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錯別字較多,修改後本章說會消失,考慮到你們喜歡看本章說,我就不修改了,下次我會注意。另:三百三十六章不是消失了,是我章節名寫錯了,嚶嚶嚶!)

相比女兒的雀躍,舅媽笑容淺淺,打趣道:“你做菜?行不行啊?別燒糊了,大過年的點外賣可不容易。”

秦澤哈哈道:“讓我來吧,我給外婆做點好吃的。”

舅媽猶豫一下,點點頭:“行,悅悅,你幫忙看著點。”

許悅啄啄腦袋。

舅媽把圍裙交在他手上,離開廚房。

許悅眨著明亮的眸子,看著表哥,一如兒時的眼神,親近、喜歡,現在多一些其他情緒,比如崇拜!

秦澤環顧廚房,發現食材不少,都是好菜。

以舅媽省吃儉用的生活方式,可以想到,這絕對是敗家子舅舅買的。

舅舅這個人,缺點和優點都很明顯,做為丈夫和父親,他無疑是失敗的,但身上的閃光點也有,比如在最落魄,最困苦的時候,低著頭問親戚四處借錢,也要讓子女上學,再比如怎麽也不肯讓外婆住到秦澤家,當年秦媽是想把外婆接到家裏住的,一方麵出於孝道,另一方麵也是想著幫弟弟分擔壓力。

記得那年,最落魄時的舅舅,強撐著滿不在乎說,哪有丈母娘住女婿家的,不然生我這兒子幹嘛?

秦澤當時看舅舅就像看煞筆,多年後回想起來,有點佩服。

存在多年隔閡的表兄妹在廚房相顧無言,最後許悅低聲道:“表哥,我來燒菜吧,你幫我洗菜。”

秦澤搖搖頭:“不用,我會做菜的。”

許悅歪著頭:“你小時候從來不進廚房。”

秦澤笑道:“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現在不一樣了。”

許悅黯然的低頭,是啊,十年,差不多十年了。

“別愣著,幫我洗菜。表哥給你露一手。”秦澤拍拍她腦瓜,小時候的習慣,許悅皺了皺鼻子,出奇的沒反抗。

打燃煤氣灶,熱鍋後,倒油,秦澤瞅一眼洗完菜兼切菜的女孩,刀工很利索,想來沒少做菜,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又生活在大城市,會做菜,很不錯了。

“過年衣服沒買?”秦澤問。

“嗯!”許悅抿了抿唇,裝作不在意的語氣:“這麽大人了,又不是孩子,不流行過年買新衣服。”

“是沒錢吧。”秦澤拆穿。

許悅:“......”

忽然感覺好委屈,表哥真壞。

其實也不是沒錢,買件衣服的錢總是有的,又不是八十年代,不過家裏負債累累,有個不靠譜的父親,自己和弟弟又要上學,光靠母親撐著,蠻辛苦,她自己選擇不要新衣服。

陸陸續續燒了幾盤菜,香氣撲鼻。

許悅咽了咽口水,趁著秦澤不注意,偷吃了一口,眯著長睫毛的眼睛,滿臉幸福。

“好吃嗎?”

“好吃!”許悅:“......”

秦澤忽然想起一件事:“你那個,那個.....嗯,女高中生雯雯,她還有欺負你嗎?”

許悅搖頭:“沒有,陳清袁經常找我玩,把我當姐妹,現在學校裏沒人敢欺負我。”

秦澤“哦”一聲。

許悅瞅瞅他,“表哥,陳清袁大概是喜歡你哦。”

秦澤麵不改色:“去掉大概。”

許悅呲牙笑道:“變著法子在我這打探你的消息,還要我約你出來玩,就是不知道她自己為什麽不敢約你。”

秦澤歎口氣,她還沒放棄啊,有一個總想和他發生點什麽的JK,想想,蠻得意,但更多是負擔。

感情的負擔。

“你爸今年不出去浪了?”秦澤道。

“誰知道呢,”許悅撇撇嘴:“我知道他是躲家裏來避債的,那天他在外麵打電話,我偷聽到了,說過完年就還錢,一定還錢。又不知道在外麵欠了多少錢。”

說著說著,她眼眶裏就蓄滿淚水,哽咽道:“他總是這樣,以前和媽媽說,最窮不過討飯,不死總會出頭。”

秦澤一愣,心想,舅舅莫不是網絡雞湯看多了,這句話滿滿既視感。

“還說賺錢了,就讓家裏過上富裕的日子,他說他已經積攢很多經驗了,距離成功隻差一步之遙。”

秦澤忍不住道:“這都是錯覺,人生三大之首:我總能出頭。”

許悅:“.....”

被他噎了一下。

許悅道:“那至少他回家了,隻要安安穩穩的找份工作,遲早會苦盡甘來,等我大學畢業,找到工作,也可以為媽媽分擔壓力。媽媽和他,再加上我一起工作,日子總會越過越好。”

秦澤擺擺手:“不存在的,你爸什麽德行,我十歲那年就看明白了,你十七歲了,還沒看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許悅愣愣望著他,眸子裏的水霧越來越濃,忍了忍,沒忍住,“哇”一聲哭出來。

手背抹著眼淚,可傷心了。

“誒?好端端的哭什麽。”秦澤一臉懵逼。

“因為日子沒法過了,”許悅哭道:“絕望!”

“希望就在前方,不要絕望,”秦澤摸摸她腦袋,納悶道:“都十來年了,現在才絕望?你反應神經如此綿長?”

“哇~我不幫你洗菜了,我要找大姑。”許悅拍開他的手,邊哭邊往客廳走。

剛走到門口,就被秦寶寶堵回來,秦寶寶茫然道:“你哭什麽?”

姐妹倆的打扮,差距甚大,秦寶寶精致的仿佛白天鵝,許悅則是灰姑娘。

有句毒雞湯怎麽說來著:灰姑娘之所以被王子看上,因為她本來就長的漂亮。

所以那些幻想自己是灰姑娘的姑娘,先照照鏡子。沒準你其實是醜小鴨,哦,醜小鴨都不算,人家至少是天鵝的基因。

人生處處充滿絕望。

“表哥欺負我。”許悅哭訴道。

秦澤懵逼,都不知道為什麽,一頭鍋就甩在頭上。

“幹什麽你,欺負悅悅,信不信姐姐揍你。”秦寶寶也摸摸表妹的頭。

“我沒欺負她啊,她自己想起什麽傷心事了唄。”秦澤道:“你進來幹嘛。”

“有點餓了,進來找吃的。”秦寶寶看見桌上的美食,就把眼淚汪汪的表妹丟一邊,抽出筷子,夾了幾嘴,開心道:“好吃。”

“別吃太多,給大家留點。”秦澤背對著門,不知道許悅沒走,一邊炒菜一邊說道:“剛才悅悅說,舅舅回家來了,以後都不走了,然後她說,等她畢業找工作,舅舅也找工作,家裏就有三份收入,日子會越過越好。”

秦寶寶:“噗~”

她笑道:“小姑娘想的好挺好,十來年了,舅舅啥德行,誰不知道。他親媽,咱外婆都對他絕望了。哎,十七歲的花季,就是愛幻想。姐姐好羨慕。”

“姐姐不用羨慕,悅悅十七,你十八。”秦澤吹捧。

“那我豈不是要叫你哥哥?”秦寶寶嗔道。

“不,我17.5歲。”秦澤不要臉道。

姐弟倆正聊著,忽然聽見一聲嗚咽聲,扭頭看去,許悅抹著眼淚,奪門而出。

“她沒走?”

“呃,沒注意,完犢子。”

秦澤:“......”

秦寶寶:“......”

“對了,舅舅這件事兒,咱們要不要幫?”秦寶寶道。

“幫,當然要幫,但不能無限製無條件的幫忙。”秦澤道。

秦寶寶眼珠子一轉:“要不你派人偽裝一下,把他沉黃浦江去,快憋死的時候再撈出來,他下次保準老實。”

秦澤想了想,輕聲道:“姐,那是咱親舅舅,過分了吧?還有,沉黃浦江這個梗,你哪學來的。”

秦寶寶:“曼姐那裏學來的,她的口頭禪,真奇怪,老喜歡把人沉黃浦江。”

秦澤心說,你也好不到哪裏,真奇怪,老喜歡說我是蛆,還是黑心的蛆。

“黑了心的蛆,快炒菜,發什麽楞,我聞到焦味了。”

“肥肉炸出油渣肉才好吃,你不懂。”

客廳,許悅紅著眼睛,站在家人麵前。

她老子瞅瞅她,沒說話。外婆瞅瞅她,也沒說話。她弟弟津津有味看電視。

親媽問道:“怎麽了?”

許悅委屈道:“表哥欺負我。”

親媽道:“哦。”

舅舅道:“常事。”

外婆笑道:“你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動不動就說表哥欺負你。”

秦媽和老爺子:“嗬嗬。”

許悅:“......”

“那,那我生下來就是給表哥欺負的嗎?”許悅委屈道。

“嗯,要是擱在百年前,把你嫁給你表哥倒是不錯。”親爹嬉皮笑臉,“不過她和寶寶得天天打架。”

“呸,就知道胡說八道。”秦媽怒道。

“狗嘴吐不出象牙。”秦寶寶從廚房出來,聽見這話,瞪一眼舅舅,她對舅舅向來沒好臉色。

敲門聲響起來,砰砰砰,很激烈。

許悅屁顛顛的開門,外麵站著四五個男人,叼著煙,痞裏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