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沒用,父皇隻聽四哥的。◎

太子笑了。

寧王慌了:“太子哥,哥,她不行。”又見他笑的別有深意,“不是弟弟緊張她不舍得,那就是個棒槌。”

“此話怎講?”太子了解他一手帶大的弟弟,雖說跟女人不是很親近,也不會這樣刻薄。

寧王有預感,孫薔薇那日當街罵他皇帝老子糊塗蛋這事或早或晚都會被人捅出來。蓋因孫薔薇得罪了韓國公,她外祖家認識許多酸秀才,而酸儒最擅長雞蛋裏挑骨頭,最愛用搬弄是非彰顯自己。

寧王從他看到孫薔薇當街喊救命,腿軟險些撞到他身上說起。

太子一聽寧王閃身躲開,任由孫薔薇摔的臉朝地就忍不住扶額,他弟弟別真是個斷袖。

寧王見太子不忍直視他的模樣也有些尷尬,輕咳一聲:“孫薔薇興許是想到被孫家那些畜生抓回去生不如死,倒不如以下犯上被推去菜市場斬首,所以就當街大罵父皇,希望惹怒弟弟,弟弟把她送去刑部或都察院。”

太子設身處地想一想:“倘或是孤也會這麽做。後來呢?”

寧王:“孫薔薇如願了。弟弟聽到她罵老頭子就令孫家那些人放開她。孫薔薇有了開口的機會,弟弟才知道她也是逼不得已——父親被殺,母親跟著父親去了,家產被霸占,她還被孫家那些人許配給戶部員外郎七八十歲的叔父。”

太子陡然變臉,“混賬!”

“是很混賬。天子腳下他們就敢如此大逆不道。後麵的事太子哥想必也聽林承宗和禦史說過?但他們不知道孫薔薇到弟弟府上第二天跟府裏的采買去菜市場,韓國公府的奴才欺負弟弟府上的人,孫薔薇看不慣,以一敵五,攻下三路,下手可謂又狠又毒。”

太子錯愕:“她她是個姑娘家嗎?”

“是的。”寧王說出來倍感丟人,這樣的女子叫他碰上也是老天開眼了,“弟弟哪敢把她給小五。何況她生於市井不懂宮規,哪天犯了事覺得凶多吉少,很有可能拉幾個墊背的。”

太子爺微微點頭,看著寧王突然意識到不對,他竟會替別人考慮?是不是預示著再也不用擔心他斷袖分桃,“不擔心此事叫禦史知道,禦史上奏父皇孫薔薇當街辱罵父皇是你逼的?”

“弟弟正是擔心這點才把此事告訴太子哥。”

太子故意說:“這件事孤也沒有別的法子為她開脫。當街啊,那麽多雙眼睛看著。”

“有的。待玉米和土豆種出來,老頭子看到畝產的時候太子哥提一句就行了。”

太子細想想,他皇帝爹最是關心糧食,倒是有可能赦免她。可懶得用腦的人連這事都想到了,要說沒點別的他是不信。太子十分想問問他,又擔心適得其反,“此事這麽巧,那些洋人是不是孫薔薇找來的?”

寧王:“洋人拿雜糧當神藥賣的那天街上不止她一人,除了靈溪和趙福,忠義侯府的段三也在。據弟弟所知當日提出出府的也是弟弟身邊的靈溪。”

“天要留她一條命?”太子自然知道不是她所為。她有那麽大能耐也不會被孫家人逼的當街喊救命。

寧王:“太子哥答應了?”

“此事你也可以自己稟告父皇。”

寧王搖頭:“老頭子一向喜歡跟弟弟對著來,即使很想赦她無罪,為了刁難弟弟也會故意令人把孫薔薇抓起來。”

太子挑眉,竟連這點也考慮到?看來回頭可以告訴太子妃,無需再給他挑寧王妃:“還不是你喜歡氣父皇。叫父皇聽見你喊他老頭子又得收拾你。”話音落下見太子妃過來,就帶寧王進去用飯。

飯畢也沒放寧王離開,而是帶他去詹事府。

寧王心底一百個不樂意,可知道太子是為他著想,還是老老實實跟過去。得知刑部侍郎還未定,寧王主動提出去刑部曆練。

太子更想他去戶部,可一想到他的脾氣,先去刑部練練手磨磨性子也未嚐不可。隨後令人宣刑部尚書林承宗。

林承宗一時竟不知該高興寧王占了刑部侍郎一職,他的刑部尚書穩了,還是該哭他攤上這麽個祖宗。

此事傳到寧王府,孫薔薇很高興,替京城百姓和天下人高興,寧王嫉惡如仇,看到糊塗的案子一定會打回去令底下人重新審理。

當天傍晚,孫薔薇告訴采買,她要兩斤豬後腿肉和一隻雞以及鮮鮑魚。

天氣回暖冰雪融化,海邊的鮑魚長肉了,也好往京城運,以至於翌日清晨孫薔薇順順利利拿到她的食材。

早飯後,孫薔薇教小徒弟把豬肉剁成肉糜,留她做爽口的豬肉丸。她本人也沒閑著,清洗鮑魚,準備做鮑魚炆雞。

廚房管事得知她一人準備兩個菜,笑著調侃:“幸而小孫師傅隻有一雙手。”

孫薔薇笑著說:“我要是有鄭師傅做拆燴鰱魚頭的功夫,有大師傅你做佛跳牆的耐心,也不會總想著用量來取勝。”

廚房管事大師傅笑了:“小孫師傅是手巧嘴更巧。”

小孫師傅順嘴接道:“也是大師傅教得好。”

大師傅連連擺手:“得得,當我沒說。”

“說什麽這麽開心?”靈溪跑進來。

錢姑姑訓他:“慌裏慌張成何體統?”

靈溪規規矩矩站好,然後把手裏的春筍奉上。

廚房管事驚訝:“出來了?”

“趙總管說這幾日天兒好。過兩日變天又該縮回去了。”

管事點頭:“這倒也是。去年二月初還下了一場雪。爺想怎麽吃?”

“爺去刑部了。趙總管讓你們先做兩個,留兩個回頭我問問爺,晚上再做。”

管事大廚子接過去,順著問:“小孫師傅,要是你來做,你準備怎麽做這兩個筍?”

春筍吃的就是一個鮮,北方春筍極少越發顯得珍貴,用來做老鴨湯,春筍成了配菜反倒不美。

“花椒拌春筍呢?春筍切絲焯水斷生,菜油炸花椒澆在筍上,然後放入鹽醬油等調料拌勻,當素菜呈上去。”

管事廚子點點頭:“你做兩個葷菜,我們是得準備素菜。”

小廚房沒那麽多勾心鬥角,錢姑姑喜歡在這兒,看到兩個春筍挺大,做素菜一個足夠了,“還可以用醃肉燉。我聽宮裏人說過,就是不知道你們會不會。”

管事廚子看其他人。

有的大廚子聽說過,但從未嚐試過:“齊王府可能有人會做。”

孫薔薇:“醃肉是指醃的鹹肉。”

錢姑姑點頭:“對。那個小宮女說過要鹹肉。可惜咱們府裏沒有。”

靈溪問:“去齊王府問問?”

廚房管事道:“不去。禦膳房好像有南方人,回頭請趙總管找禦膳房要個方子。否則叫齊王殿下知道後花園的春筍冒尖了,他非得一日來三回。”

孫薔薇想笑:“齊王殿下不去兵部?”

管事:“去也可以早中晚過來。”

孫薔薇想到這邊離兵部很近,打馬來回一碗茶的工夫,“是我忘了。聽說也可以用火腿來燉。反正咱們都沒做過,倒不如用火腿試試?”

管事大廚子不怕失敗,還有三個筍,大不了用一個筍試,失敗了改做別的,“你們先準備著,我去找趙總管。”

寧王身邊的隨從年齡漸長,又不是太監,以後不是外放也要接管別的事,到那時會由靈溪和夷白這波小的接替他們。寧王現下進了刑部,靈溪也不能再混日子,隨管事廚子出去,跟趙福繼續學接人待物人情往來。

他倆走後廚房裏沒了閑人,各忙各的,一時之間廚房仿佛一個演武場,各個都使出十八般武藝。

孫薔薇喜歡帶有煙火氣的熱鬧,在這種環境下她是放鬆的,以至於做好兩道菜也不覺得累,反倒像完成了一種曆練。

錢姑姑見她臉上沒有一絲疲憊,羨慕地說:“年齡小就是好啊。”

孫薔薇:“姑姑白天休息夜裏起身體吃得消嗎?”

錢姑姑點頭:“起初不甚習慣。不過也該找個徒弟了。”

廚子李:“西院那麽多丫頭還不隨你挑。”

錢姑姑微微搖頭:“那些丫頭現下覺著府裏好,等到十八/九歲想著配人,即使還留在府裏也沒心思大半夜起來。”

此言一出廚子李也意識到他想當然,“這倒也是。”不見菜被退回來,就和孫薔薇等人把剩的菜收拾收拾準備午飯。

小廚房諸人的飯菜準備好,寧王的飯菜也撤下來。孫薔薇見豬肉丸隻少一個並不失望,有可能寧王今兒不想吃。再者說了,即便不喜歡也無可厚非,天天吃龍肝鳳髓也有膩的一天。倒是花椒拌春筍少了許多。

管事廚子道:“王爺不是心煩就是頭一天去刑部累了,喜歡清淡爽口的。晚膳也這麽準備。”

春筍當天挖的當天用最好,趙福送來鹹肉燉春筍的方子,孫薔薇就準備這年代還沒有個名的醃燉鮮,也叫醃篤鮮。

又因府裏沒鹹肉,管事廚子決定用火腿代替。不一定能成,又準備一道花椒拌春筍。

除了孫薔薇沒人吃過醃篤鮮,孫薔薇也不能保證寧王一定喜歡,上菜的時候跟眾人商議,甭管好不好,隻說是她做的新菜。

孫薔薇做的脆皮大腸被退回來寧王也沒生氣或罵她,眾人也覺得記她名下較好。回頭王爺不喜歡,也可以說這是民間吃法。

大夥兒都沒意見,等主院傳菜就把這個不知好壞的醃篤鮮送過去。

立春過後,晚上還是比中午冷,寧王喝上一碗鮮美的湯,渾身通暢,禁不住問:“這道火腿燉春筍誰做的?”

趙福為了這道菜入宮一趟,也想知道他主子喜不喜歡,就在旁邊候著,“宮裏的方子。不過宮裏用的是鹹肉。”

“難怪本王總覺得像是在哪兒吃過。”

趙福明白他是滿意的:“以後就用火腿來燉?”

寧王頷首:“是不是孫薔薇做的?”

“孫姑娘倒是有幫忙。不過花椒拌春筍是出自孫姑娘之手。”

寧王:“本王猜到了。除了她也沒人敢拿這麽簡單的菜打發本王。”

“王爺喜歡不是嗎?”趙福笑著問。

寧王瞪他一眼,哪隻眼看到他喜歡了?

“爺,明兒休沐別忘了去接小王爺。”趙福機靈的點到為止改說別的,“今兒月朗星稀,明日是個大晴天,爺不去接小王爺,小王爺跟齊王殿下或者誰出來又得埋怨爺。”

寧王皺眉:“本王欠他的!”然後又忍不住說:“吩咐小廚房,多做些他愛吃的。”

趙福心說不愧是您,一貫的心口不一,“老奴這就告訴他們。明兒小周他們也好買菜。”

寧王抬抬手讓他退下。趙福到小廚房先說寧王對火腿燉春筍很滿意,然後才說小王爺明日過來。

府裏隻要寧王不下禁令就藏不住事。大夥兒都知道小王爺對孫薔薇很滿意,一聽他要來,眾人齊刷刷看向孫薔薇。

孫薔薇苦笑:“我這就想想明兒做什麽。”

寧王不喜甜食不等於小王爺不喜。晚上睡覺前,孫薔薇一個人琢磨一會兒便知道做什麽。

小王爺不過十歲,帶刺的東西不敢給他吃,雖然有些魚幾乎沒刺,可誰也無法保證他不會被卡到。生的冷的也不敢給他,那葷菜隻有雞鴨鵝豬羊。

雖然古代野物遍地走,然而春天是動物繁殖的季節,皇家打獵多放在入秋或深秋時節,所以京城並沒有多少野味。除非是找獵戶買。可獵戶多是跟酒樓長期合作。

話又說回來,五皇子上次過來,孫薔薇做了羊排、炸雞腿和雞柳,這次就不準備再用羊肉和雞肉。翌日清晨,傷口痊愈的孫薔薇跟采買去菜市場買了一些豬肉和豬排骨。不過也有給別的廚子買雞肉羊肉。雞肉可以做宮保雞丁,羊肉可以燉湯或者紅燒清蒸。

買菜的時候孫薔薇倒是想趁機給韓國公府的奴才幾悶棍,也不知是她去早了還是去晚了,從頭到尾都沒碰到那群囂張的惡奴。

說不失望是假。可孫薔薇一想來日方長,倒也不著急。

回到府裏就安安心心準備朝食。

孫薔薇見小徒弟在和麵,忍不住問:“王爺一早就吃麵?”

小徒弟點頭:“這兩天沒怎麽吃想得慌了吧。小孫師傅,我和好了你來拉?”

孫薔薇總覺得每次都吃拉麵也膩,“擀麵條吧。”

“擀?”小徒弟沒懂。

孫薔薇:“你先和麵,和好了我教你。”

廚房有擀麵杖,隻用來擀過餃子皮或包子皮那些小東西。孫薔薇沒見過他們擀麵條,估摸著此時的人習慣了用模子壓,畢竟比擀方便多了。

麵和好,孫薔薇把麵塊放案板上,然後擀成很薄的皮,再然後折疊在一起用刀切成韭菜葉那麽寬。切好之後,孫薔薇抄起麵條用手抖一下,乍一看跟壓的差不多。

廚房眾人看到這種麵條仿佛瞬間打通了任督二脈。

孫薔薇:“其實我更鍾意這樣的麵條。”

等著用早飯的錢姑姑問:“跟用手拉的是一個味兒嗎?”

孫薔薇微微搖頭:“差不多的寬度,這種麵條更勁道有嚼勁,說白了就是實在。”看一眼麵條,寧王頂多吃三分之一,“回頭煮了咱們都嚐嚐?”

不論大廚子還是小徒弟都不約而同地點頭。

寧王的飯菜送到主院一會兒沒退回來,廚房諸人就開始煮麵。寧王的麵條還沒吃完,孫薔薇他們就吃上了。

兩牆之隔,寧王覺著這頓麵好,小廚房諸人也是意猶未盡,更有小徒弟誇孫薔薇心靈手巧。

孫薔薇笑了:“我才會幾樣啊。大夥兒都知道杏花村的酒好,太原城的醋香,殊不知山西的麵食吃上一個月都不帶重樣。跟他們比起來我不值一提。”

小徒弟們找他們各自的師傅。

廚房管事點頭:“我也聽說過。不過這些年不是在宮裏就是在府裏,不比小孫師傅經常接觸到晉商。小孫師傅回頭跟咱們說說?”

“我會說不會做。”孫薔薇不是白案師傅,會的真不多。

廚房管事笑道:“連著五個早上不重樣就夠了。”

“那不止。”

此言一出,小徒弟們也不饞麵條,一個個認為以後還有更好的。

飯畢,開始準備午飯。

孫薔薇教小徒弟們醃排骨和切成條的豬裏脊,她準備花生仁,然後用飴糖、冰糖和油做花生糖。

有人搭把手,未到午時孫薔薇就把糖做好了。放櫃子裏冷卻,孫薔薇就準備招待小王爺的糖醋排骨和小酥肉。

孫薔薇上輩子也有些日子沒做過這兩道菜,糖醋排骨出鍋,孫薔薇就夾一塊嚐嚐,排骨肉緊而不老,酸甜可口,小王爺一準喜歡。剛出鍋的小酥肉更是能酥掉舌頭。

以前孫薔薇自己做過,小酥肉剛出鍋最好,熱氣稍微下去一點味道就大打折扣,涼的吃起來更是隱隱犯惡心,於是她把小酥肉留到最後,快上菜了才開始做。

熱氣騰騰的小酥肉送到主院,正好不燙可以入口。有雞柳在前,小王爺以為這次也是雞柳,迫不及待的伸出小手抓一塊,寧王朝他手上一巴掌,小王爺顧不上痛,感慨道:“好好吃啊。”

“幾天沒吃飯了?”寧王忍不住皺眉。

小王爺捏一個往他嘴裏送。

寧王嫌棄不張口,小王爺跟他較上勁來。寧王頭疼的吃下去,頗為意外的睜大眼睛。

小王爺立即用勺子舀一個糖醋排骨,“這個也好吃。”

孫薔薇做的時候怕小孩夾不住,所以排骨很小,用勺子剛剛好。

寧王看到排骨呈醬色,以為是醬香排骨。酸甜味兒充斥著整個口腔又忍不住微微睜大眼睛。

“好吃吧?”小王爺忍不住問。

寧王不喜歡甜食也不得不承認味道著實不錯,“還行。”

“四哥真是好東西吃多了。”小王爺嫌棄的皺了皺鼻子。

寧王:“你吃的少?”

“我就是天天吃鮑參翅肚也有吃膩的時候啊。哪像四哥您,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不重樣。”小王爺說著說著又羨慕的心發酸,“四哥,我要是求了父皇或太子哥,可不可以小廚娘——”

寧王打斷他:“不可以。”

“四哥……”小王爺可憐兮兮喊。

寧王不為所動:“這個陳皮紅豆湯也不錯。要不要嚐嚐?”

“不要!”少年小王爺氣得瞪他一眼。

寧王:“真不錯。宮裏的廚子不甚會用陳皮做菜做湯,這會子不喝回頭想喝也沒有。”

小王爺立即令丫鬟給他盛半碗。

“我把這個方子寫給你。”寧王道。

小王爺皺眉:“那你明天吃的我不就不知道了?”

“孫薔薇又不是神仙,可以做到三百六十日日日不重樣。你吃的這些本王不曾吃過,是她知道本王不好甜食。像這些酸甜口,還有炸雞腿那些簡單的民間小吃,隻有你過來她才做。”

小王爺睜大眼睛:“真的嗎?”

寧王心說不是又如何:“自然是真的。本王犯得著騙你嗎?你上次來還抱怨餓了都沒塊糕點。這麽快就忘了?”

小王爺滿意了,“好吧,原諒你了。”

寧王無奈地搖頭:“吃點筍,做之前才挖的,比宮裏的新鮮。”

孫薔薇等人定菜單的時候考慮到糖醋排骨、小酥肉和紅燒羊肉都油膩,所以除了準備了清炒菠菜,還準備了一份花椒拌春筍。

花椒拌春筍簡單,完美保留春筍的鮮,味道不寡淡也不甚油膩,小王爺吃著很開胃,再一次吃的打飽嗝。

寧王不忍直視。

小王爺吃累了往他身上倒:“皇兄,可以不可以跟父皇說說,我上五休一啊?”

“你說呢?”

小王爺敢自個說還不找他了,“我說沒用,父皇隻聽四哥的。”

寧王接過熱毛巾給他擦擦手和臉,“溜須拍馬這招是你四哥我玩剩下的。”然後吩咐小丫鬟把菜撤下去。

小王爺擠在他懷裏,“四哥……”

“多大了還撒嬌。”寧王推開他。

小王爺站直:“四哥不幫我,回去我就告訴父皇,你府裏有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小廚娘,很會做民間小吃,可四哥從未想過孝敬父皇。”

寧王拿著毛巾朝他屁股上一下:“皮癢了?”

小王爺閃開:“四哥還打我。”

寧王霍然起身。

少年郎嚇得往外跑,到門口險些撞到一個人,“走路——”抬起頭,使勁眨了眨眼睛,想問她叫什麽名字,見她手裏端個白瓷碟子,福至心靈,“小廚娘?”

孫薔薇一愣,然後十分疑惑地看向屋子裏的寧王。

寧王扶額:“你怎麽來了?”

“我見菜撤回去了,怕小王爺回去,把這個送過來。”孫薔薇把碟子給他。

寧王過去幾步接過來:“他吃飽了。”

“這是花生糖。有人一吃雞蛋就全身出疹子,我擔心小王爺吃花生也那樣,沒敢讓小丫鬟送過來。”孫薔薇解釋她為何親自送過來。

寧王頷首:“可惜他跟老三一個德行,沒有忌口。”

小王爺急了:“四哥,四哥,容我說一句啊,她真是小廚娘孫薔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