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了杜遵盛的藥,越到後期,我越是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不僅是身體上的不適增加了,更是自己知道,那個我不願麵對的未來要來了。

孩子即將出生,雖然杜遵盛說了,產檢結果很好,孩子長得健健康康的,可是我又怎麽敢去細想,近親生下來的小孩,她的以後又將是什麽模樣呢。

杜遵盛因為我自身的關係,他也變得敏銳起來,一旦見我有一丁點的情緒變化,他也跟著緊張起來,他那根弦不時緊繃起來,看著杜遵盛因為我而逐漸消瘦,我心裏也不好受。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再這樣下去,對誰都是一種折磨。”

我找了個時間,將自己的解決方法說與他聽。

“為什麽,我不覺得這是折磨,照顧你們是我該做的事情。”

我望著杜遵盛瘦得越加立體的麵容,心裏下定了決心。

“你走,還是我走?要生了的時候,我自然會通知你,但是現在,我不想再見到你因為我而煩惱了。你臉上都不怎麽笑了……”

杜遵盛又皺起眉來,一臉愁容的樣子刺痛了我的心,這讓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累贅,總是拖著他,讓他難以解脫出來。

“別走,我可以笑的,這段時間確實忙了許多,你看,我能笑的。”

杜遵盛在我麵前咧出一個笑容,但我看了隻覺得鼻子發酸。

“你不走,那就我走吧,孩子也八個多月了,就是分開了,也不會等上太久。”

我說著就挺著肚子去開門,杜遵盛這時猛地奔了過來,他攥上我的手,一開始拉得緊緊的,但又怕傷著我了,複又鬆了力道,小心翼翼地牽住我的手。

“別這樣,有什麽問題自然是我們一起度過,這件事是我弄出來的,但我愛你們,這不是錯的,我們隻需要好好地過好日子,等著孩子出世就好了。”

杜遵盛說了很多,但我根本沒聽進去幾個字。

“那你要孩子怎麽麵對出生以後的事情!她如果因為我們而有缺陷怎麽辦!她該叫我爸爸,還是哥哥?這些你都想過嗎!她會不會問,誰是她的媽媽,我們……什麽都不能和她說,不時嗎?”

我又急又氣,背對著杜遵盛吼了一嗓子,越說倒是越想哭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鼻子酸澀得一抽一抽地疼。

“好!我出去住一段時間,我們都分開一陣兒,這些問題我也有在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杜遵盛似乎是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他鬆開了我的手,然後苦笑著對我說道,等我心裏靜下來的時候,再要去找他,已經無法在房子裏見到他的身影了。

心裏終於輕鬆了一些,雖然也有空落落的感覺,但是總的是讓我歇了一口氣。

雖然身邊少了一個知冷暖的人,但是我心裏的那份擔憂也沒有再蔓延開,似乎隻要不見著杜遵盛,我的那些問題就都可以逃避掉。

我像隻鴕鳥,熱衷於把腦袋藏起來,掩耳盜鈴一般地欺騙自己,真正的問題卻是怎麽也不願去麵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