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番外 倒黴的裕一郎

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就連路邊的青鬆也穿上了白色外衣,瑟瑟寒風中佇立著一個瘦高的身影,原地打著轉,來回搓著手,盡管他還帶著手套。雖然樣子有些狼狽,但清亮的眸子依然生氣勃勃。

正巧街邊走過一個國中生模樣的女孩兒,手上提著剛買回的東西,看到這一幕不禁微微笑了一下。眼前的男孩兒怕冷的樣子很有趣,而且感覺又可愛又精神呢。

這個冷得上竄下跳的男生正是真田裕一郎,明明人家正在對他笑,他卻翻了個白眼轉過身,不過那女生身上圍著的毛質大圍巾倒是讓他羨慕不已,應該會很暖,他嘴上嘀咕著。隨後又呲了牙,“這該死的天氣!”他低咒著,緊了緊領角。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今天這風吹得,裕一郎實在不明白他怎麽就答應那小丫頭今天在這裏等她,這都幾點了,還不來。提起她——榊月音,裕一郎又開始磨牙了,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

先從上個星期說起,他不過是給她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收藏就種下了禍根,她一個沒拿好,把他最喜歡的歐洲聯賽的紀念馬克杯給摔了個粉碎,那可是世界級限量版,自己好不容易搞到的。偏偏他有苦難言,爸爸說不過是個杯子,讓他不許對月音發火,他恨得連撞牆的心都有。

再說三天前,他放學回家本來就餓,看到桌上擺著蛋糕和茶,他以為是下人為他準備的就吃了,誰曾想弦一郎攥著拳頭,瞪著眼睛看著他,害他勺子都忘了從嘴巴裏拿出來。後來聽管家說,那是月音和百合子在學校烹飪課上做的,送給弦一郎嚐嚐。那又怎樣?臭小子又不喜歡甜食,平時又對人家冷冷淡淡的,現在為一塊蛋糕跟自己橫眉立目,整日不理不睬的,他這個哥哥當得也太冤枉了。

還有現在,不知什麽緣故非要約在這裏九點見麵,冷死了,她到底什麽時候來呀!

這時,“裕哥哥!”一聲脆亮的喊聲,裕一郎看見一抹可愛的紅色身影,無力地歎口氣。

地上有些滑,小心翼翼地過了馬路,我向裕哥哥招招手,帶著厚厚手套的手像個熊掌,不過他怎麽麵色不善的樣子。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www.(x81zw).com m./x81zw/.com

“怎麽現在才來!”我剛走過去,他劈頭就問。

我奇怪得看看他,說:“我沒遲到啊,不是約好十點鍾嗎?”

裕哥哥馬上漲紅了臉,破口大喊:“什麽十點,不是你在電話裏告訴我九點在這裏等嗎?”

“哎?是這樣嗎?”我仰著頭想了想,完全沒印象,難道睡一覺把時間記錯了?看見裕哥哥滿臉黑線,我隻得湊過去,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啦,可能我真的忘記了……”

“因為你,我、我等了……一個小時!”他說完打了個噴嚏。

我看他耳朵凍得通紅,趕快拿下自己的粉紅耳罩給他戴上,“裕哥哥,我錯了。”看他對我不理不睬,我趕忙回道:“不過,你肯定不會後悔的,有好東西!”

他這才抬眼看看我,撇撇嘴,“什麽!”

“跟我走!”

我帶著裕哥哥七扭八轉,偶爾掏出紙條看下地址,那地方還真不好找。

“你也真是的,要去哪裏讓司機送你不就好了。”

我拉著裕哥哥一邊走一邊說:“這種事還是我自己做比較好。”忽地眼前一亮,快跑幾步來到一個櫥窗前,“到了,裕哥哥,你看!”

裕哥哥順著我隻得方向一瞥,頓時來了精神,撲上前,“你怎麽找到的?”

“我砸了你心愛的杯子,當然要幫你再找一個,你看是不是同一個?”

“沒錯沒錯!”他興奮地拉了我進了那家店。

老板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帶著和善的笑容,很歡迎我們。我以為這樣就能還裕哥哥杯子了,沒想到老板不肯賣,他說那是他的收藏,是隻供觀賞的非賣品。

裕哥哥的臉垮下來,看他沮喪的樣子我心裏也跟著難受,然後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買到這個杯子。什麽非賣品,櫻木花道能用100塊從熱愛籃球的小胡子老板那裏買到名牌球鞋,我們多付錢還怕拿不下一個杯子?再說,我看這個老板的收藏連裕哥哥的一半都如,說不定沒有裕哥哥執著。

抬高價格那老板也是不肯賣,我開始軟磨硬泡,一個小時不行就兩個小時。裕哥哥剛開始還拉我走,見我不肯,也跟我耗上了。

其實我心裏有點犯嘀咕,一是怕老板急起來把我們兩個小鬼轟出去,二是怕真田叔叔和弦一郎等急了,今天我是要到真田家練習劍道的,雖然天氣不好我本可以不去,但我是以這個借口出來的,而且還強烈要求自己一個人去。

好像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從餓到不餓,我隻顧著和老板大眼瞪小眼也沒留意時間,至少,我不能吃飯,他也沒得吃。

又過了很長時間,老板終於舉白旗投降了,他說今天沒什麽客人要早些關門不能和我們耗下去了。臨走時,老板又看了眼被我們抱走的杯子,很是不舍。我覺得老板是個不錯的人,大冷天沒有把我們兩個小孩兒趕出去,到最後還是把杯子賣給我們。

“裕哥哥,這回你不怪我了吧?”出了店門,我大大忽了口氣,要是沒杯子,我還真怕裕哥哥小心眼再也不理我了呢。

“我可沒怪你,不過是那天你摔的時候有些氣罷了。好了,快跟我一塊回家。”

他明明就很高興,卻裝著淡淡的,不然抱那麽緊幹什麽,我在心裏竊笑。

因為天氣不好要叫個出租車都困難,更別提公交車了,索性從那家店拐出來離真田家也沒有很遠,裕哥哥說要帶我走近路。

臨走到一個公園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問道:“裕哥哥,我看弦一郎最近不太理你,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惹到他了?”

“什麽!我是哥哥好不好,憑什麽是我惹到他,是我懶得理那小子!”我看他說得急,又左顧右看的,一定有鬼。

“嗯?”

“你不要這樣看我啊,是、是那家夥小心眼。”裕哥哥擠了擠眼睛。

不由得好笑,裕哥哥已經小學六年級了,甚至因為個子高常被人以為是國中生,他還常在我麵前說自己是大哥哥,其實在我看來,如果比心理年齡,說不定弦一郎還來得大一點呢。

裕哥哥還是沒告訴我弦一郎為什麽生他的氣,不知不覺我們走到了公園,這樣的天氣裏,不是隻有我們在外麵晃來晃去。神奈川不怎麽下雪,好不容易一場大雪,有些孩子在這裏玩得正歡呢。我和裕哥哥都不想理會,外麵這樣冷,想得就是趕快回去喝上一杯熱茶。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呼的從風中飛來一個不明物體,我本能的一躲,要說這種能力我可比裕哥哥強多了。

“啊啊啊……”裕哥哥被冰的慘叫,竟是一個雪球進了他的領口裏,把他凍得直打哆嗦。

“裕哥哥,你沒事吧?”我趕快去幫忙。

“沒事才怪!”

身後幾個十多歲的學生嗬嗬地怪笑,裕哥哥鐵青著臉,好像是生氣了。他一手抱著盛杯子的盒子,騰出的一隻手在地上胡亂抓了一把,然後猛地一扔,一個雪球正中其中一人的後腦勺。可能是裕哥哥使足了力氣被打疼了,那人哇哇大叫起來。

顯然裕哥哥這種行徑惹怒了他們一幫人,看他們圍上來的樣子不會要在這裏幹一架吧?

事實上,雖然跟我猜得有偏差但我們仍然沒吃到好果子,他們沒想打架,就是一齊圍上來向我們扔雪球。

裕哥哥把我護在身後,因為手上有東西也不得還擊,一個個的雪球砸在他身上。不知是被打到哪裏了,裕哥哥摔在地上,可那些人也沒停下。

“裕哥哥!”我靠過去,他正趴在地上還護著他心愛的杯子,我不禁翻了個大白眼,看他這樣,不如我自己還擊來得痛快些。

裕哥哥把我拽回來,“月音,拿著!”他把東西往我懷裏一塞,發狠的跑出去。

他手裏拿了不知從什麽地方摸來的枝條,把那些討厭鬼全打跑了。氣哼哼的回來,一邊揉著臉,一邊嘴裏還嚷著:“這幫死小孩!”

我眨著眼睛看著裕哥哥,“裕哥哥……”張了嘴也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麽,反正就是覺得這件事發生的有點莫名其妙。

裕哥哥隻朝著那幫人逃跑的方向‘哼’了一聲,就拉上我走了。

回去之後,真田叔叔早在前廳等我了,很是焦急,不過沒想到我會和裕哥哥一起回去。

問裕哥哥我們去哪兒了,這個笨蛋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我早想好了理由,說媽媽生日快到了,我想自己去給她買禮物,所以叫上裕哥哥帶路。

真田叔叔沒有懷疑,倒是看了看裕哥哥,皺著眉問:“裕一郎,你的臉怎麽了?”

“就是……那個,剛才……”

“真田叔叔,路太滑,裕哥哥自己摔的。”真田叔叔微微笑了笑,招呼我進去。

坐在溫暖的房間裏,喝著剛泡的熱茶,真是太舒服了。裕哥哥剛才回了房間,想也知道他去幹什麽,一定是去放好他心愛的杯子。幾分鍾之後,裕哥哥回來了,坐在桌子對麵飲茶,也不看弦一郎。至於我的說辭,弦一郎是一點不信的,但是他也不問,隻是時不時地用眼睛掃上兩眼裕哥哥,而裕哥哥好像在慪氣,誰也不理。

我在真田家吃了飯,才舒舒服服被人送回家,至於別扭的兩兄弟,還是他們自己處理吧。

……

看著櫥窗裏擺著的馬克杯,裕一郎舒了口氣,杯子總算又在他手裏了,一個星期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他揉了了紅腫臉,咧嘴笑起來。

“我進來了。”

他聽出來是弦一郎,“這個小子……”嘴裏開始歲歲念。

靜默了一會兒,

“給。”弦一郎遞出一個冰袋,“你的臉,不是摔得吧?”

“要你管!”裕一郎嘴硬,可弦一郎就瞪著漆黑的眸子盯著他,被看得無法,裕一郎不以為然地說,“我就是跟別人打架了,要不是為了……”裕一郎看看馬克杯,沒說下去,他也覺得自己有點丟人。

弦一郎皺著眉想了想,又看看自己哥哥,沉聲說,“蛋糕的事,算了。”說完,離開了房間。

裕一郎開始摸不著頭腦,轉念一想,有些氣悶,隨腳就是一踢,“哎呦!”要知道真田家的家具都是上等質地,無論裕一郎踢到了什麽都沒好結果。

“我怎麽這麽倒黴!”

諾大的房間裏回蕩著裕一郎委屈、鬱悶,加上痛苦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