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一米八五的伊萬·葉甫根尼耶維奇·卡爾科夫斯基是秦春曉的外公,也是秦春曉上戶口、學俄語、長到一米八的大功臣。

作為老人家的親親外孫,秦春曉要帶朋友過來一起住,伊萬熱烈歡迎,他認為這可能是他家小米沙長這麽大,認識的最親密的朋友。

畢竟哪怕是米沙的好搭檔圖愣奇卡,之前在秦家的待遇,也就是秦家做點什麽運動員能吃的美食會惦記著給李家送一份,亦或者秦春風在圖愣奇卡高考時,親自劃重點押題。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真的押中了那一屆高考作文的類型,李羚隻要把自己事先寫好並背誦的作文抄上去就可以了。

秦春曉都不記得二愣那一屆的高考作文題是什麽了,但他姐卻押中了?

知道這件事時,秦春曉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真理,那就是在真正的天才麵前,重生掛好像也就那樣。

陸玄冬站在伊萬麵前:“您好,我是陸玄冬。”

壓根不追星的伊萬隻當這個超大號的帥哥是外孫在排球領域的朋友,十分淡定:“你好,你就是曉仔在電話裏說的冬仔啊。”

同樣不追星的秦外婆路過:“冬仔,來吃蛋糕啊。”

陸玄冬再次憑身高完美混進秦春曉的朋友圈。

秦春曉旁觀了一陣,沒忍住,說:“他是退役的歌手,不是退役的運動員。”

他外婆就驚訝:“哈?歌手還能退役啊?冬仔咋不唱了?歌手也有傷病啊?是嗓子不得病了嗎?”

陸玄冬老老實實地回道:“之前幹的工作心理壓力太大了,所以現在在家裏幫爸爸的忙,我的嗓子挺好的,很健康。”

根據最近的體檢報告,陸玄冬正處於1歲以後最健康的階段,無病無痛,就連心理醫生也說他的心理狀態良好,至於他的嗓子則狀態更佳,要是把現在的他放回歌壇,簡直是龍入大海,名揚四海、翻江倒海、排山倒海。

伊萬則來了興致:“那你會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嗎?”

陸玄冬還真會,而且中文版、俄文版都能唱,恰好伊萬會手風琴,兩人現場合作了一曲,靠著藝術上的共鳴,伊萬看陸玄冬的目光親切許多,摟著小夥子的肩膀就要請他吃歐拉季益。

秦春曉抱著狗在邊上笑,但當陸玄冬唱到“我的心上人坐在一旁看著我不作聲”時,兩人的目光不經意碰了一下,秦春曉看似自然的低頭揉翠花的耳朵。

翠花腦袋一歪,整個上半身都靠到小主人的懷裏,幸福地眯起眼睛。

外公外婆家房間有限,除了秦春曉的房間,其他屋子都沒收拾,秦春曉也不讓老人費事了,幹脆讓陸玄冬住他屋裏。

夜晚,伊萬親自下廚,做了一桌東北菜,這是秦外婆故鄉的口味,陸玄冬也跟進廚房,在秦外婆的指點下做煎餅。

秦外婆將發酵好的麵糊糊從冰箱裏端出來,和陸玄冬聊著天:“我們在曉仔小時候就說要教他多學些手藝,手風琴、口琴、烘焙都教了,他全都會,就是平時用得少,你是不是都不知道他會這些?”

陸玄冬:“嗯,我以前不知道他會手風琴。”

秦春曉大聲回道:“那平時也沒需要我用手風琴的時候啊!”

秦外婆指著他:“那你現在別玩狗了,我們都在做飯,你拉個曲子聽聽。”

秦春曉噔噔的把手風琴抱出來:“一首爸爸的廚房,獻給諸位。”

做飯還是要配bgm的嘛。

秦外公和秦外婆慷慨的教了陸玄冬幾個東北菜和俄式甜品的做法,伊萬和陸玄冬抱怨:“米沙總想著要去南極,也不知道這家店以後要傳給誰,如果你是我孫子就好了。”

陸玄冬不好意思;“您把我當孫子看也沒關係的,曉仔是我最好的朋友,幫過我很多,您不要把我當外人看。”

伊萬爽朗一笑,用熊的力量給陸玄冬背上來了一巴掌,陸玄冬要不是健身了一年多,這一下就得被拍得倒鍋裏。

雖然秦春曉每次心裏不舒服時,都會跑到外公外婆這裏尋求治愈,但他並不會真的將苦惱的事情說出口,因為隻要趴在陽台上,聞著小院子裏的花香,他的心情就會好很多了。

陸玄冬洗完澡過來時,床已經被鋪好,床下麵還擺了個長凳,上麵鋪了枕頭和竹席,這是因為陸玄冬個子太大了,怕他睡**,腳會伸到床外邊去,就把床加長了一截。

秦春曉正坐在書桌邊寫暑假作業,陸玄冬走過去看了幾眼,發現小孩寫題很順,他心中一笑,曉仔老說自己不算聰明人,但他在打球和學習時總有股聰明勁。

其實以秦春曉排球國手的身份,去掉訓練的時間,他能拿來學習的時間實在不多,就這,他還能在重點高中考到年級前20名,真信他不是聰明人的才是被忽悠了。

秦春曉頭也不抬:“現在我們的倒計時結束了,你要走嗎?”

陸玄冬坐在他旁邊:“不,等你結束了這段假期回歸國家隊後,我再走,現在我也想享受假期。”

每個人都有在熾熱夏日享受一段假期的權利,不是嗎?

秦春曉放下筆,伸了個懶腰,衣擺揚起一點,露出光潔而緊致的腹肌:“也行,休息一下再出發,走什麽路都會更順暢的。”

陸玄冬:“這是運動員的經驗之談?”

秦春曉豎大拇指,肯定道:“不然你以為教練為什麽給我們放假?”

腹部的倒計時已經消失,現在兩人要證明靈魂伴侶的身份的話,就隻能去醫院的腦科,那裏有專門針對靈魂伴侶的儀器,可以通過腦電波來確認兩人確實有聯係。

這也是顯性靈魂伴侶確認身份最常見的方式了,畢竟顯性靈魂伴侶中隻會有一方會被黑白視覺困擾,在見到另一人時又獲得彩色視覺,在該儀器被發明前,拿這一套騙人的騙子還挺多的。

陸玄冬在獲得倒計時時,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為這份標誌消失而感到失落,因為他總是期待著與秦春曉說話的時刻到來。

秦春曉這個人對陸玄冬來說太美好了,能做他的朋友已經非常幸運,如果能拿出自己與他更加親密的關係的證明,仿佛就能從此比路上的行人都強出一截似的。

但在好滋味蛋糕店待了一天後,陸玄冬便打消了這個想法,比起無聲的交流,他果然還是更享受這段共同的假期。

陸玄冬搬了把椅子坐到秦春曉身邊。

屋外是夏季的風,陣陣蟲鳴,馥鬱的花香,天上的星星若隱若現,若是此時駕車去郊外,說不定能看到銀河橫亙夜空,漫天星子閃爍著,將人帶入遼闊的幻想中。

“待在你身邊,我總覺得自己的情緒是昂揚向上的,如果以後也能愛上這樣的人就好了。”

秦春曉轉著筆,聽到這句話,筆差點滑到桌上,他一把抓住下墜的筆:“怎麽說起這個了?”

陸玄冬咳了一聲:“因為天上有牛郎星和織女星啊,看到這倆,不就順便想起愛情了嗎?”

單身兩輩子的小秦:“……那要不明天我們去找個地方觀星?”

不僅海南有觀星的好地方,廣東這邊的石坑崆、陰那山、阿婆六村也是看星星的好地方。

陸玄冬高興地應道:“好主意!要不要把翠花也帶上?”

秦春曉:“好耶!”

於是到了第二天,陸玄冬便租好觀星器材與越野車,載著秦春曉駛出市區,去了陰那山,因為那裏有很出名的科普天文台,還可以露營看日出。

當然了,要到山頂看星星和日出,首先要爬山,秦春曉的體力不用說,排球領域的五隻神獸都親身體會過他的續航,陸玄冬的體力也不差,兩人一口氣爬到山頂,架好帳篷,肩靠肩坐著,拿手機放city pop。

他以前最愛的歌手克雷恩·魯恩克唱著最經典的那首《Ooh Baby》,銀河倒掛於天際,翠花趴在秦春曉的大腿上,她也是現場唯一被爬山累到的生物。

小狗狗出生以後第一次到郊外肆意地奔跑,第一次看到野外的風光,所以雖然累,但情緒是人類也能感覺到的愉快。

秦春曉一下一下的撫摸著翠花的脊背,安靜注視著星空。

陸玄冬轉頭看身邊人時,就見少年的藍眼裏倒映著星辰。

他聽到秦春曉清朗的聲音。

“我是唯物主義者,但我現在好希望他們在天上看著我。”

逝者已矣,往事難追,世事向來如此,可生死也擋不住少年的思念。

陸玄冬想,如果是我的話,從生到死都會想要一直看著你的。

7月20日,秦春曉的暑假與其他準高三學生一樣結束了,他的同學們要提前回到學校開啟高三生涯,而秦春曉要去國家隊報到。

2018年的8月賽程頻繁。

他們得先去彎彎打男排的亞洲杯,這事關明年的世界杯名額,輕忽不得。

等打完亞洲杯,他們又要回到雅加達,四年一屆的亞運會在印度尼西亞的雅加達舉辦,參賽國家達到45個,男排國家隊也要隨中國代表團參加亞運會的開幕式。

牛頓把球員們召回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教練對你們在8月的賽程要求很簡單,就是奪冠、奪冠、還是TM的奪冠!孩子們呐,要知道我們如今可是尊貴的VNL四強豪門,這要是再輸給小本子、南韓,你們以後還有臉出門嗎?”

貓尋風湊到秦春曉耳邊:“老牛打的要經費的報告好像通過了,所以抖起來了。”

牛頓:“所以為了成功奪冠,我希望在稍後的體測中,能看到大家都拿出漂亮的數據,尤其是體重……艾孜買提!”

艾孜買提渾身一抖。

牛頓又叫:“喬明明!”

喬明明咽了下口水。

牛頓:“孔多金!”

孔多金下意識反駁:“我沒胖!”

牛頓:“教練叫你是提醒你把脖子上那根鏈子給摘了,你小子和喬明明裝**裝久了,真以為自己是混黑的啦?居然戴個指頭粗的項鏈過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錢啦?”

不對,他們男排雖然漲了待遇,但比起隔壁男足,大家都還十分樸素,這小子怎麽買得起這麽粗的鏈子了?

孔多金結結巴巴:“這、這是我在VNL打出成績後,我女朋友給我買的獎品!”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情不自禁的想起這家夥的女朋友不僅是國內的跆拳道一姐,本人還是個廠長二代,又十分疼愛孔多金,高興了給他買金鏈子好像也說得過去。

現場唯有秦春曉沒關注孔多金的金鏈子,反而麵露心虛。

小秦可以保證他的腹肌還在,但不得不說在經曆了短暫的暑假後,他的體脂的確漲了一大波,都快到兩位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