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一下,請把丹尼克先生叫來。”楚舜讓場務叫來丹尼克。

這陌生的英文名是巴黎市政廳的助理處副處長,之所以在劇組,是巴黎官方給予的大力支持。

有什麽問題和幫助,不用找相應的部門,直接和丹尼克商量,能做主的直接答應,不能做主的也方便傳達。

丹尼克是些許矮小的歐羅巴人,剛到一米六,但他處理事務的能力很強,因此有“市政廳的矮人”稱呼,相比幻想小說中脾氣不好愛喝酒的矮人,丹尼克不飲酒且脾氣好。

“楚舜先生,有什麽需要我幫忙處理的。”丹尼克詢問。

“我想要弄點東西,準確說是化學試劑,把湖麵的水暫時弄渾濁一點。”楚舜補充道:“我谘詢過,對水質沒有危害,也不會對河裏的魚類造成困擾。”

十八世紀的巴黎塞納河段,可不是歌詞裏“塞納河畔,左岸的咖啡”,現在網紅們蜂擁而至的打卡點。

“楚舜先生能不能將這種化學試劑名稱告訴我。”丹尼克說道:“關於環境保護方麵,我需要詢問專業人士,但時間不會久,而且如果是真沒問題,我們巴黎市政廳會直接簽一張證明,這樣楚舜先生劇組也不會被環境保護署的人找麻煩。”

很合適,楚舜將化學藥劑告訴了丹尼爾,而後者直接詢問牛津大學的化學實驗室得到答案。

準確說劇組要使用的東西不是化學試劑,而是一種合成植物素,之所以在楚舜口中成了化學試劑,是有時話到嘴邊,就變味。比方說你去買糖,告訴店家“有沒有珠穆朗瑪峰”,店家不理解,你又問“噢噢,我要買喜馬拉雅”,實際是想買阿爾卑斯棒棒糖……

方法也不是楚舜首次這樣使用,許多劇組常用,比如要拍攝綠色的湖麵,除開去某些地方取景,省錢的辦法是人為暫時製造。

丹尼克說到做到,環境證明許可當天就下來,並以防在拍攝時,被塞納河畔兩岸的不明真相的市民誤會,還專門雇傭了宣傳員,作解釋。

“法國市政廳效率慢是出了名的,但丹尼克先生效率格外的快,不像法國人,市政廳的矮人難怪有這稱呼。”楚舜在心中默默誇獎,他決定電影拍攝完畢,一定要送給丹尼克先生邀請函。

片中塞納河鏡頭共出現三次,每次承載的意思都不同,所以楚舜來回拍攝的角度和要求都有區別,還有時間上的區別。

“累到了?”楚舜拍了拍高軒肩膀。

高強度的上下來回蹦走,都讓高軒累得隨便坐在個台子上休息小會。

“校長不用擔心我,我歇會就沒事。”高軒馬上道。

“倒不是擔不擔心,你坐的東西裏麵是放拍攝器材的,別壓壞了。”楚舜道。

高軒聞言立刻蹦起來,心有餘悸的看著偽裝成台子的箱子。

“開玩笑的,年輕人身體有點弱啊,缺少鍛煉。”楚舜說道:“導演中很大程度上可是體力活兒。”

“知道了校長,我這次回去就報健身房。”高軒道。

“報健身房就不用了。”楚舜揮手,道:“你這話說得,好像報了健身房就一定會去,請私教報名都是騙自己,還是要自律。”

高軒很想讓導演把攝像頭撤掉,在大一他的確報了學校附近的健身房,總共去了兩次,包括首次去辦卡。

“好了,剛才塞納河跟拍鏡頭速度太快。”楚舜道,這些事需要執行導演去處理。

早就聽聞,楚舜導演極為自律,現在看看是真的,樣貌看起來年輕不說,身體比他這個年輕小夥還好。

“成功的人,是有成功道理的。”高軒去處理安排下的事,在劇組忙忙碌碌跟小陀螺一樣。

另一位船長獎獲得者諾當也沒有好到哪去,被安排至B小組拍攝。

也不是楚舜私心重,A小組能夠跟著他拍攝當個工具人,B小組可以自己帶隊,完成布置的拍攝任務,可以預見這任務一定很趕。

高軒為學習隨電影手法,想一口選擇A組,可又感覺華夏傳統禮儀應當謙讓,沒第一時間開口。

“諾當你想要進那個組?”高軒詢問,心裏有些後悔的,萬一對方也是A組怎麽辦。

“我是編劇出身,所以想去B組試試。”諾當道。

“那我就A組了。”高軒故作謙讓的道。

結果雙方都歡喜。

還記得本文一開始就說過的一個事嗎?楚舜這貨看人,不是聽當場說的什麽話,而從邏輯上判斷。

即便正因為諾當是編劇才應該到A組學習,但是楚舜認為諾當的選擇,很大程度上是遷就高軒。

“聽說兩人關係挺好,才認識沒多久就稱兄道弟,這外國人是還挺夠意思。”楚舜也沒把事說破。

三天時間完成對塞納河的取景,全劇組浩浩湯湯的轉向下個拍攝地,格拉斯市大香水博物館。

之前不是安排直接來格拉斯香水博物館取景嗎?可負責人在合約簽訂上的確是慢吞吞的,強巷司即便溢價也不能讓其變快,這個慢不是說要加錢故意,或者是刁難,是很單純的審核效率慢。

末了真是楚舜出馬找到阿爾卑斯省的政務官,都需要三天時間,期間不可能讓劇組幹等,就臨時先取景塞納河,也是臨時調控了。

故事中的巴黎在格拉斯拍攝,而格拉斯是在西班牙拍攝,如聽楚舜所說,影片是要給觀眾視覺奇觀和視覺沉浸。

影片前期最重要的配角,巴黎香水師巴爾迪尼,由楚舜最喜愛的意大利演員,綠帽子王喬治·蘇格客串。

難得,太難得,這是蘇格在楚舜劇組,唯一沒有被綠的角色,雖說在影片中死無全屍,但也是巨大的進步。

“表情不夠,我需要信念崩塌的表情。”楚舜對蘇格說:“你作為一個知名香水師,一兩個月都研究不出來的東西,但被一個一文不值的勞工輕鬆做出,我需要更多的表情。”

“比起信仰崩塌,更合適的感覺是對自我的懷疑,我再試試。”蘇格馬上調整狀態。倆人再次合作闊別十多年,蘇格快到六十,演技比以前好很多。

“果然是愛神與塞琪。”蘇格飾演的巴爾迪尼一句台詞就流露出大為震撼和自我懷疑等情緒。

很好,完全是楚舜想要的效果。

格拉斯市取景隻耗時十天,因為十八世紀倫敦郊外景還未搭建完畢,所以劇組放假一天。

每次放假都格外開心,可以好好休息。

但楚舜沒有休息,而是在吹哥陪同下前去外景搭建地,負責人紀扶也在趕工期,忙上忙下知道有人通知才走過來。

“老紀,什麽時候能好。”楚舜說道:“我希望聽到後天就可以拍攝。”

“後天就可以開始拍攝。”紀扶說道:“剩下街尾的搭建今明兩天加加班,不會耽擱拍攝。”

“辛苦了。”楚舜補一句:“加班的話,加班工資一定要按照標準給夠。”

兩天後,來到用十幾噸死魚還原的十八世紀巴黎。

“法國人在十八世紀愛吃生蠔嗎?”高軒看著紀扶準備道具,接下來群演會扮演貴族吃生蠔,組成成年的格雷諾耶第一次來城中的見聞。

對生蠔的安排,高軒好奇的詢問。

“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十七世紀法國人差點把生蠔吃滅種,所以十八世紀才限產,稀少貴族才吃得起。”紀扶說道:“不夠吃憋不住,也是這原因法國皇室才資助生物學家開始人工飼養生蠔。”

“你愛吃生蠔嗎?”紀扶忽然反問。

高軒點頭,隨即又搖頭,他道:“不能說愛吃,隻能說時不時會吃一點。”

“生蠔裏比較高端的吉娜朵、貝隆都是法國產的,法國因為人工養殖生蠔行業發展得早,在二十世紀生蠔出口領域就已經一騎絕塵,曾經占據歐洲百分之九十的出口額。”紀扶說道。

高軒來到劇組,每天都收獲好多沒有用的小知識。

拍攝期間,即便有說話時間,也不多,所以高軒和紀扶交談後,又再次遁入忙碌迷霧。

上午拍攝時光很快過去,到午休時間,吃飯的吃飯,休息的休息。

“上百人的長鏡頭街景戲,一上午就拍攝完了,這多少沾點離譜。”高軒本以為這場戲要拍攝三四天。

“我要是有這個行動力,一年拍攝三部電影都沒問題啊。”高軒琢磨一小會兒被史考打斷,放飯了。

史考最喜歡的事,是指示來劇組學習的天才學生們幫忙。

感覺像是再不斬死而無怨,因為他腳踩因陀羅和阿修羅轉世,拳打第六代火影,人生巔峰。

等天才學生成名,也有點吹噓的資本,史考作為劇組老人,兢兢業業也就這點愛好。

當然史考知道度,畢竟天才學生是來學技藝,不是來打工的,他也會教導許多劇組經驗。

介紹一下劇組最漂亮的兩位姑娘,充滿青春氣息今年才十七歲的科琳娜·瑞克曼,作為克羅地亞人,大概是十六歲被星探發覺,輟學到好萊塢發展。

多說一句,現如今的星探絕大多數都是假的,以偏財騙色為目的,因為明星的供給量一直大於需求。

另一位珍妮弗·米妮梅雅,看名字就知道是來自於洛杉磯的美利堅小妞。

兩人在吃飯時,會跑到導演邊上,主要是在來前,無論是父母還是經紀人都囑托一定要多和導演說說話,導演很會教導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