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天再考慮辭職, 明日複明日。

又過完一周, 一中正式放寒假,當天晚上許縈一頭紮進書房補教案到淩晨兩點。

徐硯程晚飯後有一台緊急手術,回到家發現家裏還開著燈,去到他的書房門口, 見許縈正伏案, 手一直寫,沒有停歇, 沒有出聲打擾她,放輕腳步回房間。

在經過許縈書房的時候停下腳步。

當初分好一人一間書房,家裏其他房間陸陸續續布置好, 她的書房還是和剛搬進來一樣, 幾個沒有拆卸的箱子堆在一起, 不知道的, 還以為是雜物間。

他問過她幾次對布置書房有什麽想法,她全是搖頭不語,所以整個房間除了兩張凳子和幾個置物架, 連一張書桌都沒有。

徐硯程洗完澡出來,聽到書房傳來電話的交談聲。

這邊的許縈給電話開了擴音, 繼續寫,筆耕不輟。

本來隻上了兩周課的她沒有這麽多材料要弄, 方老師前兩天打電話和她說因為懷孕,又碰上一堆事, 所以這個學期的材料隻寫了一個月的, 想麻煩她把剩下的三個月補好, 作為補償, 下次請她吃飯。

許縈還能拒絕不成?

方老師剛生完孩子, 拜托她的語氣又溫溫柔柔的,而且她來接課的時候,方老師用心地幫她準備了許多材料,讓她很快適應教學,所以她一個不字也說不出口,接下任務,苦哈哈補了三天,手寫得快斷了。

電話裏楚梔剛下班,正打電話和她暢想美好寒假。

“阿縈,我們主任人超級好,說今年不排我的班了,讓我安心回家過年,等過了元宵再回來。”楚梔開心說,那個興奮的語氣,許縈都能腦補她的笑容有多燦爛。

許縈和她互損慣了:“確定不是被開?”

楚梔:“許縈!”

許縈:“不逗你,你前兩年在醫院過年,今年給你放假是應該的。”

“我們出門玩?”楚梔躺在**,伸了個懶腰。

許縈看著還有二十多頁要寫的教案:“等我過兩天忙完你再來問我,我現在對所有事情都失去興趣了。”

楚梔和肖芊薏打聽了許縈的近況,知道她在一中做美術老師,畢竟是好友的選擇,不好意思過多幹涉。

“行。”楚梔說,“反正今年過年我倆可以處一塊兒,開心吧!”

許縈頓筆。

她給忘了,楚梔不知道她結婚的事情,以為她還是單身,所以兩個單身待一起找樂子也是她們假期的常規操作。

“嗯……”許縈沒時間和她慢慢解釋,“等你回來我再和你說。”

楚梔:“好,你趕緊休息,我要去睡覺了。”

楚梔還是住院醫,隻有假期才能安心離開醫院,要不然幾乎全天待在醫院。

許縈不再打擾她,掛完電話繼續忙。

屋子再次陷入安靜,徐硯程倒了杯溫水敲響書房的門,許縈放下筆,回眸看他。

徐硯程走過去,厚重又溫熱的手撫上她後腦勺:“忙好了?”

許縈搖頭:“還有一個月的量沒寫。”

徐硯程把水杯放到她手裏,碰到她冰涼的指尖,轉身去調試暖氣的溫度,不忘安慰她:“寫不完留到明天,這個點該休息了。”

“不行。”許縈喝了口水,放到一旁,拿起筆繼續,“明天美術組要期末聚餐,全部都要到場,後天我們兩家人要吃飯,材料大後天就上交了,不寫就沒時間了。”

許縈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忙過,以前忙也就是單純忙工作,現在的忙是雙重的,工作不能耽誤,各種社交也無法拒絕。

徐硯程拉過凳子坐到她身旁:“我幫你吧。”

許縈抽空看他一眼:“啊?”

徐硯程:“術業有專攻,太專業的我可能不懂,但是基本的資料整理還是會的。”

他好話說盡,許縈還是猶豫不決:“你做了這麽久的手術,先去休息吧。”

徐硯程:“要睡一起睡。”

許縈看了看手裏的工作,推往前:“睡覺!”

就先不做了,就算熬夜工作也不能一口氣熬完,分幾天熬,壓力就沒這麽大了。

一番自我心裏安慰後,許縈安心入睡。

睡前她讓徐硯程早上八點一定要叫醒她,她可以在下午聚餐前再補一會兒材料。

徐硯程把許縈的話放在心上,第二天上班前叫她起來。

許縈覺得太早了,抱著被子轉個身繼續睡了,徐硯程又怕她醒起來後悔,到醫院後又給她打了幾個電話,催她起來。

辦公室門口的雲佳葵和魯欽抱著病例等裏麵聊完電話再進去。

魯欽小聲說:“怎麽起床還要打電話催?徐太太是沒有鬧鍾嗎?是沒有手機嗎?”

雲佳葵一副淡然的神情:“你知道你為什麽單身了嗎?”

魯欽:“不願意搭理我就算,怎麽還人身攻擊了。”

雲佳葵另一邊耳朵聽著平常嚴厲的徐主任溫和地講電話,一字一句似乎能擰出柔水,好脾氣地叫對方,事無巨細囑咐電話那頭的妻子注意出行安全和天氣變化。

雲佳葵:“你把這話和徐主任說。”

魯欽噤聲:“剛才我說的話,你就當是個屁,放了吧。”

他可不敢在太歲頭上蹦躂,等會給他連排手術,讓他爬著出手術室。

在家的許縈閉著眼聽徐硯程的電話,不願多做聲,聽筒裏的男聲嗓音清清的,溫溫的,如沐浴春風般舒服,更想睡了。

“小驚,真的不能再睡了。”徐硯程單手扣好白大褂,鬆了鬆領帶。

許縈唔了聲:“就五分鍾。”

徐硯程已經是第三次聽她說再五分鍾了:“先起來忙工作,今晚早點睡。”

許縈用著頑強的意誌力撐開眼皮,坐起來拍了拍被子,望著另一邊的空床,嘟囔:“如果不用去下午的聚會就好了。”

就可以睡一個上午,忙一個下午和晚上,不怕材料補不完。

徐硯程:“聚會結束我去接你。”

許縈微微歎氣:“謝謝徐醫生。”

聽她語氣應該是完全清醒了,徐硯程把前麵說的注意事項又耐心的說了一遍,沉睡中的許縈肯定沒聽清。

許縈掛完電話,用完早餐開始繼續補期末材料,差不多十一點去換衣服,她猶豫穿什麽比較好,最後中規中矩的選了一套偏日常風格的白色連衣裙,搭配淺棕色的毛呢大衣,化了淡妝,連口紅都選最日常的色號。

去到定好的酒店,許縈坐在一張大圓桌上,對著十多號人,心底一陣發怵,比大型社交宴會還令人不自在,起碼宴會上人可以走動,不喜歡太熱鬧的中心,躲在角落吃東西就好,這就不行,全程要麵對,一舉一動都被看到。

許縈不太愛說話,大家很識趣地沒找她多聊。

經過上次賀明被投訴,校領導公示批評後,他親自去到美術組找她道歉,明明大家都知道事情的經過是怎麽樣的,傳到最後說她是“關係戶”不好惹,所以沒有人會想和她多說上幾句話。

許縈躲過社交,卻躲不過一次又一次的舉杯喝酒。

幾杯下肚後,她有些昏沉,借口上廁所出門透氣。

許縈買了瓶水坐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區,心底感到不快,忽視掉的窒息感又一次襲來,心底發酸,覺著很委屈。

她畢業後沒從事過一份特別喜歡的工作,但她也從沒有遇到哪份工作像現在這樣,每一分每一秒都難受得無法呼吸。

對的,她不喜歡這份工作。

她又會想,都說教師這份工作算很多工作裏輕鬆又舒服的了,如果她連這個都做不好,也太失敗了。

“阿縈?”

許縈抬頭看去,見到肖芊薏,她穿著一身深色小香風的打扮,挎著通勤包,脖子上還有工作牌。

“你怎麽在這?”肖芊薏走到她身邊坐下。

許縈:“我在樓上的包廂聚餐。”

肖芊薏驚訝:“你?聚餐?”

可不像她許縈會做的。

許縈解釋:“正式放寒假前,我們組長組織大家一塊兒聚個餐。”

“這樣啊……”肖芊薏打量許縈一眼,讀懂她眼裏的不悅,“要是不想來,下次找借口推了。”

許縈:“全部都來了,我不來不太好。”特別是發生賀明那件事之後。

“你什麽時候也會在乎這些了?”肖芊薏故作驚訝問。

許縈:“我以前……不在乎嗎?”

肖芊薏:“不在乎,你以前最灑脫,你從不在乎這些,我當時還和老唐叫你瀟灑小姐來著。”

許縈幹幹笑了下,“聽不出是誇獎。”

“本來就是啊。”肖芊薏撐著身子往沙發裏麵坐一些,靠好,踢著腿問,“我搞不懂你為什麽要回江都,在京都不是挺好的嗎?”

聽說許縈要回來之後,肖芊薏被快樂衝昏頭腦,特別開心許縈能回來,因為她的好友也沒幾個,高中畢業先是許縈走了,大學畢業楚梔又走了,隻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江都,後來冷靜下來,她就想不明白許縈好好的,幹嘛回來。

肖芊薏自問自答:“我懂了,是因為你媽希望你回到父母身邊,對吧!”

許縈苦澀笑笑:“忽然覺得很抱歉,我當初到最後才思考到這個問題。”

肖芊薏更不懂了:“那是為什麽?”

許縈拉著大衣,把自己裹緊:“在哪都是碌碌無為,當時沒多想,就答應我媽的提議了。”

也是這樣的想法讓她現在有幾分害怕辭職。

很想去證明她是能做好一件事的,所以把目前的工作當救命稻草拽著,不甘心,較死勁。

可到頭,還是很痛苦。

“芊薏,我是不是特別沒長進,都二十六了還這樣。”許縈自嘲笑問。

肖芊薏看她一眼,傲嬌哼聲說:“我過十八之後對年齡就沒什麽感覺了,一直覺得自己還是那個想法那個思維,沒什麽長進。但我就是我,沒長進就沒長進唄,開心就好。”

許縈羨慕她沒心沒肺的性子,淺笑:“不說這些鬧心的了,你今天來這邊幹嘛?”

肖芊薏猛地站起來,驚愕:“我要參加一個會議!我怎麽給忘了!”

說完,肖芊薏拎起包包,踩著高跟鞋往樓梯跑去,不忘對許縈說:“肯定是太久沒和你出門吃喝玩樂,搞得我一見你忘了正事,回聊啊!”

許縈帶著笑意目送她,等人走後,笑意快速淡下。

在外麵等到差不多結束,許縈走個過場,便先走了。

徐硯程的車準時停在酒店門口,許縈拉開副駕坐上去,係好安全帶躺下。

“喝了多少?”徐硯程見她臉蛋通紅,關心問道。

許縈走前又被灌了幾杯,腦子已經不靈光了,數著手指,掰起一根又一根,兩個巴掌懟到他麵前:“十杯,不止。”

徐硯程沉吟不語。

能看出,她狀態不是很好。

許縈太累了,身心疲憊,靠著凳子合上眼睛,陷入淺淺的昏睡。

徐硯程沒有打擾她,把車內的溫度調高,放緩車速,讓她睡得舒服一些。

-

許縈是在**醒起來的。

她慌張撐著身子坐起來,屋內一片昏黑,記憶對接上,才意識到自己下午幾杯酒下肚後,醉了,還是徐硯程抱她回家的。

外麵客廳傳來爭執聲,許縈掀開被子下床,站在走廊,看到程莞叉著腰囂張說:“今晚我就是要住你這裏!我是一天都受不了徐望文那個老古董了。”

接著聽到徐硯程冷不丁的聲音:“住不習慣您可以去外麵開房住,不要來我家。”

“徐硯程你嫌棄生你養你的母親是吧?”程莞抱手,高傲地昂頭說,“你媳婦呢,她肯定見不得她婆婆留宿在外。”

程莞左右張望,在看到走廊的許縈,她闊步走過去,笑說:“小縈醒了?”

許縈怯怯點頭:“醒了。”

程莞熱情四射:“醒了就過來吃飯。”

帶著許縈坐到餐桌上,對廚房叫道:“徐硯程你動作快點行不行。”

許縈不好意思:“我去幫他。”

程莞壓著許縈坐下,“不用,你看你這個臉色,媽我看著都心疼,是不是不舒服。”

突如其來的關心許縈宛如受驚的小鳥,縮著腦袋:“下午喝了酒,頭有點兒暈而已,不是大事。”

“我買了藥膳,等會你嚐嚐,補身子的。”程莞望著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不禁誇出口,“你這姑娘是越看越好看,以前我就想要一個女兒,但沒這個福分。我看現在挺好的,兒媳婦和女兒都有了。”

“您……別這樣誇我。”許縈悄悄湊到她耳邊,“我會不好意思的。”

嬌憨勁逗得程莞笑得不行。

哪裏有人會把不好意思說出口,還這麽直白。

徐硯程端著菜從廚房出來,放好後,他擦幹淨手,探了下她的體溫,“好點了嗎?”

許縈順著他動作仰頭:“好多了,下午麻煩你背我我上樓了。”

醒起來後,她心裏一直過意不去這件事。

徐硯程:“你先多吃幾碗飯,再說麻煩我的話。”

“對啊,多吃點兒。”程莞把筷子塞到她手裏,“你這麽輕,他就是背著你爬樓梯上來也沒問題。”

酒才半醒的許縈被母子倆你一眼我一句繞得昏沉,吃了兩碗飯,脹得她坐不下,程莞拉著她出門散步,讓徐硯程在家洗碗收拾桌子。

徐硯程幽幽地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心生無奈,這就是他為什麽不願意程莞來他們家裏住的原因,她恨不得一直黏著許縈,哪裏還有他插話的份。

去到樓下,許縈和程莞在小區內散步,不認識什麽鄰居,走起來毫無壓力,不怕碰到熟人。

“您是有話和我說嗎?”許縈觀察程莞許久,總感覺她想支開徐硯程。

程莞溫婉一笑:“被你看出來了。”

許縈:“我也是猜的。”

程莞唉聲:“其實吧,也不是特別重要的話,但是又覺得應該和你說,至於是不是重要的話,你自己判斷比較好。”

這席話聽在許縈心裏,略顯得沉重,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我本來以為你和阿硯是戀愛後結婚的,前天才懂你和阿硯是閃婚。”程莞看她,補充說,“相親認識的。”

許縈被看得心虛:“嗯,但是我們相處得不錯。”

程莞:“婚姻一開始夫妻雖然在磨合,但出於禮貌還是能和睦相處,當然不錯。”

許縈捉摸不透她的話,“您是想勸我們……”

“打住,我不拆婚。”程莞做了個停止的動作,“要是被阿硯知道,下次他可不給我進家門了。”

程莞對兒子還是有信心的,能選擇和對方結婚,又對照顧許縈很上心,說明是看重這場婚姻的,她來勸分豈不是要斷母子情分。

“就和你聊聊天,不要想太多。”程莞拍了拍她後背,衝她溫柔一笑。

許縈最抵不住別人的示好:“您說……”

程莞:“其實,當初我和阿硯爸爸離婚是因為我患上了抑鬱症,因為在過去的那十年裏,我把所有的重心投入家庭,不斷地被忽視我作為個人的價值存在,我的所有價值隻能體現在家庭中,我像沒有了自我。阿硯的爸爸以前很忙,他也是後來才注意到我的不對勁,爭執一段時間後,他選擇和我離婚,我從心理上減少許多負擔,開始接受治療,把重心放到工作上,慢慢好轉,我和阿硯的爸爸找到了我們之間相處的平衡點,但給阿硯心裏留下不少的創傷。”

許縈心中一震,沒想到其中的內情這麽複雜,難以想象程莞這樣意氣風發的事業成功型女性經曆過這些。

“您是擔心他?”許縈不太敢把後麵的話說出口。

程莞接著說:“他會很看重你們的家庭,如果以後你們不合適分開,家庭的再次破裂可能會給他留下更深的心理創傷。”

“我說這些不是道德綁架你,我是想和你陳述一個客觀事實,阿硯雖然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很渴望家庭生活。”

“我願意把一切往好處想,小縈,我希望你們能幸福一輩子。”

-

程莞的話令許縈久久回不過神。

晚上躺在**,她翻來覆去,腦子渾濁,不知道在想什麽,隻覺得悶得慌。

旁邊伸來一隻有力的胳膊,徐硯程把她塞到被子裏,拖著懶散的調子問:“不困嗎?”

許縈搖頭,亂扯一個理由:“下午睡太久了。”

徐硯程睜眼看她,一雙瞳眸亮晶晶的,沒有任何睡意,歎了口氣,把她摟到懷裏,吻著她的發頂:“下午回家你喝醉了,知道嗎?”

許縈更不安了:“我不會亂說話了吧?”

徐硯程:“說了很多話,最後跟孩子一樣哭著說二十六年的人生要交白卷了。”

在他的提醒下,許縈腦子裏的碎片慢慢拚接起來。

徐硯程抱她到房間,要給她換衣服,她就拽著他的手一個勁吐苦水,說現在的工作她很不喜歡,同事讓她很容易產生焦慮,他們的三觀和行為處事她也無法認同。說肖芊薏問她為什麽回江都,其實她去哪裏都好,因為沒有勇氣再在京都待下去了,明明滿懷期待去到京都,以為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可以擺脫討厭的生活,卻一直活在挫敗裏,或許也曾經做過很多成功的事情,但現在隻能想到不好的,甚至到後麵連輕易能做好的事情都不想去做好,反正都不好,那就更差算了。

“那個……你別放心上,千萬別放心上,我也就心情不好容易消極,一消極就全想的是不好的事情,很容易說一些喪氣話。”許縈手撐在他胸膛,慌忙起身。

她的長發散落下來,發梢拂過他的臉頰和脖子,癢癢的,他用手把她頭發攏到她腦後:“放心上了。”

許縈聽完更慌了,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錯,不知道怎麽找補。

徐硯程:“小驚,你不要老想到你不好的事情,不要用一件難過的事情去覆蓋兩件開心的事情。”

許縈愣頭磕腦:“我……”

她也知道自己有這個壞習慣,但常年養成的思維方式哪裏能說改就改。

徐硯程:“你不是沒有閃光點,小驚你很好,不用去焦慮。”

他是心疼她的。

大學時期的許縈不是不優秀,他聽楚梔說過一些她的事情,她在建築設計社團和同伴拿過國獎,做過班幹部,畢業設計拿到了錄入優秀畢業集名額,雖然不是最拔尖的那個,但她也是一顆微亮但有熱度的星,發著光,在閃爍。

更看到她的心靈創傷,如果身邊的人對她總是誇讚,那她會看到她的優點,如果她總聽到貶低,也會產生自我懷疑,逐漸的,人也會變得消沉。

“以後我會每天提醒你做了什麽好的事情,我會告訴你,你有多優秀。”徐硯程撫摸著她的臉頰,寵溺笑說,“小驚同學,以前拿過多少分都不要緊,人生考卷還很長,從二十六歲開始拿滿分也是可以的。”

許縈望著他藏匿在黑暗裏的五官,用手去摸他臉,想知道他是什麽心情,懷疑問:“真的?”

“真的。”徐硯程拉過她的手到唇邊,輕吻她指尖,“我考試從沒下過第一。”

許縈開懷了一些,順著他壓在她背後的手,趴在他胸前,埋頭在他頸窩:“我可是差生,你要是給我補課,可別生氣。”

徐硯程:“不會,學妹交點學費就好。”

學費?

許縈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你媽還在。”

今晚程莞住在隔壁客房。

徐硯程親了親她唇瓣:“家裏隔音好。”

他環著她換了位置,許縈躺在下麵,仰望著他,腦子裏想起程莞說的話。

如果徐硯程需要一個不會破裂的家庭,其實她和他一直過下去也沒什麽不好,對她來說故事裏轟轟烈烈愛情過於遙遠,雖然他們之間沒有太多的感情,她也不適合戀愛,徐硯程溫柔又有耐心,她需要他這樣情緒穩定又能包容她的伴侶。

正開小差。

倏地,她渾身竄過一陣電流,想後退,被他牽製住。

吻密密淋下,她喘息間小小聲說:“你輕點……”

作者有話說:

小驚很喪啦,大家別罵她,罵她老公吧,不過小驚還需要一點時間,她會慢慢開解的,成長成一個強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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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睡覺哦,晚安,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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