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天悅他們跟著商鴻英的車子,也沒有開太遠,就在路邊的一家小飯店停了下來。

看著很普通,是平時他們絕對不會去吃飯的地方。

呂天悅幾個人下車後互相看了一眼,跟著商鴻英一直走進店門,突然呂天悅說:“商哥,我這幾天肚子有點不舒服,我們換隔壁家吃吧,我看他們家好像比較清淡一點。”

都是差不多的店,也不是什麽地方特色菜,一眼看著,也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同的,呂天悅說隔壁看著清淡,純屬嚇說。

商鴻英的視線在他臉上打了個轉,在他們這些人裏,呂天悅一向不是最聰明的,膽子也不算大,還有個和人一吵架就憋不出半句話,眼淚嘩嘩往下掉的毛病。

他提了找他們一起吃飯,呂天悅和他旁邊幾個都是沒什麽主見的,沒有人好意思說不去。

但是他們又怕他使壞,到了吃飯的地方,找了借口說要換一家,這大概也已經是他們能想得出來最大的謹慎了。

也是搞笑,難道他們還以為他會給他們下毒嗎?

“行啊,我對這裏也不熟,沒看到什麽好點的店,就對付一頓,你們想吃什麽都行。”

商鴻英沒有意見,笑笑就跟著他們轉身去了旁邊的那一家。

一頓飯吃得倒是沒有任何驚喜,也沒有意外。

隨便點了幾個菜,大家就隨便填飽了肚子,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有心思在吃飯上的。

商鴻英看他們幾個跟小鵪鶉似的,生怕自己吃了他們,又覺得好笑。

“你們幾個,我不知道薑哥和你們說了什麽,但是大家這麽多年的兄弟,我真的沒有必要害你們,你們想想,害了你們對我有什麽好處?”

呂天悅他們在那裏假笑,點頭附和:“商哥說得對,大家都是兄弟,你怎麽會害我們呢?”

“就是啊。”

商鴻英和呂天悅挨著坐在一起,他伸手就去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還是天悅看得清,陳安棟的事情,我也很難過,賭博這個事情確實不好,他當時跟著我去的時候,我也沒有想那麽多,就當是兄弟們消遣一下,就是玩玩牌,算不上賭,我也玩,大眼他們幾個都玩,但是都有度,沒想到陳安棟就……”

大眼是一直跟著商鴻英的一個人,呂天悅他們和對方都認識。

呂天悅他們幾個就跟著嗯嗯啊啊地點頭,反正沒有人怎麽去接那個口。

商鴻英也不在意,一臉真誠地說:“天悅啊,兄弟幾個,大家玩歸玩,可別沾上賭,賭這個東西害人……陳安棟這事和我真沒有什麽,他輸的錢,也不是進了我的口袋,是不是?我真沒理由。”

看他樣子不似做假,呂天悅幾個人偷偷對了視線,終於放鬆了一點。

商鴻英將一切看在眼裏,眼裏浮起一點得意。

吃完飯,商鴻英還給呂天悅轉了十萬,讓他轉交給陳安棟他爸媽,算是他的一點心意。

這事本來該他親自給陳安棟他媽媽的,但是薑布和他那一鬧,他也沒把事情辦完,隻能讓呂天悅他們轉交了。

他這次過來也就是這件事情。

呂天悅他們和商鴻英分開的時候,表情看著已經自然了很多。

商鴻英臨了還叮囑他們。

“沒事別去賭錢,要想玩牌,也就哥們幾個自己玩玩,出不了事情……改天有機會再一起喝酒。”

商鴻英就這麽走了,也沒幹什麽壞事。

看著似乎真的隻是為了陳安棟來的,除了給點錢,也沒有別的目的。

雙方的關係似乎也這麽緩和了一點,過了幾天,商鴻英那邊的人又來喊呂天悅他們幾個出去吃飯。

去的都是熟悉的店,呂天悅在對方換著人輪番喊他們之後,似乎也是有點不好意思拒絕,就去了。

就吃個飯,最多見勢不好走就是了。

而且他們也是五六個人一起去的,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吃飯確實沒有什麽問題,還是和以前一樣,吃喝聊天。

商鴻英也沒有再整他那些財大氣粗給大家見世麵的事兒,一切就仿佛以前一樣。

除了薑布和裴然沒來,大家感覺和以前的氛圍也沒差多少。

吃了對方的飯和酒,呂天悅他們也開始有點嘴軟了。

大家聊天的時候,肯定免不了要提到陳安棟,提到陳安棟,就又要提到薑布和商鴻英打的架。

商鴻英隻能感歎:“薑哥現在對我就是有成見,大家都是多年兄弟,兄弟現在混得好了,不還是兄弟?我不還是叫他薑哥,薑哥有時候就是想得太多了。”

話說得仿佛一切的矛盾,都是薑布見不得他這個兄弟過得比自己好似的。

倒是給他委屈上了。

呂天悅他們不接話,商鴻英自然還有跟著他的一幫子人吹捧。

還在那裏不停地替商鴻英說好話,覺得一切都不是他的錯。

比如打牌這個事情,這個世界上打牌的人多了去了,有幾個是會跳樓的。

不過就是陳安棟自己有問題。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但凡身邊所有的人都說這事情沒問題的時候,你就算自己還在懷疑,是不是真的沒有問題,卻也會被影響過去。

可能真的沒有問題吧?

可能,陳安棟的事情,真是他自己沉迷進了賭博。

這個世界上,確實是有那麽多的人都在打牌,為什麽就陳安棟跳樓了?

呂天悅他們幾個酒喝得眯了眼,頭腦也不太清醒了,後來也不知道是誰提的議,說今天就要去打個牌。

用事實來證明,打牌這事和賭博沒關係,不會上癮,也不會出事。

呂天悅可能是喝懵了,他上次出事斷掉的手臂還沒有好全,拍不了桌子,硬是一腳踩到了椅子上。

“就是!去,現在就去!讓商哥帶我們去個大場麵,開開眼界,上次我和大眼也去了,不是也沒事嘛,就打牌,哪有什麽賭博!”

看來是真喝到位了,被所有人那麽盯著,成為人群的中心,他說話也沒有一點結巴。

商鴻英也喝了酒,不過喝得不多,還能保持著清醒。

見所有人都喊著要去打牌,讓他帶著去長見識,他看著差不多,果然有求必應。

“走,今晚我就帶你們去見識見識!”

這個時候,他辦起事來,真是無比妥帖,都不需要這些人去想些什麽,全程車子接送,好吃的好喝的,安排得妥妥當當。

商鴻英安排的地方離城區也並沒有多遠,汽車開了沒多久就到了。

呂天悅他們坐在車裏,看得並不清楚,隻覺得一眼看著似乎像是個會所。

車子一直開到了地下停車場,然後有人直接帶他們上了電梯。

人比較多,又被拉著一直說話,也沒有看清楚到底去了幾樓,隻大概覺得應該是七八樓,不是特別矮。

呂天悅他們進去後,就被帶到了一間小包間裏,也沒有看到有別的人在。

一晚上,這一群人一直玩到了天亮才回。

呂天悅他們每個人都贏了不少,和商鴻英之間的關係,也伴著這些金錢的裝入口袋,而被修複了起來。

商鴻英的心情看著就是特別地好,他就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麽事情是花點錢不能解決的?

看這不就是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麽。

……

裴然約了和陸一的見麵,就特地把時間提前空了出來。

他對陸一沒有什麽了解,原著的劇情裏,也沒有什麽關於陸一出場的劇情。

陸一是一個十分隱晦地出現在柳氏相關劇情裏的人物。

所以當裴然知道對方約見麵的地方,是海市十分有名的酒店時,他也有些許的驚訝。

他還以為對方會把他約到哪個自己能夠完全掌控的地方呢。

也方便他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套。

沒想到事情就是那麽地不“傳統”。

裴然如期赴約。

在見到陸一本人的時候,對於對方的長相和氣質,裴然有點意料之外,但又有些意料之中。

陸一看到裴然,倒是一點也不驚訝,也沒有什麽打量的神色,他讓人招呼好瞿罡這個保鏢,自己和裴然坐了一桌。

旁邊的桌子都空著,陸一應該是把整個餐廳都包了下來。

裴然環視一圈,瞿罡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他的視線又落回到陸一身上。

陸一直到此時才開口,輕輕一笑,散發出那種屬於大叔的魅力。

“裴總覺得這裏環境還可以嗎?我年紀大了,不懂得你們年輕人喜歡什麽,這還是問了陸陸,她說這裏的東西味道不錯,而且環境也好,不少人都喜歡過來這裏吃飯。”

裴然說:“看著還行吧,我不講究這些,陸先生要是對我過去有了解的話,就會知道,我原來也不是個有錢人,吃飯這事,能吃飽肚子就行。”

陸一就像是和裴然已經認識了許久的人,說:“是有聽說一些,不過裴總的運氣不錯,大學一畢業就創立了公司,想來應該也沒有吃到太多的苦。”

裴然笑笑:“這麽說也是。”

隨意聊著,服務員開始上菜,陸一又讓人上了酒,給裴然也倒了一杯。

裴然捏著那杯酒看著,這些有錢人,所謂的上位者,似乎都有一個毛病,都不喜歡有話直說,開門見山。

一定要搞得雲山霧罩,讓人像是聽明白了在說什麽,又像是沒聽明白。

故弄玄虛之後,似乎是覺得自己老狐狸的人設立住了,才開始切入正題。

裴然對於陸一的這套做派倒是挺意料之中的,。

直到聽對方似乎是說完了廢話,他才暗自醒了一下神,收回自己的神遊。

陸一說:“裴總大概也知道一些我和柳城之間的矛盾,你看我一把年紀了,有些事情,其實我是已經無所謂,但是沒有辦法,跟著我手下討生活的人還有不少,我不得不替他們考慮。”

每個人都有一套對自己有利的說辭。

裴然覺得陸一和柳城其實應該合得來,這兩個人說話做事的套路還挺像。

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兩人都是柳名盛教出來的,同一個老師的學生用同樣的做法手段,倒是也不算太奇怪。

裴然真怕他再扯下去,什麽家國大義都要扯出來了,說的人臉皮受得住,他這個聽的人,忍著不吐出來可是很辛苦的。

“那陸先生找我合作,是想要我做點什麽,又能給我點什麽好處?”

陸一停頓了一下,依舊像是在閑聊天一樣,說著:“藍鯨號,裴總有興趣嗎?比起錢,年輕人應該都對這些東西比較感興趣。”

裴然挑了一下眉:“那需要我做什麽呢?”

陸一說:“也不需要裴總特別做什麽,就是想讓裴總答應柳城的合作。”

作者有話要說:

裴然:叮,你們的雙麵間諜小裴即將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