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縈坐在床尾, 不安地用手絞著被子, 平整的被子起了層層褶皺,看到後,她又用掌心去磨平,才發覺自己手心出了虛汗。

許縈懊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覺得她是瘋了, 對一個男人說出邀歡的話。

聽到廁所的門擰動的聲音, 她拉開被子,從床尾竄進去, 睡在她平時的位置上,不敢亂動。

屋內的燈暗下,隻有和廁所相接的廊道留了一盞夜讀燈, 熒熒地映在地麵上, 推動著屋內漸升的曖昧。

床的另一邊微微下陷, 才才這樣, 她的體溫便不再受控,分不清在上升還是下降,心跳迷失, 困頓的感覺就像雨打在長街路邊落葉的氣味,沉重又清透, 處在兩個極端被拉扯著。

許縈的手腕被徐硯程握住,覆上, 跌入軟床。

“緊張?”徐硯程手撫過她的頸脖,薄薄的皮膚下是她劇烈跳動的脈搏, 快, 有力, 似重物墜入無底深淵, 不停地加速, 加速。

但她說——

“不怕。”

許縈放輕呼吸:“我不怕。”

已經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他聽,還是給她聽。

徐硯程低下頭,抵著她額頭,一呼一吸之間,四目相對。

她怯懦了,不敢去看這雙忽然又深了許多的眼眸,裏麵有著奇異光彩,在搖曳生姿,在交相輝映,像極了暮靄沉沉時,站在森林外往裏看,光漸漸消沉,盡頭是不可知的黑洞。

在看得見和看不清之間,他比遠古的神秘傳說還勾人。

溫度在上升。

他們在下墜。

“小驚。”他喉嚨裏**出一道繾綣又深沉的聲音。

似醇香的果釀。

吻更似。

他研磨著她的唇珠,舔舐,吮吻。

每一節久又折磨她,說是溫柔,可又令人覺得可怕。

徐硯程不再深入,他微微拉開距離,看到身下的女人在發抖,於心不忍,撫摸著她的腦袋,親吻她的眉梢和眼角。

“睡吧。”徐硯程啞聲安慰。

許縈身子一僵,睜開眼愣神看他。

徐硯程輕笑說:“不著急。”

許縈定定看他好一會兒,控製不住生理淚水往外溢,她知道枕頭肯定濕了一大塊。

“我沒事。”許縈收緊拽著他腰間的衣衫,吸了吸鼻子,又說,“我想繼續。”

徐硯程略顯無奈,寵溺看著她,想著應該怎麽勸說比較好。

許縈知道自己現在很不爭氣,抬手抹掉淚水,認真對他說:“我不是害怕你的觸碰,我隻是很緊張,如果不是害怕你的觸碰,就沒有必要等到下一次。”

徐硯程失笑。

小姑娘看來很清醒,邏輯清晰,還能表述心情。

他壓著她手腕到柔軟的被子裏,禁錮住,“小驚,這可是你說的。”

許縈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頓了下,點了頭。

山雨不再欲來,而是暴烈地落下,在空處,砸出一朵一朵粉花,亦或者留下長印跡。

先前的溫柔被淡掉一大半,他的動作充斥著野蠻,男性的力量壓製著她。

吻不再溫柔。

話語還是那般溫情。

說不怕的許縈在最後一步時,還是哭了,但徐硯程看在眼裏,揩掉她的淚水,沒有心軟。

最深處,他附耳叫了她小名。

許縈感受到某種微妙感從最中心炸開,遍布四肢百骸,她用觸感去找尋避風港。

徐硯程的頭發,脖頸,肩頭,胳膊,她一一觸過。

沒輕重,怕已經留痕。

許縈快要哭了:“徐硯程。”

期間,不知道這樣叫過他多少次,回答她的隻有深吻和更深入的占有。

月終於下沉,她仿佛躺在暴曬的烈陽下,被蒸幹,拚命呼吸才把全身缺的氧氣補足。

徐硯程勾開她額前打濕的碎發,心疼地抱了抱她:“要不要洗澡?”

許縈很不適應目前的感覺,不太舒服,弱聲說:“想洗。”

但沒力氣。

“我幫你。”徐硯程拿過睡袍穿好。

許縈拒絕:“我……自己來。”

徐硯程沒有為難她,給她套好浴袍,讓她自己去衛生間清理。

徐硯程深吸一口氣,到最後他還是失控了,到現在整個人還處在興奮的狀態,把新床單換好,他拿著煙盒和打火機去了陽台。

許縈暈乎乎地洗完澡,沒在房間找到徐硯程的身影,去客廳找了一圈,看到飲水機,忽然發現自己好渴,連喝了三杯水,肚子小小鼓起來,用手揉了揉。

二十分鍾前旖旎的畫麵浮現,她背著牆站直,拍了拍腦子,暗自罵自己一聲,廢料怎麽這麽多。

回到房間,徐硯程剛從浴室出來,用毛巾擦掉發梢沾到的水滴。

許縈直直麵對他,臉微妙的紅了。

明明剛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卻在麵對他時感覺尷尬。

徐硯程哼笑出聲:“你要是這樣,我可得不償失了。”

許縈聲音小小的:“沒有……”

隻是沒想好怎麽麵對,她對於處理情緒向來笨拙。

“過來。”徐硯程把毛巾丟到衛生間門口的贓物籃子裏,伸手。

許縈邁著小步子湊近,在靠近他半米的時候,他一把攬過她,圈在懷裏。

衣衫和頭發上殘留的煙味竄到許縈的鼻子裏,明白他剛剛是去幹嘛了。

應該是在陽台抽煙。

“睡覺嗎?”她微微仰頭問他。

徐硯程挑了挑眉:“我可以理解為另一種意思嗎?”

許縈臉還是紅彤彤的,埋在他肩頭,悶聲說:“今天不可以了。”

全程下來,他顧及她的感受,除了在那一下不容她再後退外,都特別的照顧她。

所以——他一定沒盡興。

但她是真的不行了,渾身像被拆解重裝一樣。

“意思是明天可以?”徐硯程用和她一樣的音量,貼在她耳朵旁問。

許縈掐了他腰間一下,嗔怒:“徐硯程!”

徐硯程笑容燦爛,“最凶的程度就是叫我名字啊。”

“別逗我了。”許縈說,“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

徐硯程把她攔腰抱起,帶著她躺到被子裏,給她仔細蓋好,“隨心所欲就好。”

許縈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他。

徐硯程文雅勾唇淺笑:“真不想睡了?”

許縈:“睡!”

她緩緩挪動身子湊近他,汲取他的溫度和呼吸。

空間陷入幾秒的安靜。

徐硯程環在她腰間的手摩挲著她的腰間,“還難受?”

許縈:“脹疼。”

徐硯程要起身:“哪?”

許縈壓下他:“沒……沒有,明,明天就好了。”

那裏怎麽能給他看啊。

徐硯程了然指哪裏,“給你找藥膏。”

許縈拉著他胳膊,不準他下床,故意凶巴巴說:“徐硯程你好好睡覺,不許再關心我!”

現在的她適合自己消化一下,誰多問一句她都急。

徐硯程躺回去,許縈拉著被子微微湊近他閉眼,“我睡覺了。”

他撩唇笑笑。

今晚,他產生了一堆混亂想法,是從前不會做的假想和比喻。

像心髒要炸開了,像整個人仿佛在雲巔又在地獄。

一包煙抽掉了半包,他還是難以平複狂跳的心。

他側眸看著旁邊陷入熟睡的女人,枕著胳膊,眼神不舍得挪開。

心緒過於混亂,他竟然理不出一個想法,他傾身去吻她唇角,心底道了聲晚安。

他做了一個很沉的夢。

周三,早上七點半,在他們班級的清潔區。

因為是排好組的,他被安排在每周周三打掃。

因為高三以後,班裏的大多數同學都懈怠了除學習外的事,他是第一個到的。

發現旁邊清潔區的班級來了人,是個女孩,打著哈欠,拖著疲憊的身子慢悠悠地掃著,有點笨拙,還有點遲鈍,掃到他們班清潔區了。

本想出聲提醒的,看到她容貌的那一刻,他收回了腳步。

徐硯程站定在個角落,看著她掃掃停停,片刻後,傳來一個叫聲:“你糊塗啊!掃錯了,我們清潔區在這邊!”

女孩頓了下,不相信:“可……我快掃完了。”

跑來的男生哎了聲:“行了,就當你掃了,反正我們班清潔區小,等會找其他人來掃。”

女孩點了點頭,遲疑了下,繼續把最後的垃圾掃幹淨,然後拿去垃圾桶倒,並沒有因為掃錯就半途直接跑了。

倒完垃圾她還跑回來看了一圈,自己誇了句:“好幹淨,這個班值日的同學肯定愛死我了。”

一張懨懨的臉說出一句搞怪的話,莫名的反差萌。

其實女孩隻要稍稍注意一下,就發現他一直站在她掃的領域,而不是傻乎乎的把整個清潔區掃完。

徐硯程望著她的背影,自從上次考完試再次見到她,就一直惦念著,沒想到能在這裏偶遇。

小女孩,怪有趣的。

對了,剛剛那個男生叫了她名字。

許縈。

徐硯程默念了一遍,記下了。

殊不知,這一記,就是一輩子。

-

第二天一大早,徐硯程有早班,他叫醒沉睡的許縈。

許縈花了好大力氣睜開眼,第一反應是側躺縮著腿。

還是酸,脹,難以描述的疼。

不似被撞到被割到的疼,而是堵著的疼,距離真正的痛感差一點兒意思。

原來初體驗是這樣啊……

許縈微微歎氣,撐著身子坐起來,尾骨忽然有一陣疼迅速傳遍全身,她直直撲倒在被子上。

徐硯程從衣帽間出來,正在打領帶:“還困?”

許縈仰頭看他,然後羞愧地垂下頭。

晨起的他們簡直天差地別,徐硯程西裝革履,打著領帶,精神極佳,朗容溫文。而她,亂糟糟的頭發,像個瘋婆娘。

“我去做早餐,你準備一下。”徐硯程以為她是不好意思,特地把空間讓出來給她。

許縈下地的時候,腳板底一股鑽心的疼竄上來,她反射性地縮回**,不由得悲慘想……要不然,請假吧?

可,上班第二天就請假,似乎很不好。

用著意誌力,許縈刷完牙,挑了一身深灰色的冬天運動裝,站在鏡子前紮頭發。

一撈起,脖子上豔紅的吻痕嚇到她,匆匆把頭發散下來,對著鏡子搗鼓,確保全都遮好。

弄了幾分鍾,還是不放心,她翻出一件高領打底穿在裏麵,遮蓋了昨晚留下的曖昧痕跡。

去到餐廳,徐硯程見她打完哈欠,整個人有點呆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腦袋。

“我剛剛整好的。”許縈偏頭躲開他的“魔爪”。

徐硯程又替她細心整理好:“等會我送你去上班,晚上再去接你。”

許縈咬了口徐硯程做的三明治:“你上班不會遲到嗎?”

徐硯程:“我沒有太嚴苛的上班時間,隻要在那個點到就好。”

許縈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突然冒出一句:“沒有打卡時間啊,真好。”

徐硯程笑出聲:“小驚想轉行啊?”

許縈想到手術室裏的場麵,開膛破肚,用著器械在有溫度的五髒六腑上動刀子,不由得打個寒戰。

“我不行!”許縈說,“我碰到手術刀,我怕我會瞬間患上帕金森。”

徐硯程被她的說法逗笑,“吃吧。”

怕自己憨憨的本性被徐硯程看破,許縈不再說話,老實解決完早餐。

到了學校,許縈和徐硯程揮手告別,轉頭遇上遲芳芳。

“許老師早啊,你今天打車來?”遲芳芳又回頭看了眼車牌,笑說,“是有人送你來?”

許縈和她同路,又不好找借口躲開,隻好說:“我先生送我來的。”

遲芳芳驚呼:“你老公不上班嗎?這個點還送你?”

雖然遲芳芳的問題讓她不是很舒服,但知道她是無惡意的。

許縈:“他是市醫院的,上班時間比較寬鬆。”

遲芳芳眼睛放光:“醫生啊!你老公也太厲害了。”

許縈應下,徐硯程確實很厲害,麵上淡淡然微笑:“謝謝誇獎。”

為了不再被遲芳芳盤問家底,許縈加快腳步,假裝抬手看表:“我早上有課,遲老師我們走快些吧。”

許縈到了美術組辦公室,也不敢多停留,生怕這些老師找她聊天,拿完教材就悠哉地散步去往教室。

出門時,隔壁音樂組的三個年輕老師正和她擦肩而過,聽到其中一個人說:“聽說了沒,隔壁新來的美術老師是走關係的。”

另一個人:“一個蘿卜一個坑,反正是合同工,也礙不到我們吧。”

走在末尾的女人說:“那也得是本專業出身,不是半吊子都能在一中教書。趕緊走吧,有早會。”

許縈停下步子,往後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她們可能不知道,她就是她們說的那個“關係戶”,不然也不會光明正大在她前麵討論。

她自嘲笑笑,沒想到有一天她還會被打上這個標簽。

看到坪地不遠處的大樹,一些枝椏開始冒芽了,許縈深吸一口氣,驀地覺得今天的天氣挺好的,而昨晚說的那些喪氣話是不是太過了。

胡思亂想一通後,她覺著,又不是不能堅持了,那就再做一段時間,或者她適合做老師呢?

帶著“反正在哪,她都是碌碌無為的那一個”的想法,忙到下班時間。

許縈在學校外的一個街道等徐硯程,因為是放學時間,校門口來往的學生很多,車輛通行不方便。

不遠處看到徐硯程的車駛來,她琢磨著今晚要吃什麽,身後有個同學叫住她。

“許老師?!”

許縈回身,看到兩個比她還高出一個頭的男生,書包歪歪地垮在身上,一個倒是有點兒學生的模樣,另一個校服敞開,拉著袖子露出胳膊,冷著一張臉,像電視劇裏特別不好惹的校霸。

“你們好。”許縈點頭。

車子停在她跟前,她對他們說先走了,拉開門坐上去。

方程緊盯著遠去的車輛,用胳膊肘推了下旁邊的少年:“哎!你猜猜是誰來接許老師?”

程戚樾淡然一瞥,定睛幾秒:“不猜。”

方程嘁了聲,自顧自說道:“讓我說啊,就是老公。”

又碰了一下程戚樾,“還記得不,昨天課上她說自己結婚了。”

程戚樾冷冷看著方程:“你什麽時候話這麽多?”

方程:“?”

程戚樾懶得給眼神,闊步往前走。

方程撓了撓頭,無辜說:“我是招他惹他了,火.藥味這麽衝,無語……”

-

許縈看著車輛駛入陌生的街道,她轉臉問:“我們不回家?”

徐硯程:“打算去超市買些食材,對了,我的朋友約了飯局,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一起去。”

徐硯程發現許縈不是很喜歡社交,除去必須的社交,她幾乎不怎麽和外人來往。

許縈記起昨天的那個被徐硯程趕出家的男人。

以及——

昨晚徐硯程從他床頭櫃第三層最深處拿出一盒小雨傘時,他說是那個男人準備的。

許縈羞紅臉,說什麽也不是,幹脆不說話了。

許縈點頭,樂意去這一場飯局。

地點是一家高級場所的KTV,走廊的燈光亮度曖昧得正好,許縈對陌生環境產生不安,湊近了徐硯程。

徐硯程牽過她的手,安撫地拍了拍她手背。

去到包廂,人已經來齊了。

嶽澤在看到門口手牽手的兩人,吹起了口哨,歡呼道:“把點的東西全上了。”

服務員微笑說好,鞠躬後退出去。

徐硯程給她一一介紹了他的好友,許縈怯生生地和他們打招呼,他們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特別的熱烈,但沒多問什麽,有時候不小心說岔了話,亦或者是把心中的話說出來時,就自己拍了拍嘴巴,讓她別放心上。

許縈坐在徐硯程旁邊,兩人共坐著一組沙發,她問:“是不是你讓大家不要問我太多問題。”

徐硯程垂眸笑笑:“是,怕你不自在。”

喝得上頭的嶽澤拿起酒杯,舉向徐硯程,哈哈笑說:“為了慶祝我們程哥程嫂新婚快樂,我決定和程哥合唱一曲送給大家!”

他說完,旁邊看熱鬧的吳傑棣夫婦鼓掌,兩人叫好聲此起彼伏。

徐硯程目光凜若冰霜,嶽澤酒都醒了三分,但他不甘心,麵對許縈笑說:“程嫂,你說呢!”

對於新稱呼略顯得陌生的許縈看了看徐硯程,又看了看大家,點頭:“可以。”

她還沒聽過徐硯程唱歌,心底升起無限的好奇。

徐硯程看她幾秒,許縈笑意盈盈,最後他笑了笑:“好。”

嶽澤拍了拍旁邊的高腳凳,徐硯程走過去接下麥坐下。

嶽澤點了一首粵語歌。

吳傑棣嗤笑:“嶽澤這人就是有毛病,每次約在KTV就會找程哥合唱,越唱是越難聽。”

許縈笑:“有這麽誇張嗎?”

秦櫻:“你等著聽,比你想象中的還要難聽。”

許縈回眸看去,嶽澤進開頭慢了整整兩拍,而且……粵語很塑料,十個字九個音是飄的。

忽然懂為什麽嶽澤找徐硯程唱歌,他臉能這麽臭了,魔音就在耳邊,怎能不難受。

“為什麽總找徐醫生合唱?”許縈問。

秦櫻:“程哥的媽媽是港都人,他粵語說得很好。”

許縈才懂,原來程莞是港都人。

前半段終於過去,嶽澤的魔音不再荼毒大家,徐硯程把麥拿起,看著字幕,沉聲唱出。

他的發音確實很標準,轉音低沉,有種風月的故事感。

許縈想起第一次見到他。

對他的嗓音頗有好感,當時就覺得,他若是說粵語,那一定很蠱惑人心。

確實如此。

她愛去聽他每一個停頓,悅耳好聽,略微聲控的她無法抗拒。

兩人唱的是《蜚蜚》,唱到**那句“仿佛懸崖上戀愛,全憑自欺欺騙,我贏得愛”,許縈懷疑自己聽錯了,嶽澤哽咽了。

一曲結束,在場的人都沒有說話,氛圍忽然變得沉重,下來後,大家一起喝了幾杯,接著就換地方吃飯了。

差不多九點,許縈和徐硯程先走了一步,因為喝了酒,兩人站在路邊等代駕。

許縈望了徐硯程幾次,忍不住問:“嶽澤是被傷害過嗎?”

本來沒心沒肺的一個人,後半場連句玩笑話都沒說。

徐硯程:“是他不小心傷害到別人,他是這樣說的。”

“他們……就沒有可能了嗎?”許縈看他,“挺可惜的。”

“我有時候和你想法一樣,喜歡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徐硯程自嘲般地輕笑,“可有時候單單有喜歡是不夠的。”

“感情好複雜啊……”許縈聳肩,愣愣看著車流,“那你呢,也是這樣想嗎?”

徐硯程大掌包裹住她冰冷的手,垂眸看她:“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為什麽?”許縈單純地眨了眨眼。

徐硯程:“隻有很喜歡的時候,喜歡到老天爺都聽到的時候,他就會讓有情人走到一起。”

許縈哂笑:“徐醫生,你唯心主義了。”

徐硯程低頭吻她上揚的唇角,“偶爾唯心,沒有什麽不好,我們的偉人也說過這樣的話不是?”

“我這一生都是唯物主義者,唯有你,我希望有來生。”

也可能是他的喜歡真的被老天爺聽到了,所以,在愛上她的城市,再次遇見她。

她不知道沒事,有一天,她會聽到的。

許縈琢磨著他的話,怔住。

她是被告白了嗎?

作者有話說:

小驚遇到老徐後,每天都有錯覺,繼上一次他好像很愛我到他是不是在告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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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人小地方來的哈,沒見過什麽大世麵,今天上夾子位置好靠前(慌得我這一章寫到半夜四點才寫完),但我好開心啊!好多人啊!(發出周迅的聲音),也第一次在一天似乎收到了一本書的評論(我挺惶恐的),不管褒貶,大家看得開心就好,愛你們!

謝謝大家的地雷、訂閱、營養液和評論,大厘子我愛你們~啵啵

下一章恢複老時間(00:00)更新,我就在下一章給大家發hong包啦~

會開啟防盜90%,72h,謝謝大家支持正版閱讀~

ps:最後麵的那句話出自周.總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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