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風雨。

詩羽不堪征伐的沉沉睡去,又在熟悉的癱軟感中醒來,下意識的看向枕

邊,卻沒有看到已經習慣的枕邊人。

取而代之的,是兩個精致的禮物盒。

她盯著兩個盒子發了會呆,等到腦子清醒一些,想到今天的日期後,微

微笑著趴過身子,將兩個盒子拿了過來-

盒很明顯是巧克力,暫時不用看,想吃也要等起來洗漱後。

拆開另一個禮物盒的盒蓋,詩羽在那片柔軟的白色絲絨中,看到了一串

亮閃閃的手鏈。

纖細精巧的銀白色的鏈子上,是一顆顆湛藍而純淨的晶體,完美的切割

,使其在各個角度都有著迷人的反光。

沒有價格標簽,但想必不會便宜。

她撐著下巴,將手鏈拿了起來,就這麽夾在指間細細打量著,直到腳步

聲從身後出現。

“喜歡嗎?”

詩羽帶著慵懶的笑意,頭也不回的說道:“雖 然猜到你大概不會安安分

分的回我盒巧克力, 但這種驚喜還是太大了 點,你應該更有創意一些的。

荻原明坐在床邊,輕輕拍著被子下的屁股:“也不是不想, 結果發現創

意這種東西實在有點要命,還是讓我俗套點吧。”

“這種俗套還真是太討女孩子喜歡了。

如此說著,詩羽扭過頭來,以那對酒紅色的眼眸直視著荻原明的眼睛:

“但你也應該知道,這反而讓我無法接受。”

荻原明早知道有這麽個坎,也早有準備的說道:“畢竟是 本命巧克力,

心意這種東西,在我這裏的價格比較高。”

“心意是可以一分不值的。”

“確實,如果不喜歡,那反而是平添困擾,不過我很喜歡,就變得很昂

貴了。”荻原明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另外對於我來說, 費心思考送個價格

合適又有創意的禮物,才是花費比較高的那個。”

詩羽無奈的扯動著嘴角:‘這就是男 人吧,狡辯的本事總是那麽高。

荻原明笑了一下:“所以呢? ”

“所以我就抱著感動收下了。”詩羽把臉扭了回去,“畢竟是 最後的禮

物了嘛,看著這麽貴重的東西,回想起來也會更有色彩吧。”

她接受了,但在荻原明說的理由之外,又加上了最後的禮物這個理由。

十天前,詩羽用熱吻代替了回答,而今天這個終於說出口的回答,讓荻

原明想到了圖窮比見這個詞。

說好的生米煮熟飯,日久變人妻呢。

荻原明又拍了拍她被子下的屁股,頗為無奈的說道:

“之前說這段情人

約定結束後,我應該明確表達了希望你還能常來,你用去哪上大學試探我的時候,我也很明白的說了不想讓你跑那麽遠。”

在曾經的某次閑聊裏,詩羽說出了她在關西那邊的某個大學,和東京塔

旁早應大之間的猶豫。

而那一次,荻原明並沒有“很禮貌的”任由她去選擇,而是如同指使她

的人生一般,給出了帶有強硬意味的回答。

前者是一種不擔責任的無辜和“尊重”,後者,則是給出了想要讓她留

下的態度,和延續關係的台階。

因為當情人的事是獲原明提出的,而情人姑且是一種不光彩的身份,倘

若由詩羽來表示想要留下,未免讓她太過難看了點。

於是荻原明做了。

因為他從不是無辜的站在那裏,被動接受著女孩子的感情,以此來讓自

己站在“無罪”立場的男人。

而是會在有需要的時候,把這份“掉價” 和“難看”承擔起來的男人。

當然,有這種承擔舉動的關鍵,在於動了感情,要說有錯的話,就是他

會好好想想周圍的關係和自己的感情,不願做一個無罪而無辜的木頭人。

荻原明慢慢的歎了一口氣,感慨般的說道:“結果你反倒這麽絕情, 搞

得我有點下不來台了。

詩羽慢慢握住了那串手鏈,低聲說道:“抱歉, 那個時候,我確實很猶

豫。”

“沒什麽需要道歉的,咱倆誰都不欠誰,這事也沒什麽對錯,說白了,

我的立場才是比較不正當的那一個。”

荻原明不在意的說著,又很在意的問道:“不過猶豫的結果為什麽是這

個,能給我說說嗎?”

詩羽低垂著腦袋,垂落的發絲遮住了她的臉龐,直到良久之後,才緩緩

反問道:“我說我也很不舍, 荻原先生信嗎?”

“信。

’荻原明點著頭道, “不過這樣一 來,我就更好奇理由了。

詩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呼出的聲音有些發顫,但之後的話語聲,卻依

然保持著平穩。

“想知道的話,明天我的畢業典禮,荻原先生來學校接我吧。”

荻原明笑了笑:“畢業典禮後嗎, 還挺有儀式感的,行,那就明天再說

結束這個話題,荻原明的目光轉向了被她握在手中的鏈子,問道:‘手

鏈要不要給你戴上?”

詩羽再一次遲疑片刻,揉了揉眼睛,從被窩裏爬坐起來,將手鏈交給了

荻原明。

荻原明如同沒看到她泛紅的眼眶和布滿水汽的眼睛,接過手鏈後有些困

難的給她戴上,那小巧的鎖扣,對男人的手指而言還是有些難度的。

詩羽微微咬緊了牙。

不是因為荻原明動作不慎弄疼了她,隻是因為不論手鏈,項鏈還是戒指

,都是一種如同綁住了心一般的束縛,被喜歡的人親手戴上這類首飾,會有-種被鎖在歸屬中的幸福。

可這樣的幸福,會讓她感到刺痛,

所以她剛剛遲疑了,但又依然很不理智的同意了。

就如她一直想清醒,卻從來都不是很清醒。

好不容易戴上,稍微規整了一下,荻原明將那隻手抓在手心裏,笑著說

道:“應該還算 漂亮吧。”

詩羽似是不快的抬了下眼皮:“什麽 叫應該?”

荻原明聳了聳肩:

“我是覺得挺漂亮的,但審美這東西往往有不小的個

人差異,我不確定你覺得怎麽樣。”

詩羽稍微動了動手腕,感受著那漂亮又不刺目的點點折射,略顯困難的

扯開了嘴角:“反正我很喜歡。 ”

“你這表情可太勉強了。

“隻是剛剛睡醒,臉部有些發僵而已。”

詩羽的手不再安分,順著獲原明的胳膊往上,勾住了他的脖子,用輕柔

的勾動,抹消掉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在這樣的距離中,荻原明感受到了耳邊微微顫抖著的呼吸,和隨著呼吸

而顫抖的輕柔話語。

“做- -次,就好了,不太用力。”

荻原明抱著她的後背,慢慢俯身將她壓在了**:“為什麽不讓用力啊

“我出來的理由是‘旅行’,肯定要在典禮前一天結束回家的,休想讓

我今天回不了家。”

詩羽慢慢下移一點,咬著獲原明的脖子,含糊不清的說道:“而且 今天

,荻原先生也不能隻給我回禮吧,為了防止您家宅不寧,還是讓我早早回家比較好哦。

威脅的就很到位。

但荻原明沒有隨她的要求,在最初的溫存過後,便漸漸失去了控製。

詩羽掙紮著反抗了一下,直到淚水在某一刻突然奪眶而出, 爆發出歇斯

底裏的哭喊,縱情的接納了來自獲原明的一切。

那樣的哭聲,隨著顛簸斷斷續續,卻始終沒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