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鍾,秦家。

大門大開,燈火明亮,秦女士坐在沙發上盯著門口的方向看著,神情嚴肅。

秦爸爸也坐在了旁邊,平時和藹可親的臉上也出現了嚴厲之色。

起因還要從秦深身上說起,除夕夜沒回來,大年初一還在外麵鬼混,更讓人生氣的是他做出的混賬事。

是的,秦深和喬沉的事,被他們知道了。

這要不是喬家那邊打電話過來說,他們指不定還要被蒙在鼓裏多久呢,所以秦女士現在氣炸了。

秦爸爸見狀出聲安撫道:“先冷靜點,孩子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想法?”秦女士提高聲音反問道:“那也不能做出這種事,我從小到大教他為人處事的道理,都白教了?當初那婚不結都沒事,拿別人來頂替,誰教他做出這麽侮辱人的事情的?”

“這不是,當初也不好鴿那麽多客人……”秦爸爸出聲為兒子辯解了一句。

秦女士聞言狠狠瞪了一眼秦爸爸,道:“哦,在你們眼裏,事業和麵子永遠比老婆重要咯?”

這……咋還惹火上身了,秦爸爸見風使舵,立馬改口道:“是,這事是秦深的不對。”

“本來就是好嗎!”秦女士出聲強調。

“是的,太過分了!”秦爸爸順著附和道。

雖然秦爸爸順著她了,但是秦女士還是心裏不舒服,有點意難平的出聲說:“你說喬家人怎麽想的?今天打的這通電話,說的那些話,什麽意思?喬鈺喬沉嫁過來哪個不是嫁,現在要求喬沉必須退出,按的到底什麽心思?”

喬沉那裏鬧翻了,秦深那裏也無處下手,所以喬母隻能把主意打到了秦家人身上。

但是很遺憾,不是所有的人都和她想法一樣,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像她一樣偏心。

況且秦喬兩家的婚約是從祖輩那邊定下的,也就是說情份都是祖輩的,到他們這輩其實交集並不多,祖輩們現在該走的都走光了,按道理這種口頭婚約不履行都行。

結就結了吧,現在還弄出這麽多糟心事。

喬母說的喬鈺,秦女士這裏就第一個不認同,她絕不會要一個結婚前一天落跑的男人做兒媳,況且她覺得相比於喬鈺,喬沉好多了。

是的,秦女士十分喜歡喬沉,可能是第一眼就比較合眼緣,再就是喬沉心思細膩,待人真誠,逢年過節都會發消息過來問候。

反正都是喬家人,娶誰都沒有違背當初祖輩們的約定,憑什麽就非得是喬鈺?

秦女士越想越覺得火冒三丈,覺得喬家人莫名其妙,自己那熊兒子也不成氣候,這都整的什麽事?

在怒火的等待中,秦深回來了。

不過秦深喝的爛醉如泥,還是由代駕司機給扶進來的。

秦女士看著倒在麵前的臭小子,出聲嚴厲道:“別以為你喝醉了就能逃過一劫,我問你,喬沉現在人在哪裏?”

秦深雖然喝醉了,但是耳朵沒聾,尤其對“喬沉”兩個字十分敏感,敏感到神經都有些脆弱。

他頓時哭了出聲,嘴裏嚷嚷道:“我老婆,他在哪?我也不知道嗚嗚嗚……他不要我了……”

秦深這反應,把秦女士弄的也有些懵了,和想象中發展不太一樣。

可能是酒精作祟,秦深的情緒一碰即碎,越哭越傷心。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坐地痛哭,場麵十分精彩。

況且這男人還是她兒子,再生氣都是她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孩子。

而且秦深很久沒有這麽哭過了,十五歲後,再也沒有過。

最起碼在父母麵前,沒有過。

被秦深這麽一哭,秦女士也不禁有些動容,那些在心裏醞釀了許久的責罵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看樣子,他也為自己當初的莽撞付出了代價。

秦女士歎了一口氣,臉上看起來有些許疲憊,突然什麽都不想說了。

接著,她叫管家把秦深先扶進臥室再說。

到底是心疼兒子的,管家把秦深架走後,秦女士又對著保姆道:“給他熱一杯牛奶端進去吧。”

保姆點頭答應了一聲,然後立馬去了廚房熱牛奶。

吩咐完了,秦爸爸伸手攬住了秦女士的腰,說:“時間不早了,先回房間吧。”

上了年紀後,秦女士很少再這麽熬夜了,她疲憊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好。”

臨睡之前,秦爸爸出聲問她:“孩子們的事,你怎麽想?”

“明天等秦深醒了再說,況且我覺得喬家那裏很奇怪,而且這種感覺很早就存在了,所以我不愛和她們那裏有過多的來往。”薑還是老的辣,光一通電話,秦女士就品出了點不對味。

“好,別想那麽多。睡覺吧,晚安老婆。”秦爸爸伸手圈住了秦女士,在她額頭上落下了一吻。

秦女士雖然沒回話,但卻向秦爸爸的懷裏更貼了貼。

卷2

第天,秦深一大早就醒了。

睜開眼,隨之而來的就是頭疼欲裂,醉酒的後遺症。

這天花板,這房間布署,是秦家。

什麽時候回家了?算了,不重要。

秦深支棱起胳膊,起身看了看窗外,外麵還是漆黑一片,天還沒亮。

秦深伸手打開了窗,冷風迎麵而來,吹的人稍微清醒了一些。

秦深從抽屜裏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

在窗口邊一共吸了三根煙,秦深才停下,接著穿上了外套,下樓穿過無人的客廳,出門了。

秦深很煩,腦子很亂,現在不想搭理任何人,也不想和秦女士交涉太多,反正一時半會也給不了什麽解釋。

於是他給秦女士發了條微信消息,說自己回家了,不要擔心,然後就把手機開啟了飛行模式。

秦深說回家,就是回家了。

不過他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鬼差神使的走到了對麵的臥室。

那是喬沉之間住的房間。

喬沉那天臨走之前,把被子什麽的重新收了起來,被套被單什麽的也給洗了。

除了衣櫃裏留下的那些嶄新衣服,其他地方幾乎恢複了原樣。

這房間,屬於喬沉的氣息淡了很多很多。

但,聊勝於無。

秦深也沒鋪被單,就這麽躺了上去,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的都是喬沉的一顰一笑。

喬沉脾氣很好,幾乎沒生過氣,總是勾唇淺笑,隻要提的要求不過分,他都會答應。

之前把蔡阿姨辭退後,秦深就沒找過鍾點工,所以後來家裏的衛生打掃,都是他們兩個分工做,包括早飯晚飯,不是自己做就是喬沉做,要是自己做的,喬沉就會負責洗碗擦桌台。

還有蔡阿姨,蔡阿姨之前竟然不做喬沉的飯,也不打掃喬沉的房間,更不洗他的衣服。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對他?還不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對喬沉的態度,所以導致一個小小的鍾點工都不把喬沉放在眼裏了。

秦深想到這,感覺心裏傳來了針紮般的痛,不是劇痛,但是點點滴滴,密密麻麻,折磨人。

是啊,自己曾經對喬沉多過分啊,不僅如此,還對他冷嘲熱諷,處處針對他,還在公司裏給他使絆子,反正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

可是他呢,都沒計較過,臉上總帶著一副傻傻的笑,總是小心翼翼的和自己說話。

明明那麽溫柔,卻被自己誤解為聖母白蓮花。

秦深突然覺得自己鼻子有點酸,眼睛也開始痛了。

是的,現在這樣,都是自己應得的,活該,誰讓人好好的在身邊,你不珍惜,現在後悔也沒用。

秦深咽了咽有些酸澀的嗓子,伸手搭在了臉上,慢慢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又是一片漆黑。

晚上了?大概是吧,不知道。

反正年假中,什麽都不要做,也不要上班,秦深徹底放空了自己。

隻見他像行屍走肉般的從**起了身,下到了一樓走去廚房,打開了冰箱。

喬沉走了好幾天了,沒人給冰箱補充新東西,蔬菜該壞的也都壞了,隻有幾個蘋果和一些酒水。

秦深伸手拿出了啤酒,用開瓶器撬開,直接靠著冰箱,對嘴喝了下去。

冰的,酒精麻痹神經,真爽。

接著秦深就像著了魔一樣一瓶接著一瓶,對瓶吹了起來。

秦深酒量算不上太好,加上前晚剛喝的酒也沒徹底醒,喝到第十瓶的時候就徹底醉了。

醉了以後,一陣惡心反胃的感覺隨之升起,喝醉酒的秦深還知道要幹淨,跑去廁所對著馬桶大吐特吐了一通。

要命,真要命。

喝醉了,好像更想喬沉了呢。

要是他在,肯定會拍拍自己的背,給自己順氣,還會去廚房給自己泡杯蜂蜜水醒酒。

自己還能趁機撒酒瘋,對他無理取鬧,要親親,要抱抱。

對了,那次醉酒後的瘋狂行為,秦深根本就知道對方是喬沉,不然在他問自己是誰的時候,秦深也不會回答“老婆”。

對啊,從頭至尾,隻有喬沉,才是他的老婆。

秦深可能是酒精又開始作祟了,突然又嗚嗚咽咽的哭了出來。

想他,好想他。

想喬沉。

想老婆了。

可是,老婆有別人了,老婆不要他了。

想到這,秦深哭的更大聲了,整個人就像個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

【作者有話說:感謝大噶的月票,今天我月票第一了,哈哈哈仰天長嘯。

所以,再...都給我吧,反正月票過了這個月就沒了!

不知道大家對秦深這種反應會不會覺得誇張,其實我覺得還好,蠻符合他這個人設的,還有就是失去,後悔的滋味,應該是真的蠻難受的吧。

大家別太急,慢慢看,你們想看的,都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