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問你話呢。”

這年輕人見向南遲遲不回話,也有點不耐煩了,這層樓就這麽一家公司,這人自己又沒見過,如果不是客戶,說不準就是小偷。

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可是文物修複公司,裏麵隨便一件檢測儀器,一件古董,那都是老值錢了,這要是被人順手“牽”羊牽走了,那不是損失大了去了嗎?

這魔都企業總部看起來挺高大上,物業管理費收得也挺貴,可這安保措施不行啊,怎麽什麽人都往裏麵放?

他盯著向南,一臉嚴肅地說道,

“你要是沒什麽事,就趕緊走吧,這裏可不是什麽人都能來的地方。”

向南有些無奈,張了張嘴,“我是……”

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還是解釋一下吧。

不過話說起來,這年輕人還是挺警惕的,公司裏就需要這樣負責任的人。

他倒沒有因為這年輕人沒認出自己而覺得不高興。

人家又沒見過你,不認識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再說了,認不出自己的人多了,要是連這麽一點小事都生氣,那自己早就氣死了。

“咦,老師!”

向南話還沒說出口,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滿含驚喜的聲音,他回過頭一看,隻見覃小天正一臉欣喜地快步走了過來,說道,

“老師,您從姑蘇城回來了?您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我好開車去接您啊!”

“有人送我回來的。”

向南看了看覃小天,然後指著電梯間對麵的牆壁,笑道,“這是老許搞的?幾天時間沒回來,我都差一點就不認識了。”

“這個啊,是大家討論後,集體的決定。”

覃小天笑了起來,一臉得意地說道,“老師您看出來了嗎?這可是拚圖瓷畫《山裏江山圖》呀,當年您在京城修複的國寶可不就是這幅畫嗎?”

說完,他好像這才發現邊上還站著個人似的,笑著對向南介紹道,“老師,這位是臨安博物館的孫小強,是一位古陶瓷修複師,現在是跟著我修複文物。前兩天,各個博物館的文物修複師都已經過來了,總共有二十多個人,現在全都分到各個修複室裏去了,也都安排了資深修複師來帶,而且整個辦公場所也重新安排過了。”

說著,他又轉頭對小強說道,“小強,這位是我們公司的大老板,也是我的老師,向南。”

孫小強這會兒早就猜到麵前站著的這位是誰了,臉色都白了:

“特麽的,運氣這麽背?原以為逮住了個小偷,沒想到抓到了大老板?這是不是要被趕回去的節奏啊?”

好不容易才爭取到了這麽一個到魔都來學習的機會,這要是真被趕回去了,估計他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孫小強還沒想好怎麽開口,向南就先說話了:

“你好,小孫,歡迎來到公司交流學習,你的警惕性很強,不錯。”

孫小強還沒反應過來呢,向南就已經朝他笑了笑,就跟著覃小天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了。

“嗯?沒事?還說我不錯?”

看著向南慢慢走遠的身影,孫小強抬手撓了撓頭,有些反應過來了。

人家向南根本沒把這個當回事。

“果然跟傳聞中的一樣平易近人啊,以後可要好好表現,爭取能從向南手裏學幾招絕活兒……emmmm,要是能留在這公司裏,那就更好了。”

這一瞬間,孫小強腦海的想法像雨後春筍似的,一個一個地冒了出來。

……

向南倒是不知道孫小強的想法,此刻,他像是第一次來到別人家的公司一樣,跟在覃小天的身後一處一處地看過去。

前一段時間,他從魔都瑞克建築規劃設計有限公司的老板謝瑞東手裏將這層樓的另外一半辦公場所拿下來以後,許弋澄就馬不停蹄地找來了裝修公司重新裝修。

如今,整個辦公區域的格局,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

三大修複室,全部被安排在了光照充足的東南區域,財務部、行政部以及食堂、休閑空間則放在了其他區域。

這三個修複室,都比以前大了一倍不止,裏麵足足可以坐得下十多個人同時作業,而且還顯得十分空曠。

論起辦公環境,比魔都博物館的文保小院都要舒適得多。

向南的辦公室和他的獨立修複室倒是沒多大變動,依舊還是原來的那間,倒是辦公桌上多了一盆生機盎然的發財樹。

向南將行李往邊上一放,伸手撥弄了一下嫩綠色的葉子,抬頭朝覃小天笑了一下,問道:“這是誰弄的?看起來不像是許總的風格啊!”

覃小天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個名字:“是,是何雨萱她們。”

向南一愣:“她們?”

“啊,咱們公司快裝修完的時候,何雨萱、杜月茹,還有,呂,呂曉彤她們一夥人約好了跑過來參觀。”

覃小天說到呂曉彤的時候,臉上微微泛紅,他說道,“她們看到咱們公司裏光禿禿的,都沒有綠植,隔了一天就買了好些盆栽過來。”

說著,他又抬手指了指外麵,“她們說剛剛裝修的辦公室有甲醛什麽的,綠蘿這些盆栽能夠吸收掉有害氣體。”

“她們倒是有心了。”

向南笑了笑,他專門讓許弋澄去找閆君豪家的裝修公司,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像其他裝修公司一樣,用一些含有有害物質的裝修材料來打理辦公場所。

比如說辦公室的隔斷,向南就明確拒絕了使用三合板材料,全部都是用玻璃隔斷的,雖然玻璃膠固化的過程中有些許有害物質釋放,但固化之後,就無毒了。

也就透個幾天時間的風就差不多了。

當然了,有一點綠植來裝點一下辦公室,那也是很不錯的,總比一眼看過去,到處都是空****的,沒有一點綠色要好得多。

說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又問道,“對了,你跟呂曉彤到底處得怎麽樣了?還有康正勇跟杜月茹呢?”

“我……也就那樣吧。”

覃小天說起這個,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說到康正勇時,他就皺起了眉頭,

“正勇哥,回來以後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了,整天就知道窩在修複室裏修複文物,也不知道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