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io per te Iottero

——《Per Te Ci Saro》

任維烈站在岸邊,等得都快自己跳下去找了,他看到自家大哥把孩子丟在塘邊,以為是有什麽事要離開了一下,沒想到就沒回來了。

他在幾經確認了外麵沒有蹲守的閔氏人之後,剛準備出去找許為溪,就看著人往塘裏跳去了。

給他嚇得,連忙用傳呼機問梁亭鬆人到哪了,但可能是因為在水下的緣故,聲音傳播被幹擾得極其嚴重。梁亭鬆一直都沒有給他回話,直到他看到水麵上不斷湧上來的氣泡。

在看到許為溪被人救上來的時候,任維烈兩條腿差點都軟了,連忙伸手去接應。

梁亭鬆因為在水裏一直待著加上給許為溪渡氣,體力消耗了不少,但上了岸後,隻坐著深呼吸了十幾秒,就立刻趕去看許為溪的情況。

雖然及時趕到了,但許為溪墜入塘後估計喝了不少塘水,好在的是人的脈搏和心跳都還在。

“我來吧。”

梁亭鬆把人抱到自己懷裏,讓人趴在自己腿上,而後用手不斷拍著人的後背。

他掂量著手上的力氣,想要把胃裏的水拍出來,必須要用點勁,但許為溪也少不了難受。

許為溪悶哼了幾聲後,吐出來不少水,再之後就是幹嘔,難受地直哼。

梁亭鬆立刻將許為溪扶坐在懷裏,讓人靠著自己的肩膀,手在人身後輕撫幫人順氣:“沒事了沒事了。”

“這胃裏就剩水了,怕是都沒吃什麽東西啊,也難怪起個身都能栽水裏。”任維烈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家大哥怎麽帶孩子的,連口吃的都沒有。

梁亭鬆看向任維烈:“任叔,看看包裏有沒有葡萄糖之類的。我記得祝城說準備一些應急的藥品。”

聞言,已經有警員去拿背包了,果然從底部翻到了一個急用醫藥包,紗布繃帶裏擺著兩管葡萄糖。

警員拿起一管遞給梁亭鬆,梁亭鬆將軟膠管咬開一個口後,連哄帶強迫地把那管葡萄糖灌人嘴裏了,而後繼續給人順氣。

“任警官,你們現在的情況如何?”傳呼機中傳來錢忠民的聲音,這段時間兩地警方已經通過傳呼機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知道他們找到許為溪了。

任維烈清了清嗓子,走到一邊匯報了當下的情況。在知道許為溪當前無礙後,錢忠民對著麵前電腦上的付誌行和柏樹禾點了點頭,而後給任維烈回複了一句:“好的。”

“剛剛曲勳和祝城那邊匯報了情況,他們已經行進到你說的第一個地點了,距離入村口1公裏的地方。”錢忠民嚴肅沉聲道,“趕赴盤山公路的幾個支隊觀察到幾輛中型貨車進入彌山,應該也是閔氏的。”

“好,我知道了。”任維烈回道,而後深呼吸了口氣,往梁亭鬆那處望去。

祝城他們趕到下一個地點至少還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如果那些車子是閔氏的,現下大哥任守楨已經回去了,閔可宇一時半會兒注意不到許為溪,但不代表人不會來找,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小梁,如果半個小時後,小溪還沒有醒,你就在這裏照顧他,我帶著同誌們進去。”思索片刻後,任維烈走到梁亭鬆身邊,蹲下道。

梁亭鬆剛要開口,任維烈一把摁住他:“現在隻有我最了解裏麵的地形情況,我不可能呆在這,再說了,我大哥還在裏麵,我也得把人帶出來。”

任維烈拍了拍梁亭鬆的肩膀:“看好我大侄子這麽重要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

任維烈說完後,就招呼著警員們回密林裏去繼續等候訊息通知。

“難受……”肩上傳來許為溪喃喃的聲音,梁亭鬆連忙抬手順了順人的背,把人扶正。

估摸著是頭疼難受,許為溪緊皺著眉,直往梁亭鬆脖頸間蹭。

“我們先去邊上,聽話。”梁亭鬆伸手揉了揉人濕漉漉的頭發,而後另一條手臂撈到人腿彎下,腿腳用力,將人整個橫抱起來,往任維烈在的那塊密林去。

“今天是走不完了,這麽多東西,而且還有地下那些。”負責運輸的司機下了車後,朝等在紅房子道口前的閔可宇走去,抬手指著門前空地上的那堆東西道。

“外麵查得嚴,從鎮上到市裏要過好幾個大卡,這些東西隻能藏在蔬菜火車裏帶走。”司機叉著腰皺眉道,“要跑不少趟呢。”

閔可宇眯著眼看著開過來的七八兩中型貨車,確實如司機所說的那樣,哪怕是走一些偏僻小路,也難免要經過一些檢查關卡,這段時間警方的巡邏搜查加強,他們的東西往外運就更麻煩一些。

最遲也得明天上午才能運完。

“把些不重要的東西先放進去。”閔可宇看著一邊站著的幾個保鏢道,“再叫些人,打扮得仔細一點,出去後要是遇到問的,就說自己是去外地謀工。”

閔可宇從口袋裏摸出盒煙丟到司機手裏:“我一會兒把運送沿線的關卡點發給你,你們先帶著這批東西,出去繞一圈,看看檢查的強度如何,如果地麵行不通的話……”

閔可宇望著山野,哼笑了一聲,帶不走的東西,那就繼續讓他們沉進地下。

保鏢們接收到指令後,立刻走到廣場處,從堆積成片的古董物什裏麵尋找相對來說“不重要的”。

這些東西大多是閔元吉留下來的,在六幾年的時候,閔元吉除了聯絡拐賣以外還涉及古董走私的生意。

紅房子這塊地上原先是棵大樹,少說也有幾十年的曆史了。大山之中奇樹茂盛,必定是風水之地。閔元吉抱著這樣的念頭,讓人把樹砍了,深入地下幾米除根打地基,把自己多年搜集到的古董物件,埋在地裏,而後在上麵修了紅房子。

這批古董物件最早可以追溯到宋朝,最遲也是乾隆年間的,更有一些有價無市的,隨便拿出一件去黑市裏麵交易,都是百萬打底的。

這也是當年閔九爺想方設法都要阻止閔可宇回來的原因,然後閔元吉直到死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閔九爺。

拿出來擺在廣場上的這些隻是其中一部分,下麵還埋著更多大家夥。想要弄出來就必須把紅房子鏟平,但誰也不知道這麽久過去了,底下的東西是否還完好無損。

閔可宇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拿走的這一部分也隻是當些資產,好和那群喜歡這些玩意兒的外國佬談生意。

“柳叔呢?”閔可宇這會兒才閑下來,朝身邊的下屬問道。

“許為溪到現在還沒醒,柳叔在村院那邊照顧著。”下屬垂頭回道,“不過,還有一件事……”

閔可宇擺了擺手:“哲伯走了我知道,我讓他離開的。”

閔哲本就不屑於這些事情,道不同不相為謀,再加上哲伯這些年也幹過不少事,把他們抖出去了,自己也是要吃牢飯的,憑哲伯那性子也不會做這事。

走了也好,不然哲伯知道了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不得反複念叨。

雖然有救自己出鬼門關的恩情,但老被人念叨也是會煩的。

“先把這邊的事情處理了,村子裏人這兩天都在活動的,諒許為溪也翻不出什麽花來。”

閔可宇說完後便往紅房子裏走去,他走進廳堂裏,坐在閔九爺的那個金椅子上,手在扶手處反複磨了幾下,思索著要不要把這個東西帶走。黃金這玩意兒還是有價值的。

他翻開手機,在聯係表中翻了圈,撥通了金遠河的電話。

“閔老板,有何貴幹?”

金遠河的聲音聽起來倒是隨意,身邊還有女孩子的聲音,閔可宇思索了下,應該是那個金富豪之女金珍珠。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閔可宇抬手捋了下額上的頭發,隨後將桌上的茶盤挪到自己麵前,把玩著其中一隻小茶碗,“我們的東西今晚會從利川陸續往外走,最早的一批明天中午就可以到海港。”

金遠河任由著金珍珠將他的另一隻手帶著,往平板上的付款界麵摁去,視線輕輕一掃,小姑娘又買了一堆珠寶包包,他有些無奈地歎口氣,而後才去回複閔可宇的話:“知道了,謝先生已經和我說過了,富商們很期待你帶過來的東西。”

“重要的東西總是最後登場的。”閔可宇輕笑了一聲,手摁著茶碗的邊沿,將東西往桌上摁去。

“祝君武運昌隆。”金遠河冷聲回道。

“安總,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一位保鏢穿著的人正朝村子的方向走去。他抬手掩著耳邊的藍牙。

“嗯,你幫我看著許為溪那邊,憑閔可宇這人做事的狠毒,肯定不會放過他。”安琳娜靠在街道的牆邊,望著行走在路上的人,緩聲道,“現在那邊人多眼雜,注意點。”

“明白。”保鏢小聲道,視線自然地往四下瞥去,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是安全的。

安琳娜掛了電話,深呼吸一口氣。

“Alina……”金發女人端著兩杯飲品走到安琳娜身邊,將東西塞進人手裏,得到空閑的手去攬安琳娜的腰:“Oma wartet auf uns.(奶奶在等我們。)”

安琳娜伸手撩了撩耳畔的頭發,偏過頭揚起笑:“Lass uns jetzt gehen.(我們現在就過去。)”

帕滕基興的小鎮似乎隨時都被安逸氣氛所籠罩著,安琳娜咬著吸管看著行進在路上的人,如果不是因為生意都在國內,她倒是也想在這裏住到老。

金發女人攬著她朝一幢房子走去,輕輕敲了兩下門。

“Ich komme.(稍等一下。)”老婦人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幾秒後,門被從裏麵打開。

梅月笑著看向站在門外的人,金發女人是她在先前去別的地方遊玩時遇到的女孩,兩人聊得歡便交了忘年交。中午時金發女人說要帶自己的愛人過來拜訪,她便去買了不少食材,準備留人在這吃晚飯。

梅月的目光移到安琳娜身上,深覺得眼熟,忽而想起來這是之前來問她梅氏生意的女孩:“Du bist das Madchen, das letztes Mal gekommen ist(我記得你,你是上次來這的女孩。)”

“Oma, kennst du sie?(奶奶,你認識她?)”金發女人一時也有些好奇,安琳娜並沒有和她提過這件事,“Alina?”

安琳娜也沒想到女人帶自己來拜訪的朋友竟然是梅月,這居然還能有這麽巧的事情。

“Ich habe Oma Mei mal getroffen.(我和梅奶奶見過一麵。)”安琳娜笑著回道,忽而意識到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她看向梅月道,“梅奶奶,您知道國內現下的情況嗎?”

突然轉換成中文,梅月一怔,她知道金發女人是地道的德國人,聽不懂漢語,安琳娜怕是有什麽事情要和自己說。

“你們先進來。”梅月轉身進到屋內,領著兩人坐到沙發處。

入座後,梅月嚴肅地看向安琳娜:“Alina,國內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人的樣子,確實是不知道國內的情況,安琳娜估摸著,人估計也不知道許為溪現下被困在閔氏裏的事情。梅月在國內的親人不少,但都沒有進行告知,也許是不想讓人擔憂,也許是為了防止消息的進一步擴散。

但無論是哪種,對於安琳娜來說都是有益的,安琳娜思索了片刻,慢慢道:“梅奶奶你先不要著急,沒有什麽事,就是聽說梅氏最近開放了幾條交易線,我想問問我還有沒有機會。”

“哦,這個事啊……”

梅月看了眼金發女人,先前是因為不認識,但安琳娜居然是自己忘年交朋友的愛人,那自己能幫助點就幫助點好了,左不過一些小生意,也沒什麽影響。

梅月點點頭:“我問問家裏的小輩兒,要是開放了,我讓她們在你這放寬些。”

安琳娜雙眼一亮,老一輩兒人說話向來都是作數的,尤其是梅月這樣的女人,當即笑著回道:“那就多謝梅奶奶了。”

她偏過頭蹭了蹭金發女人的肩:“Baby, ich gehe raus und komme bald wieder.(寶貝,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金發女人嗯了一聲,便纏著梅月讓人教她做地道中國菜去了。

安琳娜走出房子摸出手機,思索了片刻,目光朝四下看了看,這裏居住的有不少中國人,她走進一家中國商店,從裏麵買了一罐糖以及紙筆,隨後朝著店外一邊的正在玩耍的小朋友走去。

“小可愛,可以幫姐姐一個忙嗎?”安琳娜搖了搖手裏的糖果盒,微笑著問道。

小男孩看著他手裏的糖果,整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聞言連忙點點頭:“當然!”

“我一會讓要打電話,你隻需要照著我紙上說的念就可以了,好嗎?”安琳娜從糖果盒裏取出一個遞給小男孩,“說完後,這些糖果就全是你的了。”

“好!”小男孩急忙把那顆糖塞進嘴裏,像是防止安琳娜後悔一般。

十幾分鍾後,慶州市局——

“您好,這裏是慶州市公安局,你需要什麽幫助?”接線的警員問道。

小男孩看著安琳娜寫滿字的那張紙,一字一句道:“你們好,我要提供……這個字……”小男孩求助地看向安琳娜,雖然安琳娜事先帶著他讀了幾遍,但看到不熟悉的字時,還是會下意識停住。

“念 min。”安琳娜小聲的提醒道。

“哦哦,你們好,我要提供閔氏案子的相關信息。”小男孩慢慢說道。

接線員一驚,立刻抓緊電話:“小朋友,你能再說一遍嗎,你要提供什麽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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