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傳說?”

“嗯, 我整理了一下,大概一共有兩種類型的傳聞。一種類型是說,有些人照常入睡, 但第二天醒來會發現自己非常的疲憊, 查過監控或是問了附近的人之後才得知,自己做了一些連自己都沒發覺的事情,也就是所謂的夢遊一樣。另一種類型則沒有被證實, 隻是說有人目擊到了深夜的接道上出現古怪的白影……甚至還有人宣稱自己看到了裂口女、瘦長鬼影之類的東西。”

“嗯,確實很奇怪呢。”

“對吧?”

“不, 我是說你居然會相信這種都市傳說, 真稀奇啊大偵探。”

“……你小子給我認真一點!”

江戶川柯南一聲怒吼, 很想把手機直接扔到那個小偷的臉上,緊接著門外傳來了毛利蘭的聲音, “柯南?你在和誰打電話嗎?”

剛剛還一臉嚴肅的小號偵探神情一僵, 無縫切換到甜甜的童聲, “小蘭姐姐,我在和元太說遊戲的事情呢。”

“是嗎?遊戲啊, 我記得柯南不太擅長那個吧?就算這樣也不可以對朋友太凶哦。”

麵對毛利蘭的好心勸解, 江戶川柯南也隻能按下額上的青筋, 拖長了聲音:“好——”

黑羽快鬥毫不掩飾自己爽快的笑聲,笑完還不忘嘲笑他一下,“哎呀, 和不同的人說話完全是兩種語氣呢。”

不過他也知道見好就收,所以趕在江戶川柯南真的惱羞成怒掛斷電話以前端正起了語氣, “我說, 名偵探, 你看起來可是完全的唯物主義者。能讓你把都市傳說也列入考慮之內, 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吧。”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一會,“基德,你聽說過二重身嗎?”

黑羽快鬥想了想,還是真誠地告訴了他自己的真實想法,“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以為撞見二重身了。”

“……”江戶川柯南很不想承認,第一次得知基德和自己的長相一致到不需要易容都能瞞過身邊最親近的人時有多震驚,所以他決定跳過這個話題,“總之,我撞上了那個。”

那是從學校回到毛利偵探事務所的路上,傍晚時分的逢魔時節,他從路口轉過彎,竟然發現一個穿著帝丹高中校服的背影立在波洛咖啡廳之前。他一開始還以為這又是基德的偽裝,但那個人回過頭的時候,他也意識到了,那個分明就是他自己……作為工藤新一的那個他。

江戶川柯南的大腦空白了一瞬,而“工藤新一”卻好像沒有看見他一樣,轉身向著遠處走去,江戶川柯南回過神來,果斷地追了上去!可他上學是沒有攜帶滑板的習慣的,以小學生的身體隻能遠遠地跟在“工藤新一”的身後,直到後者的身影在他麵前如霧一般消散。

投影……?不,絕對不是那麽淺薄的東西,更何況以現在的技術也根本做不到那麽逼真的投影——正當他這麽思考著,並在原地尋找的時候,卻聽到了毛利蘭的聲音,他這才發現自己以為的長達十分鍾的追蹤,其實隻有一分鍾,而他甚至沒有走出一條街。

當天晚上,他通了個宵,徹夜在網上搜集二重身之類都市傳說的消息,可撞見這些的人之間並沒有什麽共同點,他按照地域、時間順序重新排列了一下,才有了一些意外的發現。

黑羽快鬥仔細地觀察了江戶川柯南發過來的地圖,上麵的紅點代表著都市傳說的目擊點,其中不乏有人為了博眼球而編造的故事,排除了這些散亂沒規律的紅點,剩餘的這些目擊點連起來的形狀,簡直就像是……一個魔法陣?而魔法陣的正中央,是一座即將竣工的螺旋型高塔。

“注意到了嗎,基德?”

“……啊,沒辦法不注意到吧。”黑羽快鬥說著將手中的卡片拋起,“畢竟,那可和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不謀而合啊。”

在上個月才竣工的螺旋塔,原定計劃會在十天後展出一枚稀有的紅鑽石,名為海倫之淚,曾經有數位貴族都得到過它,但他們的下場都不太美好。即使沒有出現血字的邀請函,黑羽快鬥也將它視為自己的下一個目標。

但現在,這個目標似乎不那麽簡單了,這也是他們一時丟失了教授的線索也沒有過於慌亂的理由——貝爾摩德曾經想得到卻沒有到手的那枚紅鑽石,就是這塊海倫之淚。

沒有人知道海倫之淚的持有者是誰,連鈴木次郎吉想從他手裏買下這枚寶石都沒能成功,但現在來看,寶石的主人、螺旋塔的建造者與教授之間一定有著什麽特殊的關係。

既然如此,那個魔法陣所代表的意義,就十分重要了。黑羽快鬥一巴掌重重拍在自己的臉上,把江戶川柯南嚇了一跳,“你幹什麽?”

“沒事……就是想起一個或許能夠幫我們找到關鍵線索的人,不到萬不得已,我真不想去拜托她啊。”黑羽快鬥歎了口氣,“但是現在好像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呢,畢竟能讓你相信所謂的都市傳說,大概還發生了更多更麻煩的事情吧?我沒有追根刨底的習慣,所以就不問你咯。”

“……謝了。”

江戶川柯南下意識地低下頭望著自己手中的筆記本。

黑羽快鬥的猜測沒錯,他確實遇到了更加不合理的事情。

昨天他搜查蛛絲馬跡直至天明,不知何時就這樣靠在電腦前睡了過去,結果卻陷入了一場難以醒來的夢。

工藤新一經手過數不清的案件,其中有兩件案子,令他的人生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其中一件,是他目睹了黑衣組織的交易現場,因此被灌下毒藥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不得不以江戶川柯南的身份尋找摧毀組織的機會,接觸到了一些也許原本的他一生都不會觸碰到的黑暗;另一件,則是在一座海島上,他找到了島上連續殺人案的凶手,也搞清楚了其動機和作案方式,可卻沒能救下那件案子的凶手——複仇結束的凶手,用一場大火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場燃燒了整夜的熊熊烈火,至今仍在工藤新一的心中燃燒著,並時刻提醒著他……即使是偵探,若是一味的執著於真相,將凶手逼到死境,也與殺人犯沒有區別了。

他時常會夢到麻生成實醫生,可這天晚上,他第一次以工藤新一而不是江戶川柯南的身份出現在了麻生成實的麵前。夢中的他又一次地揭開了真相,但這一次他提前做好了準備,那場大火在將要燃起時被提前等候著的消防隊撲滅,麻生成實愣愣地望著他,最後無奈地苦笑一聲,“真是敗給你了啊。”

水流打濕了工藤新一的視野,他卻仰起頭長舒了一口氣。

他醒來以後,才發現自己居然坐在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桌子前,麵前攤開的本子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最關鍵的是,那居然是他的筆跡。

這是一個,能夠將那天他在賭場所得到的資料全部公之於眾,足以令罪惡完全粉碎的計劃。可完全粉碎罪惡是需要代價的,這個計劃就是不計後果隻為破除邪惡的計劃,無論是普通人將會受到的災難,還是警方要付出的犧牲,都不在考慮之內。

——也即,後翼棄兵。開局犧牲掉邊翼的棋子,以此掌握棋盤上的主動權,是國際象棋裏的經典戰術。

如果這是一盤棋盤上的對弈,那麽這種不計代價的進攻方式確實足夠精彩,或許真的能夠為他們奪回主動權。但現實不是棋盤,被犧牲的的“棋子”不會在下一局複活,他們更不可能將活生生的人類看作棋子。

寫下這項計劃的人,確實是他,其中的可行性他心裏清楚,可無論是工藤新一還是江戶川柯南,都永遠也不可能製定出這樣的計劃,以至於讀完筆記後,他的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排除掉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麽不可置信,都是真相。

這一次麵對的對手,恐怕不僅是不能以常理推斷,甚至不能以一貫的理所當然來考慮,否則就會陷入先入為主的常識困境。

唯有摒棄固有的印象,推翻一直以來認定的絕對的觀念,將一切的可能性都列入考慮之中,才有可能掙脫這遍布了整座城市,甚至無法被目視的蛛網!

江戶川柯南鏡片下的雙眼情緒慢慢沉澱為堅定。

無論那個人要做什麽,他都一定會阻止他。

“但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的事情。”他盯著屏幕上巨大紅鑽石的照片,“教授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他的每一步都帶著深意。既然如此,為什麽要把展出的時間提前?這個日期意味著什麽?”

海倫之淚的展出時間,原定為十日之後,黑羽快鬥的預告函都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去。可它的持有者卻將展出時間提前了五天,也就是五天之後,這樣一來留給他們的時間就不多了。

恰好此時,屬於工藤新一的那個手機屏幕亮起,是毛利蘭的消息,江戶川柯南本想按熄屏幕稍後再看,但顯示在屏保上的信息第一行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新一,新聞說五天以後會有流星雨哦!你有時間一起看看嗎?”

江戶川柯南愣愣地望著這條信息,流星雨、教授、天體等字眼連成一線躍入了他的腦海中,組成了一個駭人聽聞的結論。

“……不會吧?”

——

封火站在新建城的螺旋塔頂層,自上而下地俯視著這座城市。

位於百米之上的高空,整座城市都在他的腳下,每個角落發生的事情盡收入眼中。而與廣闊的視野相伴的,則是時時席卷著他全身的狂風,好像隨時都要將他從高處吹落。

他像是想要擁抱這陣風,或是腳下的城市那般,閉上雙眼展開了雙臂。

“這一次的結果,會是正義戰勝邪惡呢,還是邪惡的猜想被證實呢?”

作者有話說:

這章斷斷續續寫了三天,廢了六千字,真有我的……

我個人是比較雷黑化新一這種設定的,因為他在我心裏就是永遠不可能黑化的角色之一(包括鳴人27他們也是)但是如果是alter的話……嗯,我覺得可能就是真·光之魔人,各種意義上來說應該強如鬼神……我永遠不會忘記緋色揭露篇的柯導是如何掌控全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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