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羽挺後悔的。

其實以前不是沒有這種七海外出她在家的日子,比如七海要去培訓的周

日,但那個時間姑且不算寬裕,雖然會慘一些,但還在詩羽勉強能接受的範圍內。

但上學日這種每天安全時間隻有下午四點到晚上十點的情況,她還是第

一次經曆。

所以她很後悔,後悔自己沒從那些少見的“危險時間較長”的日子,去

推測一下在“危險時間更長”的日子裏,自己會是怎麽個遭遇。

在七海即將放學回來的時候,被窩裏的詩羽披散著頭發,眼神木然的一

根一根掰著手指,跟荻原明算了個總賬。

“昨天白天在我家兩次,晚上一次用踩的,一次正常的,今天臨近中午

的睡醒後一次,剛才- -次。

如此算完,她五指全部張開的左手啪嘰扣在了荻原明臉上,再將右手伸

出的一根手指戳在了荻原明胸口。

看著這個毫不動搖的男人,詩羽無神的酒紅色眼眸中,終於進發出了陰

森恐怖的神采,冷聲道:“荻原先生! 您能不能當個人?”

被捂著臉的荻原明猶豫了會,悶聲說道:“是你先不當 人的。”

“我怎麽不當人了?”

“你喵喵叫了。”

詩羽半張著嘴,緩緩的深呼吸著,想不跟這個不當人的男人一般見識,

結果越忍越氣,最終還是一個沒忍住,對著荻原明撲了上去。

在那之後,詩羽扶著牆回了屋,並鎖死了門。

而當七海和早阪愛一起回來,上樓跟 獲原明打招呼時,就看到荻原明左

邊脖子上有個清晰的牙印。

七海訕笑著撓了撓臉,鬼使神差的說出一句:

“對稱了啊。”

荻原明迷茫了一下:“什麽對稱? ”

七海的手指往咬著牙印的另一邊歪了歪:“昨天給您按摩的時候發現,

您右邊肩膀.上也有一

荻原明深沉的歎了口氣:

“怎麽辦啊七海,這貓咬人。”

在稍稍的遲疑後,七海少見的沒站在獲原明這邊,回以了誠實的話語: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都是荻原先生活該

荻原明如遭重擊的怔了一下,睜大了眼睛,又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身子漸漸後歪,癱在了他心愛的電腦椅裏。

這反應讓七海有點慌,不好意思的捂著嘴問道:“誒? 真的是霞之丘小

姐太凶了嗎?可感覺霞之丘小姐的脾氣也不大啊,反倒是獲原先生總在逗她”

早阪愛聽不下去了,抓著七海的胳膊把她拽了出去,-邊走-邊說道:

“就算是實話也不要說了,青山小姐,你對荻原先生的指責效果是會翻倍的還可能不止一倍。”

“誒?我?為什麽?”

“可能是屬性克製吧,就像火係克草係,超能克格鬥一樣,如果不能理

解的話,明天可以拿著手機跟我一起去找皮●丘哦。

“雖然大概明白早阪小姐在說什麽但為什麽我會克製荻原先生啊?”

“嘛,誰知道

在頗有漫才效果的對話中,兩個聲音漸漸下樓遠去,獨留荻原明癱在椅

子上,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直到晚些時候,早阪愛再一次上了樓,找到已經沉浸在繚繞煙霧中的荻

原明。

“荻原先生,可以用餐了。

荻原明緩緩回過神來,聲音飄忽的說道:“哦,詩羽也在,也叫她一聲算了我去。”

“交給我就好。”早阪愛擺擺手消失在門口, “荻原先生快去洗手吧。

對於那位同行的房間,早阪愛還是很清楚的,畢竟二樓一共 就仨房間。

站在靠近樓梯的最後一一個房間門口,早阪愛輕輕的敲了敲門:“霞之丘

小姐,可以下樓用餐了。”

“來了,等一下。

稍慢一-點,已經重新穿戴整齊梳好頭發,也藏好了尾巴耳朵的詩羽打開

了門,看著這個發生過誤解與和解,最終還陪自己在情人節一起吃了 個晚餐

的同行。

眉頭一皺,詩羽突然招招手說道:‘“進來一 下。

早阪愛平靜的進了屋,想看對方有什麽要說的。

詩羽關上了門,轉過身來第一句話就是:“你今晚要住在這嗎? ”

結合情形,早阪愛飛快推算了一下這句話的含義,搖搖頭道:“不不不

,我吃過飯就回去了

“請留下!”

麵對早阪愛疑惑的目光,詩羽抓著她的手,誠摯的說道:“留下吧, 麻

煩了!”

早阪愛腦子裏的第一個反應是一你也想在門口聽嗎! ?

但早阪愛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不管怎麽說,這種興趣都太怪了點,於

是她順勢往下推理第二個可能性一她想讓自 己聽著?

這倒不是什麽XP問題,而是-種很有攻擊性和傷害力度的手段,但以常

理來說,這種手段應該盡可能在無意間達成,而不是抓著對方的手說“留下

來讓我傷害你吧”。

再結合那不似作偽的誠摯,甚至帶著點懇請意味的表情語氣,事實應該

是第三種。

這是一個求救信號。

腦子轉過來這個彎,早阪愛若有所悟的說道:“看來昨晚, 霞之丘小姐

辛苦了。”

“不是昨晚,是昨天到現在。

詩羽扶著門把手,身子一歪靠在了牆上

“老實說,我現在站著都很勉強。

聽到這話,早阪愛心中陡然升起了-股惡意。

她在溫暖的宅子裏起不來床,自己在狹小的出租屋難以入眠。

所謂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大概就是這麽一回事了吧。

與此同時,她也又知道了對方的一個弱點。

菜。

雖說岩永小姐更菜,但是癮大,而這位的癮似乎沒那麽大,反倒凸顯一

個慫字。

早阪愛的眼瞳微微放空,低聲問道:“所 以霞之丘小姐的意思

“我知道今晚好像不是你的值班時”.詩羽有些為難的說道, “但

我確實想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幫個忙?”

說著這話,詩羽也挺不好意思的,又補充道:“我估計他這兩天 下來也

該差不多空了,晚上不一定會做什麽,隻是以防萬一,如果今晚再來,我真受不了。”

早阪愛的眼神更加空洞了一些。

所以人和人之間真的是無法互相理解的啊,在說出那句“差不多空了”

的時候,自己的心中是全都被搶走了的失落,她卻覺得是一個人擔下了所有還說著“萬一 -還有的話,我真的不想要了”這種澇死了的話。

啊,真好呢,也想那樣去死呢

帶著這份想死的心情,早阪愛幽幽的說道:“哦, 明白了,交給我就好

詩羽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非常感謝, 真的不好意思了。

你確實該不好意思一點啊

早阪愛萬分不想被這樣沒人性的往死裏秀,歪著頭結束了話題:“不用

客氣,咱們快點下樓吧,菜會涼的。

“嗯,好。”

跟在後麵,早阪愛看著詩羽抓著扶手,搖搖晃晃的走下樓梯,在最後要

出樓梯口時深吸一口氣,以還算正常的腳步走去餐桌,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荻原明已經坐在了桌旁,看著下樓來的兩人問了一句:‘我還 以為你倆已經下來了,怎麽這麽慢。

詩羽托著腮幫子,淡淡的瞥了一眼:‘“女孩子間說幾句話而已, 荻原先生很在意嗎?”

“不,當然沒有。”荻原明沒那麽閑的找事,拿起筷子說道,“吃飯了”。

早阪愛坐了下來,想著今晚,看了一眼對麵快快樂樂的七海。

青山小姐,作為打理生活的貼身女仆,連主人快被榨幹了都不知道,同

樣是一種重大失職啊

算了,你還是晚一點再知道吧。

帶著抱歉感,早阪愛低下頭,默默的扒了一口飯。