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離開把腦中那些雜亂的信息摒除幹淨,隨後來到言菲絮的房間,柔兒正坐在一旁守著她,就害怕她會發生什麽事情。

柔兒見我過來輕聲說道:“你去外麵休息吧,最近也夠累,這裏我能照顧得過來,等她醒了我就叫你。”

我剛走進房間柔兒就下了逐客令,我幹笑兩聲從房間退出來,獨自一人來到臥室拿起茅山手劄看了起來,這茅山手劄上麵的記載太多,太複雜深奧,我學習道術這麽些日子也才學會不到十幾頁,但是就僅僅是這十幾頁就讓我受益匪淺,一生夠用。

接下來要去下一座古墓而古墓裏麵的情況前前後後我也有了些許了解,每次但凡古墓就必有不同級別的僵屍和鬼魂,對付鬼魂的方法我有很多,相反對付僵屍的手段卻並沒有那麽多,於是我在茅山手劄上快速瀏覽對僵屍有效果的道術。

隨著我的閱讀半個小時不知不覺過去,我也看得頭暈腦脹,對裏麵記載的道術隻能用晦澀來形容,其中包括有繁體字,我還必須翻譯過來然後再細讀,這都需要大量時間和精力。

我歎了口氣放下茅山手劄,又從黑色背包中拿出“人頭菌”,這“人頭菌”來之不易,所形成的條件之苛刻令人發指。

在我手中的“人頭菌”變得普普通通,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靈芝,但是隻有我知道,它能救我的命。

這“人頭菌”我研究了一會,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立馬放下“人頭菌”邁步走出臥室。

靈兒已經在門邊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王凱正攙扶著一個佝僂老人,她一身破爛且有些肮髒的衣服,一雙眼睛盡是迷茫和擔憂,嘴角有著些許唾液殘留,我距離如此遠已然聞到了一股衝天的惡臭,她整個人瘦如幹柴,手臂和臉頰上出現或多或少的“壽斑”。

所謂“壽斑”就是人體內髒衰老的象征。在人們看不到的髒器上留下痕跡並造成危害。比如出現在腦細胞上便會引起智力和記憶力減退;聚集在血管壁上,會發生血管纖維性病變,引起高血壓、動脈硬化、心髒病。因為這種脂褐質色素是細胞氧化後的產物,一旦聚集過多便影響髒器功能,使人漸漸衰老。

因此,“壽斑”是傳遞內髒老化的信息,當然,也是人體衰老的形態學標誌。“壽斑”的出現不是孤立的,常伴隨著其他可見的形態學老化指標,組成一個老態龍鍾的形象。?

一般隻要有點潔癖的人看見老人這個模樣都會皺皺眉,一臉嫌棄,厭惡的模樣。然後靈兒卻並沒有如此,她臉上露出些許不忍和心疼,眼眶裏閃爍著淚花,她潔白無瑕的玉手抓住老人髒得發黑的手臂甜甜說道:“奶奶您慢點。”

老人睜大的眼睛並沒有看得見事物,她的眼睛內像是有一層白霧,她抓著靈兒的手就搖搖頭:“不是我兒子,我兒子的手沒這麽滑,沒這麽小。我兒子在什麽地方啊?”說完一雙手在眼前慌亂的撥弄。

王凱抓住老人的手,安慰一句:“您兒子就在裏麵,慢點走!”

老人似乎有點耳背,她側著耳朵問:“啊?你說什麽?”

王凱不厭其煩再次大聲重複:“您兒子就在裏麵,不要著急,注意安全!”

靈兒牽著老人的手,小臉盡是擔憂。她將老人引進到沙發上坐下,乖巧的給老人倒了一杯水,並快速剝開一根香蕉:“奶奶您喝水,您吃水果。”

房間裏麵的所有人聽見了動靜陸陸續續出來,楊帆剛走出來便捏著鼻子一臉厭惡:“咦?這是誰啊?”說著憑空扇了扇:“額,好臭啊!”

梁博一巴掌拍在楊帆的頭上,罵到:“臭嗎?老子覺得比你的腳要好聞一點。”

我盯著老人的頭部眼睛逐漸泛起冷色,我冷冷的問王凱:“方林的母親今年應該也沒有這麽大年紀才對,為什麽看起來這麽年邁?”

楊帆立馬捂住嘴:“額,居然是方林的母親。”

王凱聽了也是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啊,我這也是第一次見他母親。以前去他家的時候他母親因為看不見所以很少出來,而且每次去他們家就感覺他們家裏有陰氣,我用陰符查看,但是也沒看見有邪祟。”

梁博也是立馬說道:“看方林的年紀他母親也就60歲左右,然而實際他母親看起來80多了,這的確有點古怪。”

老人的雙手正慌亂的憑空抓捏,似乎在尋找自己的兒子。我蹙眉,眼睛裏全是冷色:“老人家,不要著急,我問你個問題……!”

我的聲音不算低,老人很清楚的聽見,她急忙點了點頭,左手劇烈顫抖:“你……你問吧。”

我眼睛和老人頭上的眼睛死死相對,左手凝結“紫幽咒”的道術又放棄,凝結又放棄,我不敢動手,怕殺了邪祟老人會死掉。我眼睛帶著殺意說:“您家裏隻有方林一個兒子嗎?”

老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我向前挪動了一步,操控丹田中的陽氣到左手,頓時左手變成了金黃色,我又挪動一步走到老人的跟前:“我給你看看身體,你的身體衰老的不正常啊。”

我話說完不等她回答,左手快如閃電按在她的頭部,接著虛空發出一聲像是深淵洞口的惡魔一般的慘叫。

老人頭上的眼睛被我按住,接著一個觸目驚心的鬼影呈現在我麵前。

這是一隻鬼嬰,它並沒有長大反而是和剛出生的嬰兒大小差不多,甚至連肚臍上的臍帶都沒有剪斷,正“嘩啦啦”流著大量的鮮血。它的身上有著一層白色的黏膜,頭上有些許毛發,臉上一副憤怒的表情,嘴裏一排尖而長的利齒,雙手正死死按住老人的眼睛,雙腳抵住老人的耳朵,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老人才眼瞎耳背。

在我陽氣的烘烤下,這隻鬼嬰身上冒出大量的黑煙,頃刻之間鬼嬰便虛弱無比,整個身體軟軟的,但是四肢還是死死按住老人。

除了王凱,所有人驚呼:“你幹什麽?”

我收回左手,老人眼睛一閉昏迷了過去,倒在了沙發上。楊帆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看著我:“大……大哥……你……你殺了她?”

王凱自然看懂了我的所作所為,他急忙拿出桃木劍和符籙湊近我說到:“有鬼魂一直纏著她嗎?在哪裏?”

我指著老人的頭部,心裏除了不解還是不解:“在她頭上纏著。隻是我搞不明白,一隻鬼嬰為什麽纏著她?如果說是她的孩子,那麽纏了幾十年她也應該被陰氣腐蝕而死了,為什麽還活著?可如果不是她的孩子,這隻鬼嬰為什麽要纏著她?”

眾人一聽有鬼,頓時嚇得倒退兩步,楊帆更是躲進了臥室。王凱皺著眉頭,眼睛裏也有殺意浮現:“讓我滅了這鬼嬰!”

我急忙阻止他:“如果能滅在你們進門的一瞬間我就滅了。這鬼嬰和老人已經有很深的羈絆,說不定像我以前遇到的那一隻鬼一樣,用自己的陰氣來維持人體的所需。如果是這樣,我們殺了鬼嬰就相當於殺了方林的母親。”

王凱聽了一時間也犯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該怎麽辦?”

我托著下巴略微思索:“讓我和鬼嬰單獨聊幾句,你們給我找一些泥丸過來。”

“泥丸?要這個幹什麽?莫非你要說鬼話?”王凱問。

我點了點頭,走上前把老人抱起然後往臥室裏麵抱去,嘴裏說道:“鬼嬰一般都不會說人話,所以才要用泥丸。”接著我又對跟著我的幾人說道:“你們該休息就休息,該玩就去玩,但是記住每天早點回來。”

梁博等人聽罷臉上露出喜色,好像就是在等我說這句話一樣,他們相視一笑回到了臥室,快速收拾了一下就出去玩去了,順帶也把楊帆拖走了。

王凱去找泥丸,我則把老人放到了床上,然後將她擺成盤膝而坐,雙手凝聚陽氣貼在她的後背向她體內灌輸一些陽氣進去。

一瞬間七彩光暈彌漫整個房間,她頭上的鬼影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我害怕把鬼嬰給殺死了所以便操控陽氣,盡量不蔓延到鬼嬰身上去,但還是有“漏網之魚”,卻殺不死它,隻是讓它不停慘嚎。

陽氣灌輸到老人的體內她的身體就像是幹涸的田園遇到了滂沱大雨的滋潤,沒過多久皮膚的顏色在逐漸回複,身上的“壽斑”也在減退,直至半個小時過去,除了頭顱,往下都恢複了正常,把她體內的陰氣都給排除了出去,但是頭顱的黑氣卻非常複雜,因為頭顱本來就是人體最複雜的一部分,一個小錯誤就會致死。

等我收工而立後,王凱站在我旁邊臉上的驚駭一直沒有消散,他顫抖著雙手說道:“陽……陽氣這麽多嗎?”

從始至終,老人頭上的鬼影一直警惕的看著我,臉上除了恐慌還是恐慌。

這鬼嬰道行還不錯,之前進門的時候還會隱藏自己的魂體。如果不是黑白無常的到來把貼在門楣上的符籙打碎了,這鬼嬰都進不來房子,會被直接隔絕在外麵,同時老人肯定也會受到嚴重的創傷。

我眼睛盯著老人頭上的鬼影,怕它突然發難傷害老人,我伸出右手說:“泥丸呢?”

王凱回過神來,遞給我兩顆乒乓球大小的泥丸,我沒有猶豫含在嘴裏,接著嘴巴裏麵發出古怪且難聽的話語:“嘛嘿喲嘛呢?”

鬼嬰明顯楞了一下,但還是一臉警惕的看著我不敢說話。剛剛那句話我說的是:你為什麽纏著她?然後鬼嬰聽了沒有多大的反應,於是我皺了皺眉頭眼睛裏迸射出奪人心魄的光芒:“不說話,信不信我讓你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