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用去見一下他們嗎, 前輩?”

藤丸立香苦笑了一聲,緩慢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用了。”

就算有著相同的外表, 甚至是這個世界的藤丸立香死去時相近的年齡, 他也終歸不是複活的他,出現在那對夫妻麵前,也隻不過是給他們虛假的希望吧。

“畢竟雖然都是藤丸君, 但是也是不同的存在哦。”梅林聳聳肩,熱心地替他解釋了起來, “反正總會離開的, 所以還是不見為好, 對吧?”

“……雖然基本上確實是這個意思沒錯,但是為什麽由梅林你來說出來就格外的奇怪呢。”藤丸立香放低音量嘀咕道。

所長興高采烈的聲音由遠及近, 從內容來看, 他似乎是在自信滿滿地對其他人吹起來自己不久前麵對清姬時的英勇, 而另外兩個藤丸立香熟悉的聲音也帶著笑意配合著他,誇獎起了他的能幹。這種誇獎顯然讓所長非常受用, 藤丸立香幾乎可以想象到他那張臉上此刻的得意。

眼看他們就要靠過來, 藤丸立香留戀地看了一眼他們即將抵達的拐角, 便拉著瑪修想要一起躲藏起來。可梅林攔住了他們,並微笑著豎起食指示意他們別出聲。

花之魔術師輕巧地揮動他的法杖,淺粉色的花苞隨著他的動作而自杖的尖端節節盛開, 隨即化為散落的花瓣飄落,一道幻術的屏障就此立在他們的麵前, 藤丸立香他們能夠從內望見屏障之外, 而外界的人則會忽視他們的存在。

藤丸立香向梅林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然後便望向了那個岔路口, 幾個人有說有笑地從路的另一端走了出來。

走在最前麵的,就是迦勒底的新所長戈爾德魯夫,瑪修說的他瘦身成功的故事竟然不是她的濾鏡,比起在迦勒底的時候,他確實瘦下了許多,也顯得他精神年輕了許多,竟然還有幾分貴族的氣質;他身後就是藤丸立香的父母,與他記憶中的兩人相比,現在的他們蒼老了許多,他的母親眼角多出了許多細紋,而父親的發絲也摻了許多的銀白色,明明才過了四年,時間卻在他們身上留下了無法忽視的深刻印記;走在最後麵的是鳴瓢秋人,他的眼下有著顯眼的黑眼圈,不言也不語,完全不像是那時會微笑著感謝他的那個警察,藤丸立香一下子竟然沒敢認他。

一直到藤丸立香的宅前,戈爾德魯夫還有些意猶未盡——他的人生中很少遇到這麽捧場,氣場又這麽舒服的人,與他們相處時他不需要考慮任何麻煩的事情,所以他很喜歡和藤丸夫妻交談。而藤丸夫妻也看出了他的不舍,索性將他留在家中一起吃晚餐。

“鳴瓢先生,不來一起嗎?”藤丸立香的母親看向了綴在最後的鳴瓢秋人,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鳴瓢秋人沉默著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隻是來把你們送回來,我還有別的要去的地方。”說著,不等她再次挽留,他便果決地轉身離去。

其實他也沒什麽地方可去,隻不過是他不想在這種本該其樂融融的時候影響他們的心情。

“可是……”藤丸母親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攥緊了衣角,輕聲地對不知是他還是什麽人說,“椋的事情也好,立香的事情也好,那不是你們任何人的錯啊。”

一直在安靜地注視著他們的藤丸立香在聽到那個名字後忽而睜大了眼睛,他看向身旁的瑪修,後者隻能沉重地點點頭。

“別擔心,殺死那個可愛小妹妹的代號為‘單挑’的人,已經被魔王君帶走了哦,不會再對其他人造成什麽傷害了。”梅林適時“善解人意”地為他解釋道,“就算□□再怎麽強大,他也不可能是覺醒的魔王君的對手。不過魔王君倒是很有閑情地逗弄了他一會呢。”

“……梅林先生!”瑪修連忙叫住了他,可是梅林卻回以讓她啞口無言的輕柔笑容,“我說的隻是事實嘛,為什麽不能讓藤丸君知道呢?”

“雖然死者不可能看到他離開後世界的變化,但既然有人那麽努力地想要讓你們看到未來,那麽就算隻是旁觀者的我也應該盡一份力吧。”

梅林是不折不扣的正牌大魔術師,幻術的能力更是他的拿手傑作,他所施下的幻術就算是妖精要解開也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更遑論隻是普通人的藤丸夫妻了,他們的談話不可能被他們所捕捉到。

可藤丸立香的母親在走入宅子以前,卻好像察覺到了什麽似的回過了頭,看向他們的位置。

“怎麽了嗎?”戈爾德魯夫揚聲問道,藤丸母親則笑著搖搖頭,“沒什麽,隻是剛剛好像幻聽了。”

“幻聽了?是今天被清姬那個瘋丫頭追得太累了吧,看我給你們露一手我的拿手菜!”

“是這樣嗎?那就拜托你了,穆吉克先生。”

她定定地望著幻術之後下意識屏息起來的藤丸立香幾秒,才收回視線,將大門徹底閉合。

“藤丸君。”

梅林一如既往帶著笑意的聲音讓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緒,又或許他本就不存在同人類一般的情緒,也自然不可能被人察覺或理解,“這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不。”藤丸立香聽到自己這樣說道,“這樣的未來,不是我想要的未來。”

——

“我討厭被人利用,但我更討厭這個未來。”

係統愣了愣,才意識到空**的城堡中除了封火就隻有它了,也就是說,他是在對自己說話,“……誒?宿主你在和我說嗎?”

封火淡淡地掃了它一眼,不禁歎了口氣,“我真不理解我的造物為什麽會這麽弱智,難道是因為這樣更容易博取信任嗎。”

“……啊?嗯嗯??”係統的整個光球上都浮滿了問號。

“……算了,既然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話,就讓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吧。”

封火則召來一道火牆,火光拚湊起迦勒底的人乘上了列車的模樣,他則繼續說,“在奧伯龍的世界結束以後,我因為力量的流入與流出不平衡住院了,然後我才會要求了村正那個世界作為休憩,你應該記得這件事吧。”

“記得記得。”係統用力晃動起自己,“那不是宿主你和藤丸立香的約定嗎?”

“那隻能算附加的。真正的理由,是我和奧伯龍想測試一件事,我想看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封火輕笑了一聲,“其實你的偽裝一直都不算成功,畢竟你雖然將那個地方稱為所謂的係統空間,卻還需要經過我的同意才能進去,整個獲取能力的過程和你都沒什麽關係,連我與英靈們的交談你也一概不知。也就是說,你真正的作用,從始至終就隻有跨越時空這一項。”

“這個巨大的破綻我並不怎麽在意,所以才會放任你一直留在我的身邊,但你都沒有考慮過這些原因嗎?”

係統飄浮的動作滯住了,封火放下撐著臉頰的那隻手,“總之,真相就是,你是這個世界的我所製造的,也是他力量的一部分。你被創造出來,就是為了找到我,讓我提前學會控製我的力量。”

至於這個過程會發生什麽,身體會遭受多大的損傷,大概並不在“他”的考慮中,封火也並不在乎。

“事到如今,我要做的隻剩下一件事了。”

如果曆史被真正固定下來成為既定事實,那麽無論是未來還是過去的幹涉都無法改變,無論做出什麽,曆史都會向定好的方向前進。

但這一個未來,還沒有被固定下來,封火也不會讓它成為被固定的那個未來,而是成為一個會終將被毀滅的錯誤未來,也即偏離了曆史真正發展的剪定事項。隻要讓它被確認剪定,讓這裏的一切都隨之消滅,那麽對於所有的世界線來說,這裏都是一個錯誤的未來,同樣的事情幾乎不可能再次發生。

“係統,這一次不是那些演習了,我不會再給他們什麽機會了。”他凝視著係統,一字一頓道:“這次,我會真正地毀掉這個世界,否定這個未來。”

係統呆呆地同它對視半晌,後知後覺地躍到他的麵前,“可是宿主!那你要怎麽……”

“梅林不是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他了嗎。”他說著,甚至彎起了唇角,“開心一些吧,係統。這是我留給自己的考驗。”

“是從這個世界活著回去,還是永遠留在這裏?他想要我證明給他看,那麽,就讓他看看吧。”

按照星原楓火的方式去進行所謂的篩選,會一次次地剔除掉無法達成更高標準的那一部分人類,留下的部分則要麵臨日複一日變高的要求,直到……地球上的最後一個人類,也無法適應他那極端的追求和逼迫。

這樣極端的愛,也成就了極端的惡,其名為——Beast V/R。

與作為L的那半身共享著『變化』之理,七種人類惡之一。

Beast V/L存在於世界已經上千年,第五獸的理也是因她而定,R的半側也曾經出現過其他的可能性,卻始終空餘著。他愛著人類的成長與突破,而那位獸則愛著人類的依賴心與退縮,合並起來即為『變化』。

然而,他卻在還未完全顯現時,用獸的力量去交換了一個未知的可能性,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封火並非獸,也還沒有像他一樣具備成為獸的資格,今後或許也不會具備那個資格了。

不過……如果隻是完成星原楓火的未竟之事,他還是做得到的。

作者有話說:

種種跡象表麵玉藻前的真身白麵金毛九尾狐可能就是beast V,然後beast的位置又是按照逆卡巴拉生命樹排的,所以V應該也是有著兩隻,綜合各種因素我就初步定下了是V。白麵金毛九尾狐目前隻在ccc裏出現了一下,如果隻是按照這些描述與小玉性格來推的話,她可能是吞噬人類欲望(?)讓人類不知進取(。)那種人類惡。

火子的愛(惡)並不完整,加上她的這部分才是完整的,也就是和伽摩殺生院的情況比較像,是互補的。

其實beast的設定感覺還有很多坑(或者說吃書)像閃閃就說過小安和黑櫻合起來的東西可能會成為人類惡,這個說法和目前有關獸的描述其實感覺有點違和,總之我就先開造了。

而且……我後來基本決定了設定後才意識到,他們都是馬甲怪誒(指小玉分出來一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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