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車猛然停下。
“你把話說清楚點！”顧思爾猛然回頭, 沉著臉，眼底凝滿寒冰, 盯著黎幺, “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你！又凶我……”黎幺撅嘴，像漲破的氣球一樣，一開始氣勢滿滿, 隨後嘟囔著逐漸變弱，她眼神瞥向陸莞莞，本想衝著對方撒個嬌, 可沒想對方雖然沒有像顧思爾那樣一副要吃人的凶狠模樣，但神色不明地看向她更是讓人覺得大事不妙，“我說嘛, 我說嘛！”
陸莞莞點點頭，心底有些疑惑自己還沒有做出什麽反應, 這小家夥怎麽就這麽快繳械投降了？
看著對方懊喪著一張小臉，委委屈屈地開始說起前因後果，像一朵蔫巴的向日葵，陸莞莞內心頓時覺得有些有趣，這大概屬於——
血脈壓製？
也或者叫做——長姐的威嚴？
黎幺可不知道陸莞莞竟然想了這麽多, 隻是努力的回想自己曾經的夢境，以平息這兩個“哥哥”、“姐姐”的怒氣, 回憶片刻後, 黎幺開口：“你們是不是要去那個研究所？”
陸莞莞和顧思爾相視片刻，開口道：“我們自然是要去。”
黎幺歎了一口，“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去, 畢竟那是爸爸媽媽工作和消失的地方。”
“怎麽？你知道具體位置？”顧思爾問。
“不知道, 要是知道, 也沒有你們什麽事了。”黎幺挑釁地看了一眼顧思爾，“你該感謝我沒法預知那裏的一切，不然尹蒼兒或許來到基地以後就會立即決定跟連伯翰聯手去那了，也就沒你們什麽事了。”
“那你提那裏做什麽？別告訴我你提這裏就是因為跟莞莞的死有關，這個我們早就清楚了。”對於黎幺幼稚的挑釁，顧思爾眉頭都不皺，他現在隻關心莞莞的安危，“你也別跟我說莞莞的死跟尹蒼兒有關。”
上一世的事情，他自然清楚。
“你急什麽？”黎幺顯然跟顧思爾有些不對盤，顧思爾的話在她聽來顯然是嘲諷她的能力，氣鼓鼓地說道：“你不用強調你有記憶這件事。我現在要說的當然是你們不知道的啊！”
“阿爾，先開車吧。“陸莞莞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適時地打斷二人，“黎幺你繼續。”
黎幺先是哼了一聲，一副勝利的小模樣，待到她從後視鏡看到顧思爾冰冷的眼神以後，立即慫慫地開口：“就是，就是你大概也知道你的死跟尹蒼兒有關吧，但你應該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吧？”
陸莞莞點頭。
她跟阿爾討論過卻沒有結果。
從阿爾的描述中，她應該死於失智種□□，一開始她以為是B市那邊指使的，畢竟B市裏稀奇古怪的東西那麽多，總有一兩種東西可以引發失智種□□，可如今跟黎幺交談以後，她覺得不是B市的意思，那意味著尹蒼兒應該市來到這以後才通過某種手段做到的。
按如今的發展趨勢看，那隻有——
“連伯翰有引發失智種□□的東西？”陸莞莞推測。
接著她看到黎幺用一種近乎哀怨的眼光看向她，似乎在說“你怎麽不問我。”
“那你知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這個她自然想不出來，看著黎幺期待的眼神，陸莞莞順勢問：“你知道？“
這下小姑娘的眼神亮了起來，“我當然知道——”
“因為你。”
“我？”這個答案確實讓陸莞莞意外。
黎幺點頭。
因為她失智種會引發□□？
這似乎並不符合邏輯。
如果是因為她。
那麽失智種要□□早就□□了，不會等到她去研究所的時候才□□。
等等。
陸莞莞凝神看向黎幺，眼底朦朧的睡意逐漸褪去，“你的意思是因為我身上的某種東西吧？”
但那會是什麽？
那枚玉佩？
不，應該不會，玉佩她早得了，但顯然失智種並沒有因此□□，這不符合條件。
那她身上還有什麽可以令他們瘋狂的呢?
在她身上，但又暫時沒有顯露出來的東西……
答案呼之欲出，但她卻又不太相信。
“你做了這麽久的研究，應該知道失智種渴求的是什麽吧？”黎幺一步一步的引導她接近答案。
失智種它們渴求鮮血和力量，因此它們可以不眠不休地追逐著變異種，憑借對鮮血和力量原始地渴求獵殺它們，而根據她這些年的研究來看，不論是鮮血也好，還是力量也罷，它們渴求的這些最終其實隻有一個——
理智。
哪怕失去神智也本能的追逐著理智。
在過去她也發現了，當失智種的級別越高，它們就越充滿理智，有一些失智種群，甚至出現了社會階級的劃分。
“可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難道跟我的血液和晶核有關？”陸莞莞皺起了眉。
這很沒有依據，聽起來甚至有那麽一點玄。
“那你試試？”黎幺說罷，立即靠近陸莞莞。
“你幹什麽？”她看見黎幺從她的小背包裏竟然掏出了取血器，然後擼起自己的袖子，十分熟練的進行碘伏消毒，酒精脫碘，很快便采集了自己的一管血。
“你應該也會？”黎幺晃了晃手中另一個空的采血器，“我們來做一個對照實驗？嗯……兩組實驗可能沒有說服力……要不，你也來？”
黎幺挑釁地看向顧思爾。
陸莞莞眨眨眼，這下她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真的是她妹妹了。
不一會，黎幺手裏就拿了三管血樣。
“你要怎麽做？”
陸莞莞有些好奇。
“直接撒出去唄，不過顧思爾你可得做好準備，別讓這些怪物撞壞我們的車。”現在應該是黎幺今天最得意的時候。
自家的姐姐的注意力終於在她身上，而那個討厭的顧思爾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隻見黎幺搖晃著手裏兩管血樣，分別是她和顧思爾的，然後打開車窗拋了出去。
這個采血管應該是黎幺特製的，當采血管扔到半空後，就自行爆開，鮮血呈霧狀散開，而那些潛伏在附近的失智種猛然撲了上去。
有一個失智種跳下的方向正好是他們這裏，顧思爾駕著車，輕鬆的避開。
陸莞莞毫無意外。
失智種會對鮮血有反應。
她將目光移向黎幺手中的那管血樣。
那麽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