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在租住的房子裏,差不多快一個月了。

最開始的那些雜亂情緒已經很好地靜下來了,倒不是說我將他們處理妥當,隻是我刻意地不去想。它們沒有消失,和我一樣躲了起來,堆在角落裏一點一點地積累。

那晚過後,第二天我醒在了酒吧附近的一個小酒店裏。

我渾身幹爽地臥在陌生的房間裏,但是身上處處青紫的痕跡告訴我,昨晚的事情是真切地發生了。

我一開始是憤怒,急切地想把那人揪出來,再把能想到的所有血腥的想法都施加在他身上。

可是當我一瘸一拐地去找店家借手機,想聯係我爹的時候,我發現我居然開不了口。我不可能說得出來,當我意識到,我的傾訴對象是我爹時,我突然感覺身上的氣力都被抽走了,明明剛才由憤怒帶來的衝勁兒還沒有完全冷卻,但是我卻自己先怯了。

把我流放至異國他鄉的是他,對我的各種求關注行為作無視的也是他……

我在腦子裏一條條地梳理自己最近的遭遇,幾乎是一瞬間的,我整個人就完全地泄氣了。

可能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他會想看到的。

向始作俑者求幫助,那我是嫌昨晚還不夠疼嗎?

如果我和他講了這種事,是不是還會被他羞辱一番呢,然後他再搬出來一套“誰讓你不聽我話”的說辭。

我身上的傷痛會更好地驗證他的主張觀點,我簡直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反麵例子了。

這代價真大……不知道他會氣成什麽樣。

但也有可能,他會在暗地裏偷笑吧。

各種想法在我腦子裏滋生出來,我最後顫著手又把手機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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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短小的一章呢

杜羽:我對我爹再無信任了!

(本來家長會是雛鳥最開始的依靠,但是當雛鳥無數次碰壁之後,他們也隻能收起期待,獨自成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