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學生們擋在嫌疑人們的麵前,梁亭鬆心下一驚,同時不得不放慢了腳步。直接把後背交給了嫌疑人,等於把命門置於危險裏,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誰也不敢說。

況且看學生們的模樣,他們並不是被迫的,反而是出於自願。

梁亭鬆腦海中一瞬間想起了之前和許為溪在一起探討的斯德哥爾摩症,但學生們的情況和那種症狀顯然相差甚遠,畢竟學生們的狀況看起來很好,精神奕奕,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學生們在這裏接受到了不錯的待遇,自然而然地把這群嫌疑人當成了朋友,甚至主動出手保護。

“各位小朋友們,你們的家長找你們很多天了,請跟我們回去吧。”梁亭鬆站在距離學生三米的位置,朝學生們伸出手。

“這,警察叔叔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我們爸爸媽媽知道我們在這啊……”一個女孩不解的出聲問道,然而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她身後的那個警衛就有伸手抓住她的意思。

梁亭鬆也立即作出了行動,他快速跑上前將學生往自己身後一拉,而後抬起腳往別墅警衛那裏踹去。其餘的警員在梁亭鬆動身時也已經趕上前,將距離自己最近的學生交給身後的夥伴,再去控製嫌疑人。

讓警員們意外的是,這些警衛並沒有做出強烈的反抗,或者去襲擊公安人員,甚至有些順服。而那位手無寸鐵的管家往後退了七八步,而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玻璃瓶,用牙咬掉上麵的木塞,將瓶中的**灌進了嘴裏。

“拉住他!”梁亭鬆目光觸及到人的動作,立刻高聲嗬斥了一聲。

但此時再去製止已經來不及了,管家將那個玻璃瓶一丟,整個人向下一癱,直接坐在地上。

被梁亭鬆那一聲嗬斥鎮住的還有在場的學生,他們幾乎是下意識地朝著管家的方向看去,隻見前不久還溫和和他們微笑招呼的管家先生,現在整張臉五官都扭曲了。

管家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過不了幾分鍾,他就會想要嘔吐,神經麻痹,直至死亡,而這次使用的濃度非常高,出現反應的時間會更快。

但學生們不明所以,以為是有警察打人,才讓管家倒地,膽子小的已經出聲喊了起來。

現在的形式對於警方來說十分不利,梁亭鬆立刻用傳呼機通知還留在車上的警員,將車子開過來,把管家送去醫院,學生則先帶去附近的派出所。

柏林-勃蘭登堡機場——

安琳娜拉著行李箱走進休息大廳,按照之前的安排,居住在這邊的夥伴會來接她。她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淩晨。

安琳娜找了一處沙發坐下,隨後從行李箱中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順利執行著。

她點開手機翻到某個號碼,在電腦上登陸進一個虛擬網站。這個網站可以用無名賬號發送信息,且IP地址層層加密,輕易追蹤不到。

如果時間估算的不錯,別墅裏的小孩應該已經被警方帶走了,安琳娜的手觸上鍵盤,思索片刻開始編寫信件。

洋洋灑灑十幾行字結束,安琳娜簡單地掃視一遍後,便發給了那個人。

“Oh, Alina, es hat lange gedauert!”(安琳娜,久等了。)穿著時髦的金發女人看了半天才朝安琳娜這邊招手道。

安琳娜抬頭瞥了一眼,確定來人是自己的夥伴後,方才招手回應了一下。

金發女人指間掛著車鑰匙,快步走到安琳娜身邊坐下,偏過身子去看人電腦上的東西:“Einen Brief schreiben?”(在寫信?)

安琳娜不動聲色地關上電腦,將東西收回行李箱裏,隨後站起身勾了勾人的長發,“Nur eine geschaftliche E-Mail, lass uns zum Wohnheim gehen.”(隻是一封工作郵件,我們回住所吧。)

金發女人似乎很享受被人這麽撩撥長發,但是沒看到電腦裏的郵件,有些不太甘心,隻能收斂了心思,領著人出機場了。

梁亭鬆推開別墅的大門走了進去,巴洛特風格的陳設給人一種肅穆尊貴的感覺,同時也彰顯著別墅主人的品味。

別墅裏足夠安靜,梁亭鬆可以清晰的聽見自己的腳步聲。他走進大廳裏,鎏金大理石長桌上擺著什麽東西,梁亭鬆走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張卡片。

而卡片上是書寫灑脫的一句話。

[真相已揭,止步於此。]

“梁組長?”跟在人後麵的小警員同樣也看到了那張卡片,頓時有些驚奇。

人去樓空的房子裏,安然無恙的學生,消失的主人,這就是安琳娜給警方的回複。梁亭鬆此刻也清楚,安琳娜人肯定已經遠走別處了,就算警方把這個房子翻一通,可能也找不出來什麽更有價值的信息。

尋呼機裏傳出警員的有些急切的聲音:“組長,服毒的人毒發身亡,剛剛已經去世了……看發作時候的樣子應該是神經毒素。”

“知道了。直接送去法醫院吧。”梁亭鬆默了一會兒回複到,千算萬算算到人會襲擊警方,或者襲擊學生,怎麽也想不到嫌疑人會直接作出自殺這種事。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卡片上。一個想法自他心底冒出,別墅警衛沒有反抗,管理人員自殺,這一切會不會也是安琳娜的授意,對方不希望警方進行過多的調查,所以斷絕了被審問的可能性。

梁亭鬆以前隻聽說安琳娜這個人是個利己主義商人,但沒想到對方連自己的下屬都可以棄之不顧。

“你們幾個繼續搜查這個別墅。”梁亭鬆將搜查任務布置給了幾位警員,隨後離開了別墅。

學生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是謝圖南了。

許為溪坐在病床邊,就在幾分鍾前,他收到了一封無名郵件,但從郵件的內容來看,他一眼就認出了是誰的手筆。

“許先生,我非常樂意為您和梁警官解憂,現下問題已經解決大半……”安琳娜有意賣這個人情給他,中間也是在商業合作和未來發展上琢磨,但在郵件的末尾,安琳娜偏轉了話題。

“作為您的夥伴,我這邊有一些個人的建議,講師在您身邊,多加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