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已經可以吃輔食了,三餐都會和大人一起吃,但是小孩子愛玩,一餐飯總是不好好吃,邊玩邊吃的,等到我們都收拾好自己過來了,小幸還坐在自己餐椅上,正玩著碗裏的食物。

“哥哥!爸爸!”

隔老遠小孩就喊起來了,杜遵盛見我愣了一下,以為我又要開始難受,他悄悄地握住了我的手,溫熱寬厚的手掌似乎也安撫了我激動的心。

“沒事,我就是還有點不習慣,小姑娘都這麽大了,之前也沒來得及好好看看她。”

“別走了吧,我們一家三口,一起過日子。”

我坐在離小幸最近的位置上,她好奇地一直盯著我瞧,一雙大眼睛裏麵仿佛裝了星子,亮亮的,很是靈動。

我沒有回杜遵盛,自顧自地吃自己的飯,他又伸手想將我散下來的耳發撥了回去。

“小幸吃得怎麽樣了呀,吃飽了我可以和小幸一起玩嗎?”

我偏頭躲過了杜遵盛的動作,隻對著小幸輕聲說道。

“爸爸你不開心嗎,為什麽眉毛皺起來,就像這樣!”

沒想到小孩的觀察很敏銳,看透了杜遵盛突然變化的情緒,還照著杜遵盛的模樣也做了一個類似的表情。

小幸可愛的小臉故作憂傷的樣子一下子將我逗笑了,這樣看來,小幸長得更像杜遵盛,濃眉大眼的,一顰一笑間都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隻有小孩的嘴巴像我,想到這裏我居然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不像杜瑜就好。

天知道自那件事情之後,和杜瑜像似成了我多久的噩夢。

正想著,鼻子又開始發酸,眼淚都快在我眼眶裏打轉了。

“如果不想留下來的話,偶爾來看看孩子也好。”

杜遵盛將我摟進他懷裏,手指輕撫在我臉頰上,沒想到他居然肯向我妥協了。

我有些吃驚地扭頭去瞧他,眼睛裏的淚水沒忍住地滑落下來。

“昨晚上說的都是逗你的話,笑一笑吧,我就喜歡看你笑。”

杜遵盛幫我擦去臉上的淚水,他笑著對我說道。

“我下午就要回去,老板那邊就給我放了三天假。”

“還回去做奶茶嗎,如果想做其他的,我也可以幫你安排一下。”

聽到杜遵盛的話,我攥緊了手裏的筷子。

“你監視我?”

“小黎,把孩子帶下去吧,她吃過早飯了。”

杜遵盛可能是怕我和他吵起來,要嚇到孩子,所以趕緊讓小幸的保姆把小孩帶走了。

“那會兒你才出月子,我怎麽敢真的讓你一個人飄泊在外。”

杜遵盛知道我吃軟不吃硬,放緩了聲音,很是耐心地向我解釋道。

“所以你就躲在暗處一直看著我是嗎!”

心裏的情緒一下子混亂地爆炸了,說不清楚是些什麽感受,既羞恥於被他看到我找工作時的苦悶模樣,又想起自己為了生計流汗賣力氣,但杜遵盛就靜靜地看著,倒不是想他怎麽出手幫我,但是,這樣子的狼狽樣子卻是被杜遵盛盡收眼底了。

羞臊和憤怒的情緒混雜在一起,真想把眼前的東西都砸到杜遵盛的臉上。

“小祖宗,我真的錯了,但是你身子當時那麽差……”

杜遵盛抱緊了我,直接貼在我耳邊柔聲說著。

越來越像塊狗皮膏藥,這人是越活臉皮越厚了。

“我天天都在擔心你,但是怕你因為心裏不舒服,身體恢複得不好,我才鬆了手,那段時間我強忍著不去見你,我真是覺得自己……生不如死。”

“嘴皮子越來越溜,這張嘴騙了多少人對你死心塌地,崔亭英當初可沒少因為你而來找我的麻煩。不過也多虧他,讓我將你看得如此清楚!”

我朝他吼著掙紮出了他的懷抱。

火氣上頭,前塵往事又湧了上來。

“崔亭英嗎,他死了。”

杜遵盛的眼神暗了下來,冷冷說道。

一下子聽到那個我最厭煩的人說沒就沒,心裏還是覺得很是突然,隻覺得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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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真是臉皮厚,說話還這麽粘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