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再回宮廷

沐蘭點了點頭,“也許吧,他本來就不屬於這裏。聽說你們相處過一段時間,我挺奇怪,你究竟喜歡他什麽呢?他這人,看似純良無害,不染纖塵,實際上卻高深莫測,又不愛說話。”

提到這個,清舞眼裏也有些迷茫,努力想了想,道:“其實,我也說不清。他功夫好,模樣也俊俏,可似乎不僅僅是這樣。正如你所說的,他高深莫測,像一個謎,我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接近他,了解他。他哪怕隻是看我一眼,我也會覺得很開心,很滿足。在過去十幾年裏,我從來沒有對哪個男子產生過這樣的感覺。”

“這就叫情竇初開。”沐蘭解釋道:“對異性的欣賞和仰慕是很正常的事,可那未必就是愛情。至少,一個心裏完全沒有你的人,是不值得你付出一切去愛的。”

其實,自昨日親眼看到汐楓對她不管不顧,話也沒有一句便離去時,清舞心裏那個美好的夢便徹底破碎了。以為共過患難,至少能換得他一點在意,原來一切隻是她一廂情願。

“可是,心裏還是很難過,放不下怎麽辦?”

“你是個率性灑脫的女孩,需要的隻是時間而已。”沐蘭握了握她的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道:“說到功夫好,模樣俊,應弦可也不輸給誰呀。難得的是,他性情開朗,話又多,還很懂女人的心思。或許他不是你最中意的那個人,但隻要你敞開心扉接納他,我想,你們應該也能相處得很融洽。”

清舞咬了咬唇,道:“我沒有你那麽好的福氣,君上對你萬般龐愛,太後也疼你。那親王人是很優秀,可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我。他也不止是懂女人的心思,他根本就是有很多女人。我是可以為了父王和王兄嫁給他,其它的,就不敢奢想了。”

沐蘭畢竟和東陵應弦打過幾次交道,倒是不這麽看,“不管怎麽說,你都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我看他人本性也不壞,隻要你真心待他,我相信他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何況,女追男,隔層紗。隻要你想要這份幸福,我也可以幫你啊。”

清舞心裏湧起一陣暖意,雖然還有些難受,卻踏實了許多,感激的點了點頭,“謝謝你為我求情,說實話,我心裏不安極了,怕因為我,而給有窮帶來災難。當時,一心想為他做點什麽,全沒考慮過後果,其實細想想,若是因此而使兩國交惡,隻怕就算是得到了我想要的,這輩子也難心安。”

聽她這麽說,沐蘭才舒了一口氣,“你能這麽想,便也不枉我為你求這個情了。你也不必灰心,沒準你就收獲了另一份真正屬於你的幸福呢。”

清舞由衷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之前我還有些嫉妒汐楓對你那麽好,現在我才終於知道,你的確值得。以後,我可真要好好向你學習才是。”

看到她的笑容,沐蘭也不禁莞爾,“在這之前,先把你變回原來的模樣吧,咱們可馬上就要回宮了,要讓人看到一個美美的拓跋公主才行。”

由於沐蘭身體並不大礙,又休整了一天後,東陵無絕終於下令起行回宮。一路車輛緩行,兩日後,才回到京城。

孟依青帶著榮紫璿等幾個知情的朝中重臣候在了宮門口,跪身相迎。

沐蘭隨著東陵無絕下了馬車,踱步到了眾人跟前,拂身給孟依青和榮紫璿分別見了禮。孟依青眼裏既是歡喜,又是擔憂,榮紫璿臉上淡淡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卻分明看得出,是極為不悅的。

“本宮驚聞普雲寺失火,還聽說德妃已葬身火海,屍首還是君上背出來的。可如今看你好好的,毫發無損,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待她行罷了禮,榮紫璿便不緊不慢的問了起來。

沐蘭正要回話,身旁的東陵無絕便先她一步開了口,道:“這是江北那批亂黨餘孽設下的陰謀,德妃身體有恙,具體事宜,便由卓愛卿來詳述吧。”

隨著他的話,眾人這才注意到人群中還有一個久違的熟悉身影。

“卓君山?”榮紫璿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朝臣們也是一臉的震驚,“卓將軍?原來你還活著。”

卓君山恭敬的上來給太後皇後請安,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倒再無人去煩沐蘭了。孟依青眼尖,瞥了一眼沐蘭,道:“看來,君上這一行沒少辛苦,剛才哀家聽聞德妃身體也抱恙,都別忙著說話了,先回宮歇著吧。”

“多謝太後體恤。”沐蘭衝她又拂了一禮,看來,這麵上的一關竟然就這麽輕鬆的過了?

眾人正要進宮,榮紫璿腳下一動,上前又道:“君上,臣妾還有一件緊要的事不得不報。”

東陵無絕目光如炬,麵色淡然的掃了她一眼,心中已經了然,卻仍不露聲色的道:“有什麽事不能回宮再說嗎?”

對東陵無絕語氣裏隱隱的不悅,榮紫璿隻作不知,徑自道:“君上,拓跋公主失蹤了。”

這話題無疑又引起了朝臣的注意,紛紛訝異的對視了一眼。

“拓跋公主?朕倒是恰恰遇見了她。”東陵無絕也不隱瞞,轉而指向人群裏依舊作太監打扮的清舞。

身份既已揭穿,清舞也不敢怠慢,忙上前去,跪###來,道:“清舞一時貪玩,擅自出宮,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榮紫璿原本就已查到她混跡在出宮的隊伍裏,如今看東陵無絕竟也早已知情,還毫無追究之意,心中原本就窩著火,此刻這火燒得更盛了,“拓跋公主,你也太過份了,這幾###宮隻當你真出了什麽意外,把整個皇宮都找遍了,想不到你竟是擅自出宮去了,枉本宮平日待你不薄,你竟是這樣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嗎?”

清舞心中有愧,低垂著頭,道:“清舞年少無知,如今已經知錯了,但絕無藐視皇後娘娘之意。”

沐蘭見狀,站出來道:“清舞曾經懇請太後準她隨行,太後未允,她才出此下策。結果還是被君上識破了,這一路也沒少罰她,臣妾相信她也隻是一時衝動,如今得了教訓,已經是後悔莫及,皇後娘娘就莫要再為此事氣壞身子了。”

榮紫璿涼涼的瞥了一眼她,道:“這就怪了,你們一個夏涼國公主,一個有窮國公主,私交倒是不錯。德妃,你這可是第一次為別人向本宮求情,拓跋公主才來我們西楚不久,對這宮裏宮外都還不熟,怎就能瞞天過海的混出宮去?別不是你暗中攛動的吧?”

麵對她的指控,沐蘭倒是不甚在意,笑道:“我若想和拓跋公主一道出宮,替她向太後說個情便是,何必行這樣的險招?”

榮紫璿頓時理虧,沐蘭也不等她再找說詞,撫著額,皺眉道:“站了這麽久,頭有些暈了,皇後娘娘若沒事的話,臣妾便要先回宮歇著去了。”

東陵無絕淡淡的插話道:“紫璿,你與應弦最熟,調教他王妃的事便交由你來辦吧。大婚在即,可不要再出什麽差錯了。”

他這番話可謂恰到好處的堵了榮紫璿的嘴,一來,人是交給她,任由她處治了。二來,又提醒了她,這可是親王的女人,若罰得過了,應弦那裏,她可不好交待。

榮紫璿此刻真恨不得生生將這拓跋清舞咬死,她誠心相交,想不到這拓跋清舞腦子這麽不好使,竟一個勁的去巴著德妃。

當然,最令她著惱的還是德妃,當初聽到她的死訊時,還隻當蒼天有眼,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後來,又聽聞暗報,說她是詐死逃了,若真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未成曾想到,這才過去幾天,君上竟親自將她帶了回來。聽君上剛才的口風,不打算追究她的罪名不說,敢情她還有功?

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君上這是明擺著護著德妃,自己若沒十足的把握扳倒她,倒不如大度些,要因為小懲小戒便讓君上記恨上自己,便得不償失了。

回到錦福宮,已有禦醫候在宮裏,替沐蘭診過脈,確定無礙後方才去向東陵無絕複命。卓君山活著回朝,亂黨被滅,這些事夠得他忙上一陣了。另一個大閑人孟依青卻早已按捺不住了,沐蘭前腳剛回錦福宮,她後腳就跟來了。

“怎麽就你回來了,汐楓呢?”摒退了左右,孟依青迫不及待就問。

“放心吧,他丟不了。”看她心急的樣子,沐蘭便也不賣關子了,將這一路發生的事如數告訴了她。

孟依青倒沒料到她逃出去後,竟然遇到了這麽多凶險,“那你是準備一直留下來了?我本來還想著,你們都離了宮,我也尋個機會,擺脫這身份算了。”

沐蘭點了點頭,看來,依青對汐楓是真的上了心。可是,親眼目睹汐楓對清舞的決然,如果說,他心裏也沒有依青,隻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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