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學生被綁架,但考試還是要繼續,忙碌的除了校領導以外,還有被安排到準備訓練監考項目和檢查考場的老師,因此並不是所有的班主任都來了。

而到來的學生也隻有三個人,大多數的家長在聽聞學生被綁架,需要學生去警局進行筆錄後的第一反應都是推辭。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們理解丟失孩子的家庭悲哀,同時也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被這件事影響。

能夠來到這裏的三個孩子,有兩個都是教師子女。

梧禹、林鍾和姚枝年這邊負責將教師們帶去一樓綜合會議室以及刑偵大廳會議室,兩邊進行分開筆錄,而三個學生則由於沅進行一起筆錄。

筆錄是同時進行的,許為溪替補上了於沅的位置,跟梧禹一組,這種筆錄環境和審訊是有差別的,他決定將更多的提問權交給梧禹,自己隻負責在聽完所有回答後,補上自己的猜測提問。

第一個接受筆錄的教師,年齡看起來將近四十多歲,正是事業上乘的狀態。

“兩位警官好,我是張武,誒是慶州一中培優二班的班主任,在慶州一中教了五年的書了,帶出過兩位慶科大預科班的學生,是這次失蹤的卓然、林依、許洱……”男人似乎想把自己的身份講述的更清楚一些,梧禹抬手打斷了他的發言。

筆錄不是讓人來羅列自己的事業有多麽輝煌的,在張武講到自己是培優二班班主任的時候,梧禹就已經把屬於培優二班的失蹤學生名單拿出來了,仔細數一下一共五個人。

看到梧禹的動作,張武臉上明顯有些不悅,但也沒有說什麽就閉上了嘴巴。

“那麽,張先生,這些學生平時的狀態如何,出事前一周內有沒有異常的行為言論?”

張武摸了摸下巴上還沒有剃幹淨的胡茬,砸吧了下嘴巴,“狀態……狀態都還不錯啊,成績一直都很穩定,上課時候的表現也都是正常的。異常的行為言論,那就更不會有了,他們都是盯著學校成績排名去的,哪有功夫想這想那的。”

“失蹤的幾位學生之間關係怎麽樣呢?他們平時有和別的學生或者校外人員產生過激烈矛盾嗎?”梧禹快速地在筆錄本上記錄下人說的話,而後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幾位同學啊……我們班級的同學們平時關係都是很融洽的!”張武愣了一下,“打鬧?我也沒有看到過他們跟別的同學發生過矛盾,培優班在科技樓,跟其他班級是分開的,打鬧這不可能。”

許為溪坐在一旁看著手裏的五個學生名單,誠如張武所說,這幾個孩子的成績都是比較優秀的,無論是三年來一直名列前茅,還是後期努力的。

但張武話裏話外也暴露了他作為教師而犯下的最嚴重的問題,對自己的學生關注度明顯不夠,一味著眼於學生成績的老師,怎麽能看到學生平日裏的細微變化呢?

同為教育行業的人,許為溪在這方麵的經驗是比不上張武的,但這並不妨礙他覺得張武的話還有待考證。

這樣問下去的意義也不大,學生這方麵還得看剩下的老師的筆錄了,梧禹偏過頭看了眼許為溪,許為溪歎了口氣坐正了身體,而後將雙手合攏置於桌上。

他思索了半晌開口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張先生,你說培優班在科技樓對嗎?培優班在幾樓?”

“是的。”張武點了點頭,“方便學生進出,就在一樓的北邊。”

“那你們的辦公室也在科技樓?”

“也在,在一樓的南麵。”

許為溪在腦海中迅速的過了下記憶裏科技樓的布局,北邊和南邊都有通往樓上的樓梯,從班級到辦公室的中間要穿過一個大的階梯教室。

“所以如果平時有學生上到機房去,你們也是無法得知的是嗎?”

張武不是很明白許為溪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梧禹倒是立馬反應了過來,立刻垂下頭看向記錄本,準備記錄張武的回答。

“這……學校機房主要是給學生們用來做素質測評用的,剩下的就是老師們了,每個機房都有一位計算機老師負責,平時機房所在的樓層都是鎖門的,不存在學生們偷偷跑上去這種情況。”些許是涉及到學校的財產物品,張武的回答明顯謹慎了許多。

但這也讓許為溪抓住了關鍵點,學生並不能夠隨意進出機房,那麽在機房電腦裏裝置反追蹤係統的人是老師的可能性更大了。

許為溪點了點頭,“張老師對學校社團有了解嘛,卓然同學的信息顯示他曾經參加過學校的怪談社團。”

“啊社團這些東西。”張武的態度明顯就沒有方才那麽認真了,“卓然是參加過,後來這不是學習要抓嘛,我就勸他退社了,成天在那種社團裏混著也不是事啊!”

這回答也算是意料之中了,許為溪於是順著話題繼續問下去,“那學校的社團組織者是學生還是老師呢?”

“是老師,學生是不能主動創社團的,這是慶州一中的校規。不過我不太了解這些社團的負責人啥的,平日裏忙備課就忙的了。”像是知道許為溪要問什麽問題,張武直接就擺明了自己對社團不了解。

至此,許為溪便不再問了,指腹點了點桌麵,示意梧禹可以換下一位進行筆錄了。

梧禹心領神會,跟張武簡單的說了兩句後,便將人送出門,而後帶著第二位老師進來。

這是一位女老師,一身幹練清爽的穿搭,雖然看起來年輕,但身上的氣質讓人肅然起敬。

“我是高三(5)班的班主任,李妍。”

許為溪將培優班的名單放到一邊,翻找出高三(5)班的失蹤名單學生,一共4名學生。

梧禹給李妍提出的問題和給張武提的問題沒有什麽差別,李妍的辦公室在教學樓三樓,屬於教學樓中間層,也是側重文綜類班級和側重理綜類班級的分割點。

“學生們平日裏確實有小打小鬧的問題,但是都是知錯就改的孩子,偶爾有犯嚴重錯誤的,教師們也都及時的進行批評製止,聯係家長。”

“嚴重錯誤是指?”梧禹記錄的手一頓,抬起頭問道。

李妍眼神往下一沉,遲疑了幾秒,而後緩緩開口:“高二暑假的時候,發生過一起校園爭執事件,有小孩差點被推進河塘裏,因為有保安及時發現製止才沒有出事。”

李妍這句校園爭執事件隻是斟酌著用詞,但實際上這算是惡性校園暴力了。

“這個事情我好像有一點印象,小孩的家長還報了警,是其他支隊的警員去處理的。”經人這麽一說,梧禹也慢慢想起了這個事件。

這個事件,許為溪也有所耳聞,任維烈在一次茶餘飯後提過,但因為涉及學校聲譽,沒能說太多。但如果已經報警了,那就不屬於被掩蓋的事件了,應該也不是赤烏要揭發的事情。

“那個差點被推進河塘的學生叫什麽名字?”許為溪接上話問道。

時間太久遠了,梧禹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一時間沒有辦法給許為溪解答,而李妍也表示沒有辦法給予解答,這個事件當時是由校領導負責處理的,那個時候她還在外地旅遊,在後來的教職工大會上,校方也沒多說,隻是讓各位老師加強對各自班級學生的關注。

李妍的學生也有一位是參加校園社團的,不過是口才社,許為溪也就順著這個點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李老師對學校社團負責人這些有了解嗎?”

“負責人是學校裏的老師,比如,口才社是我組建的。”李妍頓了頓,回道,“有什麽問題嗎?”

“那怪談社呢?”

“我記得……是一位計算機老師,請稍等。”李妍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可以看手機嗎?”

“當然。”

李妍點開自己的雲盤,翻到一個標注著課程表的文檔,點開,“是關老師,關泓升老師。”

聞言,許為溪也點開了自己的手機,翻到了先前拍攝的照片,出事的機房負責老師名字,也是關泓升。

“李老師,您這裏有怪談社成員的名單嗎?”這個聯係一搭上,許為溪覺得似乎有點頭緒了。

李妍放下手機,有些抱歉地笑道,“每個社團成員的名單,都在各個社團負責人手中,這個我就沒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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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卷出現了很多路人角色……想名字也是件很頭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