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帶刺的親王

東陵應弦頓時變了臉色,雖說君上賜下的這門婚事並非他所樂意,他倒也沒有抗拒到底的理由。畢竟,皇室裏的婚姻本就由不得自己作主,連君上有時都無法奈何這一點,更何況他一個親王。

但是,身為一個男人,聽到自己的未婚妻婚前不貞,相信沒有誰能夠無動於衷。一股名叫憤怒的火焰自心頭漸漸被點燃,他不由得暗暗握了一下拳頭。

“德妃到底是夏涼的公主,與有窮本就不睦,如今她又懷了君上的孩子,身份更是不一般。她如此害清舞公主,同時也使得你蒙羞,這背後必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榮紫璿咬了咬唇,斷然的道:“君上一意孤行向著她,可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不管,便隻有先除了她肚子裏的倚仗。”

這樣接二連三的事實真相著實讓應弦震驚,一時有些理不清頭緒,也不知她所說的是真是假。但看她言之鑿鑿,又想到前些天所聽到的一些傳聞,心中自然已生了疑心。

“我知道,憑我一人之口,難以讓你取信。如今你大婚在即,我也著實猶豫了許久。可是,當初這門親事也是我一力促成,我又怎能讓你娶一個不貞的公主,讓世人笑話。”榮紫璿一臉真摯的看向他,道:“此事,你大可以暗中派人查證,雖然不能抗婚,但心中當有個警惕。”

東陵應弦心裏仿佛壓著千斤巨石一般,悶得透不過氣來。

榮紫璿卻似乎比他還悶還氣,失望的道:“當初,你哥哥是那麽的疼愛他,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成全他的大位,就是覺得他會是一個好君王。可不曾想到,他如今竟會被一個女人所左右。”

提到哥哥的犧牲,東陵應弦心裏多了一絲疼痛,“君上他……當真是這樣的人嗎?”

“我倒也情願相信他不是這樣,可你看看自從德妃進宮之後,後宮有安寧過嗎?先是嚴家,現在輪到了我們榮家,我們兩大家族如今都是各有損傷。連我都淪落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我真害怕,怕他……”說到這裏,她擔憂的看向東陵應弦,話雖沒有說出口,其中的意思卻已很明顯。

東陵應弦自是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麽,痛苦的別過頭去,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榮姐姐不必多慮,我想,他當不至於如此糊塗。”

“我也希望隻是我多想了。”榮紫璿歎了歎,繼而卻堅定的看向他,道:“但你記住,不管將來這朝中的局勢如何轉變,我,以及我們榮家永遠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這番話帶給東陵應弦的震驚絲毫不亞之前,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綿儀,淡然道:“這樣的話,榮姐姐以後還是不要亂說,於你無益。”

說著,站起身來,道:“清舞公主的事謝謝你告訴我,我會查清楚的。待了這麽久,我也該走了,免得惹人非議。”

榮紫璿點了點頭,對綿儀道:“綿儀,你去送送旻親王。”

“你也多保重。”東陵應弦對她行了個告退禮,便轉身心事重重的揚長而去。

遵照大婚的禮製,之後的日子裏,東陵應弦再未踏足過後宮。隨著一番忙碌的張羅,三月十二這日,西楚國京城迎來了熱鬧的一天。

清舞一直居於宮中,如今,也是被安排自宮中出嫁,這對於整個皇孫貴族來說,也是頭一份的體麵與榮耀。一大早,東陵應弦便隨著儀仗隊伍入了宮,向東陵無絕行君臣之禮。

看到他一身新郎喜袍跪在大殿,東陵無絕眼裏也難掩一絲欣悅,道:“起來吧,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過了今日,你便也算是真正的長大了,要支撐起一個屬於自己的新家。看到你這樣,朕深感欣慰。”

“謝君上。”東陵應弦應著,站起身來,回道:“應弦能有今日,皆是君上所賜,應弦當銘記於心,今後自當竭盡所能,報效君上。”

東陵無絕打量著他,眼神裏隱含著深意,卻隻是點了點頭,道:“大喜之日,便不說這些了。吉時就快到了,不要耽擱,快去吧。”

在他的眼神注視下,應弦臉上依舊維持著那一貫的淺笑,心裏卻不免起了些許波瀾,告了聲退,便出殿去。

殿外的司儀見他出來,立刻唱起了禮。一時,鑼鼓喧天,喜樂齊鳴。

另一頭,沐蘭攙著蓋上蓋頭,一身鳳冠霞帔的清舞走到了應弦跟前,笑著道:“旻親王,我可是將清舞公主交給你了。宮裏有規矩,我也不能前去喝你們的喜酒,在此,祝願你們和和美美,攜手白頭。”

一見是她,東陵應弦先是一愣,繼而微微挑眉,也笑道:“這夏涼國公主為有窮國公主送親,倒還真是千古難遇的一幕奇景,本王何德何能,竟有如此榮幸。”

沐蘭抿了抿唇,道:“不管是夏涼,還是有窮,如今也都是你們西楚的新娘了。旻親王素來有惜花的美名,清舞公主聰慧美麗,你可要好好珍惜。”

“多謝德妃娘娘教誨。”東陵應弦笑得頗有深意,道:“本王一定好好的待她,給她一段畢生難忘的婚姻。”

“好好”兩個字被他咬得很重,沐蘭被他這意有所指的話語弄得心頭驚了一下。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多心了,東陵應弦已伸手捉住了清舞的手腕,道:“王妃,該上馬了。”

“嗯……”清舞冷不防悶哼了一聲,隻覺手腕像被什麽鉗住了一般,力道之大,似要捏碎了她的腕骨。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人強行拖了去,往一旁的轎子裏塞。

“旻親王,您急什麽,時間還來得及。”隨嫁的姑姑未看出端倪,不由得打趣了一句,上前來幫忙攙住了清舞,東陵應弦這才撒了手。

沐蘭在一旁卻是看得分明,還以為他也有成熟穩重的一麵,這怎麽突然又變成了當初那個頑劣不羈的壞小子了?便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道:“女人都是水做的,旻親王可要溫柔一些,這是你自家媳婦,碰壞了回頭還得你自個心疼。”

東陵應弦別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道:“德妃娘娘與她倒還真是情同姐妹,交情菲淺啊。本王倒不知,這夏涼國與有窮國私下裏都是這般交好嗎?”

沐蘭便是再傻,也聽出來了東陵應弦今日的反應有些不對,卻也隻是淺淺一笑,道:“我們女人可不像你們男人,時時刻刻想的都是家國大事。姑嫂妯娌之間的交情,正因為沒什麽利益衝突在裏麵,也就格外親近些。旻親王這般酸酸的口氣,莫不是連我們女人的醋也要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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