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o per te ci saro

——《Per Te Ci Saro》

梁亭鬆和祝城一路跟在拎菜人的身後,直至進入一家旅館。

老板娘看到這麽多警察進來,直以為自己這裏是溜進了什麽罪大惡極的逃犯,連忙湊到祝城身邊解釋自己是良民,什麽壞事都沒幹過。

“小梁和這位……”任維烈回頭看了眼跟在身後的人,問道。

“臨山市刑偵支隊副隊長 祝城。”祝城安撫好旅館老板娘後,立刻回道。

任維烈點點頭:“你兩跟我來就行了,其他人在外麵等著,在302。”說完後,便轉過身朝著樓梯走了上去。

“你認識?”祝城拍了拍梁亭鬆的肩膀,小聲道。

梁亭鬆沒有回答人這個問題,視線看向緊跟在他兩身後的警員們:“讓你的警員先回去,留下一兩個人在這裏就可以了。”

祝城看了眼牆上的掛鍾,現下時間確實不早了,警員們還要把情況匯報給資料室,便拿起對講機給警員進行了下一步行動指示。

梁亭鬆朝著自己帶來的警員們打了個手勢,警員立刻明了,分成兩組,一組和臨川市的警員們回去,剩下一組在旅館等候指令。

做完這些後,梁亭鬆沉了口氣,踏上樓梯尋找拎菜人所在的房間。進入三樓後,拎菜人已經在那裏等著他們了,看見他們的身影,拎菜人進了屋子裏。

祝城心存疑惑,剛想讓梁亭鬆等等,後者已經徑直朝著房間走去,隻是門口停了兩秒,便進去了。

祝城抬手拍了兩下腦門,嘶了一聲,跟著人走了進去。

拎菜人將那些東西丟在桌子上,自己跑到衛生間洗臉去了,梁亭鬆便和祝城坐著等人出來。

梁亭鬆被壓在枕頭下露出金屬包角的本子,吸引去了目光,這個金屬包角他很熟悉,是慶州市局的東西。

慶州市局的人?

“久等了。”人手拿著毛巾,擦著臉從衛生間裏走出來。

“任隊長?”梁亭鬆看清人的麵容後一愣,竟然是消失好些天的任維烈。

任維烈擺了擺手,笑道:“我現在就是個普通學校老師,已經不是隊長了。”

任維烈走到床邊,將枕頭下的本子拿出來,放到茶幾上,而後看向梁亭鬆:“慶州那麽現下情況如何?你怎麽到利川這邊來了?”

梁亭鬆看了眼坐在一邊的祝城,遲疑了一會兒道:“任叔,你怎麽到利川來了?”

“哼,還謹慎的很。”任維烈給自個兒倒了杯茶,坐到兩人麵前,他的視線在兩人麵前掃過,他伸手摸了摸下巴,緩聲道,“你是不是已經發現市局裏出現的問題了?”

聞言,梁亭鬆眉頭一擰,任維烈的猜想是對的。

“不用懷疑,我之所以在這裏,就和這個問題有關。”任維烈將雙手交疊置於胸前,看著梁亭鬆道,“但在此之前我要知道,你們解決了這個問題沒有。”

梁亭鬆看著任維烈的臉,幾分鍾後,他開口道:“任叔,手機借我一用。”

任維烈轉過身,從後方的櫃子裏翻出一部手機丟給人,嶄新還沒用過幾次,任維烈一直充當備用機,以防不測用的。

梁亭鬆接過手機後,快速撥通了一個號碼,第一遍意料之中被掛斷了,梁亭鬆等了幾秒後,又撥了一次。

這次那邊接通了,梁亭鬆迅速開口:“付局,是我,梁亭鬆。”

“小梁啊,你那邊有小許的線索了嗎?”付誌行一聽是梁亭鬆,稍稍鬆了口氣問道。

“有線索了,慶州那邊情況如何?”梁亭鬆一時有些頭疼,揉著眉心慢慢回道。

“嗯,跟你猜測的一樣,行動計劃也很成功,那些人慌了手腳,讓我們抓了個正著,現在謝誠明已經被控製住了。”付誌行歎了口氣道。

當時他接到薑老電話的時候,立刻便趕到了人的住處,原本以為隻是關於九三案件的思考,沒想到梁亭鬆竟然從那些資料中看出了些端倪。

謝誠明交給他們的資料並非是完全的,其中有些信息過於模糊不清,薑老也不是沒有看過,但因著謝誠明動手腳的部分都是一般人不會深思的部分,所以被謝誠明一再的用借口掩飾了過去。

而薑老當時便提出這個計劃,先讓謝誠明以為懷疑重心在薑老身上,再讓梁亭鬆出現在利川省,加上利川省下市級縣級刑偵支隊的聯合力量,讓幕後之人察覺危機,從外界逼迫幕後之人聯係謝誠明。

而慶州這邊,路季商帶著幾位技術警員,分工對謝誠明的手機等電子設備進行監控,一有消息即刻告知,在最快的時間裏,連同證據帶人一起抓捕。

梁亭鬆剛想說什麽,電話就已經被任維烈拿了過去:“付局,好久不見。”

聽到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付誌行一愣,沒想到梁亭鬆身邊還有別人,還是他安排人在找的人:“任……維烈?”

“是我。”任維烈笑了一聲。

“你也在利川?不是,你怎麽跑到那去了?”付誌行一頭霧水。

任維烈將手機放到麵前的桌上,將免提打開音量調大:“你現在身邊還有其他人嗎?薑老在不在?”

“我在辦公室裏,薑老在醫院養生呢。”付誌行知道人是要說事,直接快步走到辦公室門處,從內反鎖了。

“嗯,這個事情,還要從我父親說起。”任維烈思索了半晌,緩緩開口道,“直到現在為止,我們都在我父親的這盤棋裏。”

梁亭鬆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張老照片中的人,坐在畫麵中心,不怒自威的任威老爺子。

“我父親在調查九三案子的時候,也就是離世前的一兩年,已經察覺到市局裏麵有問題了,並且,他知道是謝誠明。”

梁亭鬆心中頓時有些震撼,他們調查處理的,甚至奔波做戲要抓住的這個內鬼,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暴露在任威麵前了?

“任老知道?”付誌行也是同樣的難以置信。

“嗯,甚至我父親的離世,也是出自謝誠明之手,我父親知道了,但是沒有阻止事情的發生,也沒有揭穿謝誠明。”任維烈頓了頓道,“如果那邊的人要塞內鬼進來的話,知根知底的好過全然不知的。”

這麽一說,付誌行明白了任老的用意的,知道內鬼是誰,有時候會更好避免開。

“我父親要我做一枚隱藏的棋,保護九三案的重要信息,在可以一舉擊潰那些人的時候再表明身份。而這件事,隻有我父親,我大哥和入雲哥是知道的。”

聽到父親的名字,梁亭鬆一怔,他回過神後發現,任維烈也在看著自己。

“我父親去世後,這項計劃算是開始。我大哥作為入雲哥的線人,深入各地進行調查,入雲哥要一邊整理九三案資料一邊關注謝誠明動向,而我則作為入雲哥和我大哥之間的信息傳遞橋。”

任維烈慢慢地翻開手裏的本子,這厚厚的本子,前麵加了幾十頁別的紙張,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後麵才是本子原本的紙頁。

“我們本以為謝誠明隻是在資料記錄上都手腳,沒想到他居然對入雲哥下手。入雲哥出事後,我們沒有太多時間悲傷,因為計劃還在進行著。”任維烈唏噓道,“大哥他準備回市局的時候,謝誠明利用自身身份造謠,汙蔑我大哥,讓他無法直接回到慶州。”

“我大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戴上麵具深入閔氏內部活動。而我也為了避開謝誠明,離開了市局。但我和我大哥之間的聯絡從未停止。”

“等會等會?你的意思是,任守楨還活著?”付誌行在震驚之餘,捕捉到人話裏的重點。

任維烈深歎了口氣:“是啊,還活著,但你放心,他從未忘記自己的初衷,也絕對沒有幹對不起組織的事……而且,小梁應該已經見過他了。”

“我?”梁亭鬆想了想白日裏見到的人,能對的上時間的,隻有那個許為溪拉著走的老者!

“造化弄人啊,誰能想到居然還有這一步,任老這真是……”付誌行嘶了一聲,而後道,“那你們計劃進行到了哪裏了,這個一舉擊潰的時機又是何時?”

“就是現在。”任維烈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