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何為家?何為國?

記憶中女子略為15歲左右,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裏,周身籠罩著一層輕煙薄霧,似真似幻,實非塵世中人,姿容清麗秀雅,嫣然一笑,真如異花初胎,美玉生暈。清麗絕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實在是美極、清極、冷極,雖生於凡塵,但一瞥一笑,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回眸,無一不流露出仙子氣息。

男子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爾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王者氣勢,英俊無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棱角分明線條,銳利深邃目光,不知不覺給人一種壓迫感!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這是一個大殿,正中是一個約兩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麵安放著金漆雕龍寶座,背後是雕龍圍屏,方台兩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龍金柱,每根大柱上盤繞著一條矯健的金龍,仰望殿頂,中央藻井上有一條巨大的雕龍蟠龍,從龍口裏垂下一顆銀白色的大圓珠,周圍環繞著六顆小珠,龍頭、寶珠正對著下麵的金鑾寶座,梁材間彩畫絢麗,鮮豔悅目,紅黃兩色金龍紋圖案,有雙龍戲珠,單龍飛舞,有行龍、坐龍、飛龍、降龍,多姿多彩,龍的周圍還襯著流雲火焰。

在大殿之上一人端立而坐,一身墨黑色的龍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湧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著高高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威嚴的臉龐散發著天威,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大殿的下方還有十名低著頭站在兩側的人,神色之間頗為怪異,時不時偷偷看向殿中的男子,越看眉頭便越是皺成一團。

那人高高在上半響無言,僵了半天威嚴的聲音傳出,“這些日子你都去哪裏了?”

下方男子微微抬起頭麵色淡然,若有若無的笑意掛在嘴角,說道,“回稟父皇,我在城中農家暫且玩耍了幾天。”

“哼,你是想等我怒氣過了再回來?”

男子回道,“是的,因為孩兒於冥界惡靈統領陸長風相約決鬥令父皇不悅,於是孩兒便想等得父皇怒氣消散再行出來解釋。”

“解釋?你可要解釋什麽?和朕國家敵對勢力大統領相約比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勾結賊寇想造反。”

那女子急忙跑在大殿中央跪下說道,“父皇,皇兄隻是想和陸長風一比高下,皇兄忠於國家,怎會勾結他國賊寇。”

身旁站著的幾人也附和說道,”對啊冥皇,太子他癡於武學大家都是知道的,那陸長風是惡靈國度的統領,一身修為不可小覷,和太子殿下著實是難得的對手,我想太子殿下也隻是求勝心切,也想打敗陸長風壓一壓惡靈國度的氣焰,還請冥皇明鑒。”

冥皇沉默片刻又道,“冥界最近動蕩不定,一些小勢力也在覬覦我們冥界的國土,下一任冥主若都像他一樣隻求勝不考慮其他,那麽這國家將會敗在他的手裏。若那陸長風設計引你入圍,那麽你定萬劫不複,考慮事情不夠周全,一味的依照本意行事,朕的天下又怎能放心的交於你之手?”

男子抿了抿薄唇淡淡一笑,“父皇,孩兒生性喜歡自由,不喜歡被束縛,而今父皇龍體安康,威儀天下,輪到孩兒來繼承皇位恐怕已是千年之後,那時孩兒怕是已經早就不在這冥界,所以父皇還是考慮考慮,把這皇位傳給其他皇子吧。這並不是孩兒無禮,而是孩兒真的有心無力,治國的本領孩兒生來就愚鈍,還是那武學之道才是孩兒的天賦之最。”

冥皇龍顏大怒,一拍龍椅怒道,“好你個言一鳴,朕封你為太子自然是看重你,但是你卻把朕的苦心白費,既然你不願治國安邦那便為朕冥界赤戰疆場,現如今朕封你為鎮國大將軍,想來以你嗜戰如命的性格肯定會很願意吧。”

言小鳴聽了冥皇的冊封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還沒從喜中回過味來,冥皇又說道,“但是.......這次你私自於陸長風相約若不罰你,又怎麽服以眾之大臣,就罰你在斷殤崖麵壁思過一年,期間不得於任何人見麵,違者重罰。”

女子慌道,“父皇,孩兒也不行嗎?”

冥皇聽罷語氣中嚴厲了起來,道,“言菲絮,說的就是你,若你私自去探望你皇兄,朕便也重罰你。”

言菲絮看了看言一鳴一眼又看了看嚴厲的冥皇怯生生的道,“那......那父皇也罰孩兒吧,這樣孩兒就能陪著皇兄了。”

言一鳴刮了刮言菲絮的鼻子笑道,“傻妹妹,放心吧,皇兄沒事的,何必再讓妹妹來受苦?好好聽話,回冥月殿吧,一年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

冥皇站起身威嚴的目光掃視眾人一眼隨後轉身說道,“朕希望你好好明悟一番,什麽是國什麽是家。”

眾大臣相互之間低聲議論相繼離開,言一鳴被幾位士兵恭恭敬敬請走,言菲絮一直望著自己皇兄的背影在麵前徹底消失不見才招了招手回冥月殿。

言一鳴徒步來到斷殤崖,巍峨的雲峰上,霎時峭壁生輝,轉眼間,腳下山林雲消霧散,滿山蒼翠,掩映著雕簷玲瓏的冥界子民居住的建築。遠處高矗雲霄山峰上,成年累月戴著白雪的“頭巾”,披著白雪的“大氅”,不管春夏秋冬,它總是一身潔白,如今剛過寒冷的冬季迎來生機勃勃的春季,本該是欣賞春季樹木花兒的美麗,但是卻沒想到剛過了冬季卻被罰麵壁在這斷殤崖。

此處也算得上雲中仙境,這一處懸崖陡峭而危險,懸立在半空中,盡頭斷裂的部分殘缺不全,好似被人硬生生的襒斷一般,往下看一片朦朧,全被雲霧給包圍,言一鳴站在斷崖上忍不住歎了口氣,“何為家?何為國?”

話語剛落遠處一人哈哈大笑,身子穿梭在山峰之間,幾個閃身便來到言一鳴的身邊,遞過去一壇子酒笑道,“在夜中,我也苦苦思索,何為家?何為家,最後得出,在你生病,臥床不起時,獨自一個人在家中,迷迷糊糊的入睡,就在這時,門被輕輕的推開了。“藥喝下,沒事了,好好睡一覺。”一句輕盈而有力的語言在耳邊索繞。頓時,我的心中掠過一絲驚詫。從前,總會有人在夜裏給我拉一拉被子,在我生病難受的時候總是她在照顧好,關心我,這就是親情,家的感覺。這就是家。至於何為國嘛,我沒有擁有過國家自然不懂何為國,不過我想國就是家。國若破,何處為家,我可以自信的說國就是家,有了國就是有了家。”

言一鳴接過燒酒瞥了一眼來人淡淡說道,“這裏可是斷腸崖,冥宮的深處,危險重重,你來這裏不怕被發現麽?”

那人哈哈大笑,爽朗道,“我的好朋友在這裏麵壁,長風又如何能一人待得住?若沒有一鳴你的陪伴,長風我豈不孤獨?無趣?”

言一鳴神色見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大口喝了一口燒酒擦了擦嘴說道,“算你有點良心,這次受罰也不覺得虧了。”

隻見何言一鳴說話之人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身穿青色長衫,雙手提著五個大酒壇子。

“哈哈,一鳴,這次我一聽見你被罰於是我就來了,我這麽夠朋友,是不是要喝一杯啊?再繼續之前沒比完的劍術?”

言一鳴道,“陸長風,這裏是斷殤崖,我們就不比劍隻喝酒,若被人察覺到你在這裏,我的嫌疑就真的洗不掉了。”

陸長風哈哈大笑似乎頗為開心,喝了一大口酒罵道,“你那糊塗父皇也真是夠糊塗的,若我真的要設計陷害你,那又豈是你一鳴能逃離的,而且一鳴你雖然向往自由,不愛束縛,更不願意去當什麽冥皇,但是你也在無時無刻關注戰況,你聰明得緊,怎麽可能被我騙,怎麽可能中我的圈套,你這老爹還真是,不懂你啊。”

言一鳴碰了一杯喝下後大笑一聲,“我於你三階惡靈相約在一起那些大臣自然也是有意見的,若父皇不親自出麵給這些大臣一個說法,那誰人能服?現在惡靈國度本來就在窺覬我冥界土地,若父皇不能理清這其中的緣由,那如何對得起戰死沙場的將士?父皇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不過就是告訴那些對我有意見的大臣,我言一鳴不會和惡靈統領陸長風勾結。”

陸長風聽了神色之間也是有些感慨,“也是啊,那些大臣臉上對你恭恭敬敬,指不定對你有什麽意見卻不敢說呢。你被封為下一任冥皇時那些大臣有很多意見吧。”

言一鳴站起身眺望這白茫茫的雪山笑道,“所以我現在已經不是太子,現在我是鎮國大將軍,長風離開吧,離開惡靈國度,你的王目光短淺,對你等也不是很好,不如投靠我冥界,你我也不用這樣偷偷摸摸。”

陸長風長歎一口氣,“一鳴啊,其實我也想和你一起暢飲三天三夜不被人說閑話,喝酒的地方還需在人多的地方,但是我就不明白為什麽要有戰爭,大家難道不能和平相處嗎?非要打仗,倒黴的是子民。”

言一鳴點了點頭大喝一口燒酒擦掉遺漏的酒水道,“對啊,所以你更應該停止這場荒唐的戰爭,冥界在父皇的帶領下一片祥和,冥界子民也無不讚揚父皇的治國之道,太平盛世不好嗎?”

陸長風長籲口氣,連喝三口酒說道,“一鳴,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宿命一說?”

言一鳴想了想當即搖了搖頭,“不信,命運都是自己去打破的,就算有宿命,也可以用手中寶劍,長矛去戳破它。”

陸長風神色暗淡,“若這宿命牽連這你的家人和朋友呢?若你戳破了宿命你的家人和朋友就會煙消雲散呢,你還會這樣做嗎?”

言一鳴沉默起來,良久後說道,“我是言一鳴,是冥界最強,是冥界的一個奇跡,三歲識得詩詞千萬,七歲刀劍武學精通百家,十歲就已打敗冥界戰前將軍越戰龍,十三歲更是領悟劍之更高深境界,更是讓冥界長老們無不動容,十四歲修為突破地將二重,戰敗將軍數百,於五長老四長老戰成平手,一鳴驚人,驚世駭俗,十六歲戰場殺敵,第一戰零消耗滅掉侵略冥界的一萬二階惡靈,十八歲於你惡靈國度三萬二階惡靈廝殺,消耗一千士兵大獲全勝,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均是無一敗記,之後遇你陸長風在其手下輸得一招,自此便於你相識,於你比試劍術修為,你我之間均是不相伯仲,誰也奈何不得誰,二十歲被你惡靈國度十萬惡靈圍堵在困龍穀,以三萬將士殺得你方七萬惡靈成功突破重圍,這樣的我,其能遇到那等事情,在沒有出現宿命時便已被我一刀斬斷。”

陸長風搖了搖頭神色寞落,“人生就是一個戰場,要想從中取勝就必殺人,我的宿命自己卻斬不斷,我之所以不離開惡靈國度,不脫離那昏庸,糊塗的國王是因為......。”

話語未畢言一鳴喝了一大口燒酒站起身將酒壇子扔下山崖眼中帶著殺氣說道,“你若願意,一鳴便於你殺盡惡靈替你救出愛妻,如何?”

陸長風眼中有著無比的感激,但卻搖了搖頭喝下一大口燒酒也將酒壇子扔下山崖,隨即又遞給言一鳴一壇子燒酒說道,“一鳴,你的心意,為兄領你,你天資遠在我之上,聰明才智更甚之,但你卻不像我,懂得隱忍,你卻是誰若欺你一分你必還十分,這樣不好,特別不好,曾經的我於你一模一樣,但後來愛妻被囚禁我才明白,原來做人首先要懂得忍,不然便後悔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