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穀大豐收之後, 整個農署都沉浸在喜悅之中,畢竟他們可謂是真正見證了曆史, 親眼見到了如此高產的糧種, 居然是從他們手中種出來的。

這可是要名垂千古的事啊,到時即使自己不能記載在史書之上,最多隻能得個“某某等”之類的稱呼, 那他們也足夠心滿意足了。

而且史書上不寫他們,那他們也可以自己在族譜上寫明自己的功績, 好叫後人知道,他們不僅見過那位國師, 還親自種出了國師拿出來的仙稻呢。

一些莊戶農戶之間, 私底下也開始流行起青州的那些雕像來,隻不過這一回, 他們嘴裏說的可不是什麽藥師娘娘, 而是庇佑豐收的司農仙君了。

這些人都是親眼見過那日豐收景象的,但是與旁人說起時, 那些鼠目寸光的人總覺得他們是發了癲, 青天白日做起夢來了,個個都不相信。

還是後來聽得那些大官還有皇帝都寫了文章稱頌,並且還將那些稻種都分發到十三處州府之後,他們這才將信將疑。

難不成, 這世上真有這種好東西?

不然的話, 那些達官貴人怎麽會如此篤信, 還瘋了似的寫了許多詩賦文章出來歌功頌德。

因此,很多人都想偷偷溜到摘星樓前拜一拜, 不過還沒進那條街, 就被人攔下了。

因此, 這些人隻能退而求其次,請了雕像回來擺在家中上香祈求,希望來年是個豐收年,能有個好收成,莫要再來個水旱大災了。

皇帝也實在高興得很,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道這個消息,自己還親自寫了一篇賦,將那個稻種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還是國師見自己仁德,又憐憫眾生,遭災之後又逢疫,實在可憐,才發下此物。

並且還特地發給了眾官員欣賞,自然引來了一片歌功頌德。

在這之後,他當然沒有忘記薑虞,而是恨不得將宮裏的好東西全部翻出來,任她隨意挑選,對她有求必應,隻唯恐對方看不上這些凡間俗物。

一箱又一箱的寶貝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斷地送進了國師府,到最後還要特意選了幾間大宅子,專門用來存放這些東西。

無論是什麽稀有少見的寶石鮫珠,還是珊瑚屏風,瑪瑙玉石,抑或是一年隻產幾十克的香料,西宛的汗血寶馬。宣文帝將自己能想到的所擁有的東西都送了去。

並且,還特意派人前去詢問了關於建立廟宇之事,原本他是想著讓底下每個州縣都開始著手興建,銘記國師恩德。

隻不過還是因為國師實在是不願意如此大興土木,勞民傷財,宣文帝最後還是退了一步,從自己的私庫裏撥了錢出來,在京郊設立一座國師廟,而且若是地方有富商民眾自願出錢,願意籌措銀兩修建廟宇,那麽也是可以的。

宣文帝還暗自想著,不愧是真正的仙人,果真是正神做派,這香火必定也要是民眾發自內心信奉,才算是真正的功德,要是強求來的,或許就不算了。

薑虞卻是有些無奈,她當然知道自己拿出來的東西的確對這個世界很重要,但是這畢竟不算是她的能力,大部分還是係統的功勞,要真是因為這樣為她修廟宇,她實在受之有愧。

於是她隻能推脫說,不能強令百姓修建廟宇,如此得來的香火並不算數,因此勞民傷財,反倒影響功德。

沒想到宣文帝倒是腦子活泛,又是從自己的私庫裏拿錢出來修建,又是提供不錯的待遇令人自願前來,如此當然就不算勞民傷財了。

薑虞也沒了法子,算了,他樂意修就修吧,隻要我沒看見,那就可以當作沒發生過這件事。

……

農官們在短暫幾日的休憩慶賀之後,又重新回到了崗位上,畢竟這件事算是暫時完了,但是接著可還有不少其他事要做。

之前從西昌國帶回來的棉花,在他們的一番研究之下,確認了這東西確實用處極大,而且禦寒效果著實非常不錯,若是冬日裏有了這東西,想必也不會像往日那般那麽難捱了。

而且此物的種子不少,因此在確認之後,太子便下令暫時先在清遠府試種此物,家中良田十畝者定要分出半畝來種植此物。

清遠府原本就地處西北,環境與西昌國相似,總是晴朗天氣,白天和晚間溫度相差極大,不愁棉花難種,而且太子還派了一並帶來的西昌國農夫,前去指導如何種植。

京中富戶見狀,也跟風似的開始求起了棉花種子,畢竟他們家中其實並不缺良田,反倒是這稀奇東西,如今得了貴人青眼,說不定便是日後將會流行風靡的東西,他們自然願意賭一把,若是賭贏了,那他們可就先於旁人,能大賺一筆了,若是輸了,也不過就是浪費些小錢,反正也虧不了多少。

最先帶回此物的趙廷自然也沒有被忘記,他不僅得了太子的一大筆賞賜,還從國師那裏得到了嘉獎,如此下來,手裏的錢倒比他經商幾載還要多了。

而且宣文帝在得知此事之後,大喜過望之下,不僅賜了字,並且還給了一道恩典,允許趙廷可以將一名家中子侄送去太學念書。

這恩典自然是經過一番考量的,雖然這時代的商人地位不高,但起碼還是允許子孫後代科舉的,但是即便是這樣,還是有很多士人認為商賈卑賤,滿身銅臭,恥於為伍。

因此就算可以讀書,也很難找得到優秀的先生教導,更不必說有機會入太學了,那可是得家裏不僅有錢,還得有足夠的權勢關係才行,尋常人哪有這個機會?

再者說,也不能因為對方發現了一樣好東西,就隨意給了他官職。

若是這個人沒什麽做官的能力,讓這樣的人做事,豈不是亂了套了。

還是給一個名額才最合適,如此也是一個極為難得珍貴的機會,無論對方是想用這個名額同旁人攀交情,還是抓住機會將家中有出息的子侄送來念書,都可以隨他去。

若是真是個讀書種子,是個好苗子,最後還是要科考做官,為國效力,也不算埋沒了人才,他甚至還要因為這道恩典對皇帝感恩戴德,如此才真正是一箭雙雕。

趙廷接旨之後,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旁的公公開口提醒,他才回過神來,領旨謝恩,“多謝陛下厚恩。”

老公公卻是笑眯眯地看著他,完全不介懷他剛才的失禮,畢竟這樣的好消息,確實難得,任誰來都會是這般模樣。

“趙公子,既已收下了旨,那咱家就先告辭了,可別忘記要早些將名額呈送上來。”

趙廷明白他的好意,悄悄將一袋銀子塞到了對方手中,俯身拜謝,“多謝公公,請您慢走。”

他雖然為人隨意了些,但並不是個蠢人,不然他這樣四處走南闖北到處做生意的人,早就被騙得連衣裳都不剩了。

將人送走之後,他在自己租的小院子裏,又發了會兒呆,還是一直跟隨著自己的小廝出聲提醒,他才猛然一驚。

“老爺,咱們現在,是不是要回去了?”

“是,是,是該回去,好好商量商量了。”

這樣大的事,他自然得回家同家中長輩父母好好商議一番才是。

於是趙廷便帶著這一番賞賜以及行禮等,乘著船回了自己闊別已久的家鄉。

……

南雲縣離海不遠,此處最多的便是那些海產品了,做這些海產生意的商人也不少,其中最有名氣的便是林氏了。

而且林氏還與本地的趙氏聯姻,兩家聯合之下,勢力也比往日更強了些。

不過一直為人詬病的,便是那與林氏聯姻的趙家小兒子,不是個什麽做生意的料子,還總喜歡到處跑,也不知是做什麽的,幾年回來一趟,也不見發財,有時還穿得破破爛爛的,隻帶了些稀奇古怪,沒什麽大用的東西回來。

嫁給他的那位林小娘子,卻是個有手段的,嫁過來這麽十幾年功夫,把家中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生意還越做越大了。

這樣一來,就總有些眼紅拈酸的人在背地裏說壞話,說她這樣厲害又如何,嫁的人又不怎麽樣,也不知道這麽經常出門,是不是在外麵也有個小家了。

說不定這林娘子看上去這麽精明能幹,背地裏還要因為丈夫不著家而暗自神傷呢。

而今日,這些人在港口一見到那位趙老幺,便立馬讓人知會了些消息,想暗地裏瞧瞧他們家的笑話了。

隻是卻沒想到,這趙老幺也不知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帶回了許多寶貝回來,像是從哪兒發了財一樣。

這些人一個個都在外邊打探著,裏邊的林娘子和趙家老太爺老夫人,在一番熱絡之後,看到那幾箱子珍寶,也都吃了一驚。

“小七,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兒來的?”

趙老夫人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這兒子或許是遇上什麽貴人了,畢竟她很清楚,自己這兒子經商才能實在一般,倒是很擅長交際,說不定就是結識了什麽貴人,得了賞賜呢。

在聽說這些東西都是禦賜的之後,老夫人和老太爺險些暈過去,在一番兵荒馬亂之後,他們幾人才重新恢複好心情,認真詢問了一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在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老夫人簡直要撫掌大笑,“好啊,我就知道,我兒是個有福氣的,看看,這不是隨便買了個東西就得了貴人賞識,還賜了這麽多東西下來。”

老太爺雖然沒有開口誇讚,隻是矜持地點了點頭,但其實心裏已經想好,等會兒要去哪些人麵前轉悠轉悠了。

誰讓這些人以前說他兒子不務正業,說不定哪天做生意把自己也賠進去了呢?

哼,雖然這些東西不是做生意得來的,但那也是廷兒的福氣,不然換誰能抓得住這個機會呢?

他們還打算著得回族裏,把祠堂打開,好好告慰一下祖先才是,這道聖旨也是如此,還得供在祠堂那裏去。

得知有太學入學的名額之後,老太爺甚至忍不住把自己的胡須都揪掉一根,還沒來得及覺得心疼,他便開口道,“好,好啊。”

老太爺對這事的熱誠甚至比方才見到那些金銀還要誇張,畢竟他們家這樣的大商人,其實見過的好東西好寶貝也不少,倒是這入學的名額,對於他們這樣的商賈,才是最為珍貴的東西。

即便他們家這麽些年來,想洗去商賈氣,好好教導族中子弟,讀書考取功名,但是族學裏請來的先生也不過是個落第書生,教不了那麽多東西。

而他們又不像是那些詩書傳家的人家,家中銀錢不少,底蘊卻不豐,即便買來了那許多書籍,沒有像樣的先生,也很難讀出個什麽名堂來,畢竟像那種那種自學成才的天才,總是少數,更多的還是普通人。

因此,老太爺立即便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孫子,吩咐下人將他們倆都叫回家來,才轉頭和自己的兒子商議起來。

“這霈兒和灃兒,你們覺得誰更合適?”

趙廷看了看自己的爹娘,一時之間有些無言,沉默了會兒才開口問道,“他們倆,如今功課不錯?”

他有些疑惑,明明他還記得上次回來的時候,那兩個小子功課都一塌糊塗的,都對那些聖賢書一點興趣都沒有,老大趙明霈就喜歡跟著親娘一起出去做生意,老二明灃卻是喜歡舞刀弄槍,以前還想偷偷摸摸溜去鏢局,做個押鏢師傅呢。

今日這麽一說,難道他們倆改了性子,如今是個正經讀書人了?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她自然聽出了趙廷話裏的意思,不過兒子和孫子麵前,她當然要護著自己的兩個孫兒。

“嗬,你這樣不著家,倒是還記得你有兩個兒子啊。”

趙廷尷尬一笑,沒有接親娘的話。

“他們倆如今功課還是跟以往差不多,隻是畢竟這名額珍貴,當然得先想著他們了。”

老太爺也知道自己這兩個孫子水平一般,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這樣的好事,自然是要先給他們。

正說話間,兩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和一個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子走了進來。

“祖父祖母,我回來啦。”

兩個模樣肖似的年輕人異口同聲地開口說道,一下子讓老夫人臉上露出燦爛的笑來,看他們這麽熱的樣子,連忙讓人快些上茶來。

“咦,爹,你回來了啊。”

“給我們帶什麽好玩的了?”

兩人毫不見外地跟許久未見的親爹打起了招呼,然後一下子就看見了正廳裏的那幾個大箱子。

“哇,爹,你是不是挖到什麽寶貝了?”

“怎麽這麽多好東西?”

兩人好奇地上前查看了幾個箱子裏的東西,看上去一驚一乍的。

趙廷卻是暫時沒有理會他們倆,而是將視線投到自己夫人身上,“阿榕,我回來了。”

林娘子一向冰冷的臉,這時也露出一個笑來,二人對視一眼,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短暫接觸過對方的體溫之後,又很快分開了。

“你這回又做了什麽事?”

聽得妻子開口問道,他才開口繼續將自己方才的話,以及自己跟老太爺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還沒等妻子開口,便看見身後那兩個兒子立馬蹦起來,“爹啊,我們又不是什麽讀書的料,送我們去豈不是浪費了?”

老太爺聞言倒是兩巴掌下去,給了他們一人一下,別人求而不得的東西,這倆家夥還要推三阻四,真當這是什麽濫大街的嗎?

二人看上去還是有些委屈,但是依然堅定自己的話,“阿公啊,我們真的不想去嘛。”

老大如今已經試著接手了家裏的兩間鋪子,正開心地步入正軌,做做生意呢。老二被教訓了一頓之後,倒是不再想去當鏢師了,反倒是想著要去建功立業,當個大將軍去了。

如今讓他們突然跑到京城裏去,還要繼續讀那勞什子書,他們自然是不願意的。

二人對視一眼,像是突然想出了什麽好主意一樣,“不如把霖哥送去吧。”

聽得這話,原本還想開口訓斥的老太爺,一下子猶豫了起來,又看了兩眼兒子兒媳。

自己這兩個孫子其實也不是什麽蠢人,但是天賦也僅僅如此,他們的先生也說,他們倆識字認書都還可以,但是再往下深入下去,可就不太行了,若是運氣好,或許能得個舉人回來,但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但是霖哥兒卻不一樣,雖然家貧,但是從小極為刻苦,而且是個孝順孩子,讀書也極有天賦,第一回 便考上了童生,後麵更是順利無比,一次便中。

但是他們南雲縣也不是什麽富庶地方,這裏的教書先生其實水平也不算高,見到了霖哥兒之後也不由得生出了惜才之意,還想著把孩子推薦給一位大儒,隻可惜那人就這麽不巧,竟在去年病逝了。

因此霖哥兒如今還是隻能呆在南雲縣裏。

這麽一說,老太爺其實也有一些心動,畢竟這兩個孫兒看樣子是真的不想去,而且確實天賦不在讀書上,若是將這個機會給霖哥兒,那確實可以考慮考慮。

畢竟霖哥兒和他們家是堂親,他爺爺與自己還是親兄弟呢,隻不過世事難料,他這個老弟不太會做生意,又染上了賭癮,將繼承的家業都敗光了,兒子又是個不成器的,成天喝酒,三十來歲人就沒了,隻留下孤兒寡母。

他們家還念著親戚關係,時常接濟他們母子二人,霖哥兒現在才能順利讀書。

老太爺是想著宗族的,畢竟他們趙家能做到今天這樣的地位,少不了族人的共同努力,他自然是覺得扶持族中的讀書種子是一件好事,而且霖哥兒和他們家關係也挺近的。

隻是這畢竟是兒子得來的賞賜,他也不能隨意便將其給了出去,這名額可實在是太珍貴了,若家中沒有子弟還好說,可他們家中還是有兩個孫兒的。

趙廷卻是和林娘子對視一眼,沒有開口。

林娘子倒是開口問著眼前的兩個兒子,“你們二人,是真的不想去嗎?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是你爹這輩子估計隻有一次的恩典,錯過之後反悔也不可能了。”

二人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咱們二人的確不是讀書的料,就算有機會去太學,也讀不出個什麽名堂來,還不如把這個機會給霖哥。”

見二人真的決定好,並不打算反悔之後,林娘子才點點頭,“好,那便依你們二人。”

然後轉頭看向老太爺,“爹,你看如何?”

老太爺雖然心裏還是有些遺憾,但還是有些欣慰,自己的兒孫媳婦都是看得開放得去手的人,都很有魄力。

“好,那過兩日我便通知族裏,開祠堂,然後一並告知此事。”

很快,外邊的人就都知道了,這趙家老幺,這回不僅碰上了貴人,見到了皇帝,得了許多賞賜,手裏還捏著一個可以入太學的名額,這讓許多人都紅了眼,一臉酸氣地嘟囔著,他們家那兩個小子,就算有機會去京城讀書,恐怕也讀不出一個官來。

而趙氏族裏,自然也為趙廷感到高興,畢竟他往日裏總被人說小話,如今總算是成才了,他們也可以揚眉吐氣了。

而且這一回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他們每個族人臉上都有光得很,走起路來都不打怵的。

不過族老聽到趙老太爺要將這個名額給霖哥兒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畢竟這機會實在難得,就算他們家兩個小子天資不是很出眾,但是誰願意將這機會拱手讓給旁人呢?

他眼神複雜地看著趙老太爺,“老弟,你同我說,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們一家的想法。”

“這當然是我們一家商量好的。”

“霈兒他娘,也沒說什麽?”

“她問了兩個小子,確定他倆真的不想去,也同意了的。”

族長沉默了一會兒,“好,你們家都是好的,也不能都讓你們出力,霖哥要是上京,他路上要用的錢,也都由我們族裏大家夥出了。”

他們族中自然都對霖哥報以厚望,隻是礙於能力,也沒能給出什麽幫助,如今老三家的能把這機會給出來,他們自然也不能什麽都不做。

霖哥他娘原本正在家中紡紗,猛然聽得這個消息,一時都沒緩過神來,看著老太爺一家發呆,半晌才突然淚留滿麵,跪下來感激他們一家子。

林娘子將她扶起身來之後,她嘴裏還不住地道謝,又將霖哥也拉過來一同拜拜三爺爺這一家,不要忘了日後回報他們。

霖哥其實也沒想到,他知道自己聰慧,但是就算自己是商賈之子,容易遭人歧視,他也能安然若素,自顧自地看書。

他自然也聽說了族裏的消息,知道堂叔這次得了貴人看中,還有許多賞賜。

但他確實沒有想過,明明堂叔家中還有兩個弟弟,還願意將這個機會給了自己,如此大恩大德,實在是無以為報。

因此,他一臉認真地朝眼前的三爺爺和堂叔堂嫂磕了三個頭。

“趙霖必不會忘記您一家的恩德,一定銘記於心,日後回報您諸位。”

趙廷急忙將人扶了起來,他其實對這個侄子不是很熟,但是也知道霖哥確實天賦不錯,又是個孝順孩子。

這次他其實也不求對方能報答他什麽,隻求對方若是有了出息,關照關照他兩個上躥下跳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