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索性扮成貴公子,帶捧著籌碼的朱大毛,隨意走向一個賭桌。

說來新鮮,他兩世為人都和公子不沾邊。上一世不用說,這輩子乞丐,客棧小夥計,大頭兵,小頭目,指揮使,將軍,總管大帥,到現在的漢王。

一輩子拿刀殺人的人,現在要扮公子,還真有些難。不過有後世的靈魂在,有錢人見得多了,自然能學來一點。

其實他已經不用扮了,久居上位執掌千萬人生死的氣勢,在他身上就是貴氣。

這張台上的人少些,邊上一個胖子許是輸得多了,一張胖臉上滿上冷汗。

“公子請!”

台上的發牌人看起來就像是讀書郎一樣,彬彬有禮。桌子上是牌九,幾個麻將塊一樣的玩意。

知道這是牌九還是托港台電影的福,朱五對打牌一無所知,就會鬥地主,還是打歡樂豆的那種。

“你會嗎?”朱五回頭問朱大毛。

朱大毛猶豫一下,說會還是說不會呢?

見朱五用眼睛瞄著他,趕緊道,“會!”

嘩啦啦,發牌人開始搖動骰盅。桌子上幾人的麵前推滿了籌碼。

“五……少爺!咱們押多少?”朱大毛在身後問道。

“全押了!”朱五話音一落,桌子上的人都麵露詫異。

朱大毛捧著一盒籌碼,怕是有幾千銀元,這可是巨注。

“買定離手!”

發牌人說了一聲之後,細長的手指開始發牌。

桌子上幾人,開始呲牙咧嘴小心翼翼的搓著排麵,尤其朱五旁邊的胖子,臉上的肥肉都擠在一起,特別猙獰。

朱五則是痛快的拿起來,瞄了一眼,給朱大毛看下,笑道,“對二!”

兩張兩點!

朱大毛則是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剛才一下押了幾千銀元他眼皮子都沒抖一下,現在嘴卻張得能吞下個鴨蛋。

“少爺,這是地牌!”

“很厲害?”

“牌九中第三大,您說厲害不厲害!”朱大毛笑道,“俺玩了這麽多年牌九,愣是一次都沒摸過。”

朱五似笑非笑,“你經常賭錢?”

“……”朱大毛頓時冷汗之冒,不敢再說。

軍中都是武夫,男人湊在一起能幹什麽,要是賭要麽是女人。

開牌之後,桌麵上全是罵聲,朱五地牌最大通殺,麵前馬上堆滿了籌碼。

“接著來,還是全押!”

發牌人對朱五笑笑,豎了一個大拇指。

“到底是漢王,賭錢都這麽有氣魄!”朱大毛心裏想。

朱五再次拿到牌,在手裏翻開,頓時朱大毛又瞪大了眼睛,咽口唾沫。

兩個黑白雙色十二點,朱五居然他娘的拿到了百年不遇的至尊牌。

桌上也俱是驚呼,連續兩把好牌,把其他桌子上的客人,也都驚動了。

“怪不得人家能當漢王,這運道,神了!”

朱大毛看著朱五,頓時馬屁如潮,“少爺,您真是天生富貴之人!手氣太好了!”

“是我手氣好?”朱五手指捏起一個籌碼,看著發牌人笑道,“賭場裏,對什麽都不懂,但是家裏有錢的雛兒,都是先讓贏幾把,放放水對吧!”

古往今來,凡事涉及到賭,就兩個字套路。朱五一個朋友,小有家財,但就是因為這先甜後殺的手段,鬧的傾家**產。

發牌人臉色一僵,眼神瞟向遠處,隨後又低頭收牌,笑道,“公子真會說笑!”

朱五笑笑,對朱大毛道,“差不多了吧?”

朱大毛點頭,“該是差不多了,俺數著時間呢!”

這年頭打仗的人,可沒有手表這些看時間的玩意,漢軍又善於協同作戰,所以心裏大致推算時間,是這些軍官們的必修課。

“還是全押!”朱五看都沒看這些籌碼,反而對發牌人笑道,“這把我和你賭,要是還能贏,就饒你一命。我要是輸了,就廢了你吃飯的手!”

發牌人頓時大驚失色,敢怒不敢言。但是邊上,幾個青衣的漢子已經虎視眈眈的過來。

朱五紋絲不動,朱大毛蔑視的冷笑,摸到了腰上,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些青衣人,老兵的眼神如刀,讓人心裏發毛。

嘩啦啦,嘩啦啦,骰盅響亮。朱五和發牌人對視,大廳裏的人,都停下手裏的賭局,伸長了脖子看著,竊竊私語。

聽說這初賭坊的背後,有個鐵打的靠山,這家銷金窟開了這麽久,還沒見過這麽囂張的客人。看這人麵相年紀不大,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公子,請開牌!”

發牌人亮出牌麵,雜亂無章。

朱大毛笑道,“牛頭,一般大小!”

朱五依舊看著發牌人,直接攤開牌麵,“輸贏?”

“輸了,咱們最小!”朱大毛有些喪氣道。

“嗬嗬!”朱五大笑起來,“大毛,剁了他的手!”

話音一落,發牌人後退幾步,邊上幾個青衣人直接圍過來。

“喲,這位公子,哪伺候的不周到,生這麽大的氣!”剛才那位女子始終在遠處旁觀,此刻擰著腰肢過來,嬌滴滴地說道,“不如,給您叫幾位姑娘,給您消消氣!”

朱五手裏彈起一個籌碼,正色道,“不,我喜歡看殺人!”

突然傳來一聲急喊,“什麽人?”

砰砰,兩聲巨響,緊接著大門被粗暴的撞開,無數黑衣人舉著軍弩,手持長刀重進來。

一群青衣人衝上去,躲過軍弩躲不過長刀,黑衣人長刀上下翻飛,地上多了幾具模糊的屍體。

大廳裏頓時亂做一團,哭爹喊媽之聲不絕於耳。

砰!

朱五掏出火銃,衝天放了一槍,大吼,“趴下,別動!”

與此同時,朱大毛也抽出兩把火銃,分向兩頭。

砰!砰!

兩個青衣人腦袋開花,熱血骨頭渣子,當場噴了那徐娘半老地女子一臉。

“阿!”女子淒厲的慘叫起來。

“別動!”

無數黑衣人衝了進來,外麵也響起震天的喊殺聲,以及女人的尖叫。

朱五翹起二郎腿,在椅子上坐下,看著發牌人,“我都說了讓我贏,你怎麽就不配合呢?”

喬裝打扮被賭坊老客帶進來的朱五親衛三十多人,全部手持雙火銃,加掌心雷。

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進門之後幾乎瞬息之間就控製住了崗樓和大門,同時遠處等待的士兵們也衝了進來。

這就是協同作戰,彼此配合的速度。進入趙家莊的士兵,早就按照張東家等人提供的庭院大致分布,進行過演練。

想象中劇烈的反抗沒有出現,幾個不長眼的被火銃轟成渣,被弩箭射成刺蝟之後,漢軍的士卒控製了整個趙家莊。

一個四十多歲的管事,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道,“各位好漢,要錢隨便拿,切莫傷了客人!”

朱五笑下,還挺有職業道德!

“你當老子是強盜!”朱大毛大馬金刀地跳到賭桌上,“老子是官,今天來查抄你們這個賊窩子!”

大廳裏本來一片緊張,幾個客人都被嚇尿褲子,眼淚嘩嘩地。可是朱大毛這麽一說,反而忽然安靜下來。

隻見那管事不知哪來的勇氣,居然站起身,拱手道,“原來是官上,不知大人在哪個衙門?”

“老子是治安司……”

“大毛!”朱五輕飄飄一句,朱大毛閉嘴。然後,他眯著眼睛看向賭場管事,“不怕官府怕強盜,你這裏莫非有靠山?”

這才是他今天親來的目的!

正如朱大毛所說,京城明令禁止黃和賭,在漢王腳下開這麽大買賣,肯定背後有人。

管事地笑笑,彎著腰,“算不得靠山,但是有幾位吃官飯地朋友。官位嗎不算很大,但是在漢王身邊也是說得上話的!”

“有人要人頭落地!”朱大毛回頭瞅瞅朱五。

果然,朱五的臉色黑成一片,口中連連冷笑,“漢王?還真他媽嚇死個人!”

“不打不相識!”管事的也是個人物,冷靜下來不卑不亢,笑道,“定是小地們打點不周,讓尊駕不高興了,惹您興師動眾前來,還請尊駕報個姓名?”

“哈哈哈哈!”朱五忽然大笑起來,“你這是在嚇唬我呀?刀子在我地手裏,你一個管事的也能這麽有持無恐。你說你地靠山在漢王麵前能說上話,我信了!”

說著,朱五忽然笑容收斂,“但是問我姓名?你配嗎?”

“找死!”朱大毛怔猙獰大笑,從黑衣士兵手裏奪過長刀,當頭砍下。

“有話……阿!!”

管事的沒想到這些人直接動手,慌忙用手臂抵擋。

刀光閃現,一條手臂落地,鮮血四濺,廳中之人再次尖叫起來,管事的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這時外麵傳來腳步,朱玉從外麵重進來,滿臉的興奮,“爹,俺在西廂房堵住一個人,說是這地老板!”

“南城二爺?”朱五笑問。

“好像是那廝,抓他時他身邊有個娘們,叫他二爺!”說著,雙手在自己胸前比量下,“那娘們沒穿衣服,那塊兒,那麽大!”

朱五點點頭,一個賭坊能開這麽大,這麽豪華,管理這麽先進,手下人也都這麽有底氣。

這位南城二爺不簡單!

他笑著把目光轉向剛才和他對賭的發牌人,後者已經癱在牆角,瑟瑟發抖。

“別怕,說砍你手,是逗你呢!”朱五笑笑,站起身,“走,去會會南城二爺!”

邁步,在昏死地半老徐娘身上跨過去。滿是香粉味地女子,現在騷臭難聞,下身汙穢橫流,被嚇得又拉又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