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總算見到了 歸一仙人。
漫漫沙漠長。卷卷黃沙飛。駝鈴響徹耳。一印一腳步。駝峰兒高人兒低頭。風兒飄飄沙兒吹。綠洲乍現。歡騰一片。盼著一睹海市蜃樓。
一邋遢糟老頭。髒兮兮的臉蛋掩不住歲月的摧殘。而那小溜溜的眼珠子不掩其精明。微探著腦袋扯開嗓門“丫頭！怎樣？我就說這塞北的沙漠要命吧。看看我老頭兒是不是吹牛！把你給唬得。”
楊然拉聳著腦袋。緊了緊口罩“老頭兒。你再話多我就把口罩收回讓你吃著沙兒飽。”
“死丫頭。老頭兒我上對不住天下對不住地。唯獨對得住你。你怎麽對老頭兒我這麽忍心！”老頭不幹了。直嚷嚷。
“立刻馬上給我閉嘴。吵死了。”楊然可不賣老頭兒的賬。狠狠的說道。
“今晚我讓狼把你給吃了。”老頭兒狠狠的說道。
楊然的眼一眯“感情它們跟你很熟。都聽你的？”
老頭兒頭一扭。無視楊然。楊然輕笑。這老頭兒就是‘歸一’。秦塵飛揚說他師父叫‘歸一’的時候。她還以為他是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家。沒想到。當她看到‘歸一’的時候。想死的衝動就沒停歇過。一個邋邋遢遢蓬頭洉臉的糟老頭。身上全是補丁。一張滿是汙洉的髒臉上兩小小的眼珠子轉溜溜的。——這是楊然初見‘歸一’時的樣子。印象頗深刻。楊然當時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沒想到老頭很篤定的告訴自己。他就是‘歸一’。楊然啞然。
“你就是歸一？”楊然瞪大了雙眼。
“如假包換。小丫頭。”歸一一臉的笑意看著楊然。兩小眼珠子再這麽一笑幾乎全無。
“你對得起這名字嗎？”楊然倒也直接。
“這名字對得起我？”歸一不幹了。
“這‘歸一’應該是把所有的一切都看透看清了。無欲無求……這……你……”楊然無語極了。
“屁話！老頭兒的名字才不是這麽來的。小丫頭。你知道江湖中人為什麽叫我‘歸一’嗎？其實他們是巴不得叫我‘歸西’。隻是怕老頭兒我去踹了他們的老巢。才把‘歸西’叫成‘歸一’的。哼。死丫頭。”老頭兒像是很生氣的一直在嚷嚷。
“現在你是‘歸一’我是巴不得‘歸西’。”楊然很是無奈的虛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歸一老頭一蹦到楊然麵前“怎麽？老頭兒我這麽不待見人？”
楊然嘴角輕扯“還好還好！跟那些個‘元謀人’啊還有‘山頂洞人’還是有得一比的。”
“什麽人？”歸一眼珠子一轉溜。很是認真的問道。
“你到湖邊照照。再回來問我。”楊然很是泄氣的說道。沒想到歸一是真的去湖邊看了半天。
楊然扶額。怎麽回事。不都說隱居的高手都是仙風道骨的嗎？那誰能告訴我。我現在見到的這個算是什麽況！還有。他哪裏有些許的‘仙風道骨’的感覺啊！最要命的是。皇上怎麽會放心將自己的寶貝兒子交給這麽個糟老頭？還是侯慕寧本身就是個誤傳。其實他根本就不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反倒是皇上巴不得他受苦受罪……楊然算是無語透了。
楊然頂著黃沙滾滾回想著她跟歸一初見的那個日子。頭還是忍不住的疼啊。
歸一看著前麵依舊是黃沙滾滾漫無邊際的沙漠。心裏無數次問自己“到這個破地方來究竟是對還是錯。”
“丫頭。你說這片黃沙何時才是個頭？”歸一忍不住問身邊的楊然。
楊然半眯著眼“快了吧。我們跟著這商隊走。他們常年在這邊塞行走。總不至於像咱倆這麽不靠譜的。怎麽？後悔了？害怕了？”楊然可不管歸一那黑白臉。
“去你個小丫頭。我歸一是誰啊！能怕……不過。後悔是有點點……”後麵歸一是越說越小聲了。
楊然輕笑“放心吧。死不了。就你。閻王還真沒夠膽子收了你去。”
“丫頭。你拿我消遣是吧。”歸一吹胡子瞪眼的。
歸一現在是悔得腸子都綠了。你說好好的待在山裏。青山綠水。鳥語花香的。幹什麽不好非要來這前不見村莊後不見炊煙的沙漠裏來。都怨這丫頭。那時候給自己說‘其實塞外的風景很美。’現在怎麽看怎麽沒發現個美。這黃沙漫天的能叫美嗎？真是的。
“丫頭。你不是說這沙漠裏有很多玩兒的嗎？我怎麽看都是風沙啊！哪兒好玩了？”歸一真是越想越氣。
“拭目以待吧。”楊然說完不再應聲。趴在駝峰處。閉目養神。留下一直在那怪叫的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