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崩塌的太快了。◎

寧王:“……”

怎麽忘了孫薔薇的腦袋向來異於常人?他竟敢異想天開的想看到她羨慕後悔的醜陋嘴臉。

“吃飽了撐的!”寧王無奈地瞥她一眼轉身就走。孫薔薇卻覺得這個法子可行,追上去說:“又不用王爺出錢。王爺還可以拿我的錢做些別的生意。”

寧王停下,回頭問:“本王差你那點錢?”

孫薔薇當然知道他不差錢:“蚊子再小也是肉。”

“歇著吧你。”寧王到主院吩咐奴仆備馬他去刑部。

孫薔薇不禁問:“王爺也是十天歇一次?”

“你以為本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孫薔薇不敢回。寧王氣得想給她一鞭子,“你——你對本王有什麽誤解?”

“民女不敢!”孫薔薇真沒想到不受管教的人能堅持下來。

寧王不想同她說話,免得被氣死。不過經她一說反倒想起一件事來,“過幾日休沐,倘或不下雨,小五過來。不想被他纏進宮,少整些亂七八糟的菜。”

孫薔薇很想反駁,卻也知道寧王為她好。可小王爺以前吃過的菜出自禦膳房的廚子們都會做,輪不到她,蓋因孫薔薇不如他們做得好。

過幾日沒刮風沒下雨,沒擋住小王爺路,以至於早飯過後小廚房就忙碌起來。醃肉的醃肉,焯水的焯水,孫薔薇閑的心慌,決定切一點裏脊肉醃上用來做糖醋裏脊。隨後閑了下來,孫薔薇準備一些餡料做蛋餃。

蛋餃需要耐心,孫薔薇不缺,可她怕裏脊肉醃過了,做十來個蛋餃便交給小徒弟練手。隨後糖醋裏脊快出鍋時,孫薔薇吩咐小徒弟挑十來個完好無損的鋪上白菜葉,用廚房常備的高湯上鍋蒸。

白瓷盤盛著嫩黃色蛋餃,蛋餃上撒著翠綠蔥花,不聞味兒隻是看這清爽的顏色也讓人忍不住想嚐一嚐。何況有了高湯的蛋餃不缺香味。

蛋餃和糖醋裏脊、清蒸羊排等菜一同送到主院,寧王最先看到的便是這盤蛋餃,緊接著就看他小弟。

蛋餃宛如萬綠從中一點紅,又仿佛帶有春天的氣息,小王爺沒等丫鬟布菜就迫不及待的夾一個。

蛋餃的餡料其實也簡單,除了調料就是蝦仁和豬肉。豬肉香蝦仁脆,外麵裹著蛋香濃鬱的蛋皮,蛋皮還浸了高湯,不膩也不寡淡,很得小王爺喜歡,以至於一會兒就吃了一半。

待寧王意識到他弟弟很喜歡這道菜,碟子裏隻剩三個。寧王趕緊夾一個。

“給我留點。”小王爺大喊。

寧王放入口中,立即把剩下兩個也夾走。

小王爺氣得站起來:“回去我就,就告訴太子哥,你欺負我!”

“這一碟得有十幾個,我隻吃三個,誰欺負誰?”

小王爺的氣焰全無,嘀咕道:“四哥想吃隨時可以讓小廚娘給你做啊。”

“然而這是小廚娘第一次做。”

小王爺不信。

寧王:“靈溪。”

一旁伺候的靈溪上前道:“小王爺,王爺沒騙你。不止這東西,就是這個看似酸甜口的裏脊肉也是孫姑娘頭一次做。”

小王爺震驚,原來小廚娘也喜歡他啊。隨後轉向寧王:“四哥——”

“想也不要想。”他眼珠子一動,寧王就知道他想什麽,“小廚娘快家去了。宮裏再好本王府裏再好終歸不是她家。亦或者你希望小廚娘有家回不得?”

後宮人口簡單,太子的地位穩如泰山,後宮的女人沒那麽多妄想,自然也沒那麽多勾心鬥角。小王爺又是個孩子,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可以說跟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樣簡單的仿佛一張白紙。

小王爺代入自己,寧王府雖好,三天見不著親娘也難過,“小廚娘家在哪兒?”

“問這個做什麽?”

小王爺不假思索:“去她家找她啊。”

寧王險些被羊骨頭硌掉倆門牙,“欠你的?在本王府上費心給你做好吃的,回到家還得伺候你?”

小王爺抿了抿唇,他是很過分,“我以後見不著她了?”

寧王頷首,一看他弟要哭:“好好好,本王帶你去找她。”

小王爺破涕為笑,隨後又來個主意:“四哥,可不可以叫她晚點家去?”

寧王心說就她那個性子,她要出去本王也不敢放她出去。否則豈不白救她一場,“先用飯。她家還沒收拾好,近兩個月不會走。”

小王爺睜大眼睛,不可置信:“你騙我?”

“隻是兩三個月還不快?”寧王反問。

小王爺算一下,一個月出來三次,若趕上下雨一個月頂多出來兩次,三個月才五六次,是挺快的。他誤會四哥了。

“四哥,吃肉。”小王爺夾一塊羊排孝順他哥。

趙福疾步過來,恰巧看到這一幕。

寧王皺眉:“孫薔薇找你要月錢去了?”

趙福一愣,然後失笑道:“王爺說笑了。門外有個老者找老奴,說是孫姑娘告訴他的。”

“她外祖父?”寧王說出來又覺得不可能。倘或孫薔薇跟他們有聯係,那日也不會被孫家人追的滿街跑。

趙福:“不是。那家人這幾日沒敢上門。買菜的小周說是在菜市場認識的,隻有一麵之緣。當時韓國公府的人跟孫姑娘鬧起來把肉撒了一地,那老者撿了一塊。孫姑娘擔心韓國公府的人知道後找他麻煩,這才叫他以後有事來找老奴。”

靈溪禁不住說:“韓國公府的那些人真小肚雞腸。”

趙福微微搖頭:“不是因為那塊肉。據說韓國公府要擴建,旁邊是那老者的老宅子,找那老者買,那老者不賣,他們就把人打了。”看向寧王,見他還在聽,“那老者頭上有傷,老奴覺著是真的。”

寧王眉頭微蹙,孫薔薇那日就該給他們幾刀。

“錢給少了?”寧王問。

趙福不問清楚也不敢來回稟寧王:“錢不少也不多。那老者說的誠懇,他家房子雖然隻有幾間,但院子很大。他家在菜市場西邊,擱院裏種點蔥薑蒜都可以拿去菜市場兜售。

“韓國公府給的錢夠他在附近買一處小院,但想買他家那麽大的院子還差許多。韓國公府霸道慣了,那老頭的原話,王爺要買,他可以少收錢。韓國公府要買,再給一倍都不賣。”

寧王:“他倒不怕死。”

“不怕死也不會來找老奴。那老者興許也沒想過光天化日天子腳下他們就敢打人。”

寧王心說孫家那些人都敢霸占孫薔薇的家產,韓國公府的人什麽不敢幹。幸而他們沒兵權,否則敢妄想帝位,“叫他明日一早去刑部。”

趙福:“怕是等不到明日。”

寧王皺眉。

靈溪不禁問:“韓國公府的人不會在他家吧?”

趙福:“這點他倒是沒說。”看向寧王,“老奴擔心走漏了風聲,他明日被堵在家裏出不來。”

“叫他稍安勿躁。明日到刑部再寫狀書。”

趙福頷首:“老奴這就去告訴他。”然後提醒那老者,可以去找郭禦史。否則明日贏了官司,韓國公府的人也不會放過他。

朝中有個兩袖清風剛正不阿敢罵寧王的郭禦史,老者也聽說過。辭了趙總管就去尋郭禦史。

話說回來,小王爺注意到他四哥滿臉不快,而他也討厭韓國公一脈,用飯的時候也沒跟寧王歪纏,鬧著要孫薔薇進宮。飯畢,小王爺去他三哥府上“打秋風”,然後叫齊王陪他去天橋。

玩盡興了,小王爺直接回宮。到宮裏跟上次一樣,小王爺拐去東宮,告訴他太子哥,韓國公又欺負人了。

太子不介意養著這些功勳後代,顯得皇家仁義。前提這些人別給他添堵,導致民間怨聲載道。

翌日,太子打算下了早朝就令人查韓國公府又幹了什麽缺德事,結果一上朝,郭禦史就把韓國公參了。

太子嫌郭禦史衝動,隨著奏章呈上去,他皇帝老子險些氣暈過去,太子殿下頓時顧不上郭禦史,十分好奇奏章內容。

皇帝少年時節過得辛苦,身子骨不太好,年過半百精力不濟,被奏章上的內容氣得撐過早朝就宣太醫,然後令太子代他批閱。

太子回到東宮用了飯就去看奏章,然而看到內容險些把飯吐出來。

隨後太子令人宣刑部和都察院、大理寺諸人以及都指揮使。這些人或參與國事,或握有實權,除了病了或者有任務,平日都會上朝。今兒也都在。一眾人聚到一起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個想法,太子爺終於忍不住了。

太子殿下沒那麽著急。郭禦史參的是韓國公,處理這等人物需三司協辦,因此召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召都指揮使是以防城中出現暴/亂,畢竟隻是韓國公府就有幾百口人。何況還有其姻親黨羽。

寧王如今暫代刑部侍郎一職,所以他也在。沒個位高權重的坐鎮,三法司共同查辦也會遇到許多阻撓。太子就把此事交給寧王主理。

刑部尚書、都指揮使等人頓時忍不住同情韓國公,惹誰不好招惹寧王,即便他們想看在昔日同僚故交的份上手下留情恐怕也是不能了。

隨著他們看到奏章上的內容,一個個同情不起來。那個跟韓國公的妹妹有首尾的男子好巧不巧還是大理寺少卿的堂妹夫,這讓出自翰林的清貴文人險些氣暈過去。

太子殿下擔心走漏了風聲,在皇宮東南角靠近城門,離六部不遠的地方給他們騰幾間屋子,令他們在此辦公。

韓國公一脈仗著對皇家有恩,當今陛下見著他們府裏的老夫人都得喊嬸子,做惡從未想過遮掩。

太子爺親自過問此事,又有寧王這個冷麵“活閻王”盯著,仿佛在三法司頭上懸了兩把寶劍,嚇得他們晚上睡覺都在考慮從哪兒查起如何定罪,以至於不過幾日就把韓國公極其黨羽的勾當查的一清二楚。

期間孫薔薇雖然不知道出什麽事了,可每日靈溪和夷白拎著兩個食盒來盛飯菜,也足矣讓她意識到寧王碰上大案要案。

雖然孫薔薇上輩子一直在後廚打轉,她也知道在酒店開會,甚至借用酒店辦公的有關部門多忙,經常通宵達旦。

大晚上吃冷的硬的定不舒服,孫薔薇打聽到寧王辦公的地方有個用來燒水的紅泥小火爐,就叫靈溪從府裏帶個小鍋和蒸籠過去。每日下午準備一些魚肉餃子、灌湯包之類的叫靈溪趕在下鑰前送過去。這類東西可以放籠屜裏蒸,不會做飯的也能做熟。

晚上喝點熱湯舒服,孫薔薇又掐一些麵疙瘩和麵做的貓耳朵,然後把調料單獨放在一起,寧王想吃的時候直接倒入鍋中加上佐料煮熟便可。

其實也可以令禦膳房的人把飯菜送過去,然而禦膳房離辦公地太遠,又怕走漏了風聲,寧王等人從未考慮過禦膳房。

三法司諸人十分羨慕寧王,寧王被他們赤果果的眼神看得十分尷尬就邀他們一同用夜宵。

待郭禦史上奏的事情核實清楚,一眾人除了精神不濟很是疲憊,還比原先胖了。

寧王回府洗漱,換衣服的時候驚覺腰間的肉鬆了,簡直想把孫薔薇叫過來罵一頓。

雖然靈溪等人隻說那些東西是小廚房準備的,以寧王對那些廚子的了解,除了能折騰的孫薔薇再沒別人。

可一想孫薔薇也是怕他餓著,看在她還算有心的份上,便不與他計較。

坐到餐桌前,寧王打算喝點湯,但被荷葉包裹的東西吸引了:“這又是什麽?”

小丫鬟還沒退去,脆生生道:“薔薇姐姐說是糯米雞。這個荷葉是姐姐尋了許久才找到的幹荷葉。姐姐說爺若是喜歡,後花園池塘裏的荷葉長出來,隔三差五給爺做一回。”

機靈的夷白把荷葉拆開,複雜的香味撲麵而來。寧王離近一點,聞到荷葉的清香和肉香,糯米泛著油光看起來晶瑩誘人,仿佛在說:“快來吃我啊,還等什麽呢。”

“她想吃吧?”寧王問。

小丫鬟一愣,然後道:“姐姐沒說。”

寧王頷首:“下去吧。”

小丫鬟到廚房就把這話告訴孫薔薇。

孫薔薇笑道:“我其實更喜歡吃糯米飯。”

小徒弟好奇地問:“不是蒸糯米飯吧?”

“自然不是。待會兒你們幫我把玉米和土豆子種下去,我明兒給你們做。”倒春寒看起來沒了,土豆芽也長出來,孫薔薇不敢再耽擱。

管事廚子問:“需要什麽配料?”

孫薔薇回想一下:“其他的廚房都有,唯有一樣需要開庫房。”

錢姑姑笑道:“別賣關子。回頭中午做,可別晚上做,那樣我就沒得吃了。”

孫薔薇十分好說話的道:“好。需要瑤柱。否則味道會差一些。”

管事廚子:“你可得給王爺準備一份。”

“這是自然。”

管事廚子聞言就令大夥兒趕緊做飯,吃了飯去幫孫薔薇種東西。

後花園的兩塊地早已經拾掇幹淨,孫薔薇一行人分三波,一個挖坑,一個種,一波人澆水,而水也不需要來前院打,後麵池塘就有,所以不過半個時辰就種好了。

清明前正是吃香椿的時節,孫薔薇等人回房換下髒衣服,準備中午的雞茸香椿、紅燒獅子頭、百合香酥鴨等菜,門房來找孫薔薇,忠義侯府的三姑娘來了。

孫薔薇:“王爺出去了,請姑娘進來吧。”

門房以為段三姑娘可能不好意思,畢竟沒人邀請她,立即出去請她進來歇息。段三今兒真有事,就讓門房再去傳話,她在車上等孫薔薇。

不論獅子頭還是香酥鴨,小廚房的那些廚子都會,香椿更是年年都要做,比孫薔薇這個上輩子窩在酒店裏不常接觸到香椿的人還擅長。

中午飯他們完全可以應付,小王爺也沒來,孫薔薇換下藏藍色衣袍,穿上一身粉色帶有黃花的衣裙,變回女兒身才去找段三姑娘。

她從小廚房過,管事等人不經意間瞥到,禁不住感慨:“孫姑娘男裝和女裝簡直像兩個人。”

錢姑姑還未去歇息,聞言道:“那是姑娘男裝的時候不拘小節,女裝的時候嫋嫋婷婷像個大家閨秀。她若是穿著女裝還一蹦三跳就不像兩個人嘍。”

“這倒也是。”管事仔細想想,“中午還回嗎?”

錢姑姑:“已經是巳時三刻,不回了吧。”說著想起她如今是府裏一員,“我得提醒她別忘了告訴趙總管。”追到前院見孫薔薇往主院去,錢姑姑搖頭失笑,做事那麽穩妥的姑娘又怎麽會忘記告訴趙福呢。

孫薔薇向趙總管告了假,從主院大門出去,卻被段三姑娘抱怨:“你好慢啊。”

“你母親又準你出來了?”孫薔薇問。

段三顧不上埋怨她,改埋怨她母親過分,關了她一個月,快憋死她了。

孫薔薇:“什麽死不死的,快別說了。街上有什麽好玩的嗎?”

段三姑娘反問:“你竟不知?”隨後道,“是了,你若知道也不會磨磨蹭蹭一盞茶的工夫才出來。”

“又有洋人啊?”

段三一愣,好笑道:“哪有這麽多洋人。”然後吩咐駕車的婆子掉頭,朝韓國公府去。

孫薔薇趕忙說:“不能去。我打了韓國公的奴才,又訛他們一筆錢,他們見著我一定不會放過我。”

段三姑娘的小丫鬟好奇不已,求孫薔薇細說說。

打架那事她們知道,孫薔薇大概說一下,接著詳細說訛錢,然後攤開自己的手掌心。段三姑娘和兩個小丫鬟一看三道疤痕,紛紛懊惱沒能提前出來兩天也訛上他們一筆。

孫薔薇笑道:“來日方長。”

段三確定她不知道,也沒急著告訴她。臨近韓國公府,段三下車,然後帶孫薔薇去酒樓。

孫薔薇心下大安,不去國公府門口找抽就好。

片刻,孫薔薇目瞪口呆,指著被官兵押著的一眾人,“這是?”

“韓國公府被抄了。”段三姑娘小聲說。

孫薔薇張口結舌,“抄——抄了?”難不成寧王那幾日就是忙著羅列韓國公一脈的罪狀。

段三姑娘:“據說欺男霸女搶占他人房屋等等。聽我兄長說這些事罪不至此。一定是還有別的,皇家沒好對外公布。對了,寧王主理此案,三法司協查,都指揮使一早就帶人包了韓國公府,連隻鳥兒也沒跑出去。”

孫薔薇想說什麽又不知該說什麽,憋了好一會兒:“王爺早上還在府裏慢慢悠悠用飯。”

“說這話你就不懂了,王爺等同於三軍主帥,凡事要他出麵,還要三法司都指揮使做什麽。”段三姑娘指給她看,“打頭的那位就是韓國公。”

孫薔薇:“不該是韓國公府的老夫人嗎?”

段三姑娘微微搖頭:“念其夫救過先皇,陛下格外叮囑不可傷著老夫人。不過家散了,老夫人依然住在韓國公府也撐不了三天。何況她還得搬出來另尋住處。偌大的京城誰敢賣給她房子啊。怕是要回老家了。”

“怪可憐的。”

段三姑嗤笑一聲:“你可別可憐她。上次大張旗鼓清道就是她去上香。”頓了頓,“不過那老夫人可能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也是責備他們兩句。”

孫薔薇:“沒同情她,隻是挺唏噓。”高樓崩塌的太快了。

“自作自受。”段三姑娘搖頭,“她家兩兒兩女加一起挨的打也沒寧王一人多。陛下尚且狠得下心,他們卻嬌慣著,活該!”

孫薔薇不由得看她一眼。

段三:“不信啊?”

孫薔薇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但怕唐突了,“聽說秦王像寧王這個年紀都有庶子和庶女了,陛下這麽在乎寧王,為何還不給他賜婚?”

段三顧不上看別人家的熱鬧,臉上布滿愁雲。

小丫鬟道:“還不是陛下意屬安國公府的大姑娘,寧王卻百般不願。”

這個說法孫薔薇聽府裏人說過,意有所指:“找個陛下和寧王都滿意的不就行了。”

段三歎氣道:“就是沒有啊。”

孫薔薇順著她的話說:“段三你也入不了寧王的眼?他還想娶天仙不成?”

小丫鬟替她家姑娘不值,禁不住說:“我看也是。”

段三姑娘瞪她一眼,然後吩咐跑堂小二上一壺明前龍井,“過些日子今年的新茶下來,我令人給你送些。你雖不愛,也不能連點茶葉也沒有。”

孫薔薇知道她不想說此事,便順著她的話道:“你叫姑姑送來桂花蜜那次,趙福給了我一些陳年普洱。”

“普洱跟龍井又不一樣。”茶上來,段三微微歎了一口氣,又忍不住說:“我也不會等他太久。”

冷不丁這麽一句,孫薔薇一愣,然後才問:“寧王?”

段三合上杯蓋:“在他定下來之前,我先訂了婚,是我不等他。倘或在他之後,那是他不要我,我隻能尋別人。雖說前後都一樣,可說出去好聽些。”

看著明豔直爽的姑娘變得不像她,孫薔薇:“我回頭幫你問問王爺?”

“不可!”段三姑娘阻止,“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寧王的性子,把你趕出去就不好了。對了,你家酒樓被我家買去了,我母親後來又著人查過你家的事。那些人還活著,你還是好好在王府裏待著吧。”

孫薔薇先向她道聲謝:“其實也好。齊大非偶。”

段三姑娘頗為意外地看向她。

孫薔薇不明所以。

段三笑道:“我以為像姐姐這樣見多識廣的女子會跟旁人不一樣。”

兩個小丫鬟點頭。

孫薔薇:“見得多才知道貧賤夫妻百事哀。門不當戶不對,吃都吃不到一塊去,哪能長久啊。不過找個跟你家相當的也好,過不下去就和離。即使不離納的妾也不敢越過你。”

段三姑娘不禁說:“經姐姐這麽一說,我這麽做倒成了明智之舉。”忽然想到她和寧王朝夕相處,而寧王雖脾氣不大好,其心性極好,了解他的很難不被他吸引。何況還救過孫薔薇,“姐姐想找個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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