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向南正準備出門,經過修複室的時候,又忍不住進去看了一下擺放在工作台上的十多塊各個朝代的古陶瓷碎片。

這些古陶瓷碎片,是他昨天晚上花了四個多小時,從數百塊各式各樣的古陶瓷碎片中遴選出來的,剛好足夠拚湊成一件白瓷茶盞。

而且,拚湊成這件白瓷茶盞的這些各個朝代的古陶瓷碎片的瓷胎都薄如蟬翼,隱隱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

這就比之前那件白瓷高足杯要高明得多了。

昨天晚上,向南將這些碎瓷片挑選出來後,就回房間休息了,這些碎瓷片連清洗都沒有清洗,至於白天,他還要回公司修複那些殘損文物,就更沒有時間處理這些事了,想想,也隻能等到晚上回來再來拚湊這件白瓷茶盞了。

看了一會兒,向南心裏感覺很滿意,如果這件茶盞做好了,閆思遠要是清醒的話,看到了它,一定也會很開心吧?

輕呼了一口氣,向南輕輕關上修複室的門,然後拎起背包,徑直出了門。

來到公司之後,剛好碰見康正勇匆匆進了公司大門。

“老師。”

康正勇看到向南以後,連忙招呼了一聲,“這麽早就來了。”

“嗯。”

向南點了點頭,看了康正勇一眼。

前一段時間,康正勇因為老爸生病做手術的事情,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極其糟糕,看起來頹廢極了。

如今看起來,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精神飽滿,喜氣洋洋的,連臉色看起來都紅潤了許多。

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力量?

向南笑著說道,“最近精神狀態不錯嘛,你父親出院了嗎?”

“出院有幾天了。”

康正勇連連點頭,一臉感激地說道,“我爸現在已經回了老家調養,我媽也跟著回去照顧家裏了。這樣也挺好,我妹妹也有人照顧了。”

“嗯,那就好。”

向南笑著說道,“那你打算什麽時間把女朋友帶回家給你爸媽看一下?”

康正勇一聽,一張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他結結巴巴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害羞說道:

“我,我,我家裏還,還不知道這事……”

看到他這副模樣,向南也不逗他了,笑著說道:“那可得抓緊了,那麽好的女孩子,要是被別人搶走了,你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說罷,也不等康正勇反應過來,他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進了小修複室。

康正勇等向南一走,連忙從雙手捂住發燙的臉,也低著頭匆匆回了古書畫修複室,生怕被別人給看到了似的。

回到修複室以後,向南也收斂了心神,開始著手繼續修複昨天還沒修複完的那幅古畫,很快就忙碌了起來。

忙著忙著,放在兜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一下子將向南從那種“忘我”的狀態中給“震”了出來。

向南長出了一口氣,眉頭直皺。

都怪自己進修複室之前忘了將手機放在辦公室裏了,要不然哪裏會發生這種事情?

盡管心裏有點不爽,但向南還是來到洗手池裏洗了洗手,又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這才從口袋裏將手機拿了出來。

電話是王依依打來的。

“喂,向南,你上班了嗎?”

電話那頭,王依依的聲音依然清脆甜美。

向南問道:“嗯,正好在修複文物,你今天打算去哪兒玩?”

“玩不了了,老板給我打電話,讓我馬上回公司,將華夏區的經營資料翻譯成羅曼文,集團總部的那些股東們要看。”

王依依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說道,“所以,我今天就得回京城了,我都還沒去看海底隧道呢。”

“以後有機會再來嘛,京城到魔都也不算遠。”

向南笑了笑,說道,“對了,你什麽時候走,我送送你?”

“那倒不用了,不影響你修複文物,我已經打了個車,在前往機場的路上了。”

王依依說道,“我給你打電話就是跟你說一聲,免得你以為我被人劫走了。”

向南笑了起來,說道:“這樣啊,那行,祝你一路平安,有空再來魔都玩。”

掛斷了電話,向南心情很不錯,將電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繼續埋頭修複起手中的這幅古畫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覺得自己的修複手法特別順暢,連修複速度都快了一小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念暢通,武功大進”?

不管是不是,向南此刻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因為此刻,這幅古畫的修複已經到了關鍵的接筆處理,可容不得他三心二意,胡思亂想。

向南捏著毛筆,輕輕蘸了蘸墨汁,小心翼翼在畫芯的一處空白處,輕輕挑了兩筆,將一處殘缺的山石勾勒完整後,這幅古畫就算是修複完成了。

他回過頭來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麽錯漏的地方,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開始將長案簡單收拾了一下。

這幅古畫的畫芯如今還是濕的,需要等它晾幹水分以後,再重新裝裱一番,到那時候,這幅畫才算是徹底修複完成了。

向南剛剛收拾完長案,修複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了,一個腦袋悄悄地探了進來,看到向南沒在修複文物,這才笑著說道:

“老師,吃午飯了!”

向南回過頭一看,是覃小天。

他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過來。”

“老師,過兩天王民琦要來魔都了!”

覃小天卻是沒走,反而推開門走了進來,笑嘻嘻地說道,“他說不好意思來看你。”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他又不是大姑娘,見個人都會不好意思?”

向南抬頭看了覃小天一眼,笑著說道,

“國慶放假就那麽多人出遊,他也打算跑魔都來?國慶我可不一定會留在魔都,大概那時候我會回金陵一趟,我也有一段時間沒回家了。”

“你要是沒在,那隻好我倒黴一點了。”

覃小天攤了攤雙手,撇了撇嘴,歎了一口氣說道,

“這小子可貪戀魔都的生活呢,我隻能準備好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