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教授早起準備領著八公去車站,然後上班,因為前段時間得知女兒安迪懷孕的好消息,所以一段時間內心情大好。

心情大好出去走走,碧海藍天吹吹風,帕克記著小鎮,距離碧海很遠,歡快是一樣,但八公卻突然異常躁動,拒絕走出門。

連妻子凱特都好奇的詢問怎麽了,平日送主人去上班最積極,壓根不用催,今日的確奇怪,教授不知發生什麽事,“快來八公”、“今天不休息,我得去上班了”、“最後一次機會”無論說什麽,八公四隻腿都不挪動,時間也不早了,無奈教授隻有先離開。

八公望著主人背影,跑回狗窩叼上土星球,前腳撩開院子門閂,追了上去,凱特看著這一幕目光中有些擔憂,狗子不對勁。

普通的冬日晴天,陽光沒有溫度,餐車老板重複往常工作車站附近的顧客送早餐,看到帕克孤身一人,影子似蝸牛回殼逐漸變小。

餐車老板也奇怪嘟囔“八公呢”,教授自己也不習慣,神情肅穆沒有笑容。

在帕克要推門進火車站時,看到屁顛屁顛跑來的狗子,臉上立刻笑容展開,感覺灑在身上都陽光都有了暖意。

抱起狗子一番撫摸,注意到八公嘴裏叼的土星球,土星球是專門用來給狗玩耍的橡膠球。

帕克詢問八公是不是想玩球,然後試探性的扔出橡膠球,狗子當真把球銜回。

“太棒了,我早就想玩接球了。”帕克有些驚喜,然後把土星球扔得更遠,八公還是撿回球。

高興的帕克還衝著火車站工作人員炫耀。

“你看見沒有,我把球扔出去它能撿回來,這是它第一次撿東西。”

“恭喜你。”

不停地的誇獎著狗子,當然興奮之餘帕克也沒有忘記要去上班,不過路上還嘴上有詞“第一次”、“是第一次”,和餐車老板也如此說,真的很開心,奧斯的演技很好,將此時的開心,和聽到女兒安迪懷孕時的開心有區分,後者多是欣慰,但都有感染力。

拿上早餐,帕克要進站了,但八公“大隻”在邊上蹦來蹦去,似乎還想玩,該上班所以帕克把球揣在兜裏,告訴八公乖乖回家。

可此次八公卻不聽話的叫喚起來,不想讓帕克離開,教授蹲下揉了揉狗頭,認為是八公在撒嬌,安撫一番告訴狗子五點後就見麵。

隨即也不管狗子叫不叫,火車到點要走進車站,想著下班回來再和八公在院子裏玩球。

影廳裏。

“八公怎麽了?”維尼也看出不對勁,狗子沒有和往常一樣主人上車後,就屁顛屁顛自己回家,反而是很憂傷的望著開走的火車。

“感覺八公好傷心。”維尼小聲問道:“八公以前不接球,為什麽突然會接球了?前麵島國教授也說了秋田犬這類品種不接球。”

“要出事了。”麥克斯回答。

麥克斯也大致知道八公的故事,前麵又在電影冊上瞧了劇情簡介,知道狗主人教授會死,可現在電影才五十來分鍾,即使主角要死也要等到快結尾吧,他的想法代表影院多數觀眾想法。

火車在鐵軌奔馳的轟鳴聲,銜接輕柔的鋼琴聲,這段配樂似飄在天空中的絲巾,沒有什麽重量,但看過去又能朦朦朧朧的遮擋視線,讓人隱隱不適。

氛圍不知不覺改變,經典的音樂轉場,在學校帕克為演奏這首曲目,他的原創鋼琴曲。

鋼琴曲在配樂中叫《回憶》,地球上八公的配樂是凱茲梅利克,《尋找夢幻島》就是他配的,是波蘭三大配樂巨頭之一,要說起來波蘭沒川省大,但所誕生的音樂家是真的多。

拍攝帕克的演奏,鏡頭也有些將就,沒有正麵拍攝或者將學生也包入鏡頭都中景,反之是剪入來側麵鏡頭,也就是拍攝教授演奏的背影,最顯眼的是鋼琴上的橙色土星球。

深色的著裝,黑色的鋼琴,橡膠球顏色格外的顯眼,橙色代表生命力的顏色。

好萊塢編劇有個專業術語叫“死亡預兆”,電影人物死亡前,總會有烏鴉飛過、枯樹落葉等提示。

帕克演奏結束,給學生們講自己對音樂的理解,以美利堅國歌作曲者約翰蘇澤為例。

講著講著,帕克感覺到頭暈,並且呼吸困難,先扶著椅子,然後坐在學生中間,說話大喘氣最後想起身,一頭栽在了地上。

應該不會這麽快就死了吧,作為觀眾都麥克斯如此想,“教授怎麽了?”、“像是心髒病突發”畫麵在學生們嘈雜聲中,淡出到火車站花台前,八公老老實實蹲著等待主人,這次從主人去上班後,它目不轉睛的盯著車站。

下班時間到,出站口人來人往,因為八公天天都會接送教授,所以不少路人都認識會打招呼,始終沒有主人的身影。

天色憔悴黯淡許多,逐漸火車站逐漸安靜,火車站工作人員也忍不住看腕表。

狗子沒有走開,它一直都是在花壇處等候主人,天完全漆黑,工作人員都下班,直到帕克女婿麥高驅車前來,將八公接回家。

回到狗屋,八公匍在窩裏,聽到了女主人凱特的哭聲,此處展現狗子的視角還是透過門縫,很窄的看著臥室。

狗能記住的東西不多,八公眼裏隻記住了帕克,從幼年時期亦如此。

清早,安迪含著眼淚學著父親的那樣給八公清理毛發按摩,隨後來到了父親的葬禮。

帕克心肌梗塞突發去世了。

到此處,影廳觀眾都明白了為什麽從不接球的八公突然接球,為什麽八公如此異常,狗子應該是感覺到什麽。

“這部電影的主角是八公。”麥克斯回過神,在好萊塢除非是怪物電影,還真沒有視角完全是當在動物身上的,哪怕是叫《忠犬八公》。

難怪經常插入狗本身視角,麥克斯忽然想到,這不是和《六格》其中一段視角有些相似?

在凱特、安迪聽著牧師禱告下葬時,八公又來到車站前的花壇處,熙熙攘攘還是沒有主人身影。

夜晚天空不友善,飄起雪花,雪在地麵鋪層白色,落在八公毛發上變成晶瑩的水珠,在路燈下似披霜。

“聽著,你不用再等了。”

“他回不來了。”

小鎮就這麽大,再加上帕克教授死亡消息在舉行葬禮自然都知道,火車站職員看著蹲坐在花壇上的小八,這樣告之。

職員見八公對自己對話不為所動,歎了一口氣,揉了揉狗頭,告訴狗子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由於丈夫帕克之死,凱特太傷心,她賣掉房屋搬走,安排八公住在了安迪、麥克家。

電影裏沒有出現明確時間線,但埋藏了一些線索,比如安迪的孩子已生下,大概有一歲左右。

一天八公無精打采趴在家中,麥高回到家,在開門的瞬間八公立刻跑了出去。

麥高馬上追出去,但兩條腿怎麽可能跑過四條腿,很快就跟不上了。

八公沿著鐵路往前跑,穿過橋洞,夜晚就鑽到一截停靠點的火車頭下睡覺,白天繼續沿著鐵道繼續走,八公從未走過這麽遠,所以它時不時停下看路。

終於長途跋涉,回到小鎮,找到以前的家,但不僅沒有見到主人,房屋也換了住戶。

“嘿八公,你來這裏幹什麽?”

“它又去老地方了。”

八公又跑到出站口對麵的花壇上蹲著,餐車老板感覺不可思議,因為都知道帕克一家搬走,自然狗子也搬走。

餐車老板喂了點東西給八公,不久後安迪和老公麥高到來,再次把八公帶回來家。

作為帕克女兒也算是八公的小主人,安迪告訴八公,她和麥高都非常喜歡狗子,讓它別那麽傷心。

忽然隱隱約約傳來火車轟鳴聲,八公好似按上了彈簧立刻起身,看著外麵。

安迪說她希望八公可以留下來,但如果堅定要走,她不會阻攔。

八公看了看安迪,低頭離開,它又一次來到車站,等候主人回家。

下午它會去找好心的麵包店老板要點吃的,晚上鑽到火車頭下睡覺。

電影人物刻畫都是靠細節,前麵餐車老板喂食,是書店老板付錢,前麵如果不是那隻貓貓反對,她就收養八公了,所以會出錢很合理。

麵包店老板每次喂八公吃的,都會說“別告訴梅拉。”妻管嚴的形象一句話浮現。

無論刮風還是雨天,八公都會安安靜靜蹲坐在花壇上,好似生長在花壇中的柳樹。

八公曾經是這樣接主人下班,現在也如此等主人回家。

影音中已有不少人啜泣,小聲說著“教授要死沒死該多好”、“八公回家吧”、“我認為八公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電影劇情其實這教授走後就能猜到,可難以言喻的衝擊感,還是讓人忍不住落淚,特別這還是真實事件改編,真實的八公更慘,因為它身邊沒有那麽多好心人幫助,被欺負得遍體鱗傷,日版比較還原。

有一天,八公看到一隻白色貴賓犬,貴賓犬也跑過來看了看八公,兩狗對視互相嗅了嗅蘇,貴賓犬叫幸運星被主人叫走。

八公低下了頭,匍在花壇上,它主人還沒有回來。

逐漸八公的事被記者知曉,上了報紙有很多人寄錢過來,讓火車站職員給它買點吃的。

島國教授肯,也從報紙上看到八公的新聞,然後來小鎮,從肯的嘴裏知道了時間線,教授已去世一年,肯告訴八公帕克是很好的朋友,但生命還很長,要好好活下去。

鏡頭玩了個取巧的轉場,鏡頭對準花壇種植的柳樹,寒來暑往,春去秋來,光禿禿的柳枝長落葉,然後枯黃

落葉,又變作禿枝,由此反複,九年後——

在帕克教授去世十年後,妻子凱特故地重遊,回鎮為丈夫掃墓,在陵園遇到了肯教授,肯也是來看老友。

“已經過去十年了,不敢相信。”

凱特如此說,鏡頭一轉,觀眾們看到了九年後的八公,已是垂垂老矣,似七十年代的工廠器械,進入九十年代雖然還能運轉,但沒人使用。

尾巴垂下,八公每一步都仿佛是在拖著步子,狗一歲相當於人七歲左右,八公現在按照人類年齡來算也是耄耋之年。

即使這麽艱難,八公還是準時在教授下班時間坐在花壇上,九年過去,天地之間白駒過隙,什麽都會變,但等待主人的八公不會變。

準備離開小鎮的凱特和肯看到了花壇上的八公,凱特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眼前的八公和她記憶中八公根本不一樣。

“八公,你還在等他嗎?”

凱特忍不住悲傷抱住八公,在得到狗子允許下,一人一狗等待下一班火車到站。

餐車老板忍不住轉過頭,悄悄地抹眼淚,他的確有在車站賣早餐十幾年,但他是為了賺錢,而十年如一日的八公,是為了什麽?

或許不為什麽,隻是帕克是八公的全部。

八公雖然毛發髒兮兮,但目光依舊和以前接主人下班一樣,主人一定會回來。

夜晚,靜悄悄的深夜,睡在火車頭下的八公在大雪中似乎聽到了火車進站聲。

狗子四腳搖搖晃晃的走向花壇,它要等主人下班,但雪太大,天太冷,八公太老,走到出站口就倒在雪地裏。

腦中想起和主人在一起的日子,仿佛主人在叫它——

“醒醒。”

“嘿,八公。”

“來,我們走。”

和主人在林間奔跑,想到第一次跟著主人來車站時,帕克教授的無奈。

想到和主人在鐵軌旁散步。

想到主人帶它穿行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

想到接主人下班,撲倒主人懷裏。

雪越來越大,在八公身上蓋上一層白色薄紗。

恍惚間,夜晚的火車站出站口,帕克笑盈盈的走出來,八公等到了主人。

主人來接它了。

八公雙眼永遠閉上了。

“我沒見過我外公,他在我很小就死了。”

“但在聽完他和八公的故事後……我覺得外公很親切,他教會了我忠誠的意義,那就是不該忘記所有你愛過的人。”

結尾和開頭的序幕連上,帕克的外孫講述心中英雄,電影落下帷幕。

影廳早已泣不成聲,維尼和母親都在哭,因為手紙用完了,隻能用衣袖擦眼淚,衣袖都濕潤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