停重複的故事裏, 他到底是扮演著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呢？
“你認為呢？”黎幺反問。
看來這個小姑娘現在是十分熱衷於猜一猜，陸莞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反倒也十分喜愛這種推理氛圍。
“他身邊的人身手不簡單，基地裏還聚集了一批C市有權勢的人，同時他認識不少相關科研領域的人, 除此之外，連則學還有研究所的地圖。那麽很大概率，他原本的職責類似於保護研究所的存在。”陸莞莞沉吟。
至於後來是怎麽變成現在一個地下首領的人, 這其實並不在她感興趣的範圍內。
“八九不離十嘛。”黎幺點頭，頗有些自豪, 不愧是她姐姐，“按照原計劃，他應該是派駐在C市統管安全的首長。”
黎幺的回答很隱晦，但光是這隱約的透露，陸莞莞已經拚湊出連伯翰的個人信息, 隻是——
”這對他有多大的好處？“陸莞莞有些疑惑，以她的個人視角而言, 最終的結局就隻剩下B市在苦苦支撐, 那麽無論是C市還是其他地方，這些在試圖謀求個人權力的人，無疑就是拖著所有人一起自尋死路。
她忽然想起過去在B市的日子, 確實好像有一段時間, B市派遣到C市的人傷亡慘重, 直到過了很久一段時間，才陸陸續續有從C市返回的人，也就在那個時候，她得知了阿爾是C市人人厭惡的角色，並且最終被處決了。
處決……
想到這裏，陸莞莞心裏頭一痛，她看透過後視鏡看著認真開車的他，冷靜沉著的模樣，絲毫與他們口中已經失去理智，視人命為草芥的惡人不相關。
而阿爾那個時候已經毫無理智的狀態，很有可能是他們對他做了什麽，甚至是為了防止阿爾影響他們奪權的計劃，而杜撰的謊言，更甚者，阿爾的死或許就是他們……
想到這裏，陸莞莞不禁攥緊衣角。
這些人，怎麽敢！
怎麽敢在這樣一個血腥殘酷的末世裏再添上一筆荒誕！
“他們就這麽不怕死嗎？”怒氣從陸莞莞心中升起。
“怕死？當然怕啊。”黎幺肉乎乎的臉蛋露出一絲冷笑，“正因怕所以才不顧一切的把能攢緊的東西牢牢掌控，越是絕望越是掙紮。”
以黎幺的視角而言，這些人沒有絲毫長進，無論是在陸莞莞的第一世還是第二世，他們總是在最開始樂觀地低估了末世的難度，以至於讓他們以為這不過是給他們爭權奪利的天大造化，然而隨著時間推移，他們絕望的發現，這場末世沒有那麽簡單，越是深刻的認識到這一點，他們越是不顧一切地攫取他們以為能夠保命的東西。
最終的結果，不過是他們迎來猶如螳臂擋車的末路。
作為預知者的她，由於看到過無數的過去與未來，她很讚成“在生存麵前一些犧牲是在所難免”這一個觀點。就如同她研發的那些藥劑，需要有人做出犧牲當作誘餌，可那些都是在她局限的認知範圍內所能找出的最佳答案，並且這些犧牲的事情都會原原本本的告知那些犧牲者。
所有的犧牲建立在無奈、艱辛、悲傷和對未來充滿一絲希望的複雜情感之上。
從來沒有隻是為了滿足某一部分人，甚至可能是個人的欲望而犧牲掉那些本可以不犧牲的人。
每一個人對於黎幺而言就是人類能夠在末世存活的一絲希望，他們這樣因為私欲任性妄為，這簡直是在一點點的浪費掉人類未來的每一個可能性！
但很可惜，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預測的未來，而人性總是這麽私自而又複雜。
陸莞莞很快就理解了黎幺話中的含義，她輕呼一口氣，捏了捏鼻梁，隨即說：“既然已經知道了幕後的人是誰，也大概推出他的目的，那我們計劃一下接下來該怎麽做吧。”
黎幺一聽便皺眉，“怎麽聽你的口氣，你還是打算去那個研究所？”
“當然是要去的。有些事情，我得親自去確認。”
“為什麽？這樣不就又重蹈覆轍了嗎？你可以先跟我一同回B市。正好你們現在都好好的，李伯那邊也確實需要你們。去了B市以後我們可以再從長計議。“黎幺眉頭皺得緊緊的，”基地就在那，沒有你，他們也不去了。”
但看著陸莞莞無動於衷的模樣，黎幺急了，轉頭看向顧思爾，“喂，你快勸勸她。”
這一次顧思爾沒有反對黎幺，“她說得對。要是他們能去早就去了，也不至於把地圖給你。研究所那裏畢竟是連伯翰的主場，不知道有什麽陷阱等著我們。不如先去B市從長計議。”
“說得好像我立馬去一樣。”看著他們兩人緊張兮兮的模樣，陸莞莞輕笑，隨後正色道：“去肯定是要去的。黎幺你也知道，隨著時間推移，失智種會越來越厲害。早去所承受的危險和損失肯定要比晚去小得多。不過，我也不是立馬去，我得回去跟佩璆教授聊一聊，聊完以後我們再做計劃。”
“可……”黎幺還想說什麽，被陸莞莞打斷了。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可現在是不是又和你們過去知道的不一樣了？雖然我們好像經曆了某種輪回，但這種輪回好像得到了某種修正，我們正朝著更有利的方向發展不是嗎？所以也沒必要那麽擔心，我總覺得，我們之所以能夠重生，一定程度上是為了實現我們之前未完成的願望，如果隻是為了求生，那我們重生的意義是不是就沒有了？”
黎幺咬了咬嘴唇，“你找佩璆是不是要問關於爸爸媽媽的事？”
陸莞莞點頭。
“她大概也不知道多少。”黎幺嘟囔，“我的夢裏從來沒有出現過她。”
想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角色。
“那至少可以從她那裏了解一些我們父母的故事吧？”
至少能夠將記憶深處已經模糊的形象又重新描摹出一些輪廓。
這回黎幺沒有再說什麽，隻是低著頭，長長的羽睫遮蓋了她的眸，留下一小片陰影。
“也行吧……”
不一會，陸莞莞隱約聽到小姑娘再嘟囔了一句。
“阿爾，我有一種預感，那個地方，有我們為什麽會重生的秘密，而這個秘密隻有我們親自到了那裏才能解開。我也不打算匆忙去探索，我們回去以後再研究研究？”
顧思爾深深地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向後視鏡的她，“你是不是早就想好怎麽說服我了？行吧，這次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